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冥大殿,幽暗燈火,不見其貌,不曉人心。


    那人穿著黑色袍子,帶著一張圖騰麵具,聞其聲,隻曉得是個年輕男子,他不屬於曼陀羅宮,但卻將一個致命的消息告知了白之宜。


    白之宜高高的坐在曼陀羅花寶座之上,擁有一半慕雪隱的傾城容貌,笑容絕世,卻在下一秒變得冷漠和驚訝:“一世葬?”


    “不錯,一世葬就是專門用來對付宮主您的《千尋七獠》!”


    “《千尋七獠》乃是天下第一邪功,無人能敵,也沒有任何武功或兵器可以相敵!”“我也隻是略知一二,隻曉得一世葬並非隻是一種武功,可能有很多種武功,參與的人也並非一兩人,若我猜的沒錯,其中定有皇甫青天和他的三個兒子!我派人查過,發


    現皇甫雲正在暗中尋找一些毒花,而皇甫青天費盡心思找回了花碧傾,雖然皇甫風和皇甫雷並無動靜,但絕對已經有所計劃了!”


    白之宜若有所思起來:“為何本宮主從未聽過一世葬?”


    “我會幫宮主繼續打聽的!”


    “皇甫青天找來花碧傾,定是要練那《桃花飛針》,曾經與花碧玉行走江湖聞名天下的武功招式,但是想對付我的《千尋七獠》,恐怕太過天真了!”白之宜冷笑道。


    那男子說道:“如今正派人士尋得所謂的一世葬,可謂是死馬要當活馬醫,走投無路之時,一根稻草也絕對不會放棄的!”


    白之宜邪魅的勾了勾嘴角:“你究竟是誰?本宮主倒是很好奇,你並非是我們曼陀羅安插在名門正派之中的眼線!”


    “宮主隻需要知道,我是站在您這一邊的,其他的大可以不必知道!”


    此人淡定自若,自告奮勇前來傳遞消息,定不是小人物,也一定知曉很多江湖事,白之宜倒也遵守原則,並沒有為難他:“我若非要知道,你也無可奈何!”


    “哈哈!”那男子輕輕的笑了笑,“時機一到,宮主自然就會知道了!”


    東方聞思抱著天殘劍,已然進入了曼陀羅宮,正準備回房,便迎麵撞向水漣漪,看來她也在此守候多時了。


    “水姨娘!”東方聞思不安的看了看懷中的天殘劍,又看向水漣漪。


    水漣漪笑著抬起手:“小宮主玩也玩了,送也送了,既然沒送回去,不如就交還與我吧!”


    東方聞思向後退了退:“水姨娘,這是皇甫雷的佩劍,您要這有何用?我們方才鬧翻了,不如就留給思兒,做個念想吧!”


    “皇甫雷的佩劍能是普通的劍嗎?我一直在翻閱兵器譜,就是要看看這到底是什麽劍!”


    “若是很有名的劍,水姨娘還能到現在都沒找到記載嗎?”水漣漪說道:“有一些聞名江湖的劍,並不會記載的那麽詳細,有人見過,有人卻從未見過,這有什麽可奇怪的!你私自去我的房間,還殺了我幾條蛇,就為了偷一把劍,


    你好傷我的心啊!姨娘真是白白疼你一場了!”


    東方聞思低聲道:“我什麽都沒有了,我隻剩下這一把劍了,曼陀羅宮拆散了我和皇甫雷,連他的劍你們都要奪走嗎?”


    “不如,我們先交給宮主,讓她來定奪,是留與你做念想,還是交給更適合它的人,如何?”


    “水姨娘……”


    東方聞思盡管很不願意,但又沒有辦法,她實在不想因為一把劍,跟水漣漪鬧得不歡而散,便跟隨水漣漪去了玄冥殿,剛好聞得神秘男子與白之宜的對話。


    那神秘男子退下時,經過東方聞思的身邊,一眼便瞥見了她手中的劍:“天殘劍?不是在皇甫雷的手中嗎?”


    “你說什麽?這是天殘劍?傳說中百鬼之王仇軒轅的劍?”白之宜驚呼道。


    “宮主不認得不足為奇,但這的確是天殘劍,仇軒轅後人仇化骨將此劍贈與皇甫雷的事,也隻有少數的正派之人知曉,而我卻偏偏是其中一個!”


    “赫赫有名的天殘劍,居然落到了我們的手裏,我真是眼拙!”水漣漪歎道,“難怪找了好多天,都沒有在兵器譜上找到這把劍的記載!”


    的確,天殘劍確實不算起眼,但這的的確確是一把很有魔性的劍,堪比神風刀。


    東方聞思也終於知道這把劍對於皇甫雷的重要性了,難怪他看到天殘劍的時候,會比看到自己還要喜悅。那神秘男人走後,白之宜笑道:“曼陀羅宮,唯有涅兒用得一手好劍,就把天殘劍賞給他好了!我們曼陀羅的密室,可有一本邪功秘籍《軒轅斬》,正是要用此劍才得以修


    煉的!”


    東方聞思抱緊了懷中的劍,做好了逃跑的準備,哪知道水漣漪卻先她一步擋在了前麵:“聽見了嗎?小宮主,可不是水姨娘不想給你留作念想!”


    “水姨娘,你讓開!”


    水漣漪笑道:“小宮主就別叫我為難了,你也聽見宮主說要把天殘劍賞給小涅兒了!”


    “姨娘若是不讓開,就別怪思兒不客氣了!”東方聞思冷聲道,眼神已經充滿了戒備。


    水漣漪本就還算疼愛東方聞思,再加上她的身份和紫魄這個靠山,自然是不敢出手攔截的,便有些為難的看向白之宜。


    白之宜麵無表情,死死的盯著東方聞思,隨後一抬手,一放手,便有三十二名守在暗中的高手紛紛現身。


    這三十二名高手的武功不容小覷,一直守在玄冥殿的暗中,保護著白之宜的安危,盡管白之宜並不需要保護,他們直接聽令於白之宜,將東方聞思圍在了中間。


    這些高手,連水漣漪都很少看過,個個穿著夜行衣,蒙著麵,透出危險的氣息,便好心提醒道:“小宮主,你可別為了一把劍,就違抗宮主的命令,這對你沒好處!”


    白之宜冷聲道:“思兒,把劍給你水姨娘!我可以既往不咎!”


    “今日,我是一定要把劍還給皇甫雷的,人擋殺人,佛擋殺佛!”東方聞思沉聲道,鐵了心的不把劍留在曼陀羅。


    白之宜用力的一揮手,毫不猶豫。


    那三十二名圍住東方聞思的高手便紛紛襲向東方聞思,這來自四麵八方的攻擊叫人無處可躲。萌發出殺機的東方聞思,瞳孔迅速變為血紅,僅有的一絲理智已被殺氣取代,她用劍抵住這紛紛襲來的掌風,再飛身躍起,那雙利爪已然撕裂了幾個高手的黑色夜行衣,


    透出血痕來。


    這些高手雖然見過世麵,但是曾經隻會些三腳貓功夫的小丫頭竟然可以一次抵擋住三十二人的攻擊,還能傷其三五,也著實令人驚訝起來。 那些人又紛紛欺向東方聞思,但都沒有打出致命攻擊,目的隻在於奪走東方聞思手中的天殘劍,而東方聞思已經動用《踏血歸來》的內力,早已失去常態,更是招招致命


    ,一隻手更是毫不猶豫的插進一人的脖頸處,直接一口撕裂,再大口大口的吸著血,這一幕讓其他人感到驚駭不已。已經有五名高手慘死在她的手中,野獸是不死不休的,更何況,還是帶著使命的野獸,那些高手均已受傷,不敢上前,東方聞思身上的血,一半是她自己的,一半是那三


    十二名高手的。


    再這樣下去,不是東方聞思死,就是那些人統統死掉。


    整整三十二名高手,就算對東方聞思沒有致命威脅,但足以讓她感到筋疲力竭。


    白之宜一直冷眼相看,一麵感歎東方聞思武功的進步,一麵憤怒沒有感情的野獸形態居然還在執著於一把劍。


    便一揮手,東方聞思隻覺得臉龐劃過一道,瞬間有鮮血流下,隱隱作痛,理智也恢複了幾分。


    “把劍留下!”白之宜冷聲道。


    東方聞思知道方才是白之宜出的手,使用的正是千尋七獠第一重紅的《真氣流》,隔空傷人,傷人於無形,而這隻是警告。


    但是東方聞思毫無恐懼,而是更加堅定的說道:“我還是那句話,人擋殺人,佛擋殺佛!”


    “那我呢?”


    “娘,您別逼我!”東方聞思伸出舌頭舔了舔流過嘴角的鮮血,眼神裏竟然湧出了一絲貪婪和恨意。“我看是你根本就沒把我放在眼裏,一個毛頭小子就把你迷得神魂顛倒,竟然還敢違背我的命令。東方聞思,我警告你,若是還執迷不悟,我會連你一起殺了!”白之宜冷


    冷說道。


    東方聞思冷笑一聲,卻有些淒厲:“如果我死了,就認命,如果我沒死,天殘劍我一定會還給皇甫雷!”


    白之宜憤怒的飛身而下,伸手去搶,東方聞思一麵閃躲,一麵化解白之宜的攻擊。


    一位白衣似雪,飄揚間更是處處殺機,一位白衣染血,揮手間更是招招致命,裙擺糾纏時,又毫不留情的分裂開來。


    白之宜的右手匯聚七獠真氣,一股藍色真氣迅速在空中化作飛刃,朝東方聞思的腹部刺去。


    東方聞思躲得過一隻飛刃,卻躲不過幾十隻飛刃一起襲來,這接二連三的攻擊讓東方聞思喘不過氣,更是傷痕累累。“東方聞思,這隻是《千尋七獠》的第三重藍,我也隻用了兩重功力,若我使出十重功力,你現在還會活著嗎?”白之宜靜立一旁,一隻手背在身後,一隻手隨時匯聚內力


    準備攻擊,方才那隻是第三重藍的《七色流光刃》,卻足以讓東方聞思無處可逃。


    水漣漪看的驚心動魄,知道白之宜還沒使用第四重綠的《噬心腐骨爪》,就是想留著東方聞思的命,而那第四重綠可頃刻間將人化作血水,死無全屍,可怕得很。


    東方聞思死死地握著劍,捂著手臂的傷口,有些踉蹌,卻無比的堅定:“我死了,倒也解脫了呢!”白之宜實在憎恨那些癡情的男人女人,曾經的宇文千秋和雲照兒,現在的東方聞思和皇甫雷,便閃身到東方聞思的麵前,在她剛要舉手反擊時,已經伸出指甲暴漲的手扣


    住了東方聞思的脖頸,東方聞思的身子被迫騰空而起,她的身子不斷地顫抖掙紮,指甲也以刺進白之宜的手背裏。


    在這樣下去,小宮主一定會死!水漣漪偷偷地摸了摸腰間黑蛇王,將它放了出去,曾經她也用過這個方法,通知禁地中的紫魄,前來營救東方聞思,這一次也同樣如此。


    “宮主!”水漣漪小心翼翼的驚呼道,才喚回白之宜的理智,她一甩手,東方聞思的身子被拋出好遠,重重的撞在了石柱上,吐出一口鮮血,奄奄一息。白之宜的手背被東方聞思刺出五個指甲洞,正往外滲出鮮血,卻毫無疼痛感,白之宜冷冷的看著傷口,這種體會不到疼痛的感覺似乎並不覺得有多好過,她看向東方聞思


    ,氣也消了一半:“漣漪,把劍送去涅兒那裏!”“是!”水漣漪緩緩走向東方聞思身邊,剛要將劍從東方聞思的手中抽走,隻見東方聞思猛地睜開眼睛,手掌也扣住水漣漪的脖頸,迅速的咬了一口,剛吸食兩口鮮血,就


    恢複了一絲理智,扣住水漣漪,緩緩後退。


    “東方聞思!”白之宜怒聲道,她的忍耐似乎快要到了極限。


    水漣漪不敢掙紮,更不敢有所動作,她的指甲已經鑲嵌在自己的脖頸裏,一旦激怒了東方聞思,自己脖子的動脈一定會被東方聞思一口咬斷:“小宮主,你冷靜一點!”


    “對不住了,水姨娘!”東方聞思挾持著水漣漪緩緩退出玄冥殿,將她一下子推開,轉身逃走了。


    白之宜的一個眼神,讓剩下的二十七名夜行高手追了出去。


    水漣漪好不容易站穩,就被白之宜捏住下巴,逼著她看向自己:“你的仁慈心給錯了人!”


    水漣漪嚇得一身冷汗,急忙跪了下去:“宮主饒命!”


    “我要是想殺你,方才我就讓你和東方聞思一起去陪在地下的東方一秀了!”白之宜怒聲道。


    “宮主,是漣漪大意了,沒想到小宮主的武功,還有所保留!”


    “丫頭!”此時,紫魄也趕了過來,卻隻看到這滿地的屍體和鮮血,急聲道,“丫頭呢?”


    “丫頭丫頭,你就知道丫頭!”白之宜怒聲道,“你知不知道,她剛才為了皇甫雷,殺了五名我曼陀羅宮的人,連漣漪都差點被她殺了”


    “是誰教會她殺人的?是誰逼著她練邪功的?白之宜,你是咎由自取!”紫魄冷聲道,不過已來不及跟白之宜算賬,便急忙追尋東方聞思去了。


    黑蛇王緩緩爬回水漣漪的腰間,可是白之宜的表情卻越來越冰冷:“漣漪,你說紫魄怎麽會來?”


    水漣漪急聲道:“宮主,我這麽做,不是背叛您,而是讓您別做錯事,與紫魄反目成仇,就得不償失了!”


    “你倒是很會為本宮主著想啊!”白之宜嘲諷道。“天殘劍的確好,可是天殘劍若非練《軒轅斬》,也不過就比普通的劍強那麽一些罷了!而《軒轅斬》又是邪功,皇甫雷又是皇甫青天的兒子,正道之人怎麽會修煉邪功呢


    ?就算修煉邪功,亦不怕八大門派的人恥笑嗎?”


    白之宜的表情終於有了一絲笑意,她拉住水漣漪的手,讓她起身,伸出指尖輕輕的碰了碰水漣漪的脖頸:“你受傷了,去漆曇那裏,讓她為你止血吧!”


    水漣漪低聲道:“這點小傷沒什麽的,宮主不必擔心,倒是您,手背也流血了,我去叫漆曇過來!”白之宜卻沒有鬆開水漣漪的手,柔聲道:“紫魄的心裏隻有東方聞思,東方聞思的心裏隻有皇甫雷,涅兒與我有殺母之仇,趙華音又是初來乍到,漆曇的武功又不及她的醫


    書,小水滴派不上用場,雙飛燕又背叛了我,漣漪,隻有你,我現在隻能信任你了!”水漣漪看著那雙緊緊握住自己的手的手,情不自禁的俯下了頭,在那雙白皙卻流著鮮血的手背上輕輕一吻:“漣漪誓死效忠宮主,絕不背叛,絕不欺騙,如若違背誓言,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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