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魄帶著未傾隱一路來到輪回崖,他將她重重的摔在地上,自己也筋疲力盡的半跪在地,捂著隱隱作痛的傷口,冷聲道:“我最恨出賣我的人”


    未傾隱不顧自己被摔在地上的疼痛,起身想去看望紫魄的傷勢,滿是心疼,卻被紫魄一把推開,又再一次跌倒在地,滿是冰涼。


    “別假裝好心!”紫魄有些虛弱的說道。


    未傾隱是焦急又心疼:“紫魄,我是不會害你的,這次我欺騙你,出賣你,是為了讓你走上一條不再危險的路!”


    紫魄冷哼一聲,死死地盯著未傾隱:“我早該把你交給白之宜了,留著你,是我紫魄這輩子做過的最大的蠢事!”未傾隱深吸了一口氣,聲音卻有些顫抖:“紫魄,不管義德是真心想幫我,還是假意借我之手,引你上鉤,我都明白,他們不會殺你,他們隻會把你變成正派人士的紫魄。


    邪不勝正,我是不想你出事啊!”


    紫魄卻哪裏聽得進去,他差點忘記與曼陀羅宮的一切,差點忘記藍澈和丫頭,又怎能不憤怒呢?


    紫魄起身走近未傾隱,將手探進未傾隱的胸襟。


    驚得未傾隱死死把住紫魄的手臂,花容失色:“紫魄,你幹什麽?”


    卻讓她感到意外的是,紫魄並沒有對她做什麽,而是將她一直藏在衣襟處的紅色蝴蝶奪走了,那隻用慕雪隱的骨灰做成的蝴蝶。未傾隱想去爭奪,卻怎麽可能爭搶得過紫魄呢!她幾乎跪在了紫魄的麵前,在她的哀嚎中,紫魄將這隻由他親手做出來的蝴蝶捏得粉碎,居高臨下的看著未傾隱,將手一


    揮,那骨灰便隨風而逝,隨後他又絕情而冷傲的說道:“你的慕雪隱,永遠地消失了,一點痕跡都不複存在了!我留下的東西,就該由我毀掉!”


    未傾隱哭的泣不成聲,她眼睜睜的看著這紅色骨灰隨風而逝,卻無能為力,曾經的信仰好像瞬間坍塌,萬劫不複。哭了好半晌,未傾隱隻覺得眼淚都結了冰,她有些絕望的說道:“紫魄,我知道藍澈對你的重要性,可你也該知道公子對我的重要性,你毀掉了我的信仰,如果你真這麽絕


    情,不如,就連我的命也一起奪走吧!”


    “你以為,我真的不會殺你嗎?”說罷,紫魄便蹲下身去,拔下未傾隱的發簪,在那滿頭青絲散落下來的瞬間,他也將那根發簪緩緩的插進了未傾隱的心髒。


    未傾隱即便心如死灰,可痛感卻還未麻木,她雖然痛的幾乎昏厥,但卻死死的咬住嘴唇,一聲不吭。眼看著那發簪就要插進未傾隱的心髒,紫魄見她求死心切,忽然回想起從前與她坐在這輪回崖邊把酒言談、對月酌觴的時光,一個出神,又將發簪插進些許,紫魄又一把


    將發簪拔出,未傾隱的身子輕顫一下,開始痛的痙攣。紫魄見她即便九死一生,也不發出一點聲音,有些惱火的捏住她的下巴:“你很自以為是,一直以來,你以為我對你一次又一次的寬容,真的是因為我對你有一絲感情嗎?


    我不把你交給白之宜,隻當你是這世上,除了丫頭以外,能夠唯一明白我,能夠聽我訴說心事的人,連丫頭都說不出口的話我曾對你說過,可你卻出賣我!” 未傾隱已經不想再對紫魄解釋什麽了,她早已萬念俱灰:“我曾想過一千遍,一萬遍,有一天,我會穿上我珍藏的鳳冠霞帔,嫁給愛了多年的那個男人!可我到現在才明白


    ,那隻是一個可笑的夢罷了!殺了我,你就能像記住藍澈一樣,永遠的忘不掉我了!”


    紫魄輕輕的皺了皺眉:“未傾隱,你不是很聰明嗎?”


    “聰明人,在愛的人麵前,也會變傻的!”


    “我曾經把你的命留了下來,所以你的命是我的,我留下的東西,不想毀掉的時候,就得安然無恙的存在這個世上!”紫魄有些霸道的說道。


    “舍不得殺我嗎?如果不是,那就把發簪再撿起來,狠狠地朝我的心口刺下去!”未傾隱自嘲的笑了笑。


    紫魄冷哼一聲:“你在求死?”隻一掌下去,便聽到未傾隱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響徹在靜謐的輪回崖穀。


    源源不斷地鮮血染滿了未傾隱的臉,她的頭發,她的手臂,還有她癱坐在的雪地上。


    紫魄將一塊血肉模糊從凹陷在雪地中的異物撿起,拿在掌心把玩著:“美人就是美人,連血粼粼的耳朵都這麽精致!”


    未傾隱捂著被掌風劈斷的耳朵,疼的近乎昏厥:“紫魄,你何不給我個痛快?”


    “是你出賣我在先,我當然不會這麽簡單的放過你!這一次,是你的一隻耳朵,你把真正的一世葬告訴我,我就留下你另外一隻耳朵!”紫魄狠狠地說道。


    紫魄終究還是魔宮的人,奪人性命,心狠手辣一向都是家常便飯,他對未傾隱的確已足夠寬容。


    “我已經……告訴你了!”未傾隱虛弱的說道。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嗎?以你的聰明,其中定有一半是真,一半是假吧!”紫魄說道。


    未傾隱慘笑一聲:“不愧是……紫魄……什麽都……騙不過你……可是……我的確不知道……為了今晚的計劃,我並沒有讓義德……告訴我真正的一世葬是什麽……”


    “你若是偷得一世葬全部的秘籍,我就會給你一個痛快!”


    “哪有那麽……容易?別說我……現在不知道……秘籍都在誰的手中……就是知道……我也不會再這麽做了!”


    “你可以繼續利用武義德,看得出來,他挺愛你的!”


    “紫魄……我不會一錯再錯下去了,我現在算是明白了……你根本不會愛我的!”


    紫魄無奈的搖了搖頭:“你別讓我瞧不起你!還是那句話,偷得一世葬,我饒你性命!”


    “你不可能……時時刻刻的看著我,我什麽時候死,由我自己來選擇!”未傾隱絕望的說道。紫魄冷哼一聲,一甩手,那隻血肉模糊的耳朵便被拋下了輪回崖:“你想死當然容易,可是一整座闞雪樓的命,武義德的命,甚至還有更多人的命,可都在你的手中了,你


    死,我定讓他們去九泉之下陪你!”


    “紫魄!”未傾隱隻覺得眼前越來越模糊,她已經沒有力氣說話,這一聲紫魄已經用盡了她全部的力氣,她癱倒在地,順著那淩亂的發絲間,她看到紫魄的身影漸行漸遠!


    苗疆小鎮,與中原的小鎮不同,這裏即便是深更半夜,也仍然會有人在街上來來往往的經過。


    漆曇抵達苗疆邊境的時候,發現了不少神秘莫測的苗疆高手,作為中原人,是不得隨意踏入苗疆內部的,不過漆曇還是有辦法混了進來。


    此時此刻,便見漆曇早已換上不知從哪得來的苗疆衣服,這樣一看,漆曇倒真的像苗疆婦人,戴上苗疆獨有的銀飾,的確容光煥發,靈活了不少。


    她一路尋找赤鳴蟲的蹤跡,很少停歇,直到入住一家客棧,聽從那客棧的老板娘說起了這神秘的赤鳴蟲。


    “妹子,這赤鳴蟲蠱可不好修煉啊!”老板娘一邊給漆曇倒酒,一邊笑道。


    入住客棧的第二晚,漆曇便已經同這爽快而又無事不曉的老板娘熟絡了,這會又一起喝起了酒,聊起了天。


    “前陣子我去中原遊玩,發現了有人在用赤鳴蟲做蠱,作為苗疆人,連我都不曉得,為何會有中原人有這赤鳴蟲?”漆曇問道。“那中原人,一定來過苗疆!”老板娘四處看了看,即便明知道在房間內,也仍然提心吊膽了一番,她將頭湊近漆曇,低聲道,“因為赤鳴蟲實在罕見,現在隻有極樂坊在養


    這種蟲子!”


    “極樂坊?”漆曇意識到自己失態,又怕老板娘懷疑,便強忍著疑惑,沒有去問老板娘這極樂坊又是什麽名堂。


    或許老板娘看出了漆曇的疑惑,便低聲道:“妹子,以你的年紀,不該不知道極樂坊啊!”


    漆曇有些尷尬的說道:“因為我常年行醫奔波在外,我在中原停留了數年,也去了很多國家,昨天才回到苗疆老家來!”“妹子,那你可得聽姐姐一句,日後你遇到極樂坊的人,千萬要躲遠一些,那些個女人,各個都是蛇蠍妖姬,殺人就跟碾死一隻螞蟻那麽容易,赤鳴蟲這種害人的蟲子,也


    就隻有極樂坊才敢養!”老板娘說道。


    “可我想修煉幻音蠱,就必須要尋得一些赤鳴蟲,可我現在連赤鳴蟲長在何地,又如何飼養都不知道!”


    那老板娘無奈的說道:“你一個行醫的,非要煉這種蠱做什麽?”


    “你就當我是要救人吧,姐姐,你見多識廣,就給妹子指一條明路吧!”漆曇懇求道。


    “好吧,看我們如此投緣的份上,我就實話告訴你,想找到赤鳴蟲,就隻有去極樂坊了!”老板娘說道,“可我怕你是有去無回!”幻音蠱本就不是一般的蠱,即便是蠱的生源地苗疆也極其少見。用赤鳴毒蟲做蠱,下進人的體內用蟲王將其所控,而蟲王發出的聲音叫做盲音,人類的耳朵是聽不見的,


    漆曇自是知道尋找罕物,就得曆經艱難險阻:“姐姐,我自有辦法有去有回!”“極樂坊的如來女是個很可怕的女人,你萬萬不能與她對抗!而你尤其要小心的,是一個叫做絳的女人,那女人是如來女的左膀右臂,你求如來女,不如去求絳!”老板娘


    說道,“我知道的,也就隻有這麽多了,別忘了姐姐給你的忠告就是了!”


    漆曇感激的笑了笑,從包裹中取出一個銅瓶子:“這瓶藥丸,你每日取出一顆搗碎,兌水熬一碗,保你十五日之後,皮膚白嫩不說,連皺紋也會不見得!”


    老板娘欣喜的接過銅瓶子:“比你昨日給我的還要好嗎?”


    漆曇輕輕的點了點頭,她早已做好準備,今夜一過,就去極樂坊,而她不管能不能走出極樂坊,她都不會再回到這間客棧來了。說起來自己已有十幾年都在暗無天日的曼陀羅宮內度過,每日為白之宜絞盡腦汁的研製藥物,除了仇恨,活命,她沒有一個可以喝酒換得真心的朋友,這個老板娘雖然隻


    是生命裏的一個過客,可卻讓漆曇的內心有了一絲漣漪和溫暖。似乎生命之中,除了仇恨,應該還要有一絲柔情,才不會覺得寂寞和悲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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