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衍和蕭肅擋在沈幽玨麵前,沉聲道:“二位王爺先到船艙裏稍候片刻,這裏交給屬下。”


    沈幽玨垂眸瞥了四周一眼,冷聲道:“隻怕,用不著了。”話音落,河兩岸緊跟著衝出一大批身著青衣的侍衛,這些人有人持刀,有人持劍,也有人拉弓,有人揮鞭,看似雜亂不已,行進的每一步卻又有條不紊,相互配合,所有


    人的青衣背後都繡著一片羽毛狀的圖案,而他們手中的兵器,不論是刀槍劍棍,都有一個明顯的圖案,翎羽。


    那是青翎山莊的圖騰。


    看著眼前剛剛動手就被突然出現的青翎山莊侍衛拿下的刺客,夜卿凰嘴角略過一抹冷刻笑意。


    兩天前,就在簡無衣離開的那一天,她和九翕把酒言談。


    聽了她所言,九翕微微擰了擰眉,問道:“你確定那天矅王會在溫涼河動手?”


    “我確定。”


    “為何?”


    “直覺,你信嗎?”


    九翕垂首一笑,“我能不信嗎?雖然你每一次的直覺聽起來都有些荒唐,可是最終卻都成了真。”


    夜卿凰彎眉笑了笑,“興許是我大難不死,老天垂憐,給了我未卜先知之能。”“所以,其實從一開始你就沒有生過清王他們的氣,更沒有想過要因為南喬的事責怪他們,這些不過是你的一個借口,你看似故意刁難清王,要在冬日遊湖,實則是因為你


    先一步知道花燈會那晚,矅王會在溫涼河有所行動?”


    “閣主就是閣主,真是一點就通,什麽都明白了。”


    “你這可是陷諸位王爺於危險境地,若他們有絲毫的閃失,你就不怕會怪罪到你身上?”“不怕,我有萬全之策。”她說著神秘一笑,“我已經通知了言君,讓他提前做好準備,這一次要拿的不單單是曜王安排的刺客,更是盜取青翎山莊兵器,在外濫殺無辜、嫁


    禍青翎山莊之人。”


    說到這裏,她的眼底閃過一抹冷意。


    九翕垂首沉吟,“這麽說,你不僅知道這一次動手的人是曜王,還知道之前盜取青翎山莊兵器的人也是曜王?”“是不是曜王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那天晚上在溫涼河動手的人一定是盜取兵器的人,而且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他們到時候所用的兵器也是從青翎山莊盜取的。”夜卿凰說著深吸一口氣,看向九翕,“在我前往西嶺之前,青翎山莊的兵器就已經出現失竊,朝中與江湖中接連有人遇害,隻是當時朝中眾人的目光都被太子殿下斷袖一事吸引過去,朝臣被殺一事被聖上派人強行壓了下來,至於江湖中那些被殺之人,多半都是德高望重或是善良仁慈、不招惹是非之人。雖然聖上相信青翎山莊和言君,相信這件事青翎山莊是遭人陷害,可是江湖中的那些人就沒那麽好說話了,礙於青翎山莊在朝在野的勢力都很大,他們不敢輕舉妄動,便暗中聚集了一大批人,準備去青翎山莊討說法


    ,眼下他們已經在路上,所以言君必須盡快查出青翎山莊兵器被盜的真相,將真相告訴眾人。”


    說到這裏,她停了一下,握著杯盞的手漸漸收緊,“你可能並不知道,這些被盜的兵器已經流傳得有多廣?”


    九翕沒有出聲,以目光詳詢。夜卿凰道:“我在西嶺的時候,玨王遇刺,長箭穿體而過,那支箭就是青翎山莊的,而眾所周知,在那前不久,青翎山莊為十二衛打造了一批新的羽箭,最後多出來的那部


    分便是送給了東宮衛。”


    九翕霍地擰眉,“你的意思是,一開始,這些盜竊青翎山莊兵器的人是想要嫁禍太子?”夜卿凰默認,“一開始他們是想要雙管齊下,卻沒想到悉數被聖上壓了下來,後麵便不敢再輕舉妄動,直到現在才再次出動,不過這一次他們沒有機會對付太子,所以就隻


    能把目標轉移到珩王身上了。”


    “也就是說,他這一次想要嫁禍的人,是珩王?”


    是珩王,自然是珩王,這樣的伎倆沈千矅並不是第一次用,或者說不是在她麵前第一次用,這種卑劣的手段在前一世的時候,他就已經用過了。


    如今,她斷不可能給他機會故技重施,而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至少眼下,珩王算是她對付沈千矅的盟友。


    “當!”一聲清脆的碰撞聲拉回夜卿凰的思緒,一抬頭就看到夜南喬伸手奪過一名刺客手中的長劍,與另一名刺客交上手,剩下的幾名刺客很快就被青翎山莊的人拿下。經這麽一鬧,四周的遊人早已散去,退得遠遠地觀察這邊的情況,沈幽玨眾人也已經在各自護衛的保護下回到了岸上,那些刺客被青翎山莊的弟子押著一字排開跪著,一


    旁擺放著不少屍體,河裏也有人還在打撈。


    一輛一直停在路邊的馬車裏突然傳出一道男子溫純的嗓音:“事發突然,未能及時告知諸位王爺,還望諸位王爺見諒。”說話間,一名二十五歲左右的男子從馬車上下來,緩緩朝著幾人走來,腳步輕緩,幾乎聽不到一絲聲音,他著了一襲五色錦緞袍子,貴而不奢,身形高挺,麵容清俊白皙


    ,顯然是從小便養尊處優長大的。


    待走到幾人麵前,他微微欠身行了一禮,“見過諸位王爺。”


    沈淩清常與兵器打交道,一眼便認出眼前的人:“商莊主?”說著又看了看四周身著青衣的侍衛,像是瞬間明白了什麽。


    眼前這人正是青翎山莊莊主,商言君。


    除卻夜卿凰,眾人皆是神色疑惑地看著他,似乎在等他的解釋,商言君卻並無解釋的意思,隻是走到一名身著珩王府侍衛服的人麵前,輕輕一笑,“還真有幾分相似。”


    沈延澈皺了皺眉,看著沈瑨珩,“四哥,那些人的衣服……”


    “是我珩王府的侍衛服。”沈瑨珩心下明了,朝著夜卿凰看去,難怪她之前會讓夜南喬來跟他說那句話,這麽說,她早就知道今晚會有人假扮成珩王府的侍衛刺來刺殺?


    正想著,他緩步走到那些人麵前,仔細看了看,驟然冷冷一笑,“確實有幾分相似,隻可惜假的就是假的,永遠也真不了。”


    商言君後退一步,對著他微微欠身,“珩王殿下英明,想必早已看出他們的可疑之處。”沈瑨珩伸手捏了捏其中一人的衣襟,道:“衣服都是新的,可惜我珩王府近來並未給侍衛換新的侍衛服,你們的主人或是不知,其他府中侍衛服都是十月下旬更換,唯獨我


    珩王府是十二月初。”


    那些人聞言,臉色驟然一變,神色間有一絲驚慌。沈瑨珩繼續道:“不僅如此,我珩王府的侍衛可不會這些旁門左道的功夫,你們若當真想要嫁禍本王,至少應該先去打聽清楚,珩王府的侍衛並非是從四處選拔而來,而是


    冉大將軍早年從軍中選出。”


    夜卿凰站在一側彎眉一笑,似乎很滿意,沒想到沈瑨珩一眼便看穿一切。


    沈幽玨眉峰微挑,側身看了看,正好看到夜卿凰笑得詭譎,不由勾了勾唇角,不經意間,夜卿凰撞上他的眼神,心下微微一悸,總覺得自己的心思似乎已經被他看穿了。商言君道:“這些人自然不可能是珩王府的人,更不可能是珩王派來刺殺諸位王爺的,相反,他們是想要借此機會誣陷王爺,連帶著將青翎山莊拉下水,嫁禍我青翎山莊與


    珩王殿下勾結,聯手謀害其他王爺。”沈瑨珩沒想到這一層,凝眉看向商言君,商言君便淡淡一笑,俯身拿起其中一人的長劍遞給沈瑨珩,沈瑨珩手指撫上劍柄,反過來仔細一看,劍柄上竟然刻著一片翎羽,


    這是青翎山莊的兵器。商言君道:“青翎山莊兵器失竊,早在數月前便發生,這數月來有不少朝臣和江湖友人受到青翎山莊兵器的殺害,給我山莊惹來無盡的仇恨與罵名,這段時間我山莊上下一直在四處尋找盜取兵器之人,卻一直無果,直到近日方才得到消息,說有人會在今晚用我山莊兵器行刺,由於商某不知消息的真假,亦不知他們要行刺的是何人,所以之前沒敢將此事泄露出去,而是在溫涼河設下埋伏,隻等那盜取兵器的賊人一動手,便將其拿下,隻是商某萬萬沒想到這些人膽大包天,他們行刺的目標竟然是諸位王爺,


    教商某心生驚惶。”沈幽玨上前走到沈瑨珩身邊,與他相視一眼,道:“商莊主無需多想,就算我兄弟幾人事先知曉此事,也會支持莊主這麽做。青翎山莊乃是我承國第一大兵器製造之所,這些人盜取貴莊兵器殺害朝臣與江湖人士,已不單單是陷害青翎山莊這麽簡單的問題,而是藐視我君王皇威,而今又涉嫌誣陷珩王,那就是罪上加罪,本王應該替父皇謝過


    莊主抓住了這些叛逆之徒才是。”


    商言君忙垂首,“商某不敢,諸位王爺沒有怪罪那便是最好。”


    沈淩清道:“這些人身手倒是不錯,而且看起來都很相似,配合得也很好,莫不是同門中人?商莊主,對於江湖中的事你所知甚廣,不知商莊主可知他們的來曆?”商言君略一沉吟,垂首按上麵前那人的左肩,微微用力,將那人肩頭的衣衫震碎,露出一個被雲半遮著的彎月刺青,他沒由來地擰了擰眉,看向身邊的眾人,眾人會意,


    紛紛將麵前被擒住的人左肩肩頭的衣衫扯開,幾乎有過大半的人都有此刺青。“潛月門……”商言君輕輕念叨一聲,沉了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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