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閣誤會了!”兩人連忙垂首行禮,“屬下……屬下也是沒有辦法……”


    說到底,他們不過是聽命行事,這事就算要怪也得怪沈幽玨去。


    可是這句話兩人也隻敢在心裏想想,並不敢說出口來。


    沈幽玨一手拿著麵具,一手伸過來輕輕拍了拍夜卿凰的肩,“好了,你再這樣,他們就要被你嚇破膽了。”


    聽他出聲,夜卿凰便收了收臉色,點點頭道:“也罷,他們也不是罪魁禍首,說到底都是聽你命令行事。”


    秦衍和蕭肅聞言,連連點頭,鬼四則是一臉茫然地站在一旁,不解地看著他們,問道:“這……這是怎麽回事?”


    沈幽玨走到夜卿凰身邊站定,看著三人,似笑非笑,“卿凰已經知道了。”秦衍和蕭肅皺了皺眉,相視一眼,秦衍試探性地問道:“難道……就是晚宴那晚?”說著,他看了沈幽玨一眼,“王爺那晚沒有回府,也一直都沒有告訴我們到底發生了什麽


    事,王爺,那天晚上到底怎麽了?屬下這兩天有耳聞說那晚夜姑娘隨十公主去了阮府,後來……”


    沈幽玨神色微冷,秦衍連忙將後麵的話咽回去,低頭不語。“這件事你們就不用多問了,你們隻要記住,卿凰已經知道我反倒身份。”頓了頓,他側身看了夜卿凰一眼,“以後說話做事可得小心著點了,以前礙於我的麵子,她不好收


    拾你們,可以後……就保不準了,我也不見得每次都能幫到你們。”


    聞言,秦衍和蕭肅的臉色頓然沉了下去,尤其是蕭肅,一臉大難臨頭的表情,偷偷瞥了夜卿凰一眼,而後為難地看著秦衍。


    見狀,夜卿凰心情不由大好,上前拍了拍兩人的肩,幽幽笑道:“不著急,來日方長。”


    鬼四不由在一旁幸災樂禍地哈哈大笑,正笑著,突然夜卿凰一記冷眼掃來,嚇得他笑聲一滯,連忙擺手解釋道:“副閣,屬下可是一直都待在總壇的……”


    “沒事,禹城的事我會記著的。”說罷,她彎眉一笑,抬腳朝著後院閣樓走去。


    沈幽玨俊冷眉峰微挑,看了三人一眼,並不多言,快步跟了上去。


    路過那片墓林的時候,夜卿凰的腳步停了停,朝著那邊看了一眼,低聲問道:“鬼二的原名是什麽?”


    沈幽玨道:“梁旭。”


    “梁旭……”她輕輕念叨一聲,淡淡笑了笑,“我記得早些年的時候,他是玨王府的侍衛統領。”


    “嗯。”沈幽玨點點頭,“秦衍和蕭肅要經常跟著我在外奔走,或者外出辦事,所以就讓梁旭任侍衛統領,不過多半時間他都是待在步落峰的,那時候你也在這裏。”


    “保護我?”


    “保證你的安全是他的責任。”


    所以,在她遇到危險的時候,他才會不顧一切,不惜舍棄自己的性命來救他。


    心下一陣輕顫,她抬腳朝著前麵走去,不想多談鬼二的事情,轉移話題道:“對了,昨天珩王來找我了。”


    沈幽玨點點頭,“嗯,我知道。”


    “你知道?”


    “昨天他回府的時候,在半路上遇到了。從那個方向過來,最有可能的便是右相府。”


    “那,他有沒有告訴你,他被人跟蹤的事?”


    “跟蹤?”沈幽玨微微挑眉,沈瑨珩並沒有直接告訴他這件事,不過現在仔細一想,他似乎能明白昨天沈瑨珩那番話的意思了,“矅王的人?”


    “昨天珩王離開之後,我派人出去在四周看過了,是左驍衛元寒的人。”頓了頓,又道:“也就是矅王的人。”


    沈幽玨眸色微沉,沉思片刻,沉聲道:“不怪,看來矅王想要以你來破壞我和珩王之間的關係。”


    夜卿凰愣了愣,略有些疑惑地看著他。


    “在矅王眼中,珩王一直是他最強勁的敵手,他若想要達到自己的目的,就必須要除掉珩王,首先第一步,自然是要切斷珩王身邊所有能對他有所幫助的人。”


    夜卿凰眉峰一擰,驟然想起沈延澈來,臉色不大好看,“首當其衝的自然就是最有可能成為珩王幫手的澈王。”


    沈幽玨頷首,“你已經做了準備?”


    “他臨行前一天,我在白月樓暗示過他,又派了桑梓去暗中保護他,不管怎樣,至少要報他平安回來,決不可讓沈千曜的陰謀得逞。”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沈幽玨眸色一沉,“你早就知道矅王此行要對澈王不利?”


    夜卿凰腳步一滯,停下來想了想,複又繼續向前走去,“我若說我猜到的,你會信嗎?”


    沈幽玨唇角笑意清和又寵溺,伸手攬過她,“隻要是你說的,我都信。”夜卿凰的臉色卻更加沉凝,側身定定看著沈幽玨,半晌,她輕歎一聲,握緊他的手,“是你說的,有些事情應該在合適的時候,用合適的方式說出來,我不是神仙,沒有未


    卜先知之能,這些事情也不是我憑空想象出來的,而是有所原因,可是……”


    “不急。”沈幽玨攬著她肩的手輕輕拍了拍,似是安慰,“等什麽時候你覺得時機成熟了,再告訴我也不遲。”


    夜卿凰不安的心緩緩平靜下來,點了點頭,“好。”


    沈幽玨道:“再過幾日就是除夕了。”


    夜卿凰頷首,“你還記不記得你答應過我的事?”


    沈幽玨擰了擰眉,神色有些愧然,“每年除夕,宮中都會設宴……”


    話未說完,夜卿凰臉色便一沉,撅了撅嘴,“這麽說,你是要食言了。”


    見狀,沈幽玨挑眉笑了笑,道:“不過就算入宮赴宴,晚宴也隻是持續到子時,子時已過便各自回府。”夜卿凰這才點點頭,“正好,我也要賠我爹守歲,不過這兩年我爹總是說年紀大了,守完歲便去休息了。”她說著側身看了沈幽玨一眼,笑得詭譎,“到時候我把南喬帶上?


    ”


    沈幽玨搖搖頭,“怕是不行。”


    夜卿凰笑意一滯,“你擔心什麽?”沈幽玨笑道:“不是我擔心什麽,而是那晚他可能走不開。”頓了頓,見夜卿凰擰眉,便又解釋道:“如果我沒記錯,那晚輪到他值守。你也知道,每年除夕宮裏宮外的守衛


    最為嚴密,通常人手都會增派兩三倍,南喬那晚也在值守的人之中。”夜卿凰撇撇嘴,點頭道:“那是沒辦法了,南喬剛入十二衛不久,與冉霽懷的事情也剛剛過去,這個時候不宜再出任何事,看來隻能讓他入宮值守了,否則,又有人要背後


    嚼舌根,說南喬仗著清王和夜家撐腰,不守規矩。”


    話雖如此,沈幽玨卻看得出她情緒有些低落,便輕輕一笑道:“除夕夜值守也未見得是壞事,很多人掙破了頭地希望能在除夕夜去值守,那晚值守的所有人,都會有賞。”


    “賞?能賞什麽?吃的喝的?”


    “通常來說,是這些。”


    “那不通常呢?”


    “若是除夕那晚有什麽事恰巧讓值守的守衛遇上了,立了功,又正好惹了父皇高興,獎賞是什麽就說不準了。”


    “難道……是升官發財?”


    沈幽玨想了想,點頭道:“極有可能。”


    聽他這麽說,夜卿凰的心情又不由轉好,“這麽聽來倒也不錯,若是南喬真的能有這等運氣,升官發財,倒也是一件好事。”


    沈幽玨道:“你就不問問這是不是他想要的?”


    夜卿凰道:“是不是他想要的,這都是一件好事,當然,如果真問了,南喬應該是滿不在乎,他沒什麽特別在意的。”


    沈幽玨似乎有話要說,不過看了看她眼角眉梢的笑意,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用力點了點頭。


    年關之際,不僅是幽州帝都,各處都是一片熱鬧歡騰之象,卻苦了行軍路上的諸位將士。


    寒風料峭,吹動帳篷發出一陣陣劈裏啪啦的聲響。


    一襲鐵甲的沈延澈從大帳內走出來,看了看正來來回回走動巡邏或是忙碌的將士們,清冷的眼底閃過一抹溫和。


    一路走過去,遠遠地聞到一陣飯菜香,再走近些便看到一幫身穿盔甲、圍著裙布的人正在忙著做菜,便伸手招來一人,沉聲問道:“晚飯還沒好嗎?”


    小兵道:“回王爺,就快好了,之前搭帳篷升火台的時候耽擱了些時間。”


    沈延澈點點頭,“不怪你們,這裏剛下過雨雪,陰冷潮濕,辛苦兄弟們了。”


    小兵連忙搖頭,“外麵風大,王爺要不先回帳內等等吧。”


    沈延澈抬手打斷他,“不用,本王隨處走走。你去通知燒火的兄弟們準備一下,如果明天時間來得及,給兄弟們加個菜。”


    “是……”


    小兵連連點頭,朝著火頭軍那邊跑去。火頭軍中,一名身形瘦小的男子時不時地朝著沈延澈這邊瞥一眼,目光考究,連帶著他身邊四周離得稍微近一點的人他全都仔仔細細打量了一遍,卻在沈延澈不經意掃過


    來的時候,又連忙收回目光,裝作無事人的樣子。


    沈延澈顯然注意到了他,這一路上他一直都覺得有人在暗中看著他,原本以為是自己的錯覺,而方才瞥見的那人讓他肯定自己沒有看錯。略一沉吟,他並沒有上前,而是裝作沒有看見他的樣子,轉身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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