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無魚出來,正見大批的曼陀羅宮弟子圍住了流星,皇甫青天,飛盾和宇文千秋。


    無魚無奈的笑了笑,從身後拿出了自己的劍,這把劍名為孤黑,但其實在落入無魚手中之前,叫做孤白,因為它沾染了太多無辜的鮮血,而從純白變為深黑色。


    曾經無魚拿著這把孤黑到處殺人,後來答應皇甫青天,不再濫殺無辜,等到孤黑變為孤白的時候,就是他恢複自由的時候。


    所以無魚與人交手,要麽赤手空拳,要麽便用裹有黑色劍鞘的孤黑與人交手,很少拔出。


    無魚的過去很多人都知道,但是他的孤黑劍,卻鮮有人知道它的過去。


    “孤黑,看來又要讓你多喝點人血了!”無魚緩緩拔出孤黑劍,那抹笑意在他的嘴角漸漸地消失。


    無魚飛身而上,立刻與他們展開交戰,流星一邊護著皇甫青天,一邊對抗曼陀羅宮的弟子。


    而無魚揮舞著孤黑劍,像極了幾年前的地獄修羅:“快走!”


    “無魚,你……”流星有些感動,無魚竟然又拔出了他的孤黑劍。


    “廢話少說,流星,飛盾,帶青爺和宇文千秋走,這點妖人,我還是能對付的!”


    “不要讓無魚分心!”皇甫青天虛弱的說道,“我們從旁邊繞,若是直接出入烈火宮,恐怕白狐早已布下天羅地網等著我們去送死呢!”


    流星扶著他,神情有些慌亂:“青爺,你怎麽樣?”


    無魚見他們安全離開,頓時不再分心,一把孤黑,一道黑影,將曼陀羅宮弟子殺的片甲不留。在這漆黑的林子裏逃亡,皇甫青天覺得這是他生平以來最大的一次侮辱:“白之宜比東方一秀可怕得多,幸好我們在做萬全之備,否則,若是急著與魔宮交戰,必定損失慘


    重!”


    “白之宜始終都是整個武林江湖最大的威脅,她不僅危害江湖,日後還會威脅到朝廷,不得不除啊!”流星歎道。皇甫青天歎了口氣,呼吸著夜幕中早已熟悉的血腥:“我本以為,如果這個世上,還有能殺掉白之宜的人,那一定是宇文兄,卻沒想到,宇文兄被那妖婦害成了這幅模樣!


    ”


    皇甫青天回過頭,看了一眼在飛盾背上昏昏沉沉,僅有一線呼吸的宇文千秋。


    流星隻得安慰道:“流星知道青爺對宇文大俠充滿了歉意,隻是,沒想到這個白之宜,心狠手辣到連宇文大俠的妻子都不放過!”


    一路上風吹草動,前麵便是冰魄宮的地界了。


    “皇甫盟主,我們已經在這恭候多時了!”隨著說話之人的聲音傳來,四周突然開始變得燈火通明。


    原來,他們早已在冰魄宮這裏布下了埋伏。


    隻見銅鏡,琳琅,和白狐三人站在前方,四周烈火宮以及冰魄宮的弟子將他們團團圍住,手中都是冒著熊熊烈焰的火箭。


    弓箭的箭頭頂端均都置入一層帶有劇毒的火球,射中身體必定會承受焚燒之痛,毒氣蔓延全身而亡。


    皇甫青天五髒六腑均已受損,早已喪失內力,如果不是流星的攙扶,恐怕連走路都成了奢望。


    “看來,你們已經布下天羅地網了,難怪白之宜那麽痛快的就放我們走了,咳咳……”皇甫青天一邊說著,一邊卻劇烈的咳了起來。


    飛盾背著宇文千秋,此時也無法空出手來戰鬥。


    皇甫青天試著運用內力,卻發現一旦開始運功,內髒就會翻騰,讓他更加痛苦。


    而及時趕到的無魚帶著一身血跡降落在皇甫青天等人的麵前,他向來悠哉的神情此刻卻變得異常嚴肅和憤怒,他警惕的注視著這一切。


    流星知道無魚已經太累了,他神色慌張的看著無魚:“無魚,你還受著傷,再戰下去,恐怕你會消耗更多的內力!”


    “我可是無魚,不用你擔心!”


    “你來保護青爺,這一次,讓我來護你們離開!”流星堅定的說道。


    無魚看都沒看流星一眼:“廢話少說!”


    銅鏡用力的一揮手,四周舉著弓箭的弟子同時拉開弓弦,頓時火箭猶如雨點一般細密的襲向皇甫青天等人。


    無魚頓時飛身而起,揮劍如雨,抵擋著火箭,孤黑的力量卻因為無魚的虛弱變得威力大減,無魚受了重傷,抵擋起來明顯有些費力,他能撐到現在,已經實屬不易了。


    更何況,弓箭手一批又一批,等到他們的火箭用盡,銅鏡,琳琅和白狐三人便會欺身而上,更是難以敵對。


    流星也是一邊護著皇甫青天,一邊抵擋著突破無魚防守的外圍,而射進內圍的火箭。


    此時,四周又變的陰暗起來,而皇甫青天,無魚這一邊,卻變得通亮無比。


    等到火箭用盡,無魚半跪在地,不停地喘息著,肩膀上的血洞源源不斷的湧出鮮血,全神疲乏而疼痛,這是第一次,無魚變得這麽狼狽。


    他的手臂被火箭劃傷,皮膚有些焦灼,立馬點住手臂的幾個穴道,阻止毒液四處流竄。


    而飛盾為了保護宇文千秋,左手也被劃傷,正在不斷的往外滲透血跡,若不是及時封住穴道,恐怕毒早已蔓延到心口了。


    “不愧是皇甫盟主的三大護法,看來這些火箭你們還是招架得住的!”銅鏡冷聲說道。


    無魚擦去嘴角的血跡,緩緩站起身來,卻握緊了手中的孤黑劍:“別說這些火箭了,即便是你們三個,白之宜的走狗,我無魚也一樣招架得住!”


    白狐冷哼道:“我們是白宮主的走狗,你不也是皇甫青天養的一條狗!”


    皇甫青天皺了皺眉頭:“你們豈能跟無魚相比!”說著,離開流星的攙扶,走到了飛盾的身邊。


    流星有些詫異:“青爺,你……”


    “流星,我還撐得住,你來助無魚一臂之力,我和飛盾,一起保護宇文兄!”皇甫青天站穩身體,堅定的說道。


    “原本以為你們逃不過白宮主那一劫,看來還是小瞧了你們!”白狐冷笑道。


    琳琅舉起手中的劍:“跟他們廢什麽話,都死到臨頭了,還那麽囂張!”說完,便第一個衝了上去。


    無魚抵擋琳琅的同時,銅鏡和白狐也很快加入了打鬥,流星揮起他的流星錘,與無魚背對背同仇敵愾。


    很快,眾多冰魄宮和烈火宮的弟子便支援他們而加入戰鬥,場麵頓時變得混亂起來。


    無魚和飛盾無法從銅鏡,琳琅和白狐三人之中抽身,眼見著越來越多的人衝向皇甫青天,頓時因為分心,二人雙雙受了重傷。


    飛盾見狀,將宇文千秋放了下來,皇甫青天急忙扶住宇文千秋,但有些搖搖欲墜:“青爺,這些人交給我吧!”


    飛盾一直背著宇文千秋並未參與打鬥,他也是內力尚存最多的人,抽出腰間的劍,直指襲擊而來的敵人。


    “小心!”皇甫青天有些虛弱的說道。


    這是一場混亂的廝殺,以少對多。


    皇甫青天低聲說道:“宇文兄,你還能挺得住嗎?”


    宇文千秋昏昏沉沉之中,輕輕地點了點頭:“放……心!”飛盾不斷地斬殺想要靠近皇甫青天和宇文千秋的人,而此刻,飛盾殺紅了眼,一雙褐瞳儼然已經變成了血紅色,因為左手點了穴道防止毒素蔓延,此刻飛盾隻得用右手不


    斷斬殺敵人,幾乎都是一劍斬斷對方的頭顱,一劍刺透對方的心髒,甚至一劍封喉,劍法極其迅速。


    血沫橫飛,殘肢斷體,這似乎是飛盾第一次如此凶殘的殺人。


    而另一邊,銅鏡,白狐和琳琅三人對抗無魚和流星,倒是有些不相上下了。


    因為重傷加疲勞的緣故,無魚開始有些力不從心了,但是拿劍依然牢固,雖然招招有力,卻開始有些不虛不實了。


    孤黑劍的尖峰劃過銅鏡的耳畔,那流雲一般的幽冥劍光,瞬間化作點點孤火,雖沒被刺到,可銅鏡依然能感覺得到孤黑劍劃過耳邊的灼熱和疼痛感。


    琳琅護夫心切,躲開一記流星的流星錘,身型迅速劃轉,舉劍欺來,直取無魚首級。


    無魚感覺到背後殺機,旋風般的閃躲而過,卻是一陣踉蹌,頭暈目眩,險些暈倒,而琳琅一擊襲空,隨而和銅鏡一前一後,一左一右夾攻無魚,同時出劍。這還真是一對夫妻,一個喜歡步步緊逼,一個喜歡背後偷襲,這會又來雙麵夾擊,但跟水漣漪相差甚遠,無魚想著,他並沒有把這兩位放在眼裏,隻是因為受了重傷的緣


    故,才會使出全力。無魚咬緊牙關,強忍著不適,一劍衝天,飛身而起,再來一招從天而降的乾坤掃,那突然淩厲而起的寒風似乎發出了鬼吼,銅鏡和琳琅同時感受到來自四麵八方的無形壓


    力,突然扭轉的局勢,讓跟白狐對戰的流星鬆了口氣。乾坤掃,是無魚當年最得意也最殘忍的招式之一,但是現在他受了重傷,估計乾坤掃的威力應該減弱了不少。流星正想著,瞬間覺得臉頰火辣辣的疼痛,他猛然後退,才


    發現,自己走神的一瞬間,就被白狐這個小兔崽子給劃了一劍。這下子流星可不敢再分神,他舉著巨大的流星錘,憤怒的擊向白狐,白狐舉劍抵擋,鐵鎖鏈與之摩擦出電光火花,然而流星技高一籌,猛然踱步,將流星錘拉回,鐵鎖鏈


    纏住白狐的劍時,巨大的流星錘也擊中了白狐的後背,白狐重重的吐出了一口鮮血。隨著無魚的降落,孤黑劍使出的乾坤掃,將要得到最大的釋放,乾坤掃是孤黑劍裏封閉的孤魂與空氣的逆流匯聚,形成巨大的真氣流風,而被掃到的對手將會無法挪動腳


    步,一旦無魚落地,使得孤黑劍直至地麵,所有膨脹旋轉的真氣流風,將會迅速蔓延,直擊對手的肉身,造成毀滅性的傷害。


    銅鏡無法挪動腳步,暗自大驚,他猛然大喊著:“琳琅,後退!”


    寧可冒著筋脈盡斷的危險,也要躲過這致命的一擊。無魚降落地麵的同時,銅鏡和琳琅剛好後退一步,但還是被巨大的真氣流風卷起,銅鏡在這流風之中感受到自己的肉身在撕裂,他用盡全身力氣擊破流風,迅速逃離,而


    在那流風徹底爆炸之前被甩出了十米之遠,隻聽到巨大的轟鳴之聲,隨著流風的爆炸,銅鏡也吐出一口鮮血,但是命卻保住了。但是琳琅就沒那麽好運了,琳琅被卷在真氣流風之中,脫不開身,眼看著流風就要爆炸,銅鏡咬緊牙關,飛身而起,直接刺入,迅速拉出琳琅,但是爆炸的流風還是將他


    們甩出好遠,琳琅的雙腿血肉模糊,直接暈倒在了銅鏡的懷中。


    銅鏡抱緊了琳琅,眼圈也開始泛紅:“琳琅,琳琅,你醒醒啊!”


    無魚最後一絲力氣也消耗殆盡了,他搖搖晃晃的朝銅鏡和琳琅走了幾步,就要跌倒的時候,流星已經出現在他的身旁,將他扶住:“沒事吧?”


    無魚搖搖頭,蒼白的麵容露出一個輕鬆的笑意:“當然……沒事!”


    費了好大得勁,終於解決掉了白狐,銅鏡和琳琅這三個頭目。而那些冰魄宮與烈火宮的弟子也被飛盾一人斬殺了大半,此時,早已是血流成河。


    飛盾早已筋疲力盡,不過看到流星和無魚已經解決了那三人,便鬆了口氣,也多了份信心。


    宇文千秋此刻坐在地麵,靠在皇甫青天的後背上,而皇甫青天正在運功為自己療傷。


    眼見著更多的魔宮弟子襲擊而來,宇文千秋正是心急如焚,卻因為無法幫忙而感到慚愧。


    流星攙扶著無魚也加入了飛盾的交戰。


    “皇甫兄,你們快走吧,不要管我了!就算你們救我出去,我也是廢人一個,無法幫你們去殺白之宜了!”宇文千秋感到痛苦。皇甫青天緩緩地睜開了眼睛,但是麵容仍然毫無血色:“宇文兄,你我多年的交情,就算你是廢人了,不能加入我的除魔隊伍,我也要救你出去,這是江湖道義,你想讓我


    做一個背信棄義拋棄兄弟的罪人嗎?”


    “皇甫兄……”宇文千秋此刻是無言以對,心裏竟也十分感動。


    皇甫青天緩緩起身,而宇文千秋渾身沒有一處完好的皮膚,沒有了皇甫青天可以依靠,他便無法坐著。


    皇甫青天將宇文千秋放躺在地麵上:“放心,我不會拋棄你的!”說著,皇甫青天緩緩起身,與白之宜交手,讓他受到重創,而剛才的療傷,也減輕了內髒的疼痛,此刻,若是自己不出手,依靠三個筋疲力盡的護法,很顯然,他們是無


    法活著走出魔宮的。


    而自己的兩個兒子沒有趕過來,說明他們也被魔宮的人困住了,一定要盡快,盡快,否則等到白之宜再次出手,後果將會不堪設想。


    皇甫青天身體的真氣開始緩緩遊走,甚是不穩,但是他的桃花碎屍掌,他還是有足夠信心使用的。


    “流星,無魚,飛盾,你們退下,保護好宇文兄!”皇甫青天緩緩走上前去。


    三人小心翼翼的後退著,飛盾低聲問道:“青爺,切莫逞強!”


    “沒事,退下!”


    飛盾和流星一起扶起宇文千秋,所有人都很擔心的看著皇甫青天。


    那些魔宮弟子麵麵相覷,他們自是不敢輕易對皇甫青天出手,因為白之宜早就發過話,皇甫青天的命是她的,誰都不可以奪走。


    正在猶豫之際,皇甫青天一掌推出,這一掌的威力極其強大,比對付白之宜的那一掌威力還略勝一籌。那粉紅色的鬥氣猶如桃花細雨,行雲流水一般擊向對麵的魔宮弟子,那鬥氣直接穿透了魔宮弟子,瞬間他的五髒六腑紛紛炸出,血沫橫飛在皇甫青天的麵前,場麵血腥至


    極。


    桃花碎屍掌真的可以碎屍,魔宮弟子們恐懼的後退著。


    但是皇甫青天接二連三的使出桃花碎屍掌,再殺了五六個魔宮弟子後,突然威力大降,非但無法碎屍,連內髒都無法毀壞了。


    “我看他隻是虛張聲勢,硬撐著罷了,大家一起上,活捉了皇甫青天!”白狐倒在地上無法站起,恨恨的喊道。事實上也正是如此,皇甫青天突然內力消散,接著,五髒六腑相比之前更加的疼痛了,而他突然覺得一陣發冷,身體開始忍不住發抖,無魚察覺狀況不對,舉起孤黑劍,


    抵擋那些廝殺而來的魔宮弟子。


    飛盾扶著宇文千秋,流星也趕到皇甫青天的身邊:“青爺,你,你的臉……”


    是的,皇甫青天的臉突然由蒼白轉為紫黑色,他全身不斷地發抖,卻仍然保持著最後一絲清醒:“別管……我!一定要……救走……宇文兄!”驟然間,飛盾隻覺得背後一陣劇痛,他被迫不斷的向前踉蹌,隨後嗓子一甜,吐出了一口鮮血,他奇怪於自己竟然毫無察覺,身後竟會遭人襲擊,待他定住身形,回過身一瞧,大吃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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