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啊?”


    農村休息的都很早,這個時候村子裏已經大半關燈睡覺了,主人家聽到狗叫聲才打開燈出來。


    出來開門的是一個五十多數的老頭,即便是叫門的是小希這個弱女子,依舊警惕的盯著我們,“你們找誰?”


    小希做出一副著急的表情,“我們是從市裏過來徒步旅行的,沒想到山上突然就塌了,同伴受了點傷,天太黑了,這裏又距離縣裏還有一段距離,我們實在是走不動了,大爺您能不能給我們安排一個地方住?”


    說著,小希就從兜裏掏出五百塊錢,無比真誠的說道:“給我們找個地方能待一宿九成。”


    老頭用手電筒照了照張小明,連忙道:“哎呀,這小夥子傷的不輕啊,你們快進來,我家裏有藥。”


    “謝謝大爺,謝謝大爺。”小希和張小明連連道謝。


    大爺給我們安排了住的地方,還心善的送了吃的和藥品,我簡單的給張小明包紮了一下,就疲憊的倒在床上睡了過去,至於窗外狂吠不止的兩條土狗,就交給小希吧。


    第二天我早早就醒了過來,推門出去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村子位於大山之中,空氣非常的新鮮,但是此時我卻發現了一些不對勁。


    “怎麽了?”小希趁著懶腰走了過來。


    我歎口氣,伸出手摸了摸種在院子裏的李子樹,樹葉有些蔫,“你感覺到了嗎?”


    小希點點頭,“這座大山死了。”


    隻有繁榮的山脈才能孕育出山靈,而靈的消散就以為大山開始枯竭,山中的生靈,和依靠大山而生存的村民,都受山靈的庇護,而今山靈死去了,依山傍水的村子終究有一天會消失。


    我聳聳肩,“沒什麽需要感慨的,我剛才看了一下,這村子裏已經沒有多少人了。”


    村子裏的人都早睡早起,這個時間正是做早餐的時候,沒有升起炊煙的人家都是沒有人住的,這個村子已經空了大半。


    “小夥子,你們的同伴怎麽樣了?我給你們打了一盆水,昨天看你們累的夠嗆都沒來得及洗漱,水要是不夠那邊有水井,我們村子裏的水好,打上來的水就能直接喝,可甜嘞。”昨天安排我們的大爺捧著一個水盆走了過來,笑嗬嗬的和我們說道。


    我接過水盆,對大爺道了一聲謝,就先讓小希洗漱,我則是和大爺嘮了起來。


    “大爺,你們這裏縣裏有多遠啊?”來的時候是從山的另一麵進來的,開車需要兩個小時,而現在則是在山的另一麵,恐怕會更遠。


    大爺給我比劃了半天,我才搞明白具體有多遠,這裏距離縣裏的直線距離沒多遠,但是山路卻是九曲十八彎,這裏一天通一次客車,早上從縣裏出發,到這裏已經中午了。


    “聽口音你們不是這裏的人?”大爺裝作不經意的問道。


    我微微一笑,這老頭知道我們不是本地人還敢安排我們住下,可見是一個老好人了。


    於是我就半真半假的說道:“我們是榮大的學生,天南地北聚在一起,都喜歡旅遊,就結伴出來了,沒想到竟然遇上了山體塌陷,差點死在山上。”


    一聽我說起大山來,大爺也顧不上探聽我們的底細了,立刻問道:“昨天晚上聽你們說了一句,我這歲數大了轉頭就忘了,你說的可是真的?山上塌了?”


    我站起來大致比劃了一下方向,“昨天傍晚的時候山上突然轟隆隆直響,不大一會山就開始塌了。”


    大爺看著我比劃的方向,眼眶都紅了,蹲在地上哀聲抬起,“就知道早晚有一天會塌的……”


    然後便不再繼續說下去了,大爺抹抹眼淚勉強的笑了笑道:“早上我家老婆子特意殺了一隻雞,燉好了給你們同學補一補。”說完就步伐踉蹌的回屋了。


    我知道大爺未盡之語是什麽,也就沒有繼續問下去,看小希洗完了臉,我讓她去叫張小明,重新打水洗了洗臉,然後端著盆進了屋,我進去的時候,就聽見張小明躺在床上哼哼,一見到我張小明立刻不鬧騰了。


    等張小明洗漱完,我看了一下他的傷口,這小子身體素質不錯,傷口並沒有化膿,已經開始愈合了。


    收拾好了,我們三個人就被大爺叫過去吃飯,早餐異常的豐盛,肉包子小米粥,還有特意給張小明燉的雞湯。


    “快來嚐嚐,蔥薑蒜都沒放,就放了一點點的鹽,對傷口好!”大爺熱情,他的老妻子也非常熱情,我眼尖的看到雞湯裏還有一根人參須子,大娘明明放了好東西卻沒有說,張小明感動的差點一把鼻涕一把淚,咕咚咕咚兩口就將雞湯給幹掉了。


    正吃著飯,就突然聽見遠方傳來轟隆轟隆隆的聲音,正是林天鯤基地的方向,我和小希對視一眼,我們頓時心中一沉,


    隻見山的那麵烏雲密布,黑壓壓的烏雲中粗長的閃電在其中遊走,而我們頭頂上卻是青天白日的。


    “南邊是要下雨了?這雷打的真嚇人,老頭子,你說那烏雲會不會飄過來啊?要是下雨了,客車可能就不會過來了,孩子們可怎麽辦啊!村裏的老大夫去年沒了,要不然還能給小夥子看看腿上的傷口……”大娘憂心的念叨起來。


    大爺好像想到了什麽一樣,麵色有些僵硬,嗬斥了一聲,“別嘮叨了!去吧院子裏曬的幹貨收起來。”


    說完就聽大爺歎口氣,意有所指的說道:“老人常講一個故事,說是早時候山裏有修行的精怪,要是精怪吃人害命呢,就會引來老天爺的懲罰,碗口粗細的雷劈在腦瓜頂上就變成一股灰了,所以說千萬不能做壞事啊,舉頭三尺有神明,老天爺都看著呢,不是不算隻是時候還沒到呢。”


    張小明又盛了一碗雞湯,吸溜吸溜的喝著,聽完大爺的話,沒心沒肺的說了一句,“大爺,筷子在哪裏呢?我想把雞肉撈出來吃了。”


    且不說大爺的表情,氣的小希直接照著張小明的腦袋給了他一巴掌,“就知道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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