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過後,紫魄的傷口化了膿,並且高燒不退,一直守在一旁照料他的水漣漪和阿市都手忙腳亂,無能為力。


    “真是怪了,我們合力為紫魄大人用內力驅散被動蕩的真氣,傷口也上了藥,怎麽不見紫魄有一點好轉呢?不然,去華音藥師那裏討點藥算了。”阿市急聲道。“別了,萬一趙華音在藥裏動點手腳,我們怎麽跟小宮主交代?”水漣漪說道,“起碼,我們還有解藥,解了紫魄的虞人香,可是宮主製造的傷口,還有焚玉山的灼傷,該不


    是普通藥物就能醫治得了的!”


    阿市又拿出繡帕為紫魄擦去額間冷汗:“也不知道漆曇藥師何時回宮,我怕紫魄大人捱不過去了!”


    “紫魄不死人的稱號可不是白白得來的!頂多是吃點苦頭罷了,但不會有性命之憂!”水漣漪說道。


    阿市擔憂的說道:“換做是尋常人,哪怕是你我,受了這麽重的傷,一夜得不到醫治,恐怕此時,早變作屍體一具了吧!”


    二人正發愁著,便聽到禁地入口來人通報漆曇回來的消息,二人才急忙將紫魄帶去了漆曇的房中。看到紫魄的傷口,漆曇沒有過多的驚訝,無論是焚玉山製造的傷口,還是白之宜製造的傷口,她都見得多了,隻是多少還是驚歎於優雅邪魅的紫魄,也有如此虛弱憔悴的


    時候。“紫魄胸前的傷口,是宮主的千尋七獠所傷,你們所上的藥,隻會加劇傷口腐爛的速度,幸好被傷的人是紫魄!水護法,阿市,你們在一旁等候便可,我這就開始給紫魄醫


    治!”說罷,漆曇便將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紫魄的身上。


    原本水漣漪和阿市把紫魄交給漆曇後,便算大功告成的,可是她們還是願意等候,想要親耳聽到紫魄無事的消息。不到半個時辰,漆曇便已經處理好紫魄身上的每一處傷口,回身對二人說道:“紫魄已經沒事了,不過他要暫時留在我的房裏,雖然沒有性命之憂,但是我要觀察傷口的變


    化,若是稍不留神,可能就會複發,前功盡棄,會影響到今後紫魄的傷口是否能夠完全痊愈!”


    “那就勞煩漆曇藥師你了,請一定要好好照顧紫魄大人,這是小宮主的吩咐!”阿市說道。


    漆曇點了點頭,水漣漪和阿市也便雙雙離開了。


    待房間再無外人之後,絳便自暗處現身:“毒娘子,剛才那兩個女人是誰啊?”“腳上有銅鈴並且腰間纏蛇的人是水漣漪,被稱作蛇蠍蕩婦,她的武功很高,對白之宜也甚是忠心,同巫涅一樣,都是白之宜最得力的手下!另外一個叫阿市,隻是普通的


    弟子,但是以前是護法,後來不知什麽原因被降了職!”漆曇說道。


    “我感覺到了那兩個人的內力的確很深厚,看來你們曼陀羅宮果真是高手如雲啊!”


    “待你見到白之宜,便知道什麽才是真正的高手了,就是不知與你姐姐如來女相比,誰更勝一籌!”


    絳依然是狂妄不可一世,但是她的眼中,似乎有了些猶豫:“隻有跟白之宜交過手,才能知道答案了!但是我相信,一定是我姐姐更勝一籌!”


    漆曇笑道:“如果真是這樣,等到我無處可去時,不如就去投靠你們極樂坊吧!”


    “你是毒娘子,就算是中原女子,我姐姐也應該會留下你的,不過,我看剛才那兩個女人似乎很敬重你,你在這個曼陀羅宮的地位挺高的吧!”


    漆曇輕輕的聳了聳肩,便回去桌邊,整理零散的藥物。


    “他就是紫魄嗎?”絳走到床邊,僅一眼,便目瞪口呆,隨後一團充斥著欲望的火焰便在她的眼中熊熊燃燒。


    “如假包換!”漆曇一邊做自己的事,一邊應聲道。


    “他真的是江湖第一美男子嗎?”絳仔細的端詳著昏迷中的紫魄,不禁一陣感歎。


    漆曇回頭瞧了她一眼,無奈的笑道:“難道,你見過比他還俊美的男人嗎?”


    “當然沒見過,他比我的小相公和那個小美人都好看,連受傷都這麽好看!那他不該隻是江湖第一,該是天下第一啊!”“天下第一美男子曾經倒是有一個,名為慕雪隱,因為他的存在,連最美的女子都隻能黯然失色!紫魄隻是在江湖人中最為俊美的一個,更何況,他還是邪教中人,天下人


    是不會允許一個邪教中人享有如此美譽的!”漆曇笑道。


    一聽說比女子還美的男人,絳又來了興致:“慕雪隱在哪裏?我要瞧一瞧!”“他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不過我聽說,江湖中還有一個名為蕭陽錯的男人頗為俊美,隻是因為年紀,這天下第一美人的美譽,便落到了江家堡大小姐的身上!”漆曇說道


    。“女人,那我可沒興趣!”絳的眼睛一轉,忽然想起了什麽,緩緩說道,“不過蕭陽錯,我覺得這個名字很是熟悉,我記得當年我姐姐與負心漢袁無禍成親時,袁無禍宴請的


    中原好友賓客中,便有一個會使用九殺劍法的人,好像就叫做蕭陽錯!”


    “的確是九殺劍客蕭陽錯,那便是你見過他的真人了?連我都沒有見過他!”漆曇笑道。“那時姐姐還沒有入魔,我也沒有醉心顛鸞倒鳳,自然不會注意哪個男人俊美,哪個男人醜陋,就記得那套九殺劍法,的確是妙!”似乎回想了很多年前親眼見到的九殺劍


    法,絳的眼睛竟然充滿了欣賞,她這樣狂妄的女子,居然還會欣賞一個人,尤其還是極樂坊最討厭的男人。


    漆曇忙碌過後,在一旁坐了下來:“比起你的小相公,你是不是對紫魄有了興致?”“我的小相公,是第一個從我手中逃脫的男人,所以無論如何,我都要找到他,讓他在我的身下欲罷不能,你以為我真的願意為了一個趙華音,就親自來中原?姐姐本就知


    道,我從未來過中原,她自然不會放心讓我來,是我執意要一個人來的,我怕姐姐知道我對一個中原男子如此執著,她會生我的氣!”絳緩緩說道。


    “雲途是雲神教的教主,雲神教在江湖的地位頗為特殊,他們不參與江湖事,但卻深受江湖人的敬仰,你若動他,勢必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漆曇好心勸道。絳邪魅一笑:“我可不會正大光明的抓他,一旦我得手了,他還敢有所作為嗎?他若是說出去,既會影響雲神教的名聲,又會影響他和他妻子的感情,我的小相公才不會這


    麽傻呢!”


    “可憐的雲途,竟然被你盯上了!”漆曇無奈的歎道。說起雲途,絳是勢在必得,可當她的視線又落在紫魄的臉上時,立馬又淪陷在他的俊美容顏中:“你們中原的男人,都這麽好看嗎?雲途和淩無眉,方才所見到的巫涅,還


    有這個紫魄,都頗為俊美!”“他們都是各有千秋吧!”漆曇笑道,到了她這把年紀,經曆了大起大落,悲歡離合,對於俊美的男人,恐怕也隻剩下簡單地欣賞了,“現在紫魄傷勢很重,需要無時無刻的守著,絳,你暫時先不要離開我的房間,別到處亂走,曼陀羅宮內部全部都是機關,還有不少巡邏的弟子,至於如何抓走趙華音,我們還要再想一個萬全之策,你可以帶


    走她,同時也讓白之宜不會懷疑到我的身上,好嗎?”


    “好,反正我現在也不熟悉你們這個曼陀羅宮,我也找不到趙華音,我就跟著你一起守著這個美男子吧!”絳的話音剛落,她便眉目一轉,立刻消失。


    還未等漆曇反應過來,便響起了敲門聲:“漆曇藥師,我是白狐,我是來替聞思看望紫魄大人的!”


    漆曇感歎於絳的高深莫測,但也很鎮定的去開了門,請白狐進來了。


    白狐被漆曇帶領到床邊,看到滿臉憔悴的紫魄,沉聲問道:“紫魄大人他怎麽樣了?”


    漆曇緩緩說道:“已無大礙,隻是不知道何時才會醒過來!”


    “他沒事就好了,我現在就回去告訴聞思這個好消息,免得她還在擔心!”白狐說完便要轉身離開。


    “白狐……不對,我該叫你姑爺了,我有一個疑問,紫魄受了傷,小宮主一定會第一個趕過來的,可她托你前來探望,難道她……”漆曇疑惑的問道。“漆曇藥師,你剛回來,還不知情吧!聞思她被禁足了,沒有宮主的命令,她不能離開我的房間半步,連曼陀羅宮都不能進入了,所以,她又有什麽辦法,來看望她最愛的


    紫魄哥哥呢!”說到這,白狐的眼中滿是心疼。漆曇卻沒有那麽驚訝,白之宜如何對待東方聞思的,漆曇一直都看在眼裏,如今連紫魄都被強行帶去了焚玉山,東方聞思就更加自身難保了,除了歎氣,漆曇還真是什麽


    話都說不出來了。


    “所以,漆曇藥師,請你一定要好好照顧紫魄,我的力量,不足以保護聞思,隻有紫魄,才能護她周全!”白狐沉聲道,“我知道漆曇藥師你也很疼愛聞思!”


    漆曇輕輕的點了點頭:“我會的!”


    待白狐離開房間後,絳便又現了身,方才躲在暗中時,她便一直打量白狐,不禁一陣感歎:“又一個美男子,毒娘子,我還真想在曼陀羅宮多停留幾日了!”“可惜,曼陀羅宮的男人,你都別想招惹了,紫魄,他性子古怪,殺人還是救人,全憑自己的心情,你根本捉摸不透!巫涅,他一心隻為白之宜,任何女人都入不了他的眼,對了,他還是白之宜的義子!剛才來的那個白頭發的男人,名叫白狐,既是烈火宮的宮主,又是曼陀羅宮小宮主的未婚夫婿,對了,他還有一個身份,就是白之宜的右


    護法,這幾個人,你一個都碰不得!至於其他弟子,倒是有模樣不錯的,可是你看到紫魄,看到白狐和巫涅,他們還能入得了你的眼嗎?”漆曇打趣道。絳走到漆曇身邊,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毒娘子,你看我像是饑不擇食嗎?我雀閣裏的男寵,哪一個都是上等貨色,就是比起紫魄這些大人物,才稍稍遜色了些


    !既然饑,就該吃最好的!你說呢,毒娘子?”漆曇說道:“你打雲途的主意我不阻攔你,但是紫魄……畢竟這裏是曼陀羅宮,除非,你不怕驚動白之宜!閣主,紫魄他是你碰不得的,因為據我所知,紫魄和白之宜的關


    係,可沒有表麵上看上去的那麽簡單!”


    “是嗎……”絳緩緩看向床上紫魄,陷入了無止盡的幻想之中。


    回到烈火宮,白狐一邊進門,一邊迫不及待的說道:“聞思,紫魄他已經沒事了,漆曇一直都在照顧他呢!”


    “紫魄哥哥……他沒事了?太好了……”


    聽到東方聞思的聲音有些不對勁,又見她躺在床上,而紗幔也被拉下,依稀覺得有些奇怪:“聞思,你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我……”


    盡管這一個字說的很低沉,可是那種極力掩飾的痛苦,讓她這樣簡單的一個字都在顫抖。


    白狐便一把掀開紗幔,這才看到東方聞思躺在床上,卻是捂著自己的腹部,痛苦的輾轉反側,汗水濕透她的衣衫,白狐急忙跪在床邊,急聲道:“聞思,你哪裏不舒服?”


    “不知道……可是……好痛啊……”東方聞思本想隱忍,可此時她的確忍耐不住,開始痛苦的呻吟起來。白狐見她一直捂著腹部,視線便也往下瞧了幾分,瞬間驚慌失措起來,不知是何原因,東方聞思的衣裳竟然被血染透,因為紅色被子的原因,白狐起初沒有注意到,現在


    才看到這刺目的鮮紅血跡,急忙將她抱起:“你先忍耐一下,我這就帶你去漆曇那!”


    可當白狐要帶東方聞思出去的時候,小水滴卻擋住了他的去路:“姑爺,你要帶小宮主去哪?”


    “你沒看到聞思痛苦的樣子?我要帶她去找漆曇!”


    小水滴卻並未打算讓開:“我怎麽知道,不是小宮主與你聯合起來欺騙我的計謀?”


    白狐此時此刻不想與小水滴發生爭執,而且東方聞思現在這個樣子,是耽擱不得的,便說道:“如果你不信,那你就去把漆曇叫過來!”


    “你忘了,宮主不允許小宮主離開半步的同時,也不準我離開她半步!”小水滴無奈的聳了聳肩。


    無奈之下,白狐隻好憤聲道:“那你先幫我照看聞思,我去找漆曇!”


    小水滴點頭答應,也急忙說道:“你可別怪我,我隻是不想死罷了!”


    白狐才從漆曇那裏回來,現在又不得不再去找一趟漆曇:“是我,漆曇藥師,聞思出事了,你快去瞧瞧她吧!”


    “是方才那個白狐嗎?”絳正打算起身躲起來。


    漆曇便說道:“我現在要隨白狐去躺烈火宮,你替我守好紫魄!”


    交代完絳守護紫魄,漆曇便跟著白狐趕回烈火宮了。


    漆曇走後,絳便坐在床邊,看著紫魄,眼中充滿了欲望:“現在,漆曇不在,房間裏隻剩下你跟我,紫魄,你豈不是要任我為所欲為了?”


    因為東方聞思的血是從私處流出,所以白狐和小水滴都在門外回避等候,幾番折騰之下,東方聞思總算止了血。


    漆曇打開房門,沒有說話,便又轉回身去。


    白狐見她有口難言的樣子,知道事情不簡單,便關好房門,也沒讓小水滴進來,他有些擔憂的問道:“漆曇藥師,你不妨告訴我,聞思她到底是怎麽了?”


    “小宮主這兩日都吃過什麽?”漆曇嚴肅的問道。


    “我不知道,我也是昨夜接到命令剛回來的!”


    “看她的症狀,好像是吃過特別烈性的春藥,而這種春藥,很不尋常!”


    白狐急聲道:“的確,她昨夜吃過,是宮主讓趙華音特意研製的,然後把她送來了我房裏,想讓我玷汙她,我用冷水為她浸身,折騰了一個晚上,才解了這藥性!”“我查探她傷勢的時候,發現她還是處子之身,我知道你是好意,可是……”漆曇頓了頓,有些同情的看了一眼東方聞思,沉聲道,“因為不是陰陽調和,所以這藥性並沒有


    完全解除!”


    “所以呢?”白狐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所以,沒有陰陽調和,隻等自身的藥性完全過去,看似相安無事了,可實際上,卻傷到了她的身體,因為小宮主年紀尚幼……你是男人,你不了解女人的身體,總之,小


    宮主她……再也無法受孕了!”


    “你說什麽?漆曇藥師,你再說一遍?我好像……好像不明白你的意思……”


    漆曇沉聲道:“殘留的春藥,傷到了小宮主的胞宮,所以她再也不能生育了,可憐的姑娘!”白狐震驚的久久不能回神,他踉蹌著後退,險些癱倒在地:“小宮主……沒想到……沒想到我……煞費苦心……到頭來卻是害了你……都怪我不好……如果當時我肯舍命去威


    脅趙華音……如今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我現在要回去守著紫魄了,他的身邊不能離開醫師,小宮主現在已經沒有其他大礙了,隻需要養身便可,這幾服藥,每天吃上一副,若是沒了再去我那裏去取,她的身子


    ,需要很好的調理才行!姑爺,你就好好的安慰安慰她吧!”“不,漆曇,這件事,不能讓小宮主知道,她若是知道了,恨我倒是沒什麽,可她一定會很難過,很傷心!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本就失去雙親,雖然在自己的家中卻是寄人籬下,深受白之宜的欺壓和威脅,練了自己最痛恨的邪功,心愛的男人因為正邪不兩立的緣故與她漸行漸遠,最愛的紫魄哥哥卻也受到了白之宜和趙華音的合力迫害


    ,如今,又被口口聲聲說愛她保護她的白狐,害的她不能夠生育了,恐怕她會受不了這些打擊,覺得生無可戀!”


    “但她終究會知道的,紙是包不住火的,與其以後飽受痛苦,不如現在就接受這個現實!”“小宮主已經很可憐了,你都沒看到她昨晚的樣子,我恨不得立刻去殺了白之宜!漆曇藥師,以後她長大了,變得更加成熟穩重,也許就不會像現在這麽痛苦!這件事隻有


    我們兩個人知道就夠了,漆曇藥師,你答應我,保住這個秘密,好嗎?”


    “這……好吧!”漆曇歎了口氣,默默地離開了。白狐似乎還沒有從這個消息中走出來,他在床邊看了東方聞思好久,好久,她安然熟睡的模樣,此刻是那麽恬靜!若是她知道這個消息,還不知會是如何的梨花帶雨,楚


    楚可憐。


    白狐憤怒而又無奈的一揮拳頭,拿起放在桌上的一副藥,憤然的推門而出,為東方聞思熬藥去了。


    白狐走了之後,隻見東方聞思側過身子,蜷伏而臥,也許這樣才能夠擁抱自己,讓自己不用那麽痛苦。


    原來,漆曇和白狐的對話她都聽到了,可是為了不讓白狐為她擔心和過度自責,她便裝作沒有醒過來,可是天知道忍耐痛苦,比忍耐身體的疼痛要艱難得多。我的父親,為了保護如今害我成魔的女子而死,我又要成為我不愛的男人的妻子了,這輩子,我也不能有自己的小孩了,這對我來說,更是雪上加霜!雷哥哥,我做錯了什麽,為什麽老天爺要這麽懲罰我?都是因為我,修煉踏血歸來,才降臨到我身上的惡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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