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元咬咬牙,下定決心堅定地說:“我表態,支持平哥!”


    起風了,封閉的地下洞穴毫無征兆的刮起了陰風,這股陰風好像從八寒地獄中鑽出來一樣,那個透心涼。我有些不好的預感,這件事情如果處理不好,矛盾爆發後果不可估量,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做好最壞的打算,還有那個內奸沒有確定,很可能在這次矛盾中他會推波助瀾。如果內奸真的要行動,也是一件好事,我倒要看看他的廬山真麵目。


    “兄弟們,不是我這個隊長要斷兄弟們的財路,這個東西真的不能拿回去,我們必須收手,我會想別的辦法彌補大家的損失的。”我話還沒說完,就看到大眼燈李生瞪著血紅的眼睛奔了過來。


    “我們沒有你那麽偉大,如果你要放手,那好,東西交給我們處理。”李生的聲音變成了另一個人似的,陰冷陰冷的,看樣子要上前來搶東西。


    張小元上前推搡著大眼燈,大眼燈像一頭發怒的獅子:“啊,聽好了,那東西是我們的,拿東西就是我們延續的生命,誰要阻止,老子隻好跟他拚命,拿來!”


    “玩命是吧,好啊,你還狂上了。”張小元接連把大眼燈推後幾米遠。


    老兵冷不防跳上來伸腿就是一腳,張小元側身閃躲過去,“好,看你平時挺爺們的,還以為有點骨氣,也就那樣,一起上吧。”張小元指著李生和老兵。


    三人果然如同野獸般扭打在一起,不是平時的打架鬥毆,而是相互拚命。


    我還沒來得及去勸阻,老術叔一步一步走了過來,哆嗦著手,“拿來,拿來,我求求你了……”


    我搖搖頭,“老術叔,現在收手還來得及。”


    “對不起了。”老術叔發瘋般衝了過來,爭搶我手中的東西。


    突然聽到張小元慘叫一聲,我們都停了下來,發現不二和尚握著磨尖的竹棍刺穿了張小元的胸膛,鮮血還順著竹節流淌。張小元指著不二和尚,張著嘴說不出話來,就那樣瞪著眼僵硬地指著……


    我的眼睛濕潤了,我的好兄弟就這樣走了?還來不及悲傷,幾個人紅著眼朝我圍了過來,我退到小辣椒跟前,輕輕地說:“趁現在我拖延他們,你快逃走,東西我現在就毀了。”


    小辣椒眼含淚水,環臂抱住我痛哭起來,我隻覺得胸口一熱,一把尖銳的匕首從後背刺入我的胸膛,“你是真的不了解我,可是我了解你,你到現在還不明白麽,隻有我最懂你……”


    我忽然看到了天空,天空很藍很藍,隻不過在我的眼裏變成了一線天,一線藍天眨眼間就變成了黑天,很黑很遙遠……


    “平哥,平哥,醒醒了。”張小元熟悉的聲音在耳邊傳來,睜開眼便看到他正用力的搖晃我。


    “好兄弟,你沒死?”我驚喜道。


    “啥?我還年輕呢平哥,你快急死我了,搖晃這半天了才醒來,大眼燈他們人沒了。”張小元指著空空的參穀。


    我看著平台上敞開的石盒,手中的黃粱夢枕不知去向,頭頂上螢火鳥依舊盤旋飛著。


    “人?原來我剛剛做了一個夢,大眼燈他們人怎麽會沒了呢,難道?”我回想著剛剛的夢境,有種不詳的預感,“不好,走。”


    我和張小元匆匆忙忙跑到了水邊,螢火鳥繼續跟隨我們照明。


    “他們去了哪裏,是不是拿著黃粱夢枕跑路了?”張小元氣憤地說道。


    “恐怕他們沒這個能力,那個枕頭和參娃娃們很怪異,恐怕他們也是被迫的。”我說不出為什麽,但是預感就是這個樣子。


    張小元聽得莫名其妙,“那我們怎麽過去,遊過去麽?”


    我指著水中的大河蚌,“踩著它們過去總可以吧。”


    “它們,得了吧,我是怕了它們。”張小元望而卻步。


    “沒時間了,走。”我往回退了幾步,然後助跑彈跳到了一個個大河蚌的貝殼上。


    張小元也尾隨著跳上了對岸,在螢火鳥地照射下,我們來到了那座怪異的塔樓。塔樓裏穿出刺耳的聲音,參娃娃們“吱吱呀呀”齊聲喊叫著。


    “哇,那是什麽,好高大啊,它是怪物麽?”張小元抬頭指著參娃娃當中的一個高大的樹怪,因為它也有人的頭,樹的身子。


    “這就是屍王參吧,那不是大眼燈他們麽?”我指著屍王參樹下躺著的大眼燈等人說。


    張小元臉色一變,“那個戴著麵具的貓獸出現了,它叼著咱們的黃粱夢枕。”


    我盯著那個戴著麵具的貓獸,發現它的眼睛和夢境中巨大的眼睛竟是一模一樣,我內心裏默默念著:夢靨不在。


    漸漸走到那個戴著麵具的貓獸跟前,才發現隻是一個雕像,還有那個巨大的屍王參樹也是天然溶岩形成的,隻不過在我們想象中看起來更像所謂的屍王參。


    張小元搖醒了眾人,大家一臉迷惑。


    “怎麽會在這裏,我不是拿到了最高科學發現獎項麽?”大眼燈還沉浸在自己的夢境中。


    我把黃粱夢枕從貓獸的雕像上取下來,“你們雖然隱藏了身份,但是隱藏不了內心的欲望,你們的意念被這個特殊的瓷枕操控,大家不必再隱藏身份了。如果還有別的心思,我們都會成為這個黃粱夢枕的祭祀品,如果還想走出去的話,我們需要坦白,心底幹淨。”


    不二和尚最先站出來,一改往日的萎靡懦弱,咆哮得像一頭豹子,“我能怎樣,你們告訴我你們是我的話你們會怎麽做?打小我就是個單親家庭的孩子,我母親帶著我到處流浪,我們露宿街頭,我們三天兩個人隻吃一個饅頭,受盡了世人的白眼。你們知不知道什麽是絕望麽,沒有家庭的愛,沒有生活的保障,那就是最大的絕望。後來我母親得了重病去世了,我倒認為她解脫了,沒有了苦難,那是她最好的歸宿。可是我還活著,痛苦的活著,為了生存下去,我做過了幾乎所有的行業的最底層工作。最後一個小偷團夥逼迫我入夥,那時我才13歲,他們教我偷的技巧和手段,學不好就被罰挨打。我心裏是痛恨偷盜的,可是我必須得偷,如果我完不成每天偷盜的任務,我會被打。我偷的時候也是分人的,都是觀察好哪些人是我偷的對象,我討厭那些虛偽無情的人,討厭那些帶著有色眼鏡的人,他們的白眼反而會更激發我偷的欲望。違法的勾當幹的久了總會掉入法網的,我們這個團夥終於在某次行動中被警方盯上,然後一網打盡。在監獄裏也挺好,讓我又好好的思考我以後的人生該怎麽過,我甚至奢侈地想找個女朋友好好過日子,做一份踏踏實實的工作,一家人團團圓圓,對,我太向往一家人的生活了。於是在監獄裏好好表現,期間還立功了,終於減刑提前出來了。我向著自己設定的目標努力著,開始追求女孩子,開始找工作。一切都不是我想象中的樣子,女孩子追了一個又一個,隻要在她們得知我的情況和以往的事跡後全都選擇離開了,難道人們很注重你的以前而不是現在和將來麽?開始我還鼓勵自己不要泄氣,可是你們知道,上百次的累加失敗又讓我感到絕望,當時我想也許我不該那麽早出來,我該在裏麵繼續思考。或者我可以再進去,然後就不出來了,所以我準備再操舊業,繼續去偷。也是這次無意中的下手,讓我碰到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人,我的伴侶,我的愛人。她也是一個單親家庭的人,而且她的腿還有殘疾,但是她身殘誌堅,她胸中有愛,當我去她家偷東西的時候被她發現了,本來我也是刻意讓人發現準備讓人報警把我抓進去的。可是她當時並沒有報警,也沒有驚慌,反而跟我和朋友一樣聊起了天,並且給我做了人生中第一頓好吃的,我得到了人生中最溫暖的關懷。她說她願意做我的朋友,但是希望我能夠用自己的雙手踏踏實實走好每一步,自此,我們成為了朋友,知心,愛人。我們過上了平淡幸福的日子,她就是我的天使。可是老天爺跟我開了一個玩笑,我的愛人得了癌症,化療需要一大筆錢,我們小小的積蓄全都花光了,她本來是不想住院的,說是要用寶貴的時間陪我去外麵走走就知足了。但是我不同意,老天爺為什麽這樣不公,我還要她給我生兒育女,我還要帶著一家人走遍大江南北,我要她活。所以我需要一大筆錢,我想過再去偷,可是我答應她再也不能幹這種事情了。詭門的老板找到了我,要我跟著你們去執行任務,我的任務就是監視你們,把你們的一舉一動都傳達給老板,這樣我就會額外得到一大筆錢。好了,我現在一吐為快了,否則一直當這不二和尚我也快憋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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