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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賢帶著元真的屍體回到魏國之後,朝中或明或暗或強或弱的各種勢力都統統湧到台前,然後以他為中心,展開了一係列的矛盾和爭鬥。有的人說他是中了奸計,有的人說他是暗藏禍心……不過,不管怎麽說,他始終無法繞過親手殺了太子的事實。


    於是,他為了避開鋒芒,也為了避免內鬥,便主動解除了自己身上的一切職務和權力。


    可是,他的政敵卻不想輕易放過他,都要借此機會讓他變成真正的死人。至於魏國的皇帝元巔,雖然毫不質疑他的忠誠,但是也不能為他說情,畢竟死的是魏國的太子。所以,就以齊國和外境五族聯盟為由,要團結一致,共同對外,算是強行保住了他的一條性命。


    同時,也算是強行壓住了朝中的亂局——至少不會亂得那麽明目張膽和理所當然。


    然而,齊國隻做了一件事,就又讓魏國朝中暗流湧動的局勢變得激烈起來。那就是雲恪出使外境五族,雖然簽訂了聯盟契約,但是卻沒有出兵,也沒有攻魏,邊境上一切如常。這不禁引發了各種猜測和流言,都不用潛伏的暗諜散播,魏國自己人就添油加醋了。


    其中流傳最廣的,就是魏賢為了某種不為人知的目的,和齊國合謀,一起害死了魏國的太子。而齊國之所以沒有和外境五族出兵攻魏,正是因為他們之前合謀時達成了某種不戰的協議,不然齊國怎麽可能會錯過這種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有人順著這個邏輯繼續深挖下去,在分析魏賢那種不為人知的目的到底是什麽。也有人很快就給出了答案,說一直以來,魏賢真正支持的人根本就不是元真,而是其他皇子,這次正好借著齊國的手,把元真除掉,讓出太子之位。


    一時間,無官無權的魏賢又被推到了風口浪尖。


    而那幾個最有勢力的皇子,也一起被推了起來。


    深夜,一輛馬車悄然而至,停在魏賢冷清的府外。然後從馬車裏麵下來一個男人,雖然穿著便裝,但是卻顯露出高貴和霸道的氣勢,正是魏國的皇帝元巔。他走進府內,看到了一臉疲憊和憔悴的魏賢,不禁有些感慨,道:“魏老,委屈你了。”


    魏賢跪地行禮,似痛哭流涕,又似欲哭無淚,道:“陛下,是臣有罪啊,讓太子……”


    元巔揮揮手,把他扶起來,同時也示意他不要再說下去了,道:“魏老,你應該知道,在朕的十三個兒子中,老二並不算優秀,甚至可以說,他很平庸。而朕雖然立他做了太子,但是心裏卻從來都沒有想過要把魏國的江山交給他。”


    魏賢隻聽懂了前半句,並沒有聽懂後半句,問道:“陛下,您這是什麽意思?”


    元巔沒有回答他,而是直接反問道:“魏老,你認為,誰更適合做太子?”


    魏賢仔細想了想,認真回答道:“燕王德才兼備,甚得人心;雍王文武雙全,勇猛堅毅;晉王胸有城府,深藏不露。他們三個,都是最好的人選。”


    “是啊。就是因為他們三個都是最好的人選,所以朕才誰都沒有選。”


    “陛下,臣聽不懂。”


    “無論朕選了誰,一是對另外兩個不公平,二是會過早的成為攻擊和依附的目標,不好評判個人的能力。最重要的,是朕需要一些時間,確定他們到底誰最合適。”


    “陛下,那您現在確定了嗎?”


    “還沒有。”


    “陛下,當務之急,應該盡早確立太子,以平朝中亂局啊。”


    “魏老,其實事情並沒有想象得那麽嚴重,朝中的局勢也沒有想象得那麽亂。”元巔很冷靜,甚至還有些冷酷,他沉穩道:“眼下是個不錯的機會,無論是對內還是對外,朕都可以借此好好地觀察和考核。隻要有朕在,他們是不敢太過分的。換句話說,就是他們的任何爭鬥,都是朕默許的。”他冷笑著,又道:“齊國的雲摯,不也是在做這樣的事情嗎?據說他病得很嚴重,熬不了多久了。單單從這一點上,朕就比他有優勢,他是耗不過朕的,所以他要比朕更加著急。而一統天下,根本就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魏賢聽他這麽一說,心中豁然開朗,麵露喜色,道:“陛下,您至少還有一個優勢。”


    “是什麽?”元巔問。


    “雲摯隻有兩個兒子,而且據臣觀察,他們德才不及燕王,文武不及雍王,城府不及晉王。”魏賢說著,忽然想到了白隱衣,麵色沉重,又道:“不過,有一個人,臣始終看不透。”


    “是誰?”


    “第一樓的少樓主,白隱衣。他絕不簡單。”


    “一個商人,的確是大大的出乎了朕的意料啊。”


    “陛下,臣認為,我們不能過於被動,也要主動一些才行。”


    “老九已經在齊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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