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半天廢話,差點被繞暈了!來人,把她給我拖下去砍了!不要留著這個禍害繼續留在世上!”


    二夫人生怕形勢再變,隻想趕快把凰曦月殺了。


    就見她轉而看向了花錢請來的傭兵,大聲嗬斥。


    “還愣著幹什麽?快去啊!”


    得了命令,傭兵們才回過神來。


    收人錢財替人消災,想來也就大步上前,走向凰曦月……


    “你敢!你們這群傭兵,不準碰小姐!”


    綠蕪挺身擋在了主人的身前,不允許任何人接近凰曦月。


    並朝身邊的家丁大喊道:“還愣著幹什麽?小姐若是出事,你們就拿不到解藥了!還不趕快過來!”


    一聽這話,家丁們趕忙上前,將凰曦月層層保護起來。


    見家丁們作出人肉牆壁,反倒是讓傭兵們犯了難。


    若想接近凰曦月,就必須幹掉她身邊的家丁。


    可家丁不在他們的傭兵任務內,而且人這麽多,全殺了倒是容易。


    可之後的事,隻怕就沒那麽容易了……


    一時間誰也沒有出手,就這麽僵持著……


    “你們,你們這群廢物,殺了他們啊!”


    見傭兵也不肯上前,二夫人簡直氣炸了!


    沒有辦法啊,她隻能破口大罵,有多難聽就媽的多難聽,也不知道是在侮辱凰曦月,還在再罵其他人。


    “我花錢是讓你們來這裏大眼瞪小眼的嗎?給我上啊!”


    二夫人步步緊逼,強迫傭兵辦事。


    而家丁們也不退讓,一時間兩方的氣勢都很緊張,有些劍拔弩張的味道。


    事已至此,凰曦月也就不打算慢慢玩了。


    突然的,凰曦月掩嘴笑了起來。


    這笑聲在二夫人聽來十分尖銳刺耳,讓她不由皺眉!


    “死到臨頭,你還笑什麽?莫不是終於打算認罪了嗎?”


    可就算她凰曦月現在認罪,自己也不會放過她的!


    而凰曦月,收斂起了笑意,深邃浩瀚的眸底閃過一絲寒芒!


    “我當然是在笑你了,二夫人!又是熟悉的配方,又是熟悉的伎倆,嗬嗬!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啊!”


    “凰曦月,事到如今,你還想詭辯嗎?”


    二夫人不悅的說道。


    可凰曦月卻不予理會。


    “難道不是嗎?二娘說的有板有眼,好像全都看到了似得……”


    “我不過是隨便一猜罷了!畢竟你這種人的心思,太好猜透了!”


    二夫人繼續狡辯著,而凰曦月,也不疾不徐的陪她玩了起來。


    “那還真是一猜一個準呢!敢問二娘,這鼠疫的病原到底是什麽,你可查明了!”


    “這……”


    凰曦月突然的發問讓二夫人愣住了。


    她當然知道這病源發自哪兒,但卻不敢說。


    鼠疫還有一種傳遍途經,是從腸胃傳染。


    早些年二夫人遭遇鼠疫時,已經對這種病症十分熟悉了。


    隻要服用下帶有鼠疫的生肉,同樣會生病。


    當年的疫病爆發,四處橫屍遍野。


    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麽想法,二夫人竟將一隻幼鼠的屍體裝進了隨身攜帶的瓶子裏……


    大概是想到利用它的毒性,幫助自己鏟除妨礙的人吧?


    可她也知道鼠疫得厲害,一直不敢輕易使用……


    直到現在……


    如今的二夫人,已經沒有什麽可以顧及了,才將腐爛多年的屍水和爛肉倒入水井。


    這樣,通過喝水,人們就能感染鼠疫……


    所以她很清楚源頭在哪……


    可若是說出來,這主謀是誰不就猜出來了嗎?


    所以二夫人閉口不談。


    可她不說,也不等於安全了。


    見她半天不回應自己,凰曦月冷笑起來。“既然二娘說不出來,那就等於不知道了。既然不知道病源,如何能斷定是我的錯?想來怕是辦事能力不足,又擔心老爺責罰,就以怪力亂神之說,栽贓嫁禍到我頭上!這


    樣還不算欲加之罪嗎?”


    “你!你以為這麽說,自己的罪行就可以解脫了嗎?”


    “我有什麽罪啊?二娘,你倒是說上一說。”


    被凰曦月這麽逼問,二夫人卻一下說不出個所以然了!


    本來以為,自要率人來施壓,加上自己人多示眾,馬上就能將其製伏!


    將凰曦月亂棍打死,拋屍荒野!


    可誰知道如今自己帶來的人,都被她幾句話騙到她哪兒去了。


    而凰曦月還在咄咄逼人,她越是刨根問底,就越是對自己不利!


    所以二夫人什麽都不能回答……


    可她越是不回答,就越等同於認同了凰曦月的說話!


    “誣蔑,二娘,你什麽都說不出來,因為這是誣蔑!”


    凰曦月步步緊逼,趁著二夫人分神之際,她已經來到了二夫人的麵前。


    見凰曦月距離自己不過一尺,二夫人猛然回神!


    她頓時心亂如麻,生怕凰曦月對自己做出可怕的什麽事來!


    就見二夫人猛地抬手,一掌將凰曦月推開,不時大喊道:“你這妖魔鬼怪,快點滾開!”


    “連我是人是鬼都分不清嗎?二娘,你真是瘋了……”


    凰曦月用一種近乎痛心疾首的口吻說著。


    聽她說自己瘋了,二夫人心底擠壓多時的憤怒衝上大腦,讓她不由破口大罵。“你這個賤人!我沒瘋,瘋的是你!我們家一直好好的,可你來了之後,好端端的一會兒陷害我的兒子,一會兒又害了我的女兒!你這種活死人,為什麽還不去死啊?你才


    是最該死的那個好嗎?和你那個下賤的娘一樣!”


    想起這樁樁件件,二夫人再也冷靜不下來!


    凰曦月故作吃驚,順勢朝身旁的人使了個眼色,就見一旁的綠蕪也附和起來。


    “小姐,我看二夫人受了不少刺激,如今老爺又丟給她這種重任,她差不出結果來,早就有點瘋瘋傻傻,腦袋不清醒了。”


    一聽凰曦月身邊的丫頭也敢這麽說自己,二夫人更是怒火衝天!


    區區一個下人也敢對自己說三道四了?“什麽?我沒瘋,我怎麽可能瘋?你這個賤丫頭!當時是誰留了一條命的?到頭來,你就是這麽報答我的嗎?真是下賤主子下賤仆人!看到你們兩個我就惡心,我就想吐!


    ”


    二夫人的情緒已經失去了控製,如今她隻想把一切都吐露出來!


    而她越是如此,凰曦月就越是冷靜從容。


    “二娘這話說的……瘋子怎麽會承認自己瘋呢?再說,您這些話,不是瘋話是什麽?居然說要殺了我的丫頭,還辱罵我……”


    凰曦月故作驚訝,不時輕歎一聲。


    見狀,周圍的人也議論紛紛起來。


    “我早就覺得她不正常了……”


    “你也這麽覺得嗎?我就說她沒了孩子怎麽還能冷靜,原來都是發瘋的前兆!”


    “五少爺被趕走後她就有點神叨叨的了……”


    “她不是一直都神叨叨的?還說自己吃齋念佛……”


    “你不知道越是這樣越奇怪嗎?一般的出家人怎麽會到處宣傳這種事?”


    “也是可憐啊……”


    二夫人站在摘星閣的院子裏,那些議論仿佛潮水似得全部撲麵而來!


    見大家都議論自己有病,二夫人更是慌了陣腳,也不知道是被急的還是被氣的,竟呼吸急促起來。


    “你、你們,再敢胡說,我就拔了你的舌頭!”


    一時間,二夫人也不知道,是該讓凰曦月閉嘴,還是那家丁們閉嘴了。


    “二娘真是瘋的厲害。聽著,我沒有胡說,二娘,你冷靜點……”


    說著,凰曦月便走到了她的身前,抱住了二夫人的身體。


    續而,就見凰曦月俯下身子,在二夫人耳邊說了幾句。


    整個動作很輕,發生的也很快,幾乎沒有人看到。


    然而也是那個瞬間,二夫人整個人麵如紙色。


    宛如遭遇晴天霹靂,她猛地倒退兩步,身子不斷的顫抖著……


    “你怎麽了?二娘?怎麽抖的怎麽厲害?”


    凰曦月故作關心的問著,可臉上依舊是淡雅的笑容。


    二夫人望著她那張斑駁的笑臉,宛如在和惡魔對視。


    她顫抖的伸出手,指著凰曦月那張嫵媚的笑臉,大聲道:“騙人,你騙人的!胡說,都是胡說!”


    可凰曦月卻用隻有她們才聽到的聲音,淡淡的說道:“是不是我騙人,您自己去打探便可知了……”


    凰曦月笑的高深莫測,二夫人的一顆心徹底墜入穀底!


    就在剛才擁抱的那個瞬間,凰曦月將五弟的死,告訴了二夫人……


    二夫人做夢也想不到吧?這才過去小半個月,兒子居然就死了!這屍骨未寒,妹妹就被當作別人嫁給了淩家……


    自己的一對兒女,再也不會回來了……


    二夫人整個人都懵了,耳邊嘰嘰喳喳的議論她再也聽不進去,仿佛那是很遙遠的事情,與自己無關。


    由始至終,她隻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自己的窒息,仿佛隨時都會暈過去……


    其實在她內心深處,二夫人也是知道的……


    自己的兒子或許已經死了……


    否則自己派出去的人,怎麽會一點消息也沒有呢?


    在他離開後不久,二夫人便命人去找,可每次問起找到兒子了沒,他是什麽情況時,大家都支支吾吾的……


    其實她隱約猜到了……


    隻是,她最不希望的,就是從凰曦月的嘴裏聽到這句話!這個瞬間,眼淚湧出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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