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時將盡,掃地的阿福此時打開桃莊大門,準備清掃門口的石階,石階下放置著一個極為注目的大木箱子。


    阿福覺得奇怪,又不敢私自打開,便急忙去找了安管家。


    安管家又怕這木箱子裏裝有暗器,用來暗算皇甫青天,便自作主張的先打了開,往裏瞧了一眼。所幸安管家是見過大世麵的,隻是嚇得一個激靈,便不敢再看。阿福見他這樣,便一時好奇,也湊了過來,撲鼻而來的血腥氣令他有些不適,等到他看清楚裏麵裝有何物


    時,就直接蹲在旁邊嘔吐起來了。


    “快叫老爺!”安管家喊道。


    武月貞正幫皇甫青天穿衣,還來不及係好腰帶,聽聞通報,皇甫青天就急忙跑了出來,武月貞有些擔心,也跟了上去。皇甫青天剛走近就已經聞到了刺鼻的血腥味,隨即往裏一瞧。一張麵目全非的臉,一隻眼睛空洞,一半麵孔成為白骨,貼置在一層支離破碎的血肉上,盡管已經破碎不堪


    ,但他還是認出了這是一具人的屍體,並且屍體的主人,他也認得。


    武月貞也已經走近,正要往裏去看,皇甫青天直接把還沒看到的武月貞拉進懷裏,捂住她的雙眼:“別看了,是漆曇的屍體!”


    風一吹,血腥味飄滿大街,但卻不及方才聚攏在一起的時候那麽濃厚了,就像第一眼的震驚,到現在,已經轉為了淡淡的哀傷。


    皇甫青天低聲道:“安管家,把箱子蓋好抬進去,千萬不要讓星老鬼知道!”


    “老爺,那你打算怎麽處理漆曇的屍體?”武月貞問道。


    皇甫青天歎道:“容我好好想一想!”


    武月貞悲痛的說道:“別想了,老爺,蒼月要葬回勝蓬萊,也該讓漆曇葬回勝蓬萊,我們該讓他們母子團聚,一家團聚啊!”


    “我怕星老鬼,已經承受不住這樣的打擊了!我看不如,把這件事告訴初雪,讓她幫我們偷偷的把漆曇的屍體放進蒼月的棺中,一同下葬,母子同穴!”


    皇甫青天的主意,也得到了武月貞的默認,隱瞞著漆曇的死,讓星天戰還存有一分希望,隻要還有一分希望,就會有生機,總比盡是絕望得好!


    可就當他們轉身準備進去的時候,卻發現,星天戰一直就站在門口,而星沫初雪也站在他的身邊,一旁的殷儲有些不知所措。星天戰想讓星沫蒼月身體醜陋的縫線消失,但莊裏已經沒有這樣的藥了,殷儲便讓星天戰同他回他原來的茅草房,拿出埋在地底下極為珍貴的藥材,卻沒想到,反而如此


    巧合的撞上了這一幕。


    “星,星大哥!”武月貞有些擔心的看向皇甫青天,不知該作何反應了。


    皇甫青天對著她無奈的搖了搖頭,表示已經無法阻止了。也許連老天爺都不想給星天戰這一分希望吧!星天戰麵無表情的走了過來,他掀開木箱的蓋子,瞬間目眥欲裂,即便他沒有哭喊,皇甫青天也知道,他的心已經碎了,這種痛,不比自己失去花碧玉的時候有幾分減少


    。


    我不知道,我們彼此恨了這麽多年,究竟有什麽意義!你換來了什麽?我又得到了什麽?星天戰,我該去恨誰,怨誰?


    不值得,真的有太多的不值得了。


    自始至終,我愛的男人隻有你一個,我也知道,你不會再愛上任何女人。


    漆曇,我們的兒子不會再活過來了,但是我們還能活下去。跟我回勝蓬萊吧,讓我們一家團聚,初雪需要她的娘親!


    不,我還不能走,蒼月的仇,我一定要報,這也是我能為他做的最後一件事!


    漆曇,我已失去你半生了……


    星天戰,這輩子,我都不會原諒你的!


    沒想到,這一戰,讓他們夫妻解除了誤會,卻也成了他們最後一見。


    “在你決絕轉身的那一刻,我就已經做好失去你的準備了。”星天戰蓋好蓋子,苦澀的一笑,“我們總算,一家團聚了!”這個木箱子裏,正裝著自己親生母親的屍體,看到皇甫青天的震驚,星天戰的目眥欲裂,可想而知這具屍體該有多麽慘烈,可星沫初雪卻連哭都哭不出來,她對這個女人


    是陌生的,她僅有的印象,不過是在蒼月死去的時候,她撕心裂肺的叫著他的名字。


    “噗通”一聲,星天戰倒在了地上,他雖然表情一直都很鎮定,可他的眼神騙不了人,愛妻的屍體,早已刺激著他的神經,隻等著那最後一絲承受的能力崩塌,再毀掉他。闞雪樓依舊佇立在繁華地帶,依舊如火鬼魅,那七層樓閣,那每一層掛著的提著詩詞的紅綢,那一圈圈的紅色燈籠,都在訴說著闞雪樓的生機,可是,賜予這座樓生機的


    人,卻不會再回來了。


    此時,二樓的美色小倌,三樓才貌兼具的小倌,四樓才貌又有手段的小倌,五樓神秘高貴的小倌和六樓的五位頭牌全部聚到了一起。


    “誰又能想到,傾隱姐會如此癡情,我以為,在這種地方討生活的,都對愛情不再抱有希望了呢!”


    “以傾隱姐的才貌,什麽樣的男人找不到,隻可惜,她癡情的那個人,卻是一個魔宮的大魔頭,若是傾隱姐沒有愛上那種人,也不會做這樣的傻事了!”


    安滿說道:“不管傾隱姐愛上的人是個魔頭,還是別的人,都是她的自由,我們不該妄自評價!”


    “傾隱姐不在了,我們以後該怎麽辦啊?闞雪樓又該怎麽辦啊?”


    “安滿,平日裏老板娘最器重你了,不如,以後你來管理闞雪樓?”


    “都是因為傾隱姐在,客人們才對我們恭恭敬敬客客氣氣的。”安滿歎道,“就憑我,根本無法得到那些人的尊重,我可不想受這種氣!”


    “其實,我早就想離開了,不是因為老板娘,而是因為那曼陀羅宮。江湖上的第一魔宮就坐落在我們洛陽城外,說不定哪天就殃及到了我們的身上!”


    小倌們都點頭應和著,都很懼怕曼陀羅宮的殘暴。


    蕭翎說道:“之前老板娘讓我們雲遊四海的時候,我認識了一家店的老板,跟闞雪樓一樣,想去的,就跟我一起去吧,大家彼此也好有個照應!”五大頭牌之一的玉鄂說道:“我也是在雲遊四海的時候,遇到了一個喜歡我的人,他說我若願意跟他在一起,隨時都可以去找他,現在闞雪樓已經這樣了,我也沒什麽可留


    戀的了,我打算,去投奔他了,就算他是欺騙我的,我也有足夠的錢可以生存!”“你可是頭牌,你就是往那一坐什麽都不幹就有人給你送錢來,我們這種二樓三樓的小倌可不行啊,不適用渾身解數,誰又能多看我們一眼呢!”安滿笑道,“我也打算跟著


    蕭翎一起去了。”


    五大頭牌之一的連酒說道:“我就不去了,省得你們說我跟你們搶生意!”


    “可不是,在這裏你就已經跟著玉鄂他們豔壓群芳了,可別再陰魂不散的纏著我們了!”蕭翎笑道。


    “我也四處遊蕩一番,說不定啊,哪個有龍陽之好的富家子弟就看上我了呢!”連酒說道。


    安滿笑道:“你長了一張跟桃莊二少奶奶一樣的臉,哦,不對,應該是金牌殺手鬼鳳凰的臉,總有一天,肯定也能碰到你的雲二公子!”


    小倌們的笑聲回蕩在闞雪樓。就這樣,盡管大家有很多不舍,但還是各自回去收拾好了行囊,又各自告別一一離去了,該投奔情郎的去投奔情郎,該遊蕩四方的去遊蕩四方,該去找新東家的去找了新


    東家。


    偌大的闞雪樓,隨著小倌們的散去,已經徹底的人去樓空。星天戰醒了過來,他起身坐起,卻沒有注意到枕頭上已被打濕了一大片,恐怕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在睡夢中,哭的是那麽撕心裂肺,沒有人見過星天戰能哭到如此狼狽


    。


    短短兩日,他就失去了摯愛,失去了兒子。


    星天戰已是麵若死灰,他看到桃莊的大多數人都在這裏,可他實在沒有辦法做出什麽表情來了。


    “我要帶著他們娘倆,回勝蓬萊!”星天戰淡淡的說道。


    皇甫青天低聲道:“你不是答應過我,多休養幾日嗎?”“皇甫兄,你就讓我回勝蓬萊,好好的大哭一場吧!在桃莊,我是他們的前輩,是孩子們的叔叔,我沒有辦法像一個懦夫一樣為自己的兒子痛哭,為自己的妻子痛哭,你能


    明白嗎?”


    “可是,你的內力還沒有完全恢複,初雪的傷也沒有好,萬一回去的路上,遇到了危險怎麽辦?”皇甫青天還是放心不下。


    “讓我走吧,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就算我內力還沒有完全恢複,我也是天下第二!”


    皇甫青天知道,自己無論說什麽,也留不下皇甫青天了,並且若是派人跟著他,他也一定是不允許的。


    於是,皇甫青天便再也沒有阻攔。桃莊為星天戰準備了一輛馬車,微微破舊,皇甫雲和皇甫雷一起幫忙把星沫蒼月的棺木抬上了馬車,為了不引人注目,棺木上麵還蓋了些樹枝和稻草,偽裝成柴火,這樣


    便招引不來山賊大盜了。


    隨後武義德和常歡把裝有漆曇屍體的木箱子也抬了上去,也蓋了些樹枝稻草,用來遮掩。


    一切準備好後,星天戰回過身來,看著送行的大家,皇甫青天、江池、武月貞、李葉蘇、花碧傾,以及一眾晚輩。


    “各位,不必相送了!”


    “星老鬼,路上小心!”皇甫青天即便很擔心,卻也隻能同他告別了。


    武月貞說道:“星大哥,平安到了勝蓬萊後,寫封信報個平安!”


    “星大俠慢走!”流星、飛盾等人一一道別著。


    皇甫雷有些不舍的走過去,溫柔的抱住了星天戰:“星叔叔,你還會再來嗎?”


    星天戰輕輕的拍了拍皇甫雷的後背:“會!”


    皇甫雷離開他的身子,對他輕輕的笑了笑,卻忽覺胸口一陣沉痛,隨後雙腿就好像忽然沒了知覺一般,他一下子半跪在地。


    又來了,這種感覺再次出現了。


    好像自從第一次強行使用《軒轅斬》要殺白狐的時候,東方聞思擋在前麵,自己強行收了式,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心口泛痛,無血可吐,然後雙腿沒有知覺。


    “你怎麽了,雷兒?”星天戰想要去扶皇甫雷。


    僅僅一瞬間,所有的不適又都消失了。


    皇甫雷自行站起,這種感覺,令他感到既無奈又奇怪。可是星叔叔為自己診過脈,並無異樣,難道,真的是因為我沒有百人斬祭,還未練成《軒轅斬》卻硬要使用所帶來的反噬嗎?又或者,自己隨了娘親,遺傳了她心口痛的


    這種毛病嗎?


    隨後皇甫雷說道:“我沒事,可能星叔叔要走了,我太難過了!”


    “好好練功,星叔叔再來的時候,想看到你成為榜中人!”皇甫雷知道星天戰所說的榜中人是指什麽,上知天為天下武林人排名的前十位高手,第一魯妙子,第二星天戰,第三皇甫青天,第四星印,第五江池,第六皇甫風,第七


    淩無眉,第八皇甫雲,第九雲途,第十鳳綾羅。


    他想看到自己成為十大高手之一。


    星天戰和星沫初雪離開桃莊後,皇甫青天便立即吩咐飛盾通知各大幫會驛站,前往盟主堂議事。


    北廂苑。


    江聖雪進來的時候,月蓉正在床邊守著,看到她後小聲說著:“大少奶奶來啦!”


    “噓!”江聖雪輕輕的噓了一聲,往床上瞧了一瞧。


    鳳綾羅睜開雙眼,低聲道:“我沒睡!”


    江聖雪走去床邊,柔聲道:“我可以坐下來嗎?”


    “你們桃花山莊的床,想坐便坐,還用問我嗎?”鳳綾羅雖然說著這樣的話,但是語氣卻不冷漠。


    因為月柒還在休息,月蓉一個人守著鳳綾羅也確實很悶,江聖雪來了,自己也得空能歇一歇,便走去邊上拉著滿月和玉嬌說起了話。


    隨後,江聖雪在床邊坐了下來,過了半晌,才說道:“毒娘子漆曇的屍體被送了回來,星大俠和初雪妹妹他們已經返回勝蓬萊了!”


    “皇甫雲已經告訴我了!”江聖雪見她並沒有什麽表情,又沉聲道:“我聽到大家都在議論,闞雪樓未老板娘為紫魄殉情的事,而且闞雪樓裏的人都走光了,我還記得未老板娘在闞雪樓樓頂上跳舞的


    那一天,真是美豔絕倫,恐怕我這一輩子都忘不了,真是可惜了一代佳人!”


    “她與你們桃莊的人有交情,你的心情,我能理解!”鳳綾羅淡聲道。


    對於沒有任何話題能引起鳳綾羅的興趣,江聖雪還是有些無奈的,她輕輕的吸了吸氣,隨後柔聲道:“你的傷,好點了嗎?”


    “多虧了星天戰和月柒,我死不了!”江聖雪有些難過的低下頭:“昨夜你的事,其實大家都很擔心,本來我同夫君要一起過來看你的,誰知道一大早上就發生那種事,之後他們又都去了盟主堂,我便一個人來


    看你了!”隨後她又溫柔的笑道,“現在看到你還有力氣同我說話,我也就放心了!”


    鳳綾羅有些尷尬的咳嗽了一下:“放心吧,我可是第一殺手,沒那麽容易死的!”“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桃花山莊就像一個養傷的地方了,你們總是一個一個的受傷,一陣子一陣子的受傷,叫我們這些不會武功什麽忙都幫不上的人,總是為你們提心吊


    膽,又心疼又擔憂。”“大少奶奶,這就是江湖啊!”見江聖雪不說話,鳳綾羅便說道,“放心吧,皇甫風的眼睛會好的,星天戰說他的體質很奇特,全天下也找不出幾個像他一樣的人。你該擔心


    你自己,沒什麽事不要出莊,有事的話也要找會武功的人陪著,你保護好你自己,就是保護皇甫風,保護桃莊的所有人了!”


    “我知道,我不會讓妙兒姐姐的事再一次發生的!”江聖雪咬了咬嘴唇,雖然嘴角還掛著顫抖的笑,可那眼神裏分明寫滿了愧疚和自責。


    鳳綾羅自然知道妙兒為了江聖雪死在紫魄手裏的事,看到江聖雪這個表情,也知道自己方才的無心之話勾起了江聖雪的這段傷心往事。不免也開始有點自責和心疼,怪皇甫雲過於寵溺自己,自己說什麽口無遮攔的話,哪怕是在傷口上撒鹽的事,皇甫雲也是一笑而過,除了皇甫雲,也沒跟太多的人打過交


    道,還算交好的也不過就是一起練功的一品紅,所以一時忘記了,眼前的人是江聖雪,可不是什麽事都由著自己並且臉皮十分厚重的皇甫雲。


    “江聖雪,妙兒是紫魄殺的,你救不了她,大家都救不了。而且他現在已經死了,妙兒的仇也算報了,你就釋懷一點吧!”可是一說到紫魄的死,就難免不讓人想到星沫蒼月的死,接著又開始想到田藥的死,看到江聖雪眼角的悲傷越來越濃厚,鳳綾羅有點懵了,在心裏暗暗叫苦,她希望除了


    皇甫雲以外的人都不要來看她,現在好了,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這要是沒有三個丫鬟能在一邊作證,皇甫風一定以為是他的寶貝娘子在自己這裏受了委屈了,一怒之下還不得把自己大卸八塊。


    “江聖雪,我現在養傷,功也不能練,路也不能走,皇甫雲又去了盟主堂,閑來無事,不如,你陪我找點什麽事做?”鳳綾羅試探性的問道。她驚訝的發現,自己何時也對江聖雪這麽順著了?看來,人若是長了一張好臉,還真是讓人無可奈何,一個委屈的表情,就好像是你每一句話都說錯了,一滴眼淚就好像


    你每一件事都做錯了。


    誰說江聖雪不會武功幫不上忙就一無是處了?她憑借著這天下第一美的麵容,不一樣可以讓一個身經百戰的女殺手不知所措嗎?


    江聖雪微微一愣,隨後擠出一個笑意:“我忽然想起來,我們上一次下棋還未分勝負,綾羅,你還欠我一步棋呢!”


    “這麽久的事你還記得?”鳳綾羅有些驚訝。


    “值得我記的事,我一定記得,不值得的事情,我也一定會忘記。”


    鳳綾羅知道江聖雪的話裏有話,但還是不免有些感動:“那……下棋?”


    “等你傷養好了,我們再一決勝負!現在,你還是好好歇著吧!”


    “擇日不如撞日!”


    月蓉急忙走了過來:“姑娘,雲少爺特意交代不讓姑娘亂動的!”


    “下棋而已,隻是動動手,又不是用走的。”鳳綾羅就是不喜歡這些丫鬟把自己當成一隻紙糊的老虎。


    玉嬌趴在月蓉耳邊柔聲道:“下棋無非就是動動腦子,省的你家二少奶奶躺在床上整日胡思亂想了!”


    江聖雪說道:“我看不如這樣吧!滿月,你們倆把那台子搬過來,然後綾羅你就靠在床邊與我對弈,如何?”


    “這倒是個好主意!”滿月說罷,便和玉嬌兩人合力把台子搬了過來。


    月蓉拿了好幾個軟枕靠在鳳綾羅身後:“兩位少奶奶先下著,我去準備些茶點過來!”


    “我去幫幫你,讓滿月留下來侍奉就好了!”玉嬌說罷,便跟著月蓉一起去了。聽到月蓉口中的兩位少奶奶,江聖雪便笑著瞧了一眼鳳綾羅,鳳綾羅確實也聽的真真切切,這感覺有些微妙,不喜歡也不討厭,但就是讓人很不舒服,隨後她率先落下一


    子:“若我贏了,你就不許再用那種眼神看著我了!”


    “哪一種?”江聖雪說著便湊了過來,“是這種?還是這種?”


    鳳綾羅無奈的想要推開江聖雪,但是一看到她這張連女人都會被吸引的臉,也隻得摩挲了一下她的下巴,說道:“皇甫風受得了你每天這麽看著他嗎?”


    一說完,才想起皇甫風的眼睛現在看不見,還在修養期間,好不容易才讓江聖雪陪自己下棋忘記那些傷心事,這回好了,自己又不小心提起來了。


    對,就是這個眼神!江聖雪,你最好不要再來了。可是鳳綾羅不敢說,說了又要看到升級版的“楚楚可憐”的眼神了,所以她在和江聖雪對弈的時候,能用一個字回答她,就絕對不會再用兩個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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