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中所說的地點在柳州,與陳州之前隔著一州三城。


    一行十來人快馬加鞭,朝著柳州的方向疾駛而去,既然決定了,這件事便是宜早不宜遲,宜快不宜慢,速戰速決方是上策。


    六月中,承國本就地處偏南,即便處於西北方的陳州也是燥熱無比。


    夜卿凰中了毒,手邊所有的藥物都已經被皇華命人收走,身邊又全都是皇華的人,根本拿不到任何草藥,她現在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空有一手醫術而無法自醫。“夜姑娘,你醒啦。”見榻上的夜卿凰睜開眼睛躺著,那個名喚慕兒的小丫頭連忙擰幹一方帕子,遞給她擦臉,又走過去替她打開窗子,淺淺笑著問道:“夜姑娘今日可覺得


    好些了?”自從那晚伺候夜卿凰沐浴之後,慕兒隱約摸到了一些夜卿凰的脾氣,除了夜卿凰需要,其他時間她就遠遠地候在門外,小丫頭很聰明,懂得察言觀色,知道夜卿凰什麽時


    候需要她做事,什麽時候不需要,幾天下來,夜卿凰便也不再故意為難她,隻是對她的態度始終冷冷淡淡。“怎麽?皇華今日沒有在飯食中下毒嗎?”夜卿凰隨口嘲諷了一句,瞥了一眼不遠處的水盆,將手中的帕子一拋,帕子稍稍偏了一些沒有落入盆中,而是搭在了盆邊上,看


    得夜卿凰連連皺眉。


    慕兒訕訕笑了笑,回身道:“姑娘興許對公子有些誤會,其實公子他對姑娘很是關心,前天他還……”“好了。”夜卿凰根本無心聽她說皇華的事,擺擺手,在慕兒的攙扶下下了床,稍作整理一番,走到門口,扶著門看著院子裏的花圃,有幾株昨日剛打朵兒的花枝今天已經


    開了花,看了讓人的心情稍稍好轉了些。她試著活動了一下筋骨,提起運功,眸色微變,這幾日所服的湯藥雖然一如既往地加了東西,不過不知為何,她這幾日的困乏感已經漸漸減輕了許多,體內的那股真氣似


    乎一直在自行調整、化解,似能將那些毒性消化一般,雖然表麵上她依舊裝作無力疲憊的模樣,可是她自己心裏清楚,她現在的體力和功力都已經恢複了大半。


    這些年皇華每天都會過來,就算不進屋和她說話,也會在外麵坐上一段時間,今日倒是奇怪,她已經睡了一個午覺醒來,問了慕兒,方知到現在皇華都還沒有出現。


    倒不是夜卿凰盼著皇華出現,而是這突兀的變化必事出有因。


    遲疑一番,她走到花圃旁邊的樹蔭下坐下,端起慕兒遞來的杯盞抿了一口,似是隨意問道:“皇華近日似乎挺忙碌的,看來又出事了。”慕兒心思單純,隨口應道:“咱們這兒還真沒什麽事。”頓了頓,她又給夜卿凰沏了杯茶,繼續道:“不過聽說柳州那邊出了點事,青髓找了許久的無芳公主找到了,還受了


    重傷,好在柳州離我們這不遠,那邊派人快馬加鞭連夜趕來,不好讓公子趕去相救,便向公子求了救命的藥,也不知那個公主現在怎麽樣了……”


    她說著垂首輕歎一聲,“奴婢聽說,這位公主是要嫁給我們公子的,她可千萬別出什麽事。”


    華無芳……被華重佑抓住了?而且就在柳州?


    這麽說,華重佑和華無芳現在人就在柳州,也就是說,皇華在這裏停下,果然是等在華重佑會合。不過據她對皇華的了解,就算華無芳真的出了事,他也不會為之所動,甚至,這倒是他希望看到的的結果,可是現在華無芳出了事,他反倒一反常態,那就隻有可能確如


    她所想,還有什麽別的事,而且這件事非同小可。這麽想著,她低下頭去,嗬嗬一笑,卻笑不及眼底,“我們在這兒也待了好些天了,整天就這麽悶在這個院子裏,不進不出,不來不往,他們都不悶得慌嗎?就不想著出去


    走走,見見外麵的人?”慕兒凝眉想了想,搖頭道:“公子向來喜歡安靜,現在的狀況倒是正合他的心意,再說,雖然我們沒有出去,可是外麵的人有進來呀,方才奴婢還看到外麵來了個人,瞧那


    樣子,好像是有急事……”驀地,她突然話音一滯,似乎回過神來自己一時口無遮攔了,也難怪她今天話有點多,今天的夜卿凰比平日裏親和了許多,竟是主動與她聊了起來,她這一時欣喜,不免


    多說了些……


    “是嗎?”夜卿凰故作不察,“從哪兒來的?什麽事這麽匆匆忙忙?”


    “這個……”慕兒紅著臉低下頭去,連連搖頭,“奴婢不知……”


    夜卿凰抬眼看了看她,心知她已經起了警惕,也問不出什麽來,便不再問她,既然她不說,那就隻能自己去探個究竟了。


    “啪——”她端著杯盞的手突然一鬆,杯盞應聲落在地上,碎了一地,“喲,這手上沒什麽力氣。”


    “沒關係……”慕兒連連擺手,“姑娘且歇著,奴婢去給您重新沏一杯熱茶來,公子交代了,姑娘不能喝冷的……”她邊說邊拿起石桌上的托盤轉身準備離開。


    身後,夜卿凰起身,抬手重重一記擊在慕兒的後腦,慕兒渾身一軟,倒了下去,夜卿凰垂首看了她兩眼,深深吸氣穩了穩內息,順著石板路朝著皇華的院子走去。皇華屋內,方良臉色有些難看,來回踱著步,像是在思考什麽,想了好大一會兒卻還是沒個主意,忍不住出聲問道:“皇……公子,我們現在怎麽處理這事?人丟了,我們


    ……”


    他說著不由越發氣惱,突然轉向身後那人,怒道:“你們那麽多人看著一個不會武功的人,竟然也能把人看丟了?一個個的都是廢物嗎?”


    那人嚇得撲通一聲跪了下去,對坐著的皇華俯下身去,“公子,是末將無能,末將沒能把人看好,公子要打要罰,末將絕無半句怨言!”


    皇華擰著眉看了他一眼,沒有應聲,似在琢磨什麽。見狀,那人隻當皇華這是不願與他多廢話,神色有些悲絕,點了點頭歎道:“末將知道公子現在很惱怒,末將自知罪責深重,今日隻有以死謝罪了!”說罷,他一把抽出腰


    間匕首,朝著自己的胸口刺去。“當”的一聲輕響,皇華手中杯蓋飛出,打在那人的手腕上,那人手一鬆,匕首落地,皇華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沉聲道:“先把夜斐被劫的前前後後,所有事情都詳細說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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