影後王爺終於意識到他們都中了對方的調虎離山之計,可等他醒過神來,再衝進靈堂已經晚了,靈堂中哪裏還有蘇紫宸的身影,隻剩一個額頭留著血,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早就不省人事的普惠,眼前的場景刺激得影後王爺恨不得殺人泄憤,他陰沉著臉,飛掠到普惠麵前,蹲下身體,先探查了一下普惠鼻息,確定普惠隻是暈了,並沒有生命危險,這才臉色稍霽,某王環顧一眼四周,黑眸閃爍著凜冽的寒芒,轉瞬即逝,他的視線最終定格在靠山王蘇慕的棺材上,不知究竟想到了什麽,影後王爺丟下普惠,快步走到棺材前,彼時,棺蓋合得嚴嚴實實,某王眉頭緊皺,他沒有絲毫的遲疑,猛地推開了很是厚重的棺蓋,臉色變幻如調色盤,雙眸更是瞪得猶如銅鈴,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


    “紫宸郡主人呢?”,就在影後王爺看著棺材失神的時候,美人丞相也朝他飛奔而來,當沐辰溪看到躺在地上的普惠大師時,心裏也咯噔了一下,一抹不祥的預感瞬時彌漫心間,雖說方才他們都跑到院外跟蒙麵人打鬥,可卻未曾聽到絲毫來自於靈堂的詭異動靜,但眼下的一切無一不再提醒沐辰溪,事態的發展遠遠超乎了他的預料,沐辰溪的問話並沒有等來影後王爺任何回應,因為某王始終瞠目結舌地盯著棺材裏麵,仿佛被一股無形的神秘力量定住了似的。


    影後王爺的反應越發讓沐辰溪疑惑不解,沐辰溪越發不敢掉以輕心,他凝神戒備著四周,而後快速逼近蘇君琰,直到沐辰溪看清棺材裏麵的情形,一股寒氣頓時從腳底板朝著四肢百骸飛躥,美人丞相終於明白了影後王爺的異樣來自於哪裏,原本安放著靠山王蘇慕遺體的棺材如今早就空空如也,不翼而飛的除了靠山王蘇慕的屍體外,還有蘇慕的獨女---紫宸郡主。


    “這……這究竟是怎麽回事?靈堂的房門正對著西麵,剛才我們一群人可都在院外跟蒙麵人對打,如果真的有人從正門進入或者從靈堂裏麵出去,都不可能避開我們所有人的視線,至於窗戶,因守靈的緣故,早前就被普惠大師下令封死了,如今窗戶更是保持著原狀,沒有絲毫人為破壞的痕跡,靠山王跟紫宸郡主到底是從哪裏離開的?”


    沐辰溪強忍著內心的各種不適,臉色蒼白地看著神情同樣驚懼的影後王爺,而後當著某王的麵說出了自己心中最大的疑惑,沐辰溪說這番話的時候,也重新實際檢查了一下窗戶,甚至動手掰過,沐辰溪確信窗戶完好無損,若非裏麵的人打開,外麵的人進不來,裏麵的‘人’也出不去,可以說是一個較為完整的密室,可問題是,在眾目睽睽之下,靠山王的遺體無聲無息地消失了,而靠山王的女兒蘇紫宸也莫名其妙地不見了,這事實在是太挑戰尋常人的承受能力了。


    哪怕沐辰溪自問自己見多識廣,這一刻也還是有些慌亂,沐辰溪的出聲打斷了影後王爺的走神,就在沐辰溪思緒萬千之際,原本佇立在棺材旁的王突然翻身跳入了棺材裏,某王這個舉動自然也讓美人丞相心生不解,沐辰溪皺眉看向彎腰在棺材裏麵摸來摸去的蘇君琰,電光火石之間倒也想到了什麽,他微微挑眉道,“尊逸王,你可是懷疑棺材有問題,譬如說,有機關,夾層可以藏人,亦或是幫住靈堂裏的人借用可能的‘隱蔽通道’離開?”


    沐辰溪也不是一個蠢人,很快他就想明白了影後王爺的舉動,索性追問起蘇君琰來,臉色陰沉的王依舊沒有搭理沐辰溪的意思,隻是全神貫注地尋找著有可能出現的破綻,但結果還是讓影後王爺失望了,因為他所在的這幅棺材根本就沒有任何值得懷疑的地方,更別提隱蔽的凸,或者是機關,夾層了。影後王爺不死心,又再度從棺材裏跳出來,再繞著棺材外圍檢查了一遍又一遍,甚至讓沐辰溪幫著自己將棺材整個翻了過來,連棺材的底部都沒有放過,可問題是,所有的努力都徒勞無功,棺材並沒有任何他想象中的‘問題’,可如果棺材沒被人動手腳,靠山王蘇慕那個‘死鬼’到底是怎麽‘光明正大’地從眾人眼皮子底下,帶著蘇紫宸‘大搖大擺’地離開的呢?


    早前在崇山府的時候,影後王爺的侍衛胡榮就曾遭遇過詭異密室案,沒想到他這剛回皇城,他那便宜皇叔靠山王蘇慕的遺體居然也遭遇了‘異曲同工之妙’,影後王爺越發覺得自己最近點很背,要不然為毛總是讓他跟密室案死磕呢?心情煩躁不已的王用力地拍打了一下棺蓋,而後語調不善道,“那三個蒙麵人呢?”


    影後王爺終於想起了之前那三個來曆不明的高手,畢竟也是他們出現後,死鬼蘇慕這才跟紫宸郡主無故消失,如果說這裏麵沒有任何因果關係,隻是單純的巧合,那就是某王腦子有坑裏,明擺著先前那三個蒙麵人就是‘幫凶’,由他們負責引開靈堂裏的人,之後某個神龍首尾都不見的‘隱形人’再伺機而動,搞定了惠普,再抓走蘇紫宸,帶走死鬼蘇慕,不也就‘齊活’了嗎?


    至於這個局到底是如何完成的,眼下影後王爺也是兩眼一抹黑,但第六感還是告訴蘇君琰,這個密室案中並不存在‘神秘第#三@者’,也許更多的問題還是出在蘇紫宸跟蘇慕身上。


    眼下所有的線索似乎都在證實這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案件,但心思敏銳的影後王爺還是覺得肯定還有被自己跟沐辰溪‘無意忽略’的關鍵線索,隻有找到毛線團的頭,也許就能讓眼前的謎團迎刃而解了,就在影後王爺思緒百轉千回的時候,耳畔響起了美人丞相那略顯挫敗的嗓音,他用力地捏緊拳頭,嗓音低沉道,“來人武功高強,哪怕是我們聯手都未能生擒他們,方才你意識到事情不對勁,示警的時候,他們就逃了,如今無塵,之殤還有你我的侍衛都去追了,不過我總覺得很難追上他們,這幫人顯然是有備而來,豈會讓我們輕易揪住把柄……”


    不是沐辰溪非要長他人誌氣,滅自家威風,而是眼前的一切讓沐辰溪不得不作如是想,沐辰溪這話一出,影後王爺眉頭越發緊皺,心情自然也好不到哪裏去,他有些煩躁地捶打了一下擺放著豐盛祭品的供桌,而後就聽到了哐當的一聲脆響,沐辰溪跟蘇君琰麵色有異,兩人趕忙蹲下身體,鑽到供桌底下,而後就看到了一枚玉扳指,沐辰溪率先拿到玉扳指,打量了一眼,而後就表情詭異道,“這……這不是靠山王戴在手上的嗎?怎麽會在這裏?”


    在詢問影後王爺的時候,美人丞相腦海裏自動閃現出一副格外滲人的畫麵,那就是早就咽氣的靠山王不知道受了什麽‘刺激’,突然‘死而複生’,而後從棺材裏爬出來,走到供桌前,冷笑著看著屬於自己的牌位,跟那琳琅滿目的豐富貢品,而後很是不滿地拍打了一下桌子,不小心就將拇指上的玉扳指給落下了……


    這個畫麵太過於鮮活,衝擊力實在太大,饒是沐辰溪不信鬼神,這會兒都被自己那天馬行空的想象嚇得夠嗆,美人丞相趕忙把玉扳指丟給眉眼若有所思的影後王爺,某王精準無誤地接住,狠狠地剜了沐辰溪一眼,而後就翻來覆去地研究蘇慕的玉扳指去了。


    沐辰溪表情有些一言難盡,他覺得自己肯定是跟影後王爺呆久了,這才沾惹上某王那不靠譜的逗逼屬性,居然會胡思亂想這些怪力亂神的東西,就在沐辰溪思緒不免有些飄遠的時候,耳邊響起了影後王爺那疑惑不解的聲音,“牌位上怎麽多出了一道劃痕?你看見沒?”


    影後王爺將玉扳指放進腰間的素色荷包裏,而後拿起靠山王蘇慕的靈牌,指著一道不太明顯的劃痕詢問起美人丞相來,沐辰溪順著影後王爺的手指,很快就看到了那道劃痕,他目光滿是狐疑地盯著神色凝重的影後王爺,而後語調幽幽道,“你怎麽知道這就是多出來的?嗯?”


    比起多出來的劃痕,美人丞相顯然更在乎的是影後王爺的‘洞察力’,畢竟沐辰溪不敢斷言這道劃痕之前沒有,麵對咄咄逼人的沐辰溪,影後王爺不以為然地聳了聳肩,而後大大方方地承認道,“在你進入國師府之前,我先你一步來過靈堂,那個時候曾細致查看過皇叔的遺體,確定躺在棺材裏麵的人就是皇叔本人,沒被人掉包,而且也的確死得透透的,之後我又來供桌這偷吃過一隻雞腿,當時閑得無聊曾抱著皇叔牌位把玩過,所以我很清楚,這道劃痕是新近多出來的,而不是之前就有……”


    影後王爺這一本正經的模樣讓沐辰溪都不好意思嘲笑他了,但沐辰溪還是不嫌棄地拿出手帕翻了一下供桌上的那盤雞,而後發現了被某個貪吃鬼壓在最下麵的那隻,可不正是缺了一隻雞腿嗎?


    沐辰溪略顯嫌棄地丟下了滿是油汙的手帕,而後迎著影後王爺那雙炯炯有神的眸子,語調清冷道,“你難道覺得劃痕是‘凶手’故意留下的?可這究竟代表著什麽含義?再說那人沒事劃靈牌幹什麽?會不會隻是無意間留下的劃痕呢?”


    此刻,美人丞相腦海裏也充斥著n多待解的問題,先前圍繞著靠山王蘇慕的詭異命案都還沒能偵破,如今居然連蘇慕的‘遺體’都不翼而飛,而且靈堂還留下這麽多詭異的線索,越發讓美人丞相心生焦慮之感,他隱隱覺得這件事遠沒完,更甚者事態的發展也許會越發惡化,到時候甚至會一發不可收拾,一想到這樣的可能,沐辰溪臉上的血色更是當即就褪散得幹幹淨淨。


    影後王爺這會兒還在研究牌位,所以並沒有注意到沐辰溪的‘變臉’,他一邊對著靈牌比劃,一邊頭也不抬地跟沐辰溪說道,“我們是在供桌這裏發現皇叔的玉扳指的,牌位也是供奉在此處,你說誰能無意得剛剛好,偏生就在靈牌上留下了一道‘毫無意義’的劃痕呢?或許這是什麽暗號,隻是我們暫時還無法窺見其真意罷了,而且我們要琢磨的是,這個劃痕到底是由什麽東西弄出來的,也許能夠給我們一點啟發……”


    說到這裏,影後王爺輕吐口中濁氣,他順手就將靈牌遞給身旁的美人丞相,某個風光霽月的美男子下意識就接了過來,可等他醒過神來的時候,俊臉當即就漆黑如鍋底,沐辰溪狠狠地皺了皺眉頭,沒好氣道,“你給我此物作甚?難不成讓我去比對?”


    沐辰溪話音剛落,影後王爺當即就語帶挑釁道,“先前你不也說過嗎?皇兄讓你我督辦此案,如今頭七未過,皇叔遺體卻不翼而飛,而且連帶著我那未過門的王妃也不見了,你覺得你能袖手旁觀嗎?我們當然要趁著熱乎的時候趕緊偵破此案,要不然屆時怎麽向皇兄交代?嗯?”


    影後王爺振振有詞,說完這話,他就把屬於靠山王蘇慕的玉扳指從自己的荷包裏倒出來,而後再度幽幽補充道,“至於我則負責調查玉扳指,你我雙管齊下,定能事半功倍。”


    說這話的時候,影後王爺將玉扳指高高拋起,而後又穩穩接住,眉眼之間更是一種篤定的神色,顯然對破案有信心,許是被某王的‘鬥誌昂揚’幹擾了,美人丞相也沒有再找茬,最終還是對著影後王爺點了點頭,接受了某王分配給自己的任務,畢竟事情牽扯到本就具備爭議性的靠山王蘇慕,沐辰溪深知自己不可能……置身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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