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格川,山脈綿延,風沙驟起,卷起黃沙漫天飛舞,坐騎連連輕鳴後退,眾將士也下意識地伸手去擋眼前的風沙。


    斥候策馬匆匆而回,對沈淩清行了一禮,“稟王爺,這一陣風沙太大,大邱的兵馬已經後撤近十裏避進了峽穀間,看樣子一時半會兒是不會再來了。”


    “哼!”沈淩清笑得沉冷,冷硬的麵上並沒有絲毫鬆懈之意,“他們不動,不代表我們也不動,此番是他們挑起我承國兵亂,豈是他們說來就來、說休便休的!”說著,他對著斥候揮了揮手,調轉馬頭看向眾人,“那些大邱的人,收買格川城的守將,衝入格川城燒殺搶掠,你們可知因為這次戰亂,我承國死了多少無辜百姓,又可知


    這其中有多少是我們承國眾將士的親人?”


    全軍默然,沒有聲音,眾人的目光都緊緊盯在沈淩清身上。


    沈淩清繼續道:“這些無辜的人既是我們將士們的親人,便也就是你我的親人,殺親之仇,誰能忍?”


    “不能!”應聲震天,齊齊一致。一名將軍模樣的人策馬至沈淩清身邊,與他相視一眼,朗聲道:“大邱與祈璃聯手攻我承國,眼下祈璃的兵馬已經被玨王拖在臨安城外,動彈不得,北疆那邊澈王也已經大


    獲全勝,將異族擊退,澈王已經來信,不日將趕到西北與清王會合,現在是時候讓我們表現一番,打一場漂亮的仗給趕來的澈王殿下看一看!”


    所有人齊應一聲:“喝——”


    那將軍與沈淩清相視一眼,淡淡一笑,聽著眾人的喝聲,兩人都下意識地握緊手中的馬韁。


    卻為察覺眾將士後方,有一人隱匿在人群之中,雖然跟著所有人做著同樣的動作,喊著同樣的聲音,神色卻截然不同,笑得陰冷。


    一匹快馬從北門匆匆進了臨安城,直奔著軍營大帳而去。


    大致瀏覽了一遍送來的急信,沈幽玨眸色霍地一沉,麵色寒徹,看得四周正在商討軍情的眾人都愣了一下。


    遲疑了一番,眾人將目光移向冉擎風,冉擎風會意,輕聲問道:“王爺,出什麽事了?”


    沈幽玨將信函遞給他,沉聲道:“清王遇險,與前鋒部隊被困格川城外十裏處的峽穀已多日。”


    冉擎風匆匆掃了一番,與眾人一樣麵露擔憂之色,皺了皺眉,“王爺,這……”


    沈幽玨想了想,抬眼看向那個來報信的小兵,道:“清王被困,餘下的兵馬在何處?”小兵道:“由張將軍領著退守在格川城內,張將軍試著突破重圍營救清王殿下,可是……可是那大邱兵馬實在是狡猾,這處峽穀是個進得出不得的峽穀,三個出口都狹小無


    比,被重兵包圍,弓箭手隨時待命,裏麵的人出來一露頭就會沒命……”


    沈幽玨擰了擰眉,問道:“大邱此次領兵之人可是褚流霆?”小兵連連點頭,“是,正是那個鐵麵閻羅褚流霆,張將軍說著褚流霆是要報去年的仇,此番有心要將清王殿下困死在峽穀內,而且那大邱軍中似有高人指點,清王殿下出事


    之前設下的幾個計謀與軍陣皆被輕而易舉地破除了,眼下張將軍也是沒有辦法,想到去年玨王殿下曾破了大邱的陰謀詭計,退了大邱兵馬,所以……”


    “那張將軍不會不知道眼下我們正與祈璃兵馬對峙吧?”沈幽玨身邊坐著的那名將軍麵露不悅之色,“讓玨王殿下現在離開,豈不是讓我們棄臨安於不顧?”


    小兵聞言,連忙跪了下去,“小的絕無此心,小的隻是……”沈幽玨抬手示意那將軍坐下,垂首定定看了看送信的小兵,沉吟半晌,“你回去告訴張將軍,讓他想辦法再拖延大邱兵馬一些時日,無論如何都要守住格川,本王會想辦法


    盡快趕去。”


    小兵頓時大喜,連連點頭,“是,小的記下了,小的這就去回去回稟。”


    包括冉擎風在內的眾人都是一臉疑色地看著沈幽玨,“王爺,您真的要趕過去?”


    沈幽玨沉聲道:“清王是本王的親兄弟,而今清王被困,本王總不能坐視不理。”“可是……可是這些祈璃兵馬如何應對?這些人已經在城外受了多日,自從王爺布下陣法與他們對峙之後,他們便按兵不動,似乎就是在故意拖延時間,王爺也說了,這祈


    璃與大邱聯手對付外麵承國,而今祈璃不正是在為大邱拖延時間嗎?”


    “那他們也得有能力拖延下去。”沈幽玨說著側身看了冉擎風一眼,詭異冷冽的眼神看得冉擎風心下一驚,低下頭細細琢磨了一番他方才的話。


    驀地,冉擎風神色一怔,“王爺的意思是,青髓那邊……”


    沈幽玨淡淡笑了笑,沒有多言。


    一匹快馬匆匆駛入祈璃兵馬大營,腳步慌忙不已,甫一見到皇華,便沉沉跪了下去,行了一記大禮,“太子殿下,出事了!”


    皇華手中正在寫字的筆停下,抬眼看了看他的衣著打扮,眯起眼睛輕聲道:“你的東郡的兵馬?”


    那人連連點頭,“正是……”


    方良嘀咕道:“東郡的人來這裏幹什麽?”


    那人俯下身去,哽咽著道:“求殿下出手相救,救我東郡!”


    方良一驚,“你這是什麽意思?”那人抬起頭看了皇華一眼,沉聲道:“殿下調走各處兵馬沒多久,東郡邊境便開始有人來騷擾,起初隻是一批沿海流寇,東郡兵馬尚可壓得住,可是後來我們漸漸發現情況


    沒那麽簡單,那些人越拉越多,而且看得出來他們並非是什麽流寇,而是受過正規訓練的軍隊,直到……直到最近才發現,他們是青髓的人!”


    皇華麵色驟沉,卻並不是很驚訝,他更在乎的似乎是受擾的東郡。


    方良瞪了瞪眼,定定看了看那人,又回身看了看皇華,“公子,真讓您給料中了,這……這青髓果然是與承國沆瀣一氣的……”“沆瀣一氣算不得,隻不過青髓的人一向都很聰明,事情看得明白,懂得什麽是唇亡齒寒。”皇華情緒還算平靜,似乎這樣的情況早已在預料之中,“青髓的太子妃是承國六公主沈弦珮,冉貴妃的養女,也算是冉擎風的外甥女,更何況,青髓與承國一直以來都存在一種不用明說的盟友關係,青髓會在這時候出兵助承國,並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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