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黑山也不是不講理的,但任誰百年修行被毀,肉身被抽筋剝骨,這樣的仇恨,也是要血債血償的。


    在山頭修行了百年,柳黑山不是無依無靠的孤魂野鬼,求助的信號發出去,同伴成群成夥的前來助陣。


    但李老太太也不是吃素,竟然在村子裏讓他發現了一個高人,那人正是文先生。


    在柳黑山的記憶裏,文先生是個又髒又亂的老瞎子,不隻是眼瞎,還瘋瘋癲癲,但柳黑山並不敢小瞧人文先生。


    柳黑山跟我說,她隻想取仇人性命,並未曾想過要禍及家人,故而隻是連殺三人,並未報複家裏。


    隻要殺了李嘉賀,了結仇怨,她便會前往地府衝入輪回,但是卻在李家遇到了對手。


    二十八年前的冬天,是一個冷冬,東北的天氣本就寒冷,那一年更是冷的邪乎,特別是永和村,處處透著詭異。


    根據柳黑山的回憶,因為她連殺三人,所以永和村上上下下都嚇的大門緊閉。


    所謂人有人道鬼有鬼道,柳黑山雖然是修行了百年的蛇精,但是現在肉身毀滅,也就算是一隻幽魂了,想要直接動手有些難,隻能動用點其他的手段。


    鬼殺人一般以攻心為主,就是先嚇唬你,讓你生活在恐懼之中,吃不好飯睡不著覺,身體陽氣自然就會被磨滅,這個時候才是鬼魂動手的時機。


    為什麽有句古話叫做鬼怕惡人呢?惡人並非單指壞人,而是說一個作惡且心性強大不為外物所迷惑的人,不管你怎麽嚇唬他,他的內心沒有一絲縫隙可乘,不會因為作惡感到愧疚,也不會因為害人性命而心虛畏懼,這種人就是最難以攻破的。


    但這樣的人少之又少,更何況隻有十二歲的李嘉賀,年幼的李嘉賀在睡覺的時候做了兩回噩夢,在加上小夥伴相繼死亡的噩耗,不用柳黑山動手,李嘉賀就快要自己把自己嚇死了。


    說道這裏,柳黑山有些得意,但隨即又有些鬱悶,大概是對自己被這樣幾個小孩給弄死感到不忿。


    但是這樣的得意惹怒了剛剛醒過來的李老太太,急頭白臉的破頭大罵,幸虧是剛被柳黑山上過身,身體還有些虛軟無力,不然一準要挑起來和柳黑山撕起來。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這是天經地義的,所以在我聽來並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妥之處,我雖然做不到眾生平等那樣的心性,可是柳黑山也是活了百年的精怪,被殺了然後報仇這好像並沒有錯。


    我並不會因為我自己是人,就覺得人就高人一等,能夠站在食物鏈的最頂端是祖祖輩輩繁衍過來的功德,並不是我們驕傲的本錢,也不是我們虐殺其他生靈的借口。


    但是李老太太顯然不這麽認為,在她的想法中,李嘉賀和小夥伴吃了柳黑山就像吃了普普通通的一隻雞一樣,而柳黑山僵著臉,氣的說不出話來。


    我也不知道怎麽想的,就開口說道:“人吃雞和雞吃人區別隻在於誰的武力強大,柳黑山強過李嘉賀,反過來也沒毛病啊!”


    天地法則本就是弱肉強食,人擁有武力,所以獵殺動物,動物若是強大,自然可以反過來吃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想法比較另類一些,這麽想的人比較少,反正李老太太是不這樣認為的,聽到了我的話,當下就蹦了起來,插著腰破口大罵,罵的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大多是痛斥當年柳黑山是多麽的凶殘,手段殘忍的禍害了他們村子裏的人。


    柳黑山大概是不善言辭,黑著一張臉也不知道反駁,說實話,縱使柳黑山是異類,古人更是有雲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但我還是有些看不下去了。


    在我看來,李家遭難是罪有應得,李嘉賀作孽再先,怎麽就不許人家柳黑山報仇解恨的?


    我心裏有些憋火,語氣就強硬了起來,對著李老太太冷笑,嗬斥讓她閉嘴,剛才還一副虛弱無力,現在就是一副潑婦的樣子,這老太太真是比演員的演技都好啊。


    我心裏有種說不出來的厭惡感,大概是因為我對李嘉賀的懷疑,而且這種懷疑已經幾乎可以肯定了,李嘉賀是一個有著很多秘密的人。


    大概我在李老太太心中還是有些神秘感了,我嗬斥了他,李老太太終於閉上了嘴,這個老太太亂七八糟的聲音消失,頓時耳邊清靜了下來,我也能夠認認真真的思考了。


    這件事說來挺複雜的,但是認真想一想,或許並沒有那麽複雜,隻是有些事情讓我想歪了。


    我的目的是找到張曉明父母的魂魄,而線索就是李嘉賀,一開始我懷疑過李嘉賀是不是貪圖姐姐和姐夫的錢財,做了一些錯事。


    但是遇到了紅衣女鬼,才發現事情並沒有那麽簡單,而去了程家才發現事情越來越複雜了,讓我感到頭疼的是,裏麵竟然還有文先生的參與。


    說起來我一開始對文先生就是有一些疑惑的,一個修道之人竟然住在陰氣濃鬱的小區中,怎麽看都是有些奇怪。


    可我沒有想到文先生竟然和李家還有關係,讓我不得不懷疑,這件事情幕後主使者,究竟和文先生有沒有關係。


    不過這件事情即便再複雜,都逃脫不了和柳黑山的關係,她是最重要的一個線索。


    我轉了轉眼珠,對柳黑山說,“能跟我說說當年的事情嗎?你和李嘉賀有深仇血恨,為什麽要放過他了呢?”


    柳黑山白了我一眼,若是一個嬌俏的女子,這種眼神倒是會讓人心癢癢,可張小明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加上這兩天睡得不是很好,他眼睛腫得像兩個燈泡,做這樣的表情,讓我有些犯惡心。


    “你幹嘛?”劉黑山好像被我的表情給氣到了,凶狠地瞪了我一眼,我連忙做出告饒狀,實在是受不了這眼神了。


    我的表情取悅了柳黑山,她終於肯把當年的事情和我說一說,


    當年柳黑山去了李家,一切還很順利,李嘉賀被嚇的魂不守舍,因為睡不著覺兩眼熬的青黑,原本因為李老太太疼愛,養的溜光水滑的小臉也凹陷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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