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魄一路回到禁地,有些許的失魂落魄。


    他打量著自己一直所居住的這個地方,忽然之間,有一些陌生。


    如果她還沒死,自己或許不會住在這樣清冷的地方,如果她還沒死,自己不會如此孤寂。


    藍澈,東方一秀,白之宜,這三個名字似乎一直在牽扯著自己,改變著自己的宿命。


    那片鳶尾花,是為了藍澈種的,那是她最愛的花,她常常把這種花別在自己的發髻上,因為會吸引蝴蝶。


    那些蝴蝶塚,是藍澈以前常做的事,因為她愛蝴蝶勝過愛一切,有時東方一秀會埋怨一下,紫魄便會笑他怎麽還吃起了蝴蝶的醋。


    禁地,曾為蝴蝶園,這裏種滿花花草草,圈養了成千上萬隻各個品種顏色各異的蝴蝶。


    如今這裏,隻剩下一個吊床,一個紫魄不常進去的極其隱蔽的樹房,幾片花田,幾片蝴蝶塚,還有一片可以埋酒的土地。


    他望著這些,思緒萬千。


    他與藍澈、東方一秀二人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當時村裏鬧饑荒,餓死了很多人,唯有三個孩子一路顛簸,一路流浪,直至被一個江湖中默默無聞的曼陀羅宮收留。


    他們一起練功,一起成長,他們的關係更加親密起來。後來,他們都長大了,到了要選舉新宮主的時候了,當時,宮主候選人裏,就有紫魄和東方一秀,然而喜歡安逸的紫魄故意輸給東方一秀,而東方一秀一路過關斬將,最


    終成為了曼陀羅宮的新任宮主。


    而他成為宮主的第一天,便宣布了一件改變了三個人命運的消息,那就是他要迎娶藍澈。


    他們二人結成連理的時候,紫魄卻在那晚喝的酩酊大醉。自打他們成親以後,三人便再也不像從前那般形影不離了,紫魄經常在外遊蕩,一出去就是好幾個月,再回來的時候,也隻是和藍澈小敘一番,陪她去看看蝴蝶園裏的蝴


    蝶。


    而東方一秀整日為曼陀羅宮而奔波忙碌,因為曼陀羅宮太過默默無聞,不僅在江湖中毫無地位,更是每年都有很多弟子無故離開,投奔其他名門正派去了。所以為了讓曼陀羅宮在江湖中打響名號,東方一秀會主動拜訪其他門派,然而無名幫派隻會被其他幫派所看不起,甚至是無視,很多幫派都選擇了避而不見,這讓東方一


    秀暗下決心,一定超越你們這些所謂的名門正派。


    他便開始更加的靠攏於冰魄宮、黑月教等這些邪門幫派,以做些殘忍之事令人聞風喪膽,而曼陀羅宮也開始逐漸被江湖人所知。


    他也開始參加武林大會,名聲大震,成為江湖十大高手之一。


    不過那時候的曼陀羅宮雖被歸類為魔宮,但很少主動去做些傷天害理之事,堅守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規則。


    然而東方一秀每日忙於曼陀羅的事,還經常閉關修煉,藍澈便常常獨守空房,有時竟然會在蝴蝶園度過一夜。


    那一夜,紫魄從外麵回來,竟然發現,藍澈正獨自一人坐在樹下,望著滿天繁星發呆。


    “為何你會在這裏?”


    “紫魄?又好幾個月沒見到你了!”藍澈輕聲說道,隻是似乎沒有什麽精神,平靜的不像是曾與自己玩鬧的那個藍澈。


    “看你的樣子,好像很寂寞!”


    “你不也是?”


    紫魄在她旁邊坐下,低頭笑道,“我們三個形影不離的,如今你們成了親,我孤家寡人一個,想不寂寞都難啊!”


    “我常常在想,如果當初我沒有嫁給一秀,我或許不會像現在這般不快樂!”藍澈苦澀的笑道。紫魄看向她,頭發散亂的披在肩上,即便是在黑夜也能看出那張嬌美的麵容沒有一點妝容,平日總是妝容得體的藍澈,連頭發也沒有心情梳了,心裏不禁一陣心疼:“他欺


    負你了?”“你何時見他欺負過我?隻不過,他現在愛曼陀羅宮,勝過愛我!自從我們成親以後,他便整日不見人影,不是要忙於曼陀羅宮的瑣事,就是忙於練功,有時想像從前跟他


    說話玩笑,都找不到機會!”


    “如今曼陀羅宮已是名震江湖,一秀也成了十大高手之一,很快,他就會有更多的時間來陪你了!”


    藍澈將手覆在自己的肚子上:“他太忙了,連我已經懷有三個月身孕的消息都來不及告訴他!”


    “你有身孕了?這麽大的消息,一秀怎麽會不知道?”紫魄驚呼道。


    “他已閉關三個月了,你也離開三個月了,我想告訴一個人,都不知該告訴誰!這件事你不要告訴一秀,我就是想看看,他到底什麽時候才能發現我已經有了他的孩子!”


    紫魄一時有些愧疚,說道:“那你更不應該在這裏了,夜裏風涼,我送你回去!”


    “紫魄,相比較獨守空房,我更喜歡一個人呆在這蝴蝶園裏!你沒回來的時候,我也常常在這裏過夜的!”“那好,我明日,就為你在這裏搭建一個樹房,再搭一個吊床,晚上,你就睡在樹房裏,躺在裏麵一樣可以從窗外看到這漫天星光,白日,你便躺在吊床上,既可以享受陽


    光照耀,也可以看到在花田間飛舞的蝴蝶。”


    “謝謝你,紫魄!”藍澈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點笑容。


    “我們之間,還需要說謝謝嗎?”


    藍澈對著他笑了一下,便又呆呆的看著天空:“如果,我是一隻蝴蝶,該有多好!”東方聞思出生的時候,東方一秀還沒有緩過神來,因為自己除了新婚之夜的那段時間與藍澈同過房,便再也沒有心情和精力與妻子同房了。他一直都在閉關,來提高自己


    的武功,偶爾出來幾次,也隻是與藍澈同過幾次房,便又閉關去了。


    若不是紫魄氣衝衝的把自己從練功房裏拽出來,他恐怕連藍澈懷了身孕、生的孩子是自己的女兒都不知道了。


    藍澈卻在孩子出生以後,開始變得喜怒無常,她會突然抱著孩子哭得撕心裂肺,有時會一個人呆在蝴蝶園裏好幾個月,誰都不見,這裏似乎成為了禁地一般。


    恢複正常時,才會與東方一秀同床共枕,隻是,藍澈變得少言寡語,這個時候的她,似乎已經感覺不到什麽是溫暖了。唯有見到孩子的時候,才會笑得不那麽憔悴,而東方一秀愧疚不已,都是因為自己的忙碌,太過重視曼陀羅宮和自己的江湖地位,才將這樣一個天真爛漫、溫婉俏皮的女


    子,變成今天這樣一個精神錯亂,壓抑憔悴的人。


    他終於放下一切,把宮中之事交給別人打理,開始全心全意的陪伴自己的妻子藍澈。


    然而一年之後,藍澈便鬱鬱而終了。


    她說,當你沒有時間的時候,我度日如年的活著,當你有時間來陪我的時候,我卻再也沒有時間了。


    不過所幸的是,藍澈死前的那一秒,看到的還是自己最愛的這個男人,他在哭,哭著說對不起,但其實我是那麽的愛你,愛著我們的女兒。


    自此以後,東方一秀淡出江湖,不再參與江湖紛爭,再沒有踏出曼陀羅宮半步,而其中一位名為巫涅的弟子,也成了東方聞思的奶娘。藍澈剛死的那幾年,紫魄難以承受這樣的痛苦,隨著藍澈被焚燒下葬以後,他便離開了曼陀羅宮,在世間遊蕩,周遊天下各地,也是在那期間,他救下了未傾隱,僅僅隻


    是因為他見不得孤零零的一個女子,獨自哭泣,在獨自死去,就像藍澈,明明可以很快樂,很幸福,卻偏偏落得這樣一個殘忍的結局。


    再回去曼陀羅宮的時候,東方聞思已經長大了,可以奶聲奶氣的叫紫魄叔叔了,而紫魄也有了很大的改變,叫東方一秀都認識不得了。


    他變得沉穩優雅,時而邪魅,時而冷漠,時而殘忍,時而溫柔,但是唯一沒變的,便是他依舊對權力地位毫無興趣。


    他不知從何得到了一件珍貴的紫色流紋戰甲,還有一把世間少有的兵器,可以使用無形弓箭的靈弑弓。


    而他還飼養了一隻體型碩大會發光的紫色蝴蝶,常與他形影相伴,更讓東方一秀感到震驚的是,他擁有了不死之身,哪怕受再重的傷,也不會死。


    也是因為這個,不參與江湖紛爭但卻名震江湖的紫魄,才成了江湖中人人顧慮的不死人紫魄。


    而東方一秀有一日為了出宮替東方聞思去找靈芝為其補身,卻救回了一個再次改變他們命運的女人,她說她叫白之宜。這個女人眉眼之間,與藍澈有幾分相似,那善良幹淨的眼睛,楚楚可憐的麵容,他們都把對藍澈的思念寄托在了白之宜的身上,然而白之宜卻是被朝廷通緝的要犯,被江


    湖下了絞殺令的人,這個女人的一生都很不平凡,從遇到宇文千秋的那一刻開始。東方一秀為了保住白之宜的命,竟肯以自己的命換取她三年的相安無事,或許是為了彌補對藍澈的虧欠,也或許隻是為了找一個借口,可以去另一個世界陪伴自己的妻子


    。哪知白之宜就在這三年裏,不僅性情大變,還練了一身邪功,而紫魄為了守住東方一秀的曼陀羅宮,也為了守住藍澈曾經最愛的蝴蝶園,還有東方一秀和藍澈的孩子,他開始擁護東方一秀以命保住的白之宜上位,成為曼陀羅宮的宮主,白之宜不僅在那三年之中,趁著冰魄宮和黑月教相繼滅門之後,將曼陀羅宮徹底變成天下第一魔宮,還


    重新建立了冰魄宮和烈火宮兩大魔宮為曼陀羅宮的附屬勢力。


    而三年之後期限已到,皇甫青天等人才發現,曼陀羅宮已經成為了江湖中一大禍害,無法輕易鏟除了。為了不讓東方聞思沾染上魔宮的血腥,紫魄會時常陪伴她,不讓任何一個人與她太過親近,所以自小與她親近的人,隻有紫魄和巫溪。偶爾她也會纏著巫涅、白狐、水漣


    漪和漆曇這些比較寵愛她的人玩。


    紫魄也住進了曾經的蝴蝶園,如今已叫做禁地。這裏不再是花草芬芳,蝴蝶飛舞的花園,樹木凋零,花草幹枯,蝴蝶早已不見蹤影,荒涼而蕭條。


    紫魄也是用了幾年的時間,才重新種了那些紫色花,飼養一些蝴蝶,唯有那個吊床和樹房還一直存在於這裏。


    紫魄緩緩躺在了吊床上,他每次躺在這裏,望著蔚藍的天空時,就會感受到藍澈曾經獨自躺在這裏,那些許的孤寂和安逸。


    她想了些什麽?她會對那些蝴蝶說些什麽?她又會不會在那一座座蝴蝶塚前哭的一塌糊塗?


    天空的蔚藍,明媚的陽光,灑落下細碎的溫暖,紫澈在他眼前飛來飛去,威風輕輕拂麵,好像藍澈的手在輕輕地摩挲著自己的麵龐。


    紫魄緩緩閉上了眼睛,不知何時,一滴淚自他的眼角滑落下來,嘴唇微微顫動著他自己都聽不到的呢喃:“我好想你們……藍澈……一秀……”


    他在這裏,難得的做了一個美夢,夢裏他們回到了最幸福的開始,三個人互相扶持互相鼓勵的流浪的那段時光,他笑她的臉蛋髒兮兮,他笑他的衣服破爛爛……


    東方聞思跟著白之宜來到了關押皇甫雷的地牢。一進去,便看到被吊起來的皇甫雷,身上還在流血。


    東方聞思哭著跑過去,摸著皇甫雷冰冷的臉龐:“娘,求您把這些骨釘拔出來吧,皇甫雷會死的!”


    “所以,我的乖女兒,你要趁這小子還沒斷氣之前,就來把這些毒物的毒血喝了吧!”


    隨著白之宜的話音一落,東方聞思猛地回過身來,便被眼前所看到的畫麵嚇得一身冷汗。


    她看著麵前一個一個籠子裏關著的至毒之物,不禁懼怕的渾身發抖。


    第一個籠子裏,那裏趴著一隻巨型蜘蛛,八隻毛茸茸的爪子盤著籠子,別說要親自咬破它的身體吸取毒血,連看著它東方聞思都覺得自己的雙腿在發軟了。


    第二個籠子裏,那裏盤旋著一條纖細小巧的黑蛇,吐著鮮紅的信子,雖是一條小巧的蛇,但是充滿劇毒。


    第三個籠子裏,爬著幾條巨型毒蠍,若不是籠子的鐵欄杆之間比較細密,它恐怕早能用它鋒利的鉗子將這牢籠掐斷了。


    東方聞思數了一下,總共有十二個籠子,就這樣整整齊齊的擺放在自己的麵前。


    “娘,我……真的要自己去咬斷它們的要害之處來喝血嗎?”


    “隻有用自己的嘴唇去吸允毒血,那才是最毒最純淨的血,放心,你死不了!”白之宜一邊撫摸著自己懷中的小狐狸,一邊說道。


    若不是時間緊迫,白之宜派出的人隻找到十二隻毒物回來,恐怕東方聞思更要吃些苦頭了。


    她回過頭看了一眼昏迷之中的皇甫雷,若是再猶豫一秒,恐怕皇甫雷就會有性命之憂。


    東方聞思咬了咬牙,走到第一個籠子麵前,蹲下身子,雙手顫抖的打開了籠子,想伸出手去拿,又有些恐懼。


    “不用怕,這毒蜘蛛的毒牙已經被我拔掉了,這些毒物所有的毒牙都被我拔掉了,隻要是攻擊人的地方都被我毀了,你大可放心吸血便是!”白之宜笑道。東方聞思拿起那隻巨大的毒蜘蛛,隻覺得這毛茸茸的冰涼在自己的皮膚上留下麻木的觸感,她閉上眼睛,不再猶豫,一口咬破毒蜘蛛的肚子,隨著一股粘稠的液體噴濺而


    出,便有源源不斷的血腥流進她的口中,她一邊仰著頭哭,一邊咽下這些快要讓自己吐出來的毒血。


    直至毒血一滴不剩,東方聞思一把扔掉那幹癟的毒蜘蛛,哭的泣不成聲,嘴角流下一滴一滴的黑血,隨著她的眼淚一起滴在地上。


    “你有這哭的時間,已經喝完那條毒蛇的血了!”白之宜冷聲道。


    東方聞思強忍著胃裏的作嘔感,又將那條小毒蛇拿了出來,這粘稠的冰涼令她不禁打了個冷顫。哪知還沒等東方聞思去咬斷這毒蛇的脖子,就被它纏住了手臂,東方聞思使不出力,她與這毒蛇四目相視,她能感覺到這毒蛇的眼睛裏散發出的冷厲,刹那間,就在這蛇


    吐著信子攻擊而來的時候,東方聞思也已經將頭一偏,一口咬斷了它的頭,開始吸允這毒蛇身體內的毒血。


    不知道為什麽,喝著喝著,便已經適應了最初的惡心感,竟然從這澀腥的感覺中嚐到了一絲甘甜。


    從最初皺著眉頭流著眼淚喝下這些毒血,再到最後開始麵無表情的一口結束毒物的生命,再像毫無感情的捕獵者一般從它們的身體裏吸允自己的勝利品。直到第十二個籠子裏的毒物也被吸幹毒血,東方聞思已是滿臉黑血,滿手黑血,嘴唇泛著黑紫,連眼睛都變得猩紅,她伸出舌頭舔舐了一下唇角的毒血,嘶啞的說道:“放


    了皇甫雷!”“來人,把皇甫雷放了!”白之宜自然兌現了她的諾言,命人將皇甫雷帶出了曼陀羅宮,隻不過並未直接把他送回桃花山莊,而是把他丟在了去往洛陽城裏不遠處的一片樹


    林裏。


    東方聞思要跟著一起護送皇甫雷,被白之宜攔下了,她問道:“聞思,如果現在我命令你再喝十二隻毒物的血,你還喝嗎?”


    “娘的命令,聞思自然不敢違背!”


    白之宜笑著低下了頭,摩挲著懷中白色的小狐狸,說道:“那就把這隻小東西的血吸幹!”


    東方聞思接過小狐狸,心生不忍:“娘,這隻小狐狸太小了,而且也不是毒物,何必要吸幹它的血呢!”“不愧是曼陀羅宮最後的一朵清蓮,剛剛結束了十二隻毒物的性命,卻又對一隻白色的小狐狸而於心不忍,就像我們這些魔宮之人,與他們名門正派,哪怕我們不傷人,也


    會有人把一個不知凶手無辜死去的人加罪到我們魔宮人身上的!”


    “娘,您隻是再試探我,沒有了皇甫雷做威脅,我還聽不聽從您的命令嗎?”東方聞思問道。


    “自然不是,我讓你吸了它的血,自是有我的用意!”“好,我吸!”東方聞思深吸一口氣,看著小狐狸還在安詳的睡著覺,東方聞思閉著眼睛不忍去看,一口咬斷了小狐狸的脖子,那小狐狸一陣撲騰,一陣叫喚,最終還是被


    東方聞思吸幹了血,再也動彈不得了。


    東方聞思無力的跪在了地上,她開始痛哭,並非是因為自己又殺死了一隻無辜的動物,而是自己竟然開始喜歡上了血的味道。


    怎麽會這樣,在這短短的時間內,就會愛上血的味道?


    “娘,您是不是對我做了什麽?為什麽忽然之間,我開始想喝血?”


    “踏雪歸來的厲害之處,還在後頭呢!趁著毒血在你體內還沒有腐蝕你的內髒,你要開始修煉踏雪歸來的第一部分了,此後,你便在琉璃密室裏修煉吧!”白之宜看了一眼那隻剛剛還在自己懷中熟睡的小狐狸,不禁心裏突然覺得空空的,她轉身而去,腦海裏竟然浮現了一張有些失落的臉,或者是,麵無表情卻又透著一絲憤


    怒?當他知道他當成女兒一般的人,殺了送給自己的小狐狸,會是什麽樣的心情;當他知道一朵純白無暇的清蓮親口吸幹了那麽多毒物的血,還開始修煉踏雪歸來,不知會有


    什麽反應。紫魄,本宮主很期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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