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怎麽還下床了?老爺讓您好好休息呢!”明玉剛端著早茶進房,便見常樂已經起身正要下床,便急忙把茶放到木桌上,跑去床邊。


    常樂常年臥在病榻之中,麵容蒼白,唯有那雙透著疲乏的眼睛雖然暗淡無光,但卻眉目如畫,可以看出她年輕時是擁有何等美貌。


    隻見常樂坐在床邊,儼然一個起身就已經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殤婆婆去了,今夜是女子守靈,我要早些做準備!”


    “今夜守靈,老爺是必定不會讓您去的!”明玉說道。


    “我是江家堡的堡主夫人,豈有不守靈的道理?何況,現在聖雪也不在,若我再不去,殤婆婆泉下有知,心裏多少還是會有些難過的!”常樂緩緩說道。


    “夫人有病在身而不能去守靈,殤婆婆一定會理解的!”


    常樂歎了口氣:“連守靈都不能去,我現在到底是為了什麽而活著呢?我現在……就是老爺的累贅……還不如讓我痛快一點,早些跟著殤婆婆一起去了算了!”明玉很少聽到常樂說些自暴自棄的話,一時心慌起來:“夫人,您別胡說,您還有老爺和小姐呢!還有江家堡的所有百姓,您要好好養病,萬萬不能再說這種話了,老爺聽


    到會傷心的!”


    常樂笑道:“說說氣話罷了!你再不把茶拿給我,茶可就要涼了!”


    明玉想要扶常樂重新躺下,這時響起了敲門聲。


    “定是老爺來了!”明玉一邊說著一邊走去打開了門。


    不過走進來的卻是一個陌生女子,明玉愣住了,不知是該阻攔還是該讓她進來,不過那陌生女子可沒有等到她的許可,便已經笑著往裏走進來了。


    隻見這絕色女子端起桌上的茶杯,在明玉驚訝的目光中,徑直來到床邊。


    常樂先是一愣,隨後溫柔的笑道:“聖雪,你是幾時回來的?”


    江聖雪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隨後眼圈泛了紅,聲音也顫抖起來:“娘,聖雪沒想到,您一眼就認出我來了!”


    明玉還是無法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所聽到的:這個美麗的女子就是小姐嗎?


    “你是我的女兒,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我不認得你,這天底下也就沒人認得你了!”常樂笑道。


    這時,江池大步的走了進來,聲音有些明快:“聖雪,我說什麽來著?就算爹認不出你,你娘也不會認不出你的!”


    跟著江池一同進來的,還有皇甫風、常歡和五大高手。


    “老爺,蒼起大哥,你們怎麽都來了?”常樂有些疑惑,疑惑於江聖雪和皇甫風是何時回來的,疑惑為何江池同五大高手都來到自己的房間了。


    “我今日聚集江家堡的所有百姓,要把聖雪的容貌公布於眾,但是聖雪擔心你認不出她,所以想先來找你,沒想到你一眼就認出了聖雪,這下她可就放心了!”江池笑道。


    常歡說道:“姑姑,侄兒特別想知道,您是怎麽一眼就認出聖雪表姐的?”常樂笑道:“如果是江家堡的客人,怎麽會獨自來到我的房間?所以必定是認識的人,而聖雪一進來,就駕輕就熟的拿起茶杯走到我的床邊,看著我的眼神,就像聖雪看著


    我的眼神一樣,即便是容貌變了,可是眼神和氣息是不會變的!”


    “夫人心思縝密,老夫佩服!”蒼起說道。


    “娘,在來您房間的路上,我一直都很不安,我好怕您認不出我來,您都不知道我有多緊張!”江聖雪笑道。


    常樂拉過江聖雪的手,讓她坐到自己的床邊,溫柔的說道:“娘還是很想知道,為什麽你會變了容貌?可是跟殤婆婆去世有關?”


    “確實有關,不過也是說來話長,日後再細細說給娘聽,現在江家堡的百姓都應該聚齊了,我和爹要去見他們了,娘您先好好休息,一會聖雪再來看您!”


    此時,堡主所居住的城堡之外,已經聚齊了全部的江家堡百姓,江池出現在城牆之上,早已等候在此的百姓們全部都歡呼起來。


    “堡主,這一大早把我們大家都叫來,是不是有什麽天大的好事啊?”有人問道。


    “是不是殤婆婆的病痊愈了?”有人問道。


    江池麵容有些悲傷,沉聲喊道:“殤婆子昨日已經去了!”


    眾人麵麵相覷,麵對這突如其來的消息還是有些無所適從。


    殤婆婆自打入住在江家堡以來,就是個特殊的存在,她可以預知未來,占卜凶惡,為江家堡的人祛禍引福、化險為夷,如今她老人家過世,於公於私,都叫人好生難過。


    “眾位不要難過,殤婆婆乃是巫族之人,一百一十五歲已是高壽,如今壽終正寢,乃是自然之道,就算是巫族的人也都不得不遵循!”江池說道。


    “那殤婆婆的喪事要如何操辦?”有人問道。


    江池應道:“眾位有所不知,巫族不興白事,所以不得操辦喪事,讓棺木停留在去世的地方三日,掛滿紅菱,一夜不得守靈,二夜女子守靈,三夜男子守靈!”


    “堡主,那我們用不用給殤婆婆守靈?”


    “我代殤婆婆謝過眾位的好意,守靈自是不必了,隻需要眾位在家中點上紅燭三日即可!”


    這時,五大高手、常歡同皇甫風也都一一出現在江池的身邊,眾人的視線之中。


    有人喊道:“堡主,今日聚集大家,不隻是為了殤婆婆的事吧,連姑爺都來了!”


    “堡主,怎麽沒看見小姐呢?小姐是不是陪著夫人呢?”


    “確實還有一件事,要告訴眾位!”江池說道。


    這時,江聖雪緩緩走到城牆邊上,俯視下麵的百姓,雖然笑容滿麵,但是心中卻是緊張萬分,好在有爹爹和夫君在自己的身邊,她才不那麽心慌。


    “江家堡的諸位,你們可認得她?”江池指著江聖雪笑道。


    下麵的百姓開始議論紛紛,都說不認識。


    江聖雪這才大聲說道:“我就是江聖雪,你們都不認識我了嗎?田大叔,安姐姐,還有對聖雪很好的大家,總該認得聖雪的聲音,認得聖雪的性格吧!”


    百姓們都驚呆了,都無法置信,眼前這個貌美如花的女子竟然就是他們的那個心地善良卻容貌醜陋的大小姐!


    江池便將江聖雪的容貌之謎講與眾人聽,大家這才明白,這個傾城傾國的美人,其實就是江聖雪,這張讓人不想移開視線的臉才是江聖雪真正的麵容。


    “原來大小姐是這麽美的美人啊!”有人驚呼道。


    質疑過後、驚訝過後、震驚過後,百姓們開始歡呼雀躍,江家堡能有一個美若天仙的大小姐,這自然是一件值得眾人高興的事情。


    第二夜。


    因為要女子守靈,所以這一夜,江聖雪從常樂房裏出來,便去了紅妖閣,而江流沙、水煙和龍泉,還有幾位丫鬟也都早早就在紅妖閣裏為殤婆婆守靈了。


    這幾位女子圍著棺木跪著,幾個丫鬟都在後麵一圈跪著,空氣靜謐,紅菱紛飛,誰都沒有感到恐懼,反而心安。


    “聖雪表姐,殤婆婆平日裏最疼你,然而你卻是最後一個來守靈的!”江流沙看都沒看江聖雪一眼,便冷聲說道。


    江聖雪跪下來以後,心有愧意,卻也有些委屈:“怪我等娘睡下了才來,是我不對!”


    甜兒跪在江聖雪的身後,心裏為江聖雪感到不平,但奈何江流沙是表小姐,她也隻能暗暗在心裏罵上江流沙幾句。


    倒是水煙,她是這裏麵的長者,自然想要為江聖雪解圍:“守靈不在早晚,這也不過是個儀式罷了,聖雪小姐有多愛殤婆婆,這是江家堡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事情!”“水煙前輩,流沙也不過是多了一句嘴罷了,若是惹到聖雪表姐生氣,讓前輩覺得不舒服,那流沙可以道歉!”江流沙低聲道,心裏有些不舒服,因為水煙從沒有讓自己當


    眾難堪過。


    “流沙表妹,你說得對,我怎麽會生氣呢!”江聖雪無奈的說道。


    龍泉忍不住說道:“聖雪小姐剛回來,又是在殤婆婆的棺木前,表小姐,聖雪小姐,你們就都少說兩句吧!”


    龍泉說完,江流沙便沒有再說什麽。


    一夜甚是無聊,後半夜的時候,水煙和龍泉則是一直談論著江聖雪容貌的事,而江流沙一直默不作聲。


    睜開眼,映入眼簾的人,有著看似很精明的麵孔,不是殷儲又是誰呢!


    “殷大哥?我昏迷多久了?我這是在客棧還是在你的府上?”雲細細有些虛弱的說道。“你已經昏迷一天一夜了,是我把你從天享客棧帶到我府上來的!你現在中了雙飛燕的毒,我隻能為你延緩毒發,但是我解不了這種毒!”見她醒了,殷儲也終於鬆了口氣


    。


    雲細細說道:“這不難,現在雙飛燕的姐姐在我手裏,不怕解不了毒!千楚呢?我們不能把她一個人留在客棧裏了!”“你放心吧,我已經把你女兒帶回來了!”殷儲疑惑的問道,“不過有一件事我覺得很奇怪,這個妖女怎麽會把你送到天享客棧的?若是我沒有去找你,你現在恐怕早就毒發


    身亡了吧!”


    “我擔心你會被雙飛燕脅迫,所以特意引開她們,本想控製她們的意識,要讓她們姐妹兩個互相殘殺的,卻沒想到我中了香燕的毒,不得已,才讓無燕帶我回來的!”


    雲細細命令無燕為自己解毒,目光呆滯的無燕真的幫雲細細解了毒,對她的唯命是從,讓殷儲感到無比意外。


    “細姑娘,你真是厲害,連這個妖女都被你控製了!”殷儲笑道。


    雲細細說道:“我現在隻是在操控她,還沒有篡改她的記憶,等我篡改了她的記憶,她就徹底忘記自己的過去了!殷大哥,你想讓她成為一個什麽樣的人呢?”


    “我倒有個主意,不知道,細姑娘,想不想見一見武林盟主?”殷儲說道。


    雲細細感到奇怪:“為何要見武林盟主?”


    “如果你還想在洛陽城待下去,讓我繼續給你女兒看病,你就必須要投靠武林盟主皇甫青天,唯有桃花山莊,才是魔宮之人不敢輕易出現的地方!”


    “桃花山莊?那又是什麽地方?”“桃花山莊是皇甫青天的住宅,裏麵均是高手,他們正需要人手來對抗魔宮,如果你把這個無燕帶過去,讓他決定要把無燕變成一個什麽樣的人,算是送給他的見麵禮,我


    想,盟主定會對你感激不盡的!你一定知道狂神星天戰吧,那可是他的結拜兄弟呢!”


    “狂神星天戰,也是五大醫師之首的醫聖?”


    殷儲點點頭:“你若為他所用,他定會找來星天戰來醫治你女兒的怪病,這世上,還沒有星天戰治不了的病,解不了的毒!”


    “這太好了,為了千楚,哪怕再踏入江湖,我也願意!”


    “你呀,當初也是為了洛傾炎踏入江湖,成為慕雪隱的人!現在又為了他救下來的孩子,再次踏入江湖!”


    “這是我心甘情願的!”雲細細笑道。


    “天享客棧和我的府裏都已經不安全了,一會我會遣散家丁,我們一起離開,我有一個茅草屋,今夜就在那裏住下!明日投靠盟主,你帶著千楚,和我一起吧!”


    “殷大哥,都是我害的你,連家都沒有了!”雲細細充滿愧意的說道。


    殷儲笑道。“孤家寡人一個,哪有家?你無須自責,別忘了,當年怎麽說我們也是朋友一場呢!”


    江家堡。


    江聖雪看到皇甫風拿起衣裳卻不穿,裏裏外外的抖落著,就好像在找什麽,便問道:“夫君,你丟了什麽很重要的東西嗎?”


    “沒什麽,我現在去找爹商議一些事,你再睡會吧,昨夜守了一夜的靈,一定很累了!”


    江聖雪笑著點了點頭:“恩,夫君有什麽事就先去忙吧!”


    皇甫風點點頭,穿好衣裳便出了房間。


    皇甫風在江流沙的房門前猶豫著要不要敲門,卻又下不定決心,便在門前左右徘徊著。


    隻有江流沙一個人見過紅魔,而我確定沒有把它丟失,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江流沙與我交手的時候,將紅魔偷走了,皇甫風整理著思緒。


    理清了思緒,便不再猶豫,皇甫風還是敲了江流沙房間的門。


    很快門就被打開了,站在門口的江流沙金色勁衣勾勒出曼妙的身姿,冷豔的麵容帶著一絲洋洋得意的淺笑:“皇甫風,你難得主動來找我!”


    看到她並不意外,似乎已經等了很久的表情,皇甫風也算明白了一切,但還是不動聲色的說道:“你該知道我是為了什麽來找你!”


    “你不說,流沙自然不知道姐夫是為了什麽來找我!”


    “把紅魔還給我!”皇甫風冷聲道,“它不屬於你!”


    江流沙冷笑一聲:“什麽紅魔?我聽不懂!”


    “你別裝傻了,見過紅魔的人,除了我之外,便隻有你了!昨晚與我交手,你順手牽羊偷走了紅魔,除此之外,別無可能!”


    “原來那顆會發光的紅色寶石叫紅魔啊!皇甫風,是你自己沒有保管好,如果你告訴我它到底是什麽,或許我能幫你找到!”江流沙嘴角勾起一抹挑釁的微笑。


    皇甫風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它是什麽並不重要,因為這與你無關!”


    “是與我無關,但殤婆婆交給你的東西,一定跟江聖雪有關,你滿足了我的好奇心,我就會幫你找到它!”


    “江流沙,這不是小事!”


    “不是小事的話,為何你會丟了它?你說是我與你交手的時候順手牽羊偷走了它,如果它對你很重要,我又如何能近你的身,還在你全然不知情的情況下把它偷走呢?”


    “如果你弄丟了它,我不會放過你!”皇甫風轉身離開,不再與她糾纏。


    江流沙有些失落的從腰間取出紅魔:“如果你再與我多說幾句話,或許我會還給你!”


    第三夜是男人守靈,其中守靈的人包括江池、皇甫風、常歡、蒼起、田藥和枕上笑。


    如同女子守靈一般,他們也都是圍著殤婆婆的棺木跪了一圈,在這冰涼的玉石台上。


    繁星滿天,月夜當空,似是一幅用星光點綴出的浩瀚神秘的畫卷,田藥打破了這夜的寂靜:“殤婆婆會不會變成那天上的一顆星,繼續守護著江家堡呢?”


    “人死了,就等於不複存在,就算這肉身能流傳千古,可是這意識卻再也感知不到這世間的一切!”蒼起說道,“但是我相信,殤婆婆會保佑江家堡一切太平的!”


    江池歎了口氣:“雖然殤婆子壽終正寢,我該替她感到開心,可是,我還是無法忍受這種生離死別的無奈!”


    “姑父,殤婆婆生前,您就待她老人家如同親人一般對待,一直到殤婆婆去世,您都盡心盡力,沒有一點遺憾,這已是最圓滿的結果了!”常歡說道。


    江池點點頭:“是啊,遺憾倒是沒有,就是覺得,心裏空落落的,我一直都知道會有這麽一天,但這一天真的來了,反而無所適從了!”


    “堡主難得有這樣的感歎,以後你要多陪在夫人小姐的身邊才是,我想這也是殤婆婆的心願!”蒼起說道。“是啊,堡主,夫人現在的病沒有一點好轉,殤婆婆又突然去了,夫人心裏一定很難過,隻是嘴上不說,明日去巫族的事,就交給我們幾個吧,您留在堡裏陪伴夫人和聖雪


    小姐吧!”枕上笑說道。江池說道:“此次前去巫族,我是必須要去的,畢竟我是江家堡的堡主,關於殤婆婆的事,沒有比我更了解的人,關於巫族,我也比你們多些了解,所以更容易求得一世葬


    的秘密!陪伴樂兒和聖雪,也不差這一日兩日的!” 田藥說道:“我讚同堡主的話,巫族的人都是一些很神秘的怪人,如果那個巫族的族長知道去求一世葬的人都是些護法,肯定感受不到我們的誠意,如果堡主親自前去,族


    長也更容易重視我們一些!”


    “田藥此話有理,看來堡主明日還真是要同我們一起前往巫族了!”蒼起笑道。


    “姐夫是同我一起去盟主堂,還是同姑父你們去巫族啊?”常歡問道。


    江池這才看向皇甫風,隻見皇甫風似乎心事滿懷,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便問道:“風兒,你在想什麽?”


    江池又問了一次,皇甫風才回過神來:“爹,您說什麽?”


    “明日你同我們一起前往巫族,還是同歡兒送殤婆子的棺木前往盟主堂?”


    皇甫風低下頭,想了一番,才又說道:“明日我兩邊都不能去,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什麽事?”


    “原諒風兒不能把此事說出來!”


    “那好吧!”江池有些奇怪的看著皇甫風,隻覺得他與往日不同,但又察覺不到皇甫風到底哪裏不對勁。


    突然又陷入寂靜之中,這個夜似乎特別的漫長。


    紅燭閃爍著詭異卻又溫馨的光芒,紅菱隨著夜風飄飄蕩蕩,幾個男人圍著漆紅棺木而跪,誰都沒有說話,也都不知道彼此在想什麽。


    紅燭映著紅菱異常飄渺,漆紅棺木映著紅菱的影子,光斑繚亂,像是惡鬼張牙舞爪,又像是美人一舞傾城。


    皇甫風摸著自己的心髒,這裏突然跳得好快。


    突然天邊一顆流星劃破長空,稍縱即逝,卻殘留著紅色的霧氣,氤氳在天空,正好覆在兩顆異常明亮的星星下麵,像是一雙流著血淚的眼睛。


    “雙星紅霧,這不是個好兆頭啊!”蒼起揚起頭,看到那異常的星象,忍不住歎道。


    “難道明日去巫族會發生不好的事情嗎?”枕上笑說道。


    常歡歎道:“但願明日送殤婆婆的棺木前往洛陽城會一切順利!”


    江池說道:“能有什麽事發生?你們都不要想太多了!”


    皇甫風抬起頭來,也看向那雙星紅霧的星象,突然眼睛閃過一絲紅光,而他卻渾然不知。


    不知怎的,心裏產生一絲異樣,他下意識的摸了摸旁邊,這才想起神封刀被他放在房間裏,並沒有隨身攜帶。腦海裏閃過無數感知,神封刀刀鞘打在腦袋上,那是頭骨碎裂的聲響,是世上最好的樂師也彈奏不出的美妙曲音;刀身刺透心髒,濺出的紅色伴隨著腥氣令人時而作嘔時而垂涎欲滴,是世上最好的廚子也做不出的色味俱全的美味佳肴;一張張垂死掙紮的扭曲麵孔,一雙雙或憎恨或意外的眼睛,一具具殘破不堪的身軀,縱橫交錯的糾纏在


    一起,好像一幅壯闊的畫卷,這世上最好的畫師也畫不出的完美無缺的畫卷。


    雙手有些空落落的,胃裏有些空蕩蕩的,舌頭有些苦澀澀的,不知道血的味道,那是什麽味道?


    血……


    我這是怎麽了?皇甫風皺緊了眉頭,有些詭異的垂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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