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王子和貴族們的交易不少,甚至還有謀朝篡位的打算。成風的賬本就是實錘。有一大批軍用物資通過三王子流入到了王宮之中,最後到了誰手裏,不言而喻。


    三王子的年齡早就被外放到了宮外,這批武器不會被人集中放置,容易引人注意,最大的可能是被發放了下去。


    恐怕秋暮國王都不會想到自己身邊人被武裝成了恐怖分子。雲動打算趁夜晚進入王宮中,與國王好好聊聊人生。


    天然的夜色是最好的偽裝。那時巨大的動力塔也會停止向周邊輸能,隻保證王宮的能源供應,減去了一些被發現的危險。


    峰平和雲動一起去王宮,直麵國王時,需要峰平做側應。至今雲動都記得被老霍的儀器血脈震蕩暈倒的事情,王宮內一定有更強大詭異的武器,一切以穩妥為前提。


    站在王宮的邊牆上,雲動打了個手勢,峰平立即明白雲動的意思,他們路上已經統一了行動指示。


    兩人飛身上牆,趴在牆頭上,趁著巡邏的士兵交錯之際,從他們背後的視線盲區中跳入城內。王宮有兩道城牆,一層是外牆,一層是內牆。在內牆和外牆中間是平日裏中央政府官吏們辦公的地方。進了內牆才算進入王宮。


    穿過了幾隊巡邏士兵,兩人輕鬆地來到了內牆下麵,還是老辦法,飛身一躍雙手扣住青石磚的縫,準備等待城牆上士兵出現視線盲區時再進去。


    這時一股浩大的壓力背負在他們身上。


    宋智風在不知名的地方睜開了睡眼,罵道:“哪個混蛋,大半夜摸到王宮裏了?是莫守族的魔崽子?還是戰天教那些瘋子?”恐怖的神識如同潮水一般湧向了天邊,飛速旋轉著抵達了王宮,宋智風不由得一樂,原來是雲動這個小混蛋。哎呦,不錯啊,現在還混到了一個跟班。我看看這跟班不是上次隨雲動去殺手營的那個小子嘛!當年還推了我一把,差點把我衣服弄髒了。


    隨即搖搖頭道:“一群小崽子天天隻會胡鬧。”就在天空中留下了一縷神識關注王宮內的情況,大部分神識又回到了宋智風的腦海中,他準備繼續睡覺。對於高階修者而言,分出一些微弱的神識用於觀察情報是根本不會影響他們正常的活動的。


    峰平全身都濕透了,恐怖的神識作用在修者身上,帶來的後果好似背負一座大山一樣。雲動也不好受,但他從神識中感到了一絲熟悉,有些不確定是不是宋智風。


    他招呼了一下峰平,“按照原計劃行動。”兩人便分開前往王宮不同地點。


    書房裏,國王還在勤勉地批改著奏折。人人都道天子好,實際上國王的生活辛苦得很,哪怕是一個奏折批錯了,都會在秋暮產生地陷似的反應。


    書房門外傳來了扣門聲,國王很詫異,這麽晚會是誰?他早就囑咐太監們不得打擾。


    國王把手中朱筆扔在了筆筒裏,雙手環繞在胸前,沉聲問道:“誰?”熟悉他脾氣的人都知道他這是發火的前兆。國王再也無法壓住三王子死訊帶來的悲傷,此時的他就像要發怒的獅子一樣。


    雲動推開門,神態自若地走了進來。


    國王斜著眼睛一看,發現是個陌生人,下意識就喊道:“來人。”


    雲動微微一笑道:“不會有人過來的。至少現在不會。”國王又氣又急,他從來沒有想過會被外人摸進王宮裏,宋智風曾向他保證過,絕對不讓一隻不屬於王宮的蚊子飛進來。


    國王怒極而笑道:“好好好,就讓寡人看看,都是哪些鼠輩在王宮附近鬧事?”


    雲動悠然一歎,道:“我們好好聊聊不好嗎?無論怎麽說你也是一國之主,怎麽一點氣度都沒有?”、


    國王此時想了很多,他在想宋智風是不是離開了秋暮王國還是說眼前的人有著比宋智風更加強大的實力。國王不確定也不敢賭。前一種猜測還好,如果是後一種猜測那就太恐怖了。


    國王指著旁邊的椅子道:“請坐。”


    雲動撤去了籠罩在書房周圍的幻境,大馬金刀地坐在上麵,微笑道:“我這次前來是告訴國王陛下,你的三王子死亡的真相的。”


    國王臉一下刷白了,他強忍著悲痛批了一下午奏折,就是為了讓自己暫時忘記三王子。傷口被血淋淋揭開,有些事情終究無法逃避。


    國王靠在椅子背上,虛弱地仿佛大病了一場,道:“你說吧。”


    雲動麵容一正,嚴肅認真地把路上與峰平講過的“事實真相”告訴了國王。


    國王慘然笑著,白漆漆的牙齒在黃色的燭光中顯得特別嚇人,反問道:“這是真相嗎?”說著再也無法壓住心中的怒火,一把推翻了桌子,有太監在門外高喊道:“王上!”


    國王冷聲道:“寡人無事,你們沒有我的命令不得進來。”


    雲動讚許地點點頭道:“你真是個聰明的皇帝。”


    國王閉緊了雙眼,不再看雲動,沉聲道:“你不要挑戰寡人的耐心!”聲音中的寒冷似乎藏著一副屍山血海的畫麵,但這嚇唬不到雲動。


    雲動扔過去一個賬本道:“你看看吧!”


    國王睜開了眼睛,瞄了一眼賬本,都沒有打開,直接用燭火點燃了。看著邊角一點點變成黑炭掉落的紙張,國王惆悵道:“我不用看都知道這上麵寫的是什麽。可是即便他犯了滔天的罪,也是我的親骨血啊!你有親人嗎?你有要守護的人嗎?你能理解我現在的感受嗎?”


    雲動轉頭看向窗外,似乎穿透了宮殿,望著縹緲的遠方,輕聲道:“或許我能理解吧。我也有摯愛。她是我在這世界上唯一的另一半,失去了她,仿佛心少了一個角,日子少了黃昏,夜晚沒了月亮,就連鳥也躲著我飛,花錯開我的時光藏在另一個季節裏笑。”


    國王一把扔掉了快要燃盡的賬本,疾步到雲動麵前,猙獰道:“那你為什麽還要殺掉寡人的兒子?”


    雲動一撩眼皮,道:“他要殺我,我當然會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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