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羹剩飯,冷冷清清,宴席就這樣散去了。


    庒兒正準備扶著李葉蘇回房,卻見李葉蘇走到武月貞的麵前:“大姐,什麽時候我也成了桃花山莊的外人了?”


    “葉蘇,這話是何意?”武月貞被她突然這樣問道,有些驚訝。


    “你們都知道莊裏來的貴客,就是當今皇帝吧,隻瞞著我一個人!”


    武月貞心想,這一鬧,莊裏上下恐怕都知道皇帝入住桃莊的事情了,也隻好說道:“老爺不讓說,隻是怕大家在私下議論的時候,被別人聽了去,會招引來刺客!”


    李葉蘇冷哼一聲:“我呸!你想跟我說老爺信任你,把你當成一家人,你就盡管明說,就好像我李葉蘇的嘴不嚴實,會到處泄密一樣!”


    “葉蘇,我真沒有這個意思,我隻是說,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謹慎一點總是好的!”


    “庒兒,我們走,從明個起,我們就不出這南廂苑了,省的被別人說成外人,礙了他們的眼!”說完,李葉蘇冷著臉轉身離去了。


    武月貞無奈,隻得歎氣,妙兒有些替武月貞感到委屈:“明明是老爺吩咐的,二夫人卻怪罪到了您的頭上!”


    “算了算了,她要怨我,就由她怨去吧,反正隻要老爺沒事,皇上沒事,我們也算是功勞一件了!走吧,妙兒,我們也回房去!”


    “是,夫人!”


    房間裏,正當儲韶心煩意亂之際,就聽到有人通報:“皇……皇上……莊外有人要見您!”


    “知道了,你下去吧!”儲韶一邊往外走去,一邊疑惑的想著,能是誰要見朕呢?這洛陽城恐怕朕也不認識幾個人吧!


    “皇上,您……”一直守在儲韶門口的李公公欲言又止。


    儲韶沉聲道:“朕知道你擔心朕,你和張護衛就遠遠的跟在朕身後,朕去看看,到底是誰要見朕!”


    當看到門外,姬笑綿嬌弱的身影時,儲韶這才想起,他跟姬笑綿的約定。


    “笑綿,你來了,你是不是答應朕了?”儲韶的欣喜倒不是假的。


    姬笑綿歎了口氣,她輕輕的依偎在儲韶的懷中:“我願意跟你皇宮,也接受要與其他的女人一起服侍你的現實,隻要我們能在一起就好。”


    “朕知道你這樣的女子,能做到這樣已經很不容易了,朕不會讓你失望的!”


    “儲韶,你可要答應我,永遠不要冷落我。都說一入宮門深似海,可是我偏偏不信那個邪,我要你答應我,永遠不要辜負我!”


    儲韶笑道:“朕答應你,朕,儲韶,永遠不會辜負姬笑綿!”


    “你要知道,我不是為了什麽繁華富貴,更不是為了什麽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我隻是為了,能跟自己心愛的男人在一起!”


    “朕懂,朕回到皇宮的那一天,就是帶你進宮從此長相廝守的那一天!”


    姬笑綿緩緩地閉上了眼睛,滿意的勾起了嘴角。


    影封祈將馬拴在了洞外,將仇化骨連拖帶拉的帶到了山洞裏麵。


    仇化骨渾身冰冷,嘴唇也已經蒼白,麵容毫無血色。


    影封祈害怕的手一直都在發抖:“化骨哥哥,你不能死啊,你絕對不能死的!”影封祈一邊掉著眼淚,一邊扶著仇化骨讓他坐好,開始用內功為他療傷,因為仇化骨受了很重的內傷,但是這些外傷也很嚴重,看來隻能等到明天早上,去醫館看大夫了


    。


    山洞的夜裏是刺骨的寒冷,影封祈隻能生了一把火,抱著仇化骨坐在火堆前烤火,仇化骨渾身冰冷,而影封祈隻能緊緊地抱著他,和火把一起為他取暖。第二日仇化骨醒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傷口都已經被包紮過了,內傷似乎也都好了許多,再一瞧旁邊燃盡的火堆,仇化骨知道,影封祈不僅救了自己,還守了自己一夜


    。


    “化骨哥哥,你醒啦!”影封祈手中拎著一隻燒雞,還拎了一壇酒,“你一定餓了吧!”


    “我一夜未歸,連空一定很擔心我,小祈,我先回去了!”仇化骨剛要跑出山洞,突然想起什麽,便回過頭說道,“謝謝你的救命之恩!”


    看著仇化骨離開的身影,影封祈落寞的站在原地,隻覺得手中的燒酒和燒雞變得沉甸甸的。“連空,連空,你隻知道連空擔心你,那我呢?”影封祈憤怒的將酒和燒雞全部扔出去了,燒酒磕在山洞的石壁上,碎了滿地,就如同她的心,“我救你再多次,也換不來你


    的一丁點愛意!”


    仇化骨隻知道影封祈救了他,守了他一夜,卻不知道,影封祈有多擔心和心疼他,這不比連空少,隻是仇化骨永遠都不會知道了。


    衙門。


    “段捕頭,雲二公子來了!”小官兵跑來後院通報。


    正麵對著牆角即將枯死的荒草,而思考中的段如霜,頭也沒回的說道:“快叫雲兄進來,正好我有事想要請教他呢!”


    皇甫雲進來的時候,就看到段如霜蹲在牆角,覺得好笑:“段兄,你這是在做什麽?麵壁思過?那也沒有蹲著思過的!”


    “雲兄,你快過來,你說這雜草為何在這深秋泛黃,卻還是沒死呢?”段如霜疑惑的說道。


    皇甫雲走到他身邊,笑道:“你還研究起草來了,文大人不是交給你一個棘手的案子嗎?不去忙著辦案,倒問我枯草為何不死,段兄,你不是忙傻了吧?”


    “你就別取笑我了,雲兄,我是在納悶,連枯草都這麽頑強,為何我卻想要放棄了?”皇甫雲蹲在段如霜的旁邊,拍了拍他的肩膀:“雲某我沒聽錯吧?你段如霜什麽時候會變得這麽萎靡不振了?正是因為枯草都要頑強的抵抗烈日寒風,你遇到一點沒有線索


    的案子,就更應該努力的追查下去啊!”


    “你說得對,雲兄,受教了!對了,你來衙門找我,有什麽事嗎?”


    皇甫雲歎了口氣,笑容頓時變得苦澀起來:“瞧瞧,我還說你呢,其實我自己也是一樣,遇到棘手的事情了!”


    “是想讓段某人來幫忙吧?不然一向不來衙門的皇甫雲,怎麽會特意跑一趟衙門來找我段如霜!”


    皇甫雲大笑起來:“哈哈,段兄就是聰明!這件事我隻能告訴你,如果文珠兒想知道也無礙,她嘴巴還是挺嚴的!皇上,住進我們桃花山莊來了!”


    “這件事情我知道!”段如霜笑道。


    “你知道?”皇甫雲有些驚訝。


    “是聽雷弟說的,他不小心說漏了嘴,我和珠兒才知道的。不過你放心,我們連文大人都沒有告訴!”


    “那我就放心了,不過我接下來要說的這件事情,其實跟你們衙門還是有關的!”


    “跟衙門有關的事?”皇甫雲點點頭:“我就簡單的告訴你吧,幾年前,皇上身邊有一個叫邱陵的貼身侍衛,他因為有了反叛之心又被奸人陷害,所以被皇帝滿門抄斬了,他在死前偷了皇帝的玉璽,而他死後,總有一個刺客前去刺殺皇上,三番五次,次次失敗,但仍然不放棄刺殺皇帝,皇帝命人畫過他的畫像,也斷定這個刺客就是邱陵的後人,皇上命我找到玉


    璽,但是我知道,隻有先找到這個邱陵的後人,才有可能找到真正的玉璽。”


    “邱陵的後人……邱華……”段如霜所有所思的想著。


    “你說什麽呢,段兄?”“哦,沒什麽,原來是抓捕刺客,難怪雲兄會說這件事情跟我們衙門有關了。這個人是朝廷重犯,被畫過畫像,那衙門裏應該有的!”段如霜急忙命人去找所有朝廷重犯的


    畫像。


    皇甫雲抽出其中一幅,說道:“應該就是這個人了,昨晚他前來刺殺皇上,麵罩掉下來過,我記住了他的臉!”


    “這個人啊,聽說抓了很久,都沒有抓到過,他好像有一把劍,聽說那把劍不錯!”


    “捉拿這個刺客,可就要靠你了,段兄,隻有找到他,我才能找到玉璽的線索,我的身家性命可都落在你的身上了!”


    “哪有這麽嚴重!應該是我們合作,我現在手上也有一件棘手的案子,少女失蹤,我想你肯定聽說過,有什麽線索,多多幫我留意一下就是了!”


    “一定一定!”


    段如霜突然想起什麽,問道:“對了,雲兄,我以為你把鳳綾羅姑娘贖出煙雨閣以後,就再也不去那種地方了呢,怎麽最近又總去了?”


    “我沒有啊?我連煙雨閣都沒有再去了!”皇甫雲感到莫名其妙。


    “還有啊,聽說你看上了東街張老爺的小老婆了,天底下女人那麽多,你怎麽看上了一個有婦之夫啊!”段如霜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這話從何說起啊?我聽不明白你在說什麽!”聽皇甫雲這麽說,段如霜倒是奇了怪了:“你沒聽過這件事?一開始我也不相信,但是好多人都看到說是你皇甫雲。還說你跟城外林員外家的二夫人有染,還想強行霸占李


    老漢家的閨女,別說段某沒有提醒你,你要不是盟主的兒子,恐怕人家早來官府告你霸占人家的妻子了。”


    皇甫雲隻覺得莫名其妙的,怎麽最近總有人對自己說些無中生有的事情:“我們兄弟做這麽久了,我什麽為人你還不清楚嗎?我怎麽可能做這種事情!”


    段如霜笑道:“其實我也覺得此事蹊蹺,我自是相信你的為人,我告訴你這些,隻是讓你多注意一下,或許有人想要陷害你也不一定呢!”


    “我知道了,多謝段兄提醒!”


    正當段如霜要說話的時候,皇甫雷卻遠遠地跑來,大喊著:“二哥,段大哥,你們幹嘛呢?”


    “正在跟你二哥討論,怎麽抓捕這個朝廷重犯呢!”


    “哦哦,我瞧瞧!”皇甫雷一把奪過段如霜手中的畫像,待他看清楚之後,卻突然一抖,險些沒丟掉畫像,他若有所思的皺起了眉頭。


    皇甫雲自是看出了皇甫雷的異樣,問道:“三弟,你怎麽了?莫非你是見過他?”


    皇甫雷急忙搖起了頭:“沒有沒有!二哥,這個人是誰啊?”


    “他是刺殺皇上的刺客,是朝廷重犯,昨晚潛進桃花山莊行刺的人,就是他!”


    “他是刺客……”皇甫雷低聲的呢喃著,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如果你看到他,千萬要告訴我,或者是告訴你段大哥,此人武功高強,你若是遇到了,可要小心些!”


    “我知道了,二哥,那我先回桃莊了,我娘給我做的糕點我還沒吃呢!”說完,也不等皇甫雲再說話,就神情落寞的離開了。


    但是段如霜和皇甫雲都注意到了皇甫雷的恍惚。


    “三弟這突然是怎麽了?來的時候還活蹦亂跳的,怎麽看到畫像以後,就變得這麽蔫了?”段如霜皺了皺眉:雷弟看到畫像以後,就好像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卻突然變成了刺客一樣難以置信!而邱陵和邱華這兩個姓氏相同,又太過巧合,既然我和珠兒去水袖


    清幽見到過邱華,那常去水袖清幽的雷弟,也一定見過邱華。而他似乎見過的邱華,是摘掉麵罩的邱華……


    於是說道:“有一件事,雲兄,不知當說不當說!”


    “別賣關子了,有什麽話趕快說!”


    “不知道,雲兄你有沒有聽過水袖清幽?”


    皇甫雲思索著:“水袖清幽?哦,我想起來了,我聽三弟說過,他沒事總喜歡往那跑,是一個名為連空的女子開的一家繡房吧!”“正是!連空姐因為為人善良,溫柔,所以我和珠兒,還有雷弟都很喜歡她,親切的叫她一聲連空姐。但是,最近她那裏,多了一個叫做邱華的蒙麵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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