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詳傻兮兮的指著蘇懷問他,你怎麽也爬上來啦,回去,回去吧!


    我心中一頓,問他讓蘇懷回哪裏去?周詳扭過頭又不理我了。我心中著急,很想弄清楚到底怎麽回事,於是將周詳一拽,大聲問道:“周詳,你知道後山的小寡婦對嗎?”


    周詳聽到這個,臉色大變,連連搖頭,好像很害怕的樣子。他越是這樣越證明他知道些什麽,我不依不饒,一定要他把實話告訴我。


    周詳無比恐懼的瞪著我,嘴裏喃喃說著,別問我,別問我,不管我的事啊!蘇懷見他神誌不清,一把將我扯開,手指上不知塗抹了什麽,直接往周詳的眉心點去。


    周詳像觸電一般抖動了一下,整個人瞬間就清醒了。等他看清楚我們之後,不由得大聲罵了起來,他說林遠,你個傻x,大半夜的跑到我家裏來做什麽,你他媽的是不是打我了?哎呀,我的頭好痛……


    我見他神智恢複,忙問他後山小寡婦的事,周詳愣了愣,說,你怎麽知道小寡婦的事?是不是胖子跟你說的?這丫的靠不住啊,林遠,你也去偷看小寡婦洗澡了?


    我擺了擺手,讓他先別管我看沒看,我就想知道到底怎麽回事。周詳說那個小寡婦是隔壁村的,隻聽說幾年前男人死了,別的事他也不知道。


    我見也問不出什麽,就跟蘇懷離開了周詳家,我們一走,這貨神智又開始不清醒,一直對著牆壁自言自語。


    我問蘇懷周詳是不是被纏上了?蘇懷說肯定是,不光周詳,連胖子也被纏上了。我有點擔心,問蘇懷能不能把他倆也救了?


    蘇懷說不行,他是拿錢辦事兒的主兒,隻收了我父母的錢,隻會對我的生死負責,別人的事他不管。


    盡管這丫沒什麽同情心,但我也管不了那麽多了,我問蘇懷接下來該怎麽辦,蘇懷想了想,說既然那女人要跟我結為夫妻,就證明她看上我了,不如趁機把她娶了吧!


    我當即大怒,若我能娶她,還特麽找你幹嘛?


    蘇懷見我生氣,不由得笑了,說逗我玩呢,活人怎麽能娶女鬼呢!他這一說我又想起來了,周詳似乎並不知道那女人是鬼。


    而且還有一件事很奇怪啊,既然她是小寡婦,就證明她是有男人的,男人在她之前就已經死了,如今她也死了,不正好跟她的男人團聚麽,那她為什麽還找我?


    對於這個問題蘇懷也無解,隻說現在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我在夢裏收下了人家的頭發,就證明我已經答應了婚事,這婚不結也得結了。


    不過我們可以在成親的時候跟她談判,看她怎麽樣才能放過我。我聽後心中一陣惡寒,萬一弄假成真,我特麽豈不是連命都沒了嗎?


    蘇懷安慰了我幾句,說隻要沒有真的入洞房,這婚就不能算完成,他讓我一定提高警惕,千萬別色迷心竅把人家給辦了,若真是那樣,大羅神仙也救不了我了。


    接下來我們就開始準備結婚的事。首先我們要選擇一個地方,我拒絕在我家裏辦,因為那樣會給我留下心理陰影。


    蘇懷問我附近有沒有無人居住的空房,我們可以先借用一下!我想了一下,說有是有,不過那房子也挺不吉利的,村裏人都不會去。


    蘇懷說沒事,對活人越不吉利,對死人就越吉利。


    劉家人都死絕了,房子一直空置著,院子裏長了一人多高的雜草,一走進去就感覺陰滲滲的,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


    我按照蘇懷之前交代的把房子簡單收拾了一下,把院子裏的雜草清理出一條路,忙活了一下午天很快就黑下來了。


    天一黑我心裏就開始發怵,半山腰沒有人家,大半夜要真出了事兒,我特麽連個求救的人都沒有。蘇懷那個好吃懶做的主兒,把這一攤子扔給我,他自己回我家睡大覺去了。


    口口聲聲說收了我父母的錢,卻又不用心辦事兒,我越想越生氣。不過,生氣歸生氣,現在事情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也隻能硬著頭皮往下進行了。


    辦喜事免不了殺雞宰羊,我這喜事本來就是糊弄鬼的,意思一下就行了。我準備了一隻公雞,按照蘇懷的指示,要在門口往東走十步的地方殺了,用公雞血鋪路,一直延伸到我睡覺的地方。


    然後還要在進屋門的地方,依次擺上三盤貢品,點上三根蠟燭。門口扯上一根繩子,繩子上綁上七個小鈴鐺,蘇懷還特別吩咐,整個屋子隻能在大門口點燃一盞燈,屋門屋內都不可以電燈。


    做完這一切後我就再也不敢出門了,往屋裏炕上一躺,大腦控製不住的胡思亂想起來。我現在睡的可是劉家老宅,就在半年前,這裏還住著一家五口,之後呢,出了那件事後,一家人都死絕了。


    我不知道他們活著的時候是如何生活的,也不知道他們死時是什麽樣的狀態,想到這些,我開始盯著漆黑的地麵發呆。


    我幻想著地上橫七豎八的躺著五個人,他們一個個臉色蒼白,眼白上翻,口吐白沫,死不瞑目。就在我想的入神的時候,門外傳來一聲雞叫,嚇了我一個激靈。


    我拍著胸脯剛鬆了一口氣,忽然又覺得什麽地方不對勁,我擦,那公雞不是已經被我宰了嗎,那剛剛是什麽東西在叫?


    我還沒想明白怎麽回事,外麵突然傳來一陣很輕微的腳步聲,我的心一下子收緊。此時我是背對著門口躺著的,蘇懷說公雞血可以將小寡婦引到我房間裏來,而這時候我必須假裝睡覺,小寡婦進來後會偷偷爬上我的床,跟我共眠。


    隻要我不醒來,她就沒有機會跟我發生關係,我倆之間就不會有實質性的婚姻契約,這件事就還有回轉的餘地。


    我謹記著蘇懷的囑咐,豎著耳朵聽著聲音,同時一顆心七上八下的,嚇得要死。


    我聽見有人在屋外喊我的名字,她說林遠,林遠我來了,我來了,我來了……


    見我不吭聲,那聲音越發飄忽起來,林遠,你出來吧,我知道你在屋裏。


    我身子縮成一團,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眼看就要進屋了。緊接著,我聽見哐當一聲,門口的祭品盤子被人踢碎了。


    我心裏一動,繼續聽著動靜,可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再也沒有聲音了。外麵沒聲音,我也不能一直等著,於是我爬起來,打算爬到窗口看看。


    由於隻在院門口點著一盞燈,院子裏的情況根本看不清楚,好像連屋門口的三根蠟燭也熄滅了。一發現這個情況我就知道大事不妙,蘇懷特意交代過,蠟燭千萬不能滅,門口的鈴鐺一響,說明小寡婦已經進屋來了。


    可我剛才壓根沒有聽見鈴鐺響,這麽說,她還在外頭?那她為什麽不進屋來啊!


    我正想不明白是怎麽回事,無意間一抬頭,就看見大門口那兒好像站了一個人,她就那麽孤零零的站在門的中央,一身大紅色的嫁衣格外醒目。


    我心中一陣惡寒,尼瑪,原來她還在那兒!這時候我根本不敢去看她的臉,盡管夢裏的她無比美豔,可此時知道了她的身份,就算借給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看啊!


    我咬緊牙關,大腦快速轉動起來,蘇懷不在身邊,現在我隻能靠自己了。我想,小寡婦沒有進門一定是出了什麽問題,可問題出在哪兒呢,我卻想不明白。


    所有的事都是按照蘇懷交代的去做的,不應該有問題啊。我正想著,忽然感覺背後一陣寒冷,緊接著,身後傳來幾聲尖銳的女人笑聲。


    嘿嘿,嘿嘿,嘿嘿嘿……


    我心頭一震,麻痹的,我身後有東西。


    我這時候還趴在窗口處呢,身子緊緊貼著牆壁,得知身後有東西後,我連動都不敢動了。我保持了一個姿勢貼在窗口上,眼神正好可以看見門外的小寡婦。


    我總算明白了,小寡婦之所以不敢進門,感情是這屋子裏有“人”!


    身後的那人還在笑,也不說話,我心裏哆哆嗦嗦,好半天終於喘了口氣。又過了一會兒,我感覺身後的人爬上了我的後背。


    她身子冰涼一片,卻一點重量也沒有,我就像是背著一團結了冰的空氣。這時候我深切體會到什麽叫“毛骨悚然”,我感覺自己身上的汗毛,一根根的豎了起來。


    盡管嚇得哆嗦,可我身上卻出了一層汗,陰風一吹透骨冰涼,我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孩子他爹,你爬窗戶上看啥哩?”身後傳來那女人陰森森的聲音。


    我大腦一懵,孩子他爹?原來這女鬼是認錯人了?也不知道這女鬼多長時間沒有那個了,趴在我背上就開始扒我衣服。


    一邊扒一邊說,孩子他爹,親親,親親我。


    我的眼前突然伸過一隻慘白的手,捧住我的臉就要把我腦袋轉過去,我心中狂跳,又聽女鬼聲音淒慘的說道:“孩子他爹,今晚我要給你生個男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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