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外,沈淩清和沈瑨珩正並肩而行,談論著方才向沈熠回的話。“四哥,要我說,你和七哥就應該把搜查的範圍擴寬到整個幽州,畢竟你們派人搜查回宴城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那個傅白極有可能已經趁夜潛逃。”沈淩清邊說邊朝


    著城東門指了指,“現在我們都快把整個回宴城翻過來了,他若還在城內,沒有道理找不到他。”


    沈瑨珩想了想,頷首道:“你說的也不無道路,可是,若真如你所言,他已經出了回宴城,這會兒也極有可能已經出了幽州。”“那倒未必。”沈淩清搖搖頭,“就算他已經出了幽州,我也能派人把他抓回來,四哥難道就不想找到他,順藤摸瓜找到潛月門背後的那位‘貴人’?這個人可是差點害慘了三


    哥和四哥。”


    沈瑨珩麵色微沉,“我比任何人都更想要找到他,找到那位所謂的‘貴人’,我倒要看看,這個一直在暗中作祟的人到底是誰!”


    沈淩清連連點頭表示理解和讚同,突然,他四下裏掃了一眼,湊到沈瑨珩身邊,“四哥,老實說,你心裏是不是已經有懷疑的人了?”


    沈瑨珩疑惑了一下,擰眉看著他,正想著如何回答,一名左衛便匆匆而來,一見到兩人頓時一喜,迎過來道:“二位王爺可算來了,快去看看吧……”


    “怎麽了?”


    那人伸手指了指校場,氣喘籲籲道:“冉……冉大將軍和夜南喬,打起來了……”


    話音剛落,兄弟兩人便齊齊變色,相視一眼,一句話不說,疾掠而去。冉擎風已經被迫不得不出招迎上,甚至連兵器都用上了,不管眼前這個人身手當真在他之上,還是僅憑著心底的那一股氣直壓上來,至少就眼下的情況看來,冉擎風從他


    手下根本討不到半點的好處,可是,他畢竟是鎮西大將軍,這種時候他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輸給這個年不及二十的毛頭小子。夜南喬沒有那麽多的心思,他的思緒和想法都很簡單,他對眼前這個人有恨意,他想要殺了這個人,那種從心底湧上來的殺意已經不是他自己所能控製得住的,尤其是在


    與冉擎風交上手之後,他已經越來越興奮,這種殺念也愈發得強烈。


    受這種恨意的引導,他手上的招數便也越來越狠戾,招招直逼要害,冉擎風竟有些難以招架,勉強應付著。


    眼看著夜南喬手中的穿雲戟突然淩空一刺,而後脫手而出,伴隨著一股強勢的力道朝著冉擎風刺去,而他也隨之騰空而去,直撲過去,動作之快看得四周眾人眼花繚亂。


    那氣勢迫人,冉擎風心下一駭,暗道:又變了!


    從與他交手到現在,他至少已經用上了三門功法,而且是三門來自各處、風格與氣勢完全不同的功法。


    被那氣勢逼著後退了幾步,冉擎風雙手握緊手中的長槍,臉色漸漸變得難看。眼看著穿雲戟逼近了身前,一道赭色身影驟然從身邊一閃,穿雲戟被他握在手中,微微震動了片刻方才安靜下來,而後他騰出一隻手,一把扣住掠過來的夜南喬的肩,喝


    道:“南喬,你幹什麽!”


    沈瑨珩隨之而來,站在他身邊麵朝著冉擎風,伸手握住冉擎風的長槍,看似是在阻攔冉擎風,卻也是暗中扶住了他,避免他腳步不穩身形搖晃。


    “夜中候年輕氣盛,不懂事,舅舅莫要和他一般見識。”說著,他回身看了夜南喬一眼。


    夜南喬的淩厲氣勢被沈淩清這麽一擋,緩緩散去了大半,看了看沈瑨珩與沈淩清,收了招站在一旁,垂首道:“清王殿下……”


    沈淩清深吸一口氣,將穿雲戟交還到他手上,沉聲問道:“怎麽回事?好端端的,你怎麽和冉大將軍動起手了?太沒規矩了!”


    冉擎風擺擺手道:“無礙,是本將要與他們切磋一二,怪不得他。”說著,淡淡一笑,將手中的長槍丟給一旁的人,走上前來看著夜南喬。


    沈淩清歎道:“是本王沒有教好下屬,讓大將軍見笑了。”


    “哎……”冉擎風連連搖頭,嗬嗬笑道:“何來見笑?本將今日若是不來親眼一見,都不知道這後生如此可畏,看來,是本將老了。”沈淩清忙道:“大將軍言重了,是大將軍讓著南喬,否則,他又豈能在大將軍手下走過這麽多招?大將軍有心栽培小輩,是他們的福氣。”說著,按著夜南喬肩頭的手微微


    用力,道:“南喬,還不快謝過冉大將軍?”


    夜南喬雙手微微收緊,終究還是壓住了心頭的燥意,麵無表情地對著冉擎風行了一禮,“末將多謝冉大將軍指點,若有得罪之處,還望大將軍見諒。”


    冉擎風聞言,不由朗聲哈哈大笑,“言重,言重了……這小子……”他微微遲疑了一下,定定看了夜南喬兩眼,點頭道:“是個可塑之才,清王殿下可得好生培養。”


    沈淩清笑道:“大將軍慧眼,若借您吉言,有朝一日南喬真的能成大器,定要來向大將軍還願。”


    三言兩語,便將一場讓人心驚的交戰化解,說著,兄弟兩相視一眼,沈瑨珩了然,轉向冉擎風道:“對了,本王有些事要與舅舅細談,舅舅若是沒有別的事……”


    冉擎風點點頭道:“王爺有事盡管說。”


    沈瑨珩沒有說話,隻是做了個“請”的動作,冉擎風了然,對沈淩清頷首致意,而後與沈瑨珩一道朝著校場外走去。


    走出一段距離之後,他腳步停了一下,回身看了看夜南喬,正好看到夜南喬也在看著他,心下的疑惑不由得更深,走出很遠還在想著那雙眼睛。


    驀地,他頓然停下腳步,一臉惶然的表情,暗道:“難怪!”


    沈瑨珩跟著停下,不解地看著他,“舅舅怎麽了?”


    冉擎風深吸一口氣,“難怪我看著那個夜南喬覺得那麽眼熟,這會兒終於想起來了,他與一位故人實在是太像了。”


    “故人?”沈瑨珩擰了擰眉,“哪位故人?”


    冉擎風側身看著他,似有些遲疑,“這個人,你雖然沒有見過,但是卻早就聽說過他的名字。”


    “誰?”


    “喬宏誌。”


    沈瑨珩心下一凜,俊冷眉峰驟然蹙起,“喬宏誌?舅舅的意思是,那夜南喬很像喬宏誌?”“嗯,很像,尤其是那雙眼睛,真的是太像了。若非一個已死,一個還隻是個毛頭小子,我差點要把他們當成一個人。”他說著拍了拍沈瑨珩的肩,隻當他的異樣神色是因為聽到喬宏誌的名字,“當年喬宏誌臨陣倒戈,害死了涵王,是我領兵前往滅了喬家滿門,所以,雖然那之前我與喬宏誌沒並不相識,但那之後便一直記著他的樣子,他畢


    竟是害死涵王的人,我實在是忘不了。”


    沈瑨珩神色沉凝,驟然想起前不久他派出去的人傳回來的消息,心下一陣不安,“舅舅沒有看錯嗎?那夜南喬怎麽會與喬宏誌如此相像?”冉擎風道:“錯不了,方才那小子滿眼敵意地看著我的時候,我就該想起來的,隻怪當時腦子裏一直在想霽懷的事,大意了。這小子對我如此不友善,怕也是因為霽懷的關


    係。”


    沈瑨珩下意識地搖了搖頭,冉擎風卻並沒有看到,“真的……隻是因為如此嗎?”


    為何,他總覺得事情沒這麽簡單?據他所知,夜南喬是一個心性及淡之人,就算個與冉霽懷之間有所不和,也絕不可能無緣無故對未曾謀麵的冉擎風露出那種敵意,甚至,如果他沒有看錯的話,方才他和


    沈淩清出現的時候,夜南喬明明對冉擎風下了殺招。


    如此行為,當真隻是因為冉霽懷?


    直到確認沈瑨珩和冉擎風走遠了,沈淩清半懸著的心這才放下,沉了臉色,轉身正要對夜南喬說什麽,卻正好迎上他極力隱忍的眼神,到了嘴邊的話又生生咽了回去。“南喬……”他遲疑了一下,想要問問他為什麽這麽做,夜南喬卻對著他行了一禮,垂首道:“末將一時心急,與大將軍動了手,是末將的錯,王爺若要責罰,末將絕無怨言


    。”沈淩清愣了愣,定定看了他兩眼,突然不知道說什麽好,半晌,他輕歎一聲,搖搖頭,“你的脾性我了解,既是大將軍自己提出要與你們切磋,便怪不得你,好在大將軍並


    無意計較此事,那這件事便到此為止,今後莫要再提再議。”


    夜南喬看了看他,用力點點頭,“那末將先去訓練了。”“南喬。”沈淩清突然出聲叫住他,走到他身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肩,“放心,本王不是不分青紅皂白之人,是你的錯,本王決不姑息包庇,若不是你的錯,本王也絕對不會讓


    你受到一丁點的委屈。”


    夜南喬微微一怔,眉角動了動,沒有多說什麽,隻是對著沈淩清深深行了一禮,而後轉身快步走開。


    不遠處的角落裏,沈幽玨和秦衍蕭肅二人將一切都盡收眼底,看著夜南喬英挺的身影,秦衍低聲問道:“王爺,咱們還過去嗎?”沈幽玨神色沉斂,看不出喜怒,定定看了夜南喬半晌,淡淡道:“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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