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智風一看走脫無望,整個人鬆垮了下來,慵懶道:“原來你就是雲動啊。宋大哥對我提起過你。”


    雲動驚道:“宋大哥?那你是?”


    宋智風一看雲動被自己騙到的表情,立即得意洋洋道:“宋智風是我大哥,我的名字是智宋風。”


    雲動用眼睛盯著自己的西樓,心裏在猶豫著要不要用劍一劍劈死他,還是用能源槍本來的形態,一槍打死他。算了,宋智風早就到達了源力境巔峰,自己根本對他造不成傷害。


    轉過頭向魂祈求道:“前輩,能不能給我一壇酒?”


    魂捂緊了自己的空間戒指,轉念又想到雲動肯定看見自己往空間戒指裏放酒了,很是不舍地拿出一個白玉瓶,遞給雲動道:“最後一瓶了。”


    雲動接過後遞給了宋智風。


    宋智風一把搶過,手又停在了半空中,低頭一歎道:“人心是天淵。心之本體,無所不該,原是一個天。隻為私欲障礙,則天之本體失了。心之理無窮盡,原是一個淵。隻為私欲窒塞,則淵之本體失了。如今念念致良知,將此障礙窒塞一齊去盡,則本體已複,便是天淵了。”


    魂眼睛瞪個溜圓,道:“你這個瘋子倒是有點見識啊!”


    宋智風也不搭理魂,說罷便飲酒。


    雲霆上前去想要咬住宋智風的褲腿,怕他又一次溜走,被雲動用眼神阻止了。


    沒有了用武之地,雲霆顯得有點蔫,蹲坐在椅子上搖晃著尾巴,雙眼四處尋摸著感興趣的事物。


    雲動輕咳一聲道:“宋大哥,哦不對,智大哥,你為什麽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宋智風仰頭一歎道:“還債。錢教官讓我幫他守著千金城。”目光掃向四周匆匆的行人道:“我也不知道他們值得不值得我守護。我寧願做個十惡不赦的惡人,沒錢的時候就去搶,也不願背負這些東西。”


    宋智風又馬上黯淡道:“我欠錢進的東西隻能用命來還。”


    看著宋智風不斷變幻的神情,像個憂鬱的文藝青年一樣,雲動不忍自己的結拜大哥受此困擾,動了惻隱之心,勸慰道:“大哥,何至於此?你左右不了別人的立場,但是你可以堅持自己的立場啊?還東西不代表要改變立場!難道別人請你吃一頓飯,你就要拿命來還嗎?而立場是比命更加珍貴的東西,其他相欠更不能改變立場。你有你的人生態度,應該有自己的生活!”


    宋智風一言不發,望向街角,那裏不知何時趴著一個人形的生物,也不說話,隻是兩眼盯著酒瓶子,鼻子一動一動的,努力在嗅著酒香。幹涸的嘴裏早就不再分泌任何唾液。


    宋智風拿起白玉瓶倒過來甩了幾下,道:“看,一滴都不剩了。”


    那個人形生物趴在地上,兩隻眼睛轉向了別處。


    宋智風淒厲地尖叫道:“沒有想到,有一天我連安逸的生活都保證不了了。我根本離不開銀色大陸,這外麵的人沒有一個希望我走出去。半步主宰,哈哈哈哈哈,就是一個笑話!修為再高,也不能讓時光倒流。能力再大,也不能讓不愛自己的人愛上自己。”


    雲動有些疑惑道:“這銀色大陸的戰事越來越慘烈,普通人還留在這裏嗎?”


    “皇帝早就下了命令。銀色大陸隻準進不準出。”宋智風眉毛一挑,嘴角一咧,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地笑,道:“哦,我忘了,你還是晉國公,這裏的土地名義上歸你管。”說著宋智風嘿嘿笑了起來,越笑聲音越大,最後捶胸頓足道:“都是傻子啊!”


    接著又長歎一聲道:“酒困路長惟欲睡,日高人渴漫思茶。”兩腿交叉一變化位置,也不見怎麽挪動,人便從雲動眼前消失掉了。


    魂看到雲動失魂落魄的樣子,道:“與其關心別人,倒不如看看你自己吧,怨靈術的點蔓延到你臉上的時候,就是你的死期,到時候連我都救不了你。”


    雲動笑笑道:“我的體質世間罕見,更何況父親留給了我珍貴的血脈,這點小法術根本奈何不了我。”


    魂好奇地問道:“那你為啥不把身上的紅點都去掉,看著怪難受的。”


    雲動道:“我感知到他們一直在和我們保持著固定的距離,我們在移動,他們也在移動,隻能說明他們在跟蹤我們。既然送上門來了,為什麽不報仇?”


    魂欣慰地點點頭,道:“我沒看錯人。你不是一個善良到懦弱的人。”


    夜晚,雲動久久不能入睡,站在窗戶邊,看著窗外,似乎看到了戰場上血肉橫飛的場景,也看到了莫守族欺壓普通人類的慘景。


    雲動雙眼充血,拳頭緊握道:“這是為什麽?為什麽我愛的人遠離了我,被困在龍域帝國?為什麽我的封地的子民要受戰場之苦?為什麽我的封地要成為帝國的犧牲?這是為什麽?”


    接著又迷茫了,雙目無神地望向天空的星鬥,夜如墨染,群星若仙女織就的珍珠掛在幕布之上。喃喃道:“難道是因為實力?可是我父親的實力已經達到世間的巔峰了。是因為父親沒有做到天下無敵嗎?還是因為什麽?”


    雲動不住地撓頭撞牆,這是在殺手營養成的習慣,遇到難解的問題隻有撞牆才能緩解自己內心的焦灼。


    魂被撞牆的聲音吵醒,罵道:“這小子還讓不讓人睡覺了?大晚上折騰什麽呢?”


    推窗向外望,發現雲動所在的房間牆壁向外不斷地鼓出一塊,又很快地縮回原樣,循環往複。魂看得目瞪口呆,情不自禁道:“這小子可以啊,如果換成是我的話,早就把牆撞塌了。”


    過了一會,魂撓撓頭,發出金屬般的刺耳噪聲,才恍然大悟道:“哇,我忘記改變頭皮的形態了。換個機器身體真是不方便。我老人家又不願意奪舍,隻好先這麽將就了。好在這些金屬都是稀有的記憶合金,可以隨心改變形狀。”魂陷入了自言自語中。雲動繼續撞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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