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大人,你我同殿稱臣。搶別人的府衙插手地方政務有些不好吧。”陰桀的聲音在鄧奎踏過月亮門前時響起。衙門外形單影隻站立著一個瘦高個,細長條的身子微微輕擺,行政長官龔大人攔住了鄧奎。


    鄧奎不屑道:“我以有你這樣的同僚視為畢生恥辱,你不配與我談話。這些年衡公沒少通過你走私武器。”冷冷地甩出一句話,鄧奎揚長而去。


    目瞪口呆的龔大人失去了找晦氣的勇氣。衡公的失蹤讓屬於他這個派係的官員人人自危,生怕遭到清算。把柄落在別人手裏,隻能任人拿捏。


    雙手一背,龔大人落寞消失在大街。


    如此一來,更不會有人打擾雲動了。詹老爺長歎一口氣,嚐試轉移話題沒有效果,也沒有人過來查看,一顆心漸漸沉到穀底。


    “我與二王子交好,他為我想辦法進王宮。”


    “他要奪位?你覺得把握大嗎?”


    詹老爺猶豫了片刻,帶著九分肯定道:“把握很大。”


    雲動眼前一亮,道:“事不宜遲,你我立即進王宮。”詹老爺又遲疑了,道:“我是商人,隻想圖財。秋暮王國的任何變動對我來講都是無關緊要的。但我更希望一直平靜。”


    雲動粉碎了他的幻想道:“怎麽可能?當你答應二王子進王宮的那一刻,就注定與秋暮難解難分了。”


    詹老爺如何會不知,他隻是在自我欺騙。膽小甚微是他的天性,附帶著優柔寡斷,雲動沒有時間留給他去細想。喚來零,讓他趕緊催促商隊上路。


    鄧奎站在街口,望著商隊遠去的身影鬆了口氣。


    來到王宮外,早有換裝成太監的二王子在門口守候。雲動暗中合計看來是到了大變的前夕了。一國王子能不顧身份扮成太監,距離起事不遠亦。


    三王子的死因與詹老爺之間的牽連全被二王子解決了。他看中詹老爺域外修者的身份,與其他鼠目寸光的秋暮貴族不一樣,二王子覺得自己出身便肩負著改變王國命運的重任。他要靠努力讓秋暮重新回歸母宇宙。


    國王無疑是塊絆腳石,任何政策的實施都要經過他的批準,束縛了二王子的手腳,雙方的矛盾也越來越尖銳。


    國王做夢也不會想到堡壘被從內部攻破。雪暴戰甲的氣息在剿滅衡公府一戰泄露後,政令變得順暢。貴族們沒人敢質疑國王的決定。因此宮中的守衛有些鬆動。


    二王子一路前行,宮女和太監仿佛視若不見。諾大的王宮防衛形同虛設。直至大殿前,國王聽見有大隊人馬的腳步聲,起身出門,立在殿門,看見眾人,臉上一驚,隨即恢複平靜。


    國王沉穩問道:“二王子,何故這身打扮帶人入宮?”


    “父王,兒臣有幾件事情不明,故而想向父王請教?”二王子雙手施禮。


    國王淡然道:“哦?”


    “我秋暮王國為何近年來愈加積弱?為何貴族敢不遵王令?三弟是怎麽死的?”二王子有條不紊地質問。


    國王一甩袖子:“翅膀硬了,連父王都敢質疑了?”說著目光如炬直視著二王子,竟讓二王子情不自禁地後退了兩步,意識到這一點後,二王子迅速調整心態與國王對視。


    氣勢上的對撞卻落入了下風。國王冷哼一聲:“虎毒不食子,我原諒你這一次,還不退下。”


    二王子仰天哈哈大笑:“父王,既然你沒有能力帶領秋暮走向繁榮,就應該退位讓賢。兒臣一定會幫你治理好國家的。”


    國王看著四周圍來的商隊人員假扮的太監,眉頭一皺,丹田發力,筋脈驟起,準備運轉源力,顧不上隱藏實力了,奪位之戰向來事關生死,無關親情。


    源力剛湧到胸膛,隻覺得一口鮮血逆流而上,強行壓製,從嘴角冒出一道鮮血。


    國王咽下嘴裏的鮮血,罵道:“逆子。下藥暗算我。”


    二王子並不說話,反而就勢一跪,身後一排排人全部跪倒在地,隻有詹老爺和雲動躲在了一旁。此刻的國王沒有心思去辨別詹老爺和雲動的身份。他在內心生出了一個看似荒謬的結論:“莫非自己真是老了?”


    高大巍峨的宮牆沒有帶給國王安全感,相反勾起他的血腥記憶。王宮之內的秘聞爭奪從來都是慘烈無比,哪怕是一塊普通的磚瓦,上麵都滴滿了王族的鮮血。


    “噩夢太多,人生太苦。自從接手秋暮王國以來,我夙興夜寐,唯恐愧對祖先和臣民交給我的重任。今日或許真的可以卸下了。有沒有毒酒,最好是喝完麵容不扭曲的。”明明是劣勢的局麵,卻硬生生被國王的幾句話弄出了萬千豪氣。


    “父王不必如此,兒臣即便繼位,也定然視父王的意見為首要,斷然不敢違背。請父王恕罪,兒臣萬死。”說到這裏,二王子泣不成聲,再三叩首。


    雲動歎息了一聲,今日過後這王宮內恐怕要遭到一番血腥的清洗了。但雲動並不準備出手,任何事情做了選擇後都要去學會承擔後果。既然選擇進入王宮混得一世富貴,那麽肯定也得知了不少宮內秘聞,替王族做過不少傷天害理的事情。死亡是他們最好的歸所。


    國王一臉鄙視道:“毒酒都舍不得給我。王兒你在這點上不是一個合格的君王。”即便源力被藥物影響,矯健的身體仍在。解下腰間玉帶,栓在門框上,打個死結。轉身衝向殿門的王座大笑三聲,縱身一躍,脖子勾住玉帶,雙腿蹬了兩下,便沒有了呼吸。


    這時,身邊衝過兩名太監,捧出龍袍給二王子披掛整齊,道:“先王病逝,新王繼位。”宮內的大鍾傳來九聲響動,是新王繼位的訊號。


    有的貴族與朝臣都早有準備,穿著整齊的官袍從宮門外魚貫而入。另外一些沒來的官員接到手下的匯報,也連忙穿戴整齊,趕往王宮。


    至始至終,二王子都沒有用上詹老爺,這讓他心驚膽戰。沒有利用價值且得知諸多機密的人,一般都沒有好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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