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這到底是個什麽妖孽喲！
第二天一早,有陽光溫柔照進窗戶。沈千淩迷迷糊糊扯過被子捂住頭，打算再賴一陣子床。
耳邊傳來低笑聲,緊接著就有濕熱吻落耳側,“小豬。”
“不要鬧。”沈千淩滾向靠牆。
“起床吃早飯。”秦少宇將他抱起來,“聽話。”
“現還很早。”沈千淩打嗬欠。
“我等不及。”秦少宇幫他穿衣服。
“你等不及什麽？”沈千淩糊裏糊塗。
“你說呢？”秦少宇捏捏他臉蛋,“昨晚說好，不準反悔。”
沈千淩：……
有些事情其實也不用記得這麽清楚啊。
“是先吃早飯還是先去找嶽父大人？”秦少宇問。
沈千淩抱著被子冷靜倒回床上,“我需要再睡一會。”
緊緊緊張。
“不許睡。”秦少宇把人拉回自己懷中，“你不能始亂終棄，睡都睡了，要對我負責。”
“我不想負責了。”沈千淩往被窩裏爬，“我始亂終棄慣了,這位少俠你還是趁著自己年輕貌美尚有姿色,尋個好人家嫁了吧。”
“不。”秦少宇壓他身上，“賴上你了。”
“你不要亂摸啊！”沈千淩悲憤抗議。
秦少宇將他身子轉過來，低頭溫柔吻了下去。
沈小受哼哼唧唧閉上眼睛，非常自暴自棄。
“我們一起去？”一吻之後，秦少宇問他。
橫豎是一刀，沈千淩深吸一口氣，“不用，你門外等我。”
“好。”秦少宇看著他，“不用緊張，大不了我們私奔，我會幹活吃也不多，你一定不會虧。”
沈千淩被逗笑，伸手環住他脖子，“嗯，若是爹爹不肯答應，我就帶你私奔！”
簡單吃完早飯後，兩人便一同去了書房。
“莊主。”下人屋外道，“小少爺說有事要找您。”
“倒是難得沒賴床。”沈莊主放下手中書，“叫他進來。”
“爹。”沈千淩推門進來。
“怎麽起這麽早。”沈莊主道，“連日趕路，到家了總該多休息一陣子。”
我也想好好睡覺啊。沈小受愴然淚下，要是你昨天答應我們婚事，那我現一定還被窩裏舒服呼呼！
“吃早飯了沒？”沈莊主又問。
“嗯，吃過了。”沈千淩坐他身邊，“我有件事要跟爹爹說。”
“你要悔婚？”沈莊主問。
那當然不是啊！沈千淩壯著膽子道，“我想與他成親。”
沈莊主聞言胸悶，“此事不急於一時，留著以後再議。”
“有什麽好再議。”沈千淩道，“這分明就是你當初答應過事情。”而且連聘禮都收了！
“你還知道當初。”沈莊主恨鐵不成鋼，“當初叫你與他親近一些，哭著喊著不肯答應，現倒好，怎麽還盼著要成親。”
“爹爹覺得他不夠好？”沈千淩問。
“再好也是個男人！”沈莊主一想起來這個慘烈事實就就頭疼。
“男人又如何，爹爹也是男人。”沈千淩嘀咕，“難不成你還歧視男人。”
“找打是不是！”沈莊主舉起手。
怎麽剛回來就要打，稍微體現出一點父愛啊！沈千淩繼續道，“但現全天下都說我與他事，爹爹若是從中阻撓，一定會被寫成蠻不講理王母娘娘，說不定還會牽連日月山莊。”真是想一想都非常慘。
沈莊主瞠目結舌。
“爹，你就答應了吧。”沈千淩孜孜不倦。
“我再考慮一下。”沈莊主不還是鬆口。
“有什麽好考慮，就這麽愉決定了！”沈千淩轉身往外跑，“我這就去告訴娘親，讓她請人看個黃道吉日！”
沈莊主：……
這到底是個什麽兒子啊。
“怎麽樣？”秦少宇正院外等他。
“事不宜遲，我們趕去找娘親。”沈千淩拉著他往後院跑。
秦少宇失笑，“到底結果如何？”
“還是沒有答應。”沈千淩道，“但也沒再反對。”這已經是天大進步了好嗎！
“那我們現要去做什麽？”秦少宇又問。
沈千淩道，“找娘親，叫她找個算命看黃道吉日。”
“不用看了。”秦少宇將他拉進懷裏，“隻要你肯與我成親，天天都是黃道吉日。”
沈千淩：……
“我知道嶽父大人擔心什麽。”秦少宇吻吻他額頭，“我去找他談。”
“該說我都說過了，你還要說什麽？”沈千淩不解。
“真當嶽父那麽好忽悠。”秦少宇拉著他坐石凳上，“放心，交給我便好。”
“那你昨晚非得讓我去！”沈千淩抱怨，明明就是早有準備。
“這種事情，自然要兩個人一起上。”秦少宇刮刮他鼻子，“你負責無理取鬧，我負責曉之以理，剛好。”
“什麽叫我負責無理取鬧？”沈小受抗議，我也是很講道理好嗎！
“走吧，先帶你回小院。”秦少宇拉著他站起來，“然後我便去找嶽父大人。”
“那你一定要好好跟他講。”沈千淩叮囑，想了想又道，“不許說奇奇怪怪事情。”
“比如呢？”秦少宇邊走邊問。
沈千淩憤然道，“比如說我給你生了隻鳥。”雖然聽上去很扯但是按照他男人獵奇程度和惡趣味完全有可能做得出這種事情啊！簡直喪心病狂。
秦少宇笑出聲，又抱進懷裏結結實實親了一口，才將人交給寶豆，“等我回來。”
“宮主慢走。”寶豆對這個未來姑爺很有好感。
“小鳳凰呢？”沈千淩問。
“睡醒之後，就被暗衛抱出去逛街了。”提起毛球，寶豆顯然很有幾分不高興，“我想摸一下都沒摸到。”
“以後有是時間給你摸。”沈千淩安慰。
“這倒也是。”寶豆目光誠懇，“不然公子再生一個吧？”
“咳咳。”沈千淩被茶嗆到。
“啊呀，公子小心著些。”寶豆替他拍背，“急什麽。”
被你扔完一個人工雷很難不急好嗎！沈千淩掐住他腮幫子，“旁人傳傳也就算了，怎麽連你也信這種沒邊沒際事情！”
“不是真嗎？”寶豆表情認真，“我先前也不信，但是後來連二少爺也說是真，我就信了。”
沈千淩：……
真是親兄弟嗎。
“那大少爺與葉穀主事呢？”寶豆問，“也是假嗎？”
這個倒是真。沈千淩塞給他一塊桂花糕餅，敷衍道，“小孩子家家，問這麽清楚做什麽。”
“我就比公子小兩歲而已。”寶豆嘟囔。
“所以就應該兩年後再關心這些事情。”沈千淩用食指敲敲桌子，“好了，我們繼續聊昨天周家大小姐事情。”
公子怎麽能這樣呢，故意吊胃口，兩年誰能等。寶豆心裏默默抗議，不過還是乖乖拿出了小本子，開始專心八卦。
周家小姐故事坎坷獵奇又曲折，一講就是半個時辰。沈千淩剛開始還把整件事當成普通家長裏短，後來聽到周小姐為了私奔，不惜找街頭賣大力丸煉丹就覺得有點跑偏，再到後麵發展成周小姐哭倒城牆，天降六月飛雪開始，就正式當成聽神話故事，並且終於明白為什麽那些關於自己街頭小本子情節會那麽脫肛狂奔。
因為人民群眾想象力實太無窮無，想到哪裏是哪裏，非常信馬由韁！
吃中飯時候，秦少宇終於從書房出來。沈千淩一見到他便迎上去，“事情怎麽樣？”
寶豆識趣出了小院，將空間留給兩個人。
“嗯。”秦少宇眼底有些笑意。
“嗯是什麽意思？”沈千淩抓心撓肝，“行還是不行？”
“自然是行。“秦少宇捏捏他鼻子，“嶽父同意了。”
“真？”沈千淩驚喜。
“騙你做什麽。”秦少宇拉著他坐回桌邊，“我這麽好，嶽父有什麽理由不答應。”
“你是怎麽勸他？”沈千淩好奇。
秦少宇流利道，“當然是告訴他，我們已經用各種姿勢嗯嗯過了，而且你還幫我生——唔。”
“不許鬧。”沈千淩親了親他雙唇，然後道，“好好說話，我是認真。”
秦少宇眼中笑意深，將人拉進懷裏抱住，“我答應嶽父此生都會好好對你，答應隨時可以讓你回家，答應必要時幫千帆掃除亂黨，也答應追影宮此後會協同千楓維護武林安穩，就這些。”
“怎麽這麽多條件？”沈千淩聞言著急，“你不必——”
“我甘願。”秦少宇打斷他，他耳邊幾不可聞道，“隻要能將你帶回追影宮，我甘願做所有事情。”
心裏溫暖一片，沈千淩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我愛你。”秦少宇低頭吻吻他發絲。
沈千淩眼眶微紅，雙臂緊緊抱住他腰，“我也是。”
天空飄下小雪，一切都很是恬靜美好。
既是婚期已定，那所有人便都釋然輕鬆不少。年關將近，城裏一天比一天熱鬧，而老百姓便也經常能看到秦宮主與沈公子手牽手一起逛街場景，當然大多數時候，身後還會跟著一群暗衛，以及一隻圓滾滾黑豆眼小鳳凰。
“抱著暖手。”茶樓裏，秦少宇遞給他一杯熱茶。
“真熱鬧。”沈千淩幫毛球剝瓜子。先前前世時候，過年多也就是幾天假期，甚至有時會連假期都工作。而來到這個世界才發現，原來過年是一件這麽有人情味事情，煮臘八粥走街串巷拜年，殺豬賣柴，每個人都喜氣洋洋，似乎連空氣裏都滿是溫暖味道。
“是啊。”暗衛一邊感慨，“若是小五與左護法就好了。”
一語既出，氣氛瞬間便有些沉重下來。其餘暗衛紛紛用眼神對他進行了譴責——會不會說話，大過年非要提這種事，還懂不懂臉色了！
暗衛識趣低頭，“屬下失言。”
“待到春暖花開之時，大不了再去趟大理。”秦少宇道，“說不定他們連孩子都有了。”
“哇。”暗衛紛紛到抽冷氣，“不應該吧，左護法真能生出來？”
沈千淩：……
這都是些什麽人啊！一麵堅信我能生出一隻鳥，另一麵卻又不相信妹子能生兒子！
“為什麽不能？”秦少宇失笑。
“左護法生孩子啊。”暗衛甲嘖嘖，“簡直不能想象是個什麽樣。”
“就是說。”暗衛乙道，“你們說會不會剛一生出來就會跑？”
暗衛丙搖頭，“會跑算什麽，說不定生下來就有三尺長。”
暗衛丁握拳，“我覺得一定四，縮不定比小五還要高！”
縮不定你個頭啊！沈千淩腦袋嗡嗡響。
虧得左護法不，否則你們就等著被吊樹上風幹吧。
然後下一刻，一張椅子就從樓梯口呼呼生風飛了過來。
秦少宇嘴角上揚，仰頭喝下一杯酒。
“誰！”暗衛揮鞭將椅子掃成兩截，齊刷刷護了沈千淩身前。
“姑奶奶我。”一聲熟悉聲音響起，緊接著便上來一個紅衣女子，眉眼豔若桃李，笑如三月春花。
“啾！！！！！”毛球眼睛發光，小炮彈一樣直直衝了過去！
“啊！！！！！”暗衛也集體張開雙臂跑過去。
花棠伸手抱住毛球，飛身閃到秦少宇身邊，“宮主。”
暗衛撲了個空，隻好抱住前來結賬掌櫃抒發了一下澎湃心情。
被七八個人高馬大男人抱懷裏揉，掌櫃淚流滿麵，我這是造了什麽孽喲……
“左護法。”沈千淩也有些驚喜，“你什麽時候到？”
“昨天，原本想著一到就即刻趕去日月山莊，後來出了些小耽擱。”花棠坐桌邊，“累死我了。”
“還要回去嗎？”秦少宇遞給她一杯茶。
“自然不要。”花棠揉揉毛球，“早就說了，生是追影宮人，死是追影宮鬼！”
“啾！”毛球幸福到眼睛都閉起來，軟綿綿好像加軟綿綿了一點！
“小五呢？”暗衛紛紛圍上來問。
花棠輕描淡寫道，“賣了。”
“哇。”暗衛睜大眼睛，愣了片刻就開始扳手指計算，然後其中一人大喜道，“四我四我，我賭兩年！”
沈千淩：……
說好兄弟情呢！
“你怎麽不早些將他賣了。”其中一個暗衛遺憾萬分抱怨，“早兩個月我便贏了。”
“賣了也好。”秦少宇摸摸下巴，“我幫你重找一個。”
“宮主。”樓梯口站著男子很是無奈，“怎麽連你也跟著一起打趣屬下。”
“呀！”沈千淩看著他懷裏兩個小孩，驚喜睜大眼睛。
暗衛嗷嗷叫，呼啦啦衝上去圍一起熱淚盈眶，“兩個啊，兩個，兩個，兩個！”
“我知道是兩個。”趙五哭笑不得。
“可以抱一下嗎？”暗衛齊刷刷扭頭看花棠，非常楚楚可憐。
花棠看著眾人笑。
暗衛小聲歡呼，然後七手八腳接過兩個小嬰兒，坐一邊逗著玩。
“雙胞胎？”秦少宇笑道。
“嗯，兩個男孩。”趙五坐秦少宇對麵，“她一直不讓我寫信告訴宮主，說是要當麵帶來。”
“你大哥那邊如何？”秦少宇問。
“他是個好哥哥，卻終與我不是一路人。”小五道，“現就此別過，將來就還是兄弟；但若是再強留我替他做事，矛盾隻會越來越多。”
“不管怎麽樣，回來就好。”秦少宇拍拍他肩膀，“也省我還要去大理向段白月要人。”
花棠問，“我們一路過來，幾乎沿途所有百姓都說沈公子與宮主年後要成親，果真如此？”
秦少宇挑眉，“自然是真。”
“那就再好不過了。”花棠鬆了一大口氣，拍拍胸口道，“萬幸沒錯過。”
“啾。”毛球用腦袋蹭蹭她，小黑豆眼亮閃閃！
大年三十這天，沈千淩站院子裏看秦少宇寫對聯，感慨道，“沒想到你還有這本事。”
“怎麽樣，跟著我你不虧吧？”秦少宇笑看他，“要不要寫寫看？”
“好。”沈千淩把核桃糖放桌邊，擦擦手剛拿起毛筆，暗衛卻突然異口同聲叫出聲。
沈千淩手一抖，抬頭無語道，“我還什麽都沒寫。”
你們就算要歡呼好歹也等我寫一筆啊，群眾演員也不是這麽當，演技怎麽能這麽浮誇，要是現場有副導演一定不會答應給你們發盒飯！
“不是啊！”暗衛紛紛跳下房。
“宮主。”門外一陣劈裏啪啦響，然後就有三個暗衛衝了進來，其中一人懷裏還抱著一隻蘆花雞。
“咦，你們回來啦。”沈千淩很高興。
毛球蹲桌上看著那隻雞，眼底充滿疑惑。
“是啊，晝夜不停趕路。”暗衛把身上背東西拿下來，擺了滿滿一桌，有鹹魚臘肉也有金銀珠寶，簡直就是個雜貨鋪。
“這都是哪來？”沈千淩納悶。
“從皇宮拿。”暗衛驕傲挺胸道，“宮主教我們，走哪都不能虧本！”
真是非常正確指導方針。
沈千淩：……
“事情如何？”秦少宇問。
“辦完了。”暗衛道，“皇上設下計謀假意重病，誘使李威遠浩浩蕩蕩逼宮謀反，沈家大少爺與二少爺一個護駕一個清賊，隻花了兩天便將李威遠與叛軍鎮壓下去，兵權也已經交還給了皇上。”
“那大哥與葉大哥呢？”沈千淩問。
“還我們後頭。”暗衛道，“皇上想留他們多住兩天，葉穀主答應了，沈大少爺便也一起陪著他，我們是先行趕回來。”
秦少宇摸摸下巴，“怕是葉瑾不敢見公婆，所以故意找機會拖延。”
沈千淩：……
你以為誰都像你，臉皮厚一比那啥。
“這也是皇上禦賜？”其餘暗衛指著那隻蘆花雞，覺得很是費解。這到底是什麽皇上，怎麽一隻雞都能拿來送人。
“哦，這倒不是。”抱雞暗衛搖頭，“當初少宮主走之後我想它，就隨便找了個雞仔養，誰知後來養出了感情，就給一起帶回來了。”
“切。”其餘暗衛紛紛翻身上房，繼續架著雙腿曬太陽。
蘆花雞院中溜溜達達，看上去很是精神。
毛球一扭一扭跟它身後學走路，小黑豆眼可萌！
秦少宇與沈千淩對視一眼，都輕笑出聲。
真是非常非常幸福。
當晚團圓宴很是盛大，待到宴席結束之時，所有人都有些微醺。
“也莫讓淩兒守歲了。”沈夫人道，“毒也剛解完沒多久，先帶他回去休息吧。”
“是。”秦少宇用貂裘裹住沈千淩，抱著回了房。
周圍一圈丫鬟紛紛揪衣角，我家小公子真是命好，嫁了個如此知冷知熱好男人。
簡直讓人羨慕。
臥房內燭火溫暖，沈千淩仰麵躺床上，眼睛一眨不眨看他，黑發柔軟散枕邊。
“醉了？”秦少宇用手背輕輕劃過他臉頰。
“有一點。”沈千淩嘴角微揚，“剛剛好。”
“什麽剛剛好？”秦少宇問。
沈千淩雙臂環過他肩膀，“幹壞事剛剛好。”
秦少宇低笑出聲，揮手掃下床帳。
桌上燭火輕晃，牆上映出兩人身影，纏綿糾纏間，已然分不清誰是誰。
窗外鞭炮聲陣陣，不斷有煙火天空炸開，小孩子歡歡喜喜雪地追逐嬉戲，臉蛋紅撲撲。
而充滿希望一年，也終於徹底到來。
千裏之外皇宮中，葉瑾正坐屋頂上看星星。
“冷不冷？”沈千楓他身邊問。
“還好。”葉瑾扭頭看他，“你後不後悔？”
沈千楓一愣，“後悔什麽？”
“後悔沒有回家。”葉瑾抱著膝蓋，“日月山莊現一定很熱鬧。”
“皇宮也很熱鬧啊。”沈千楓揉揉他腦袋，“皇上還特意為你安排了戲班子。”
“咿呀呀，吵死了。”葉瑾抱怨。
“你啊，就是嘴上不饒人。”沈千楓將他抱進懷裏，“明明就是不想讓他一人孤單過年。”
“你想多了。”葉瑾非常冷靜，“我隻是不想和你一起回家而已。”
“我已經跟皇上說了。”沈千楓握住他手，“待到元宵節之後，就帶你一起回日月山莊。”
“我不去。”葉瑾一口拒絕。
“不許不去。”沈千楓抱緊他，“皇上已經答應給我們賜婚了。”
“什麽？”葉瑾怒，“為什麽他沒事先問過我？”
“原本是想問你。”沈千楓道，“但是那日你藥房煎藥，皇上才敲了兩下門，你就舉著水瓢衝出來將他趕走了。”
葉瑾：……
……
那我也不知道他是為了這件事啊！
“不行。”葉瑾擼起袖子往往下衝，“我要去讓他重下個旨。”
沈千楓將人拉進懷裏，低頭親了親，“不許鬧。”
鬧你個頭！葉瑾憤然擦嘴，“我是不會住日月山莊！”
“好。”沈千楓點頭，“成親之後，我們城裏重買一處院落。”
“你爹娘人怎麽樣？”葉瑾眯起眼睛。
“都很好。”沈千楓道，“一定會很喜歡你。”
“一定個屁。”葉瑾撇嘴，“老子是個男人，你是沈家長子，不管從哪個角度都沒理由會被喜歡。”
“我說過不會讓你受委屈。”沈千楓道，“所以不必擔心，把所有事情都交給我就好。”
“要是你爹死活就是不喜歡我呢？”葉瑾實是很沒底氣。
沈千楓哭笑不得，“你就信我一次好不好？”
“不然我先回瓊花穀好了。”葉瑾又提出要求。
沈千楓道，“先回瓊花穀，然後等我說服爹娘後再來接你？”
“你想多了。”葉瑾犀利道，“回去我就不出來了。”
沈千楓：……
“就這麽決定了。”葉瑾目光堅定。
“這次就算是天大事情，我也不會將你再放走。”沈千楓收緊雙臂，“所以別再想著要跑。”
“憑什麽！”葉瑾怒，“我又沒有賣給你！”
沈千楓往他手心放了一塊鑲嵌著玉石小金牌。
“什麽？”葉瑾哼唧，“醜死了。”
“當初你將護身符給了我，這是當我還你。”沈千楓道，“原本是日月山莊傳給媳婦玉鐲，我請工匠切斷後重加工，特意做了這個。”
葉瑾犀利道，“惡俗！”
“也沒讓你戴外麵。”沈千楓用手將玉符捂熱之後，掛他脖子上，輕輕放了衣服裏麵，“神明保佑我小瑾一輩子平平安安。”
“誰是你。”葉瑾耳根發燙，一把推開他跳下屋頂。
沈千楓跟他身邊道，“去看焰火？待會禦花園會有一場。”
“誰要去。”葉瑾傲嬌無比，“我要回去歇著。”
“那我陪你。”沈千楓拉過他手。
“離我遠一點。”葉瑾嫌棄。
沈千楓將他手握得緊。
葉瑾抬腳踹他。
沈千楓欣然接受，甘之若飴。
葉瑾好氣又好笑，與他小路上打打鬧鬧，未來得及清掃雪地上留下一串腳印。
鳳凰山上，沈晗站院中喂大鳳凰，周圍一圈小孩很是熱鬧——這些原本都是山下沒人要棄兒，真人遇見後便都帶上了山，一來給沈晗作伴，二來也是等機會將他們送去需要人家。而一向清冷鳳凰山上因為這些小孩，也變得熱鬧不少。
“玩什麽啊？”真人打完坐後，端著一盤糖果笑嗬嗬出來。
“爺爺。”一堆小孩跑過去，嘰嘰喳喳圍住他。
“想不想要壓歲錢？”真人從身後拿出幾個紅布包。
“想！”小孩紛紛伸手。
真人揉揉他們腦袋，將紅包和糖果遞過去，抬手將沈晗叫到自己身邊，“這兩年來，山上過得高不高興？”
“嗯。”沈晗臉蛋紅撲撲，“高興。”
“那想不想你爹？”真人又問。
沈晗點頭，“想。”
“也是時候讓你回去了。”真人拉著他坐下，“山上畢竟清冷，小孩子家要多沾些煙火氣。”
“回去？”沈晗一愣。
“怎麽，不想回去？”真人失笑，“方才還說想你爹。”
“那爺爺呢？”沈晗抱住他胳膊，“也一起回去好不好？”
“我去做什麽。”真人笑著搖頭，“原本打定主意不問江湖事，卻因為淩兒與你又這俗世中過了兩年，以後自然要圖個清靜。”
“哪怕下山看看也好啊。”沈晗粘著他，“我舍不得爺爺。”
“誰教你，嘴越來越甜。”真人捏捏他臉蛋，“這點不像你爹，倒是與淩兒有幾分相似。”
“好不好？”沈晗滿臉期待。
“也罷。”真人點頭，“那我便親自送你回日月山莊。”
沈晗小歡呼，大眼睛亮閃閃。
兩隻大鳳凰天上悠然盤旋，然後穩穩落院中，鳳目微微上揚，周身滿是不可侵犯威嚴氣息，顯然不是毛球小黑豆眼所能比！
一頭毛驢撒歡跑進來，嘴裏還叼著一根胡蘿卜，非常蠢！
大鳳凰冷豔一爪子踢開他——擋路。
小黑驢也不意，站角落乖乖吃蘿卜，尾巴一甩一甩很歡。
“近好好休息吧。”真人上前，摸了摸鳳凰錦緞般翎羽，“三日後我們一同去江南！”
“也要帶上小黑嗎？”沈晗問。
真人搖頭，“帶驢做什麽。”
“哦。”雖然有些舍不得，不過沈晗還是很懂事，蹲下給小黑驢喂胡蘿卜，“那你就乖乖待家，我以後再來看你。”
但事實證明毛驢不是你想甩想甩就能甩，三天之後，真人帶著沈晗一起坐鳳凰背上，剛往山下飛了沒多久，另一隻鳳凰卻突然就掉頭折返，片刻之後，抓著一頭暈掉毛驢飛了回來。
沈晗：……
為什麽感覺小黑這麽慘。
大鳳凰高傲仰著頭，朝山下盤旋而去，顯然是鐵了心要帶著驢一起走。
“小黑會不會被嚇出毛病？”沈晗看得心驚膽戰。
真人腦袋嗡嗡響。
不過幾天後，沈晗就發現自己多慮了。經過前幾天生不如死後，小黑驢已經很能適應空中飛來飛去，甚至有時候還能叫兩嗓子，顯然心情甚好。
對於這種奇葩場景，真人與小沈晗都表示極度無語。
年關之後，生活逐漸恢複平靜，天氣也逐漸暖和起來。沈夫人便張羅請了個戲班子，一家人熱熱鬧鬧聽戲吃瓜子，很是悠閑和樂。
毛球心情也很好，蹲小窩裏張嘴不停接四麵八方遞過來吃食，非常有人氣。
“累了？”見沈千淩打了個嗬欠，秦少宇小聲問。
“沒事。”其實是沒什麽興趣聽這玩意但是不能說出來讓大家掃興，於是沈千淩吃了個金桔，繼續打起精神聽唱戲。
台上張生翻過院牆，準備由紅娘帶著去見崔鶯鶯，按照慣例這裏一定要場上一段！於是底下眾人就聽他咿咿呀呀剛開了個嗓，天上突然傳來一聲驢叫。
……
臥槽！沈千淩撓撓耳朵，吃驚看他男人。
秦少宇滿臉無奈，“看我做什麽，又不是我叫。”
“你也聽到了？”沈千淩納悶，那就不是自己幻聽，但天上為什麽會傳來驢叫這太獵奇了啊不科學！
“啊！！！！”台上紅娘尖叫出聲。
沈千淩又被嚇了一跳，好端端你叫什麽叫還不如我會唱戲真是非常一驚一乍。
“那裏！”紅娘臉色煞白指著天上。
眾人聞言紛紛站起來往後看，就見天邊兩團金光閃閃東西正急速靠近，與此同時傳來還有另一聲嘹亮驢叫。
“這是個什麽妖孽喲。”沈夫人嚇得不輕，“看著金燦燦，怎麽叫起來這麽難聽。”
秦少宇忍笑，暗中捏了捏沈千淩手。
金色光暈越來越近，眾人也看清原來是兩隻金光閃閃七彩鳳凰，尾羽華麗而又張揚，陽光映照下似是要燃燒一般。
“老天。”二姨奶奶睜大眼睛，“這莫不是傳說中上古鳳凰？”
“啾！”毛球崩潰異常，丟下瓜子一頭鑽進花棠懷裏——把我找塊布包起來！
簡直煩不行。
鳥生就是因為有這些奇奇怪怪哥哥存，才會變得特別黑暗。
“鳳凰手裏是抓著一頭驢？”底下有仆役使勁眯眼看。
“呀，還坐著兩個人。”又有人驚呼。
眾人紛紛嘩然，騎著鳳凰來，這得是哪路神仙啊。
真人空中朗聲大笑，抱著沈晗一躍而下，“沈莊主，別來無恙。”
“星鬥真人？”看清來人後，沈莊主意外又驚喜，“早就聽淩兒說真人賞臉收他為徒，沈某還想著去鳳凰山登門相謝，怎麽來也不提前說一聲。”
真人笑道，“沈莊主客氣了，我與淩兒本就有幾分緣分，收他為徒也是理所當然。”
“師父。”沈千淩跑過去。
“臉色不錯，看來身子是徹底沒事了。”真人拍拍他肩膀，“鬼手沒有為難你吧？”
“沒有，前輩對我很好。”沈千淩將沈晗拉到自己懷裏，高興道，“都長這麽高了。”
“嗯。”大概是剛才有些曬，沈晗臉蛋有些紅，眼睛機靈水汪汪，又穿了一身錦緞衣裳，活脫脫一個菩薩身邊小童子。
“小模樣長得真乖。”沈夫人看一眼就喜歡，伸手道，“過來給我瞧瞧。”
沈千淩拉著他手走過去，“叫奶奶。”
不管怎麽說先幫他哥把這個名頭坐實了再說！
“奶奶。”沈晗乖巧無比。
“哎。”沈夫人高興，“這誰家小孩，怎麽這麽討人喜歡。”
咱家啊！沈小受心裏回答他娘，然後機智道，“不然我們先進屋？”
“是是，先進屋。”沈莊主大笑道，“多年未見，今晚我要設宴與真人大醉三天！”
下人趕緊下去張羅，兩隻大鳳凰從天上悠然飛下，將毛驢放了地上，然後金光閃閃站院內，用非常高冷眼神看著眾人。
“哇。”下人紛紛閃開三尺遠，後院那隻烏雞就已經夠嚇人，這個看上去還要大上一圈，簡直不能直視！
“啾。”毛球抗議叫了一聲，然後飛把腦袋縮回花棠懷裏。
花棠好笑，吩咐暗衛將兩隻鳳凰與小黑驢妥善安置，便轉身跟了進去。
“不知真人此番來有何事？”沈莊主親手替他倒茶。
“一來是看看淩兒。”真人道，“二來還有一事相求。”
“真人客氣了。”沈莊主連連擺手，“有事管說便可，若是沈某能做到，定然義不容辭，何來相求之說！”
“其實也不算大事。”真人指了指沈晗，“我往後打算去蓬萊仙島住一段時間，想將這個孩子托付給沈家代為照顧。”
“那敢情好啊。”沈莊主還未說話，沈夫人先是喜不自禁。
沈千淩心裏默默握拳，娘你真是太給力了！
“就這件事？”沈莊主道，“真人放心，沈某定然將這個孩子看做是沈家自己人。”
“這孩子倒真姓沈。”真人撫須道，“單名一個晗字。”
“沈晗？“沈莊主笑道，“那還真是有緣，隻是不知真人如何會認識這個小孩？”
“此事莊主日後自會知曉。”真人道，“現怕是緣分還未到。”
“如此也罷。”知道他向來是半仙之體，沈莊主倒也未再強求。
沈夫人立馬便張羅著要下人去收拾住房，又帶著沈晗說要四處轉轉，很是親熱。
沈千淩感慨道，“看樣子將來若是真相大白，娘應該也不會很難接受。”
“原本就是沈家孫子，就算現戳穿也不會有太大波折。”秦少宇道，“大波折到頭來也還是葉瑾。”
“按照葉大哥性子，若他知道爹娘都不同意，會不會一怒之下不要大哥了？”沈千淩有些擔心。
“若是不要，幾年前就不要了，何至於等到現。”秦少宇道，“千楓辦事比我有分寸，既是已經負過他一次，就一定不會再負他第二次。”
“大哥有沒有托人帶話？“沈千淩問，“他與葉大哥要究竟什麽時候才能回來。”
“應該就是這幾天了。”秦少宇捏捏他鼻頭，“等著吧，將來有熱鬧時候。”
第二天一早,有陽光溫柔照進窗戶。沈千淩迷迷糊糊扯過被子捂住頭，打算再賴一陣子床。
耳邊傳來低笑聲,緊接著就有濕熱吻落耳側,“小豬。”
“不要鬧。”沈千淩滾向靠牆。
“起床吃早飯。”秦少宇將他抱起來,“聽話。”
“現還很早。”沈千淩打嗬欠。
“我等不及。”秦少宇幫他穿衣服。
“你等不及什麽？”沈千淩糊裏糊塗。
“你說呢？”秦少宇捏捏他臉蛋,“昨晚說好，不準反悔。”
沈千淩：……
有些事情其實也不用記得這麽清楚啊。
“是先吃早飯還是先去找嶽父大人？”秦少宇問。
沈千淩抱著被子冷靜倒回床上,“我需要再睡一會。”
緊緊緊張。
“不許睡。”秦少宇把人拉回自己懷中，“你不能始亂終棄，睡都睡了，要對我負責。”
“我不想負責了。”沈千淩往被窩裏爬，“我始亂終棄慣了,這位少俠你還是趁著自己年輕貌美尚有姿色,尋個好人家嫁了吧。”
“不。”秦少宇壓他身上，“賴上你了。”
“你不要亂摸啊！”沈千淩悲憤抗議。
秦少宇將他身子轉過來，低頭溫柔吻了下去。
沈小受哼哼唧唧閉上眼睛，非常自暴自棄。
“我們一起去？”一吻之後，秦少宇問他。
橫豎是一刀，沈千淩深吸一口氣，“不用，你門外等我。”
“好。”秦少宇看著他，“不用緊張，大不了我們私奔，我會幹活吃也不多，你一定不會虧。”
沈千淩被逗笑，伸手環住他脖子，“嗯，若是爹爹不肯答應，我就帶你私奔！”
簡單吃完早飯後，兩人便一同去了書房。
“莊主。”下人屋外道，“小少爺說有事要找您。”
“倒是難得沒賴床。”沈莊主放下手中書，“叫他進來。”
“爹。”沈千淩推門進來。
“怎麽起這麽早。”沈莊主道，“連日趕路，到家了總該多休息一陣子。”
我也想好好睡覺啊。沈小受愴然淚下，要是你昨天答應我們婚事，那我現一定還被窩裏舒服呼呼！
“吃早飯了沒？”沈莊主又問。
“嗯，吃過了。”沈千淩坐他身邊，“我有件事要跟爹爹說。”
“你要悔婚？”沈莊主問。
那當然不是啊！沈千淩壯著膽子道，“我想與他成親。”
沈莊主聞言胸悶，“此事不急於一時，留著以後再議。”
“有什麽好再議。”沈千淩道，“這分明就是你當初答應過事情。”而且連聘禮都收了！
“你還知道當初。”沈莊主恨鐵不成鋼，“當初叫你與他親近一些，哭著喊著不肯答應，現倒好，怎麽還盼著要成親。”
“爹爹覺得他不夠好？”沈千淩問。
“再好也是個男人！”沈莊主一想起來這個慘烈事實就就頭疼。
“男人又如何，爹爹也是男人。”沈千淩嘀咕，“難不成你還歧視男人。”
“找打是不是！”沈莊主舉起手。
怎麽剛回來就要打，稍微體現出一點父愛啊！沈千淩繼續道，“但現全天下都說我與他事，爹爹若是從中阻撓，一定會被寫成蠻不講理王母娘娘，說不定還會牽連日月山莊。”真是想一想都非常慘。
沈莊主瞠目結舌。
“爹，你就答應了吧。”沈千淩孜孜不倦。
“我再考慮一下。”沈莊主不還是鬆口。
“有什麽好考慮，就這麽愉決定了！”沈千淩轉身往外跑，“我這就去告訴娘親，讓她請人看個黃道吉日！”
沈莊主：……
這到底是個什麽兒子啊。
“怎麽樣？”秦少宇正院外等他。
“事不宜遲，我們趕去找娘親。”沈千淩拉著他往後院跑。
秦少宇失笑，“到底結果如何？”
“還是沒有答應。”沈千淩道，“但也沒再反對。”這已經是天大進步了好嗎！
“那我們現要去做什麽？”秦少宇又問。
沈千淩道，“找娘親，叫她找個算命看黃道吉日。”
“不用看了。”秦少宇將他拉進懷裏，“隻要你肯與我成親，天天都是黃道吉日。”
沈千淩：……
“我知道嶽父大人擔心什麽。”秦少宇吻吻他額頭，“我去找他談。”
“該說我都說過了，你還要說什麽？”沈千淩不解。
“真當嶽父那麽好忽悠。”秦少宇拉著他坐石凳上，“放心，交給我便好。”
“那你昨晚非得讓我去！”沈千淩抱怨，明明就是早有準備。
“這種事情，自然要兩個人一起上。”秦少宇刮刮他鼻子，“你負責無理取鬧，我負責曉之以理，剛好。”
“什麽叫我負責無理取鬧？”沈小受抗議，我也是很講道理好嗎！
“走吧，先帶你回小院。”秦少宇拉著他站起來，“然後我便去找嶽父大人。”
“那你一定要好好跟他講。”沈千淩叮囑，想了想又道，“不許說奇奇怪怪事情。”
“比如呢？”秦少宇邊走邊問。
沈千淩憤然道，“比如說我給你生了隻鳥。”雖然聽上去很扯但是按照他男人獵奇程度和惡趣味完全有可能做得出這種事情啊！簡直喪心病狂。
秦少宇笑出聲，又抱進懷裏結結實實親了一口，才將人交給寶豆，“等我回來。”
“宮主慢走。”寶豆對這個未來姑爺很有好感。
“小鳳凰呢？”沈千淩問。
“睡醒之後，就被暗衛抱出去逛街了。”提起毛球，寶豆顯然很有幾分不高興，“我想摸一下都沒摸到。”
“以後有是時間給你摸。”沈千淩安慰。
“這倒也是。”寶豆目光誠懇，“不然公子再生一個吧？”
“咳咳。”沈千淩被茶嗆到。
“啊呀，公子小心著些。”寶豆替他拍背，“急什麽。”
被你扔完一個人工雷很難不急好嗎！沈千淩掐住他腮幫子，“旁人傳傳也就算了，怎麽連你也信這種沒邊沒際事情！”
“不是真嗎？”寶豆表情認真，“我先前也不信，但是後來連二少爺也說是真，我就信了。”
沈千淩：……
真是親兄弟嗎。
“那大少爺與葉穀主事呢？”寶豆問，“也是假嗎？”
這個倒是真。沈千淩塞給他一塊桂花糕餅，敷衍道，“小孩子家家，問這麽清楚做什麽。”
“我就比公子小兩歲而已。”寶豆嘟囔。
“所以就應該兩年後再關心這些事情。”沈千淩用食指敲敲桌子，“好了，我們繼續聊昨天周家大小姐事情。”
公子怎麽能這樣呢，故意吊胃口，兩年誰能等。寶豆心裏默默抗議，不過還是乖乖拿出了小本子，開始專心八卦。
周家小姐故事坎坷獵奇又曲折，一講就是半個時辰。沈千淩剛開始還把整件事當成普通家長裏短，後來聽到周小姐為了私奔，不惜找街頭賣大力丸煉丹就覺得有點跑偏，再到後麵發展成周小姐哭倒城牆，天降六月飛雪開始，就正式當成聽神話故事，並且終於明白為什麽那些關於自己街頭小本子情節會那麽脫肛狂奔。
因為人民群眾想象力實太無窮無，想到哪裏是哪裏，非常信馬由韁！
吃中飯時候，秦少宇終於從書房出來。沈千淩一見到他便迎上去，“事情怎麽樣？”
寶豆識趣出了小院，將空間留給兩個人。
“嗯。”秦少宇眼底有些笑意。
“嗯是什麽意思？”沈千淩抓心撓肝，“行還是不行？”
“自然是行。“秦少宇捏捏他鼻子，“嶽父同意了。”
“真？”沈千淩驚喜。
“騙你做什麽。”秦少宇拉著他坐回桌邊，“我這麽好，嶽父有什麽理由不答應。”
“你是怎麽勸他？”沈千淩好奇。
秦少宇流利道，“當然是告訴他，我們已經用各種姿勢嗯嗯過了，而且你還幫我生——唔。”
“不許鬧。”沈千淩親了親他雙唇，然後道，“好好說話，我是認真。”
秦少宇眼中笑意深，將人拉進懷裏抱住，“我答應嶽父此生都會好好對你，答應隨時可以讓你回家，答應必要時幫千帆掃除亂黨，也答應追影宮此後會協同千楓維護武林安穩，就這些。”
“怎麽這麽多條件？”沈千淩聞言著急，“你不必——”
“我甘願。”秦少宇打斷他，他耳邊幾不可聞道，“隻要能將你帶回追影宮，我甘願做所有事情。”
心裏溫暖一片，沈千淩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我愛你。”秦少宇低頭吻吻他發絲。
沈千淩眼眶微紅，雙臂緊緊抱住他腰，“我也是。”
天空飄下小雪，一切都很是恬靜美好。
既是婚期已定，那所有人便都釋然輕鬆不少。年關將近，城裏一天比一天熱鬧，而老百姓便也經常能看到秦宮主與沈公子手牽手一起逛街場景，當然大多數時候，身後還會跟著一群暗衛，以及一隻圓滾滾黑豆眼小鳳凰。
“抱著暖手。”茶樓裏，秦少宇遞給他一杯熱茶。
“真熱鬧。”沈千淩幫毛球剝瓜子。先前前世時候，過年多也就是幾天假期，甚至有時會連假期都工作。而來到這個世界才發現，原來過年是一件這麽有人情味事情，煮臘八粥走街串巷拜年，殺豬賣柴，每個人都喜氣洋洋，似乎連空氣裏都滿是溫暖味道。
“是啊。”暗衛一邊感慨，“若是小五與左護法就好了。”
一語既出，氣氛瞬間便有些沉重下來。其餘暗衛紛紛用眼神對他進行了譴責——會不會說話，大過年非要提這種事，還懂不懂臉色了！
暗衛識趣低頭，“屬下失言。”
“待到春暖花開之時，大不了再去趟大理。”秦少宇道，“說不定他們連孩子都有了。”
“哇。”暗衛紛紛到抽冷氣，“不應該吧，左護法真能生出來？”
沈千淩：……
這都是些什麽人啊！一麵堅信我能生出一隻鳥，另一麵卻又不相信妹子能生兒子！
“為什麽不能？”秦少宇失笑。
“左護法生孩子啊。”暗衛甲嘖嘖，“簡直不能想象是個什麽樣。”
“就是說。”暗衛乙道，“你們說會不會剛一生出來就會跑？”
暗衛丙搖頭，“會跑算什麽，說不定生下來就有三尺長。”
暗衛丁握拳，“我覺得一定四，縮不定比小五還要高！”
縮不定你個頭啊！沈千淩腦袋嗡嗡響。
虧得左護法不，否則你們就等著被吊樹上風幹吧。
然後下一刻，一張椅子就從樓梯口呼呼生風飛了過來。
秦少宇嘴角上揚，仰頭喝下一杯酒。
“誰！”暗衛揮鞭將椅子掃成兩截，齊刷刷護了沈千淩身前。
“姑奶奶我。”一聲熟悉聲音響起，緊接著便上來一個紅衣女子，眉眼豔若桃李，笑如三月春花。
“啾！！！！！”毛球眼睛發光，小炮彈一樣直直衝了過去！
“啊！！！！！”暗衛也集體張開雙臂跑過去。
花棠伸手抱住毛球，飛身閃到秦少宇身邊，“宮主。”
暗衛撲了個空，隻好抱住前來結賬掌櫃抒發了一下澎湃心情。
被七八個人高馬大男人抱懷裏揉，掌櫃淚流滿麵，我這是造了什麽孽喲……
“左護法。”沈千淩也有些驚喜，“你什麽時候到？”
“昨天，原本想著一到就即刻趕去日月山莊，後來出了些小耽擱。”花棠坐桌邊，“累死我了。”
“還要回去嗎？”秦少宇遞給她一杯茶。
“自然不要。”花棠揉揉毛球，“早就說了，生是追影宮人，死是追影宮鬼！”
“啾！”毛球幸福到眼睛都閉起來，軟綿綿好像加軟綿綿了一點！
“小五呢？”暗衛紛紛圍上來問。
花棠輕描淡寫道，“賣了。”
“哇。”暗衛睜大眼睛，愣了片刻就開始扳手指計算，然後其中一人大喜道，“四我四我，我賭兩年！”
沈千淩：……
說好兄弟情呢！
“你怎麽不早些將他賣了。”其中一個暗衛遺憾萬分抱怨，“早兩個月我便贏了。”
“賣了也好。”秦少宇摸摸下巴，“我幫你重找一個。”
“宮主。”樓梯口站著男子很是無奈，“怎麽連你也跟著一起打趣屬下。”
“呀！”沈千淩看著他懷裏兩個小孩，驚喜睜大眼睛。
暗衛嗷嗷叫，呼啦啦衝上去圍一起熱淚盈眶，“兩個啊，兩個，兩個，兩個！”
“我知道是兩個。”趙五哭笑不得。
“可以抱一下嗎？”暗衛齊刷刷扭頭看花棠，非常楚楚可憐。
花棠看著眾人笑。
暗衛小聲歡呼，然後七手八腳接過兩個小嬰兒，坐一邊逗著玩。
“雙胞胎？”秦少宇笑道。
“嗯，兩個男孩。”趙五坐秦少宇對麵，“她一直不讓我寫信告訴宮主，說是要當麵帶來。”
“你大哥那邊如何？”秦少宇問。
“他是個好哥哥，卻終與我不是一路人。”小五道，“現就此別過，將來就還是兄弟；但若是再強留我替他做事，矛盾隻會越來越多。”
“不管怎麽樣，回來就好。”秦少宇拍拍他肩膀，“也省我還要去大理向段白月要人。”
花棠問，“我們一路過來，幾乎沿途所有百姓都說沈公子與宮主年後要成親，果真如此？”
秦少宇挑眉，“自然是真。”
“那就再好不過了。”花棠鬆了一大口氣，拍拍胸口道，“萬幸沒錯過。”
“啾。”毛球用腦袋蹭蹭她，小黑豆眼亮閃閃！
大年三十這天，沈千淩站院子裏看秦少宇寫對聯，感慨道，“沒想到你還有這本事。”
“怎麽樣，跟著我你不虧吧？”秦少宇笑看他，“要不要寫寫看？”
“好。”沈千淩把核桃糖放桌邊，擦擦手剛拿起毛筆，暗衛卻突然異口同聲叫出聲。
沈千淩手一抖，抬頭無語道，“我還什麽都沒寫。”
你們就算要歡呼好歹也等我寫一筆啊，群眾演員也不是這麽當，演技怎麽能這麽浮誇，要是現場有副導演一定不會答應給你們發盒飯！
“不是啊！”暗衛紛紛跳下房。
“宮主。”門外一陣劈裏啪啦響，然後就有三個暗衛衝了進來，其中一人懷裏還抱著一隻蘆花雞。
“咦，你們回來啦。”沈千淩很高興。
毛球蹲桌上看著那隻雞，眼底充滿疑惑。
“是啊，晝夜不停趕路。”暗衛把身上背東西拿下來，擺了滿滿一桌，有鹹魚臘肉也有金銀珠寶，簡直就是個雜貨鋪。
“這都是哪來？”沈千淩納悶。
“從皇宮拿。”暗衛驕傲挺胸道，“宮主教我們，走哪都不能虧本！”
真是非常正確指導方針。
沈千淩：……
“事情如何？”秦少宇問。
“辦完了。”暗衛道，“皇上設下計謀假意重病，誘使李威遠浩浩蕩蕩逼宮謀反，沈家大少爺與二少爺一個護駕一個清賊，隻花了兩天便將李威遠與叛軍鎮壓下去，兵權也已經交還給了皇上。”
“那大哥與葉大哥呢？”沈千淩問。
“還我們後頭。”暗衛道，“皇上想留他們多住兩天，葉穀主答應了，沈大少爺便也一起陪著他，我們是先行趕回來。”
秦少宇摸摸下巴，“怕是葉瑾不敢見公婆，所以故意找機會拖延。”
沈千淩：……
你以為誰都像你，臉皮厚一比那啥。
“這也是皇上禦賜？”其餘暗衛指著那隻蘆花雞，覺得很是費解。這到底是什麽皇上，怎麽一隻雞都能拿來送人。
“哦，這倒不是。”抱雞暗衛搖頭，“當初少宮主走之後我想它，就隨便找了個雞仔養，誰知後來養出了感情，就給一起帶回來了。”
“切。”其餘暗衛紛紛翻身上房，繼續架著雙腿曬太陽。
蘆花雞院中溜溜達達，看上去很是精神。
毛球一扭一扭跟它身後學走路，小黑豆眼可萌！
秦少宇與沈千淩對視一眼，都輕笑出聲。
真是非常非常幸福。
當晚團圓宴很是盛大，待到宴席結束之時，所有人都有些微醺。
“也莫讓淩兒守歲了。”沈夫人道，“毒也剛解完沒多久，先帶他回去休息吧。”
“是。”秦少宇用貂裘裹住沈千淩，抱著回了房。
周圍一圈丫鬟紛紛揪衣角，我家小公子真是命好，嫁了個如此知冷知熱好男人。
簡直讓人羨慕。
臥房內燭火溫暖，沈千淩仰麵躺床上，眼睛一眨不眨看他，黑發柔軟散枕邊。
“醉了？”秦少宇用手背輕輕劃過他臉頰。
“有一點。”沈千淩嘴角微揚，“剛剛好。”
“什麽剛剛好？”秦少宇問。
沈千淩雙臂環過他肩膀，“幹壞事剛剛好。”
秦少宇低笑出聲，揮手掃下床帳。
桌上燭火輕晃，牆上映出兩人身影，纏綿糾纏間，已然分不清誰是誰。
窗外鞭炮聲陣陣，不斷有煙火天空炸開，小孩子歡歡喜喜雪地追逐嬉戲，臉蛋紅撲撲。
而充滿希望一年，也終於徹底到來。
千裏之外皇宮中，葉瑾正坐屋頂上看星星。
“冷不冷？”沈千楓他身邊問。
“還好。”葉瑾扭頭看他，“你後不後悔？”
沈千楓一愣，“後悔什麽？”
“後悔沒有回家。”葉瑾抱著膝蓋，“日月山莊現一定很熱鬧。”
“皇宮也很熱鬧啊。”沈千楓揉揉他腦袋，“皇上還特意為你安排了戲班子。”
“咿呀呀，吵死了。”葉瑾抱怨。
“你啊，就是嘴上不饒人。”沈千楓將他抱進懷裏，“明明就是不想讓他一人孤單過年。”
“你想多了。”葉瑾非常冷靜，“我隻是不想和你一起回家而已。”
“我已經跟皇上說了。”沈千楓握住他手，“待到元宵節之後，就帶你一起回日月山莊。”
“我不去。”葉瑾一口拒絕。
“不許不去。”沈千楓抱緊他，“皇上已經答應給我們賜婚了。”
“什麽？”葉瑾怒，“為什麽他沒事先問過我？”
“原本是想問你。”沈千楓道，“但是那日你藥房煎藥，皇上才敲了兩下門，你就舉著水瓢衝出來將他趕走了。”
葉瑾：……
……
那我也不知道他是為了這件事啊！
“不行。”葉瑾擼起袖子往往下衝，“我要去讓他重下個旨。”
沈千楓將人拉進懷裏，低頭親了親，“不許鬧。”
鬧你個頭！葉瑾憤然擦嘴，“我是不會住日月山莊！”
“好。”沈千楓點頭，“成親之後，我們城裏重買一處院落。”
“你爹娘人怎麽樣？”葉瑾眯起眼睛。
“都很好。”沈千楓道，“一定會很喜歡你。”
“一定個屁。”葉瑾撇嘴，“老子是個男人，你是沈家長子，不管從哪個角度都沒理由會被喜歡。”
“我說過不會讓你受委屈。”沈千楓道，“所以不必擔心，把所有事情都交給我就好。”
“要是你爹死活就是不喜歡我呢？”葉瑾實是很沒底氣。
沈千楓哭笑不得，“你就信我一次好不好？”
“不然我先回瓊花穀好了。”葉瑾又提出要求。
沈千楓道，“先回瓊花穀，然後等我說服爹娘後再來接你？”
“你想多了。”葉瑾犀利道，“回去我就不出來了。”
沈千楓：……
“就這麽決定了。”葉瑾目光堅定。
“這次就算是天大事情，我也不會將你再放走。”沈千楓收緊雙臂，“所以別再想著要跑。”
“憑什麽！”葉瑾怒，“我又沒有賣給你！”
沈千楓往他手心放了一塊鑲嵌著玉石小金牌。
“什麽？”葉瑾哼唧，“醜死了。”
“當初你將護身符給了我，這是當我還你。”沈千楓道，“原本是日月山莊傳給媳婦玉鐲，我請工匠切斷後重加工，特意做了這個。”
葉瑾犀利道，“惡俗！”
“也沒讓你戴外麵。”沈千楓用手將玉符捂熱之後，掛他脖子上，輕輕放了衣服裏麵，“神明保佑我小瑾一輩子平平安安。”
“誰是你。”葉瑾耳根發燙，一把推開他跳下屋頂。
沈千楓跟他身邊道，“去看焰火？待會禦花園會有一場。”
“誰要去。”葉瑾傲嬌無比，“我要回去歇著。”
“那我陪你。”沈千楓拉過他手。
“離我遠一點。”葉瑾嫌棄。
沈千楓將他手握得緊。
葉瑾抬腳踹他。
沈千楓欣然接受，甘之若飴。
葉瑾好氣又好笑，與他小路上打打鬧鬧，未來得及清掃雪地上留下一串腳印。
鳳凰山上，沈晗站院中喂大鳳凰，周圍一圈小孩很是熱鬧——這些原本都是山下沒人要棄兒，真人遇見後便都帶上了山，一來給沈晗作伴，二來也是等機會將他們送去需要人家。而一向清冷鳳凰山上因為這些小孩，也變得熱鬧不少。
“玩什麽啊？”真人打完坐後，端著一盤糖果笑嗬嗬出來。
“爺爺。”一堆小孩跑過去，嘰嘰喳喳圍住他。
“想不想要壓歲錢？”真人從身後拿出幾個紅布包。
“想！”小孩紛紛伸手。
真人揉揉他們腦袋，將紅包和糖果遞過去，抬手將沈晗叫到自己身邊，“這兩年來，山上過得高不高興？”
“嗯。”沈晗臉蛋紅撲撲，“高興。”
“那想不想你爹？”真人又問。
沈晗點頭，“想。”
“也是時候讓你回去了。”真人拉著他坐下，“山上畢竟清冷，小孩子家要多沾些煙火氣。”
“回去？”沈晗一愣。
“怎麽，不想回去？”真人失笑，“方才還說想你爹。”
“那爺爺呢？”沈晗抱住他胳膊，“也一起回去好不好？”
“我去做什麽。”真人笑著搖頭，“原本打定主意不問江湖事，卻因為淩兒與你又這俗世中過了兩年，以後自然要圖個清靜。”
“哪怕下山看看也好啊。”沈晗粘著他，“我舍不得爺爺。”
“誰教你，嘴越來越甜。”真人捏捏他臉蛋，“這點不像你爹，倒是與淩兒有幾分相似。”
“好不好？”沈晗滿臉期待。
“也罷。”真人點頭，“那我便親自送你回日月山莊。”
沈晗小歡呼，大眼睛亮閃閃。
兩隻大鳳凰天上悠然盤旋，然後穩穩落院中，鳳目微微上揚，周身滿是不可侵犯威嚴氣息，顯然不是毛球小黑豆眼所能比！
一頭毛驢撒歡跑進來，嘴裏還叼著一根胡蘿卜，非常蠢！
大鳳凰冷豔一爪子踢開他——擋路。
小黑驢也不意，站角落乖乖吃蘿卜，尾巴一甩一甩很歡。
“近好好休息吧。”真人上前，摸了摸鳳凰錦緞般翎羽，“三日後我們一同去江南！”
“也要帶上小黑嗎？”沈晗問。
真人搖頭，“帶驢做什麽。”
“哦。”雖然有些舍不得，不過沈晗還是很懂事，蹲下給小黑驢喂胡蘿卜，“那你就乖乖待家，我以後再來看你。”
但事實證明毛驢不是你想甩想甩就能甩，三天之後，真人帶著沈晗一起坐鳳凰背上，剛往山下飛了沒多久，另一隻鳳凰卻突然就掉頭折返，片刻之後，抓著一頭暈掉毛驢飛了回來。
沈晗：……
為什麽感覺小黑這麽慘。
大鳳凰高傲仰著頭，朝山下盤旋而去，顯然是鐵了心要帶著驢一起走。
“小黑會不會被嚇出毛病？”沈晗看得心驚膽戰。
真人腦袋嗡嗡響。
不過幾天後，沈晗就發現自己多慮了。經過前幾天生不如死後，小黑驢已經很能適應空中飛來飛去，甚至有時候還能叫兩嗓子，顯然心情甚好。
對於這種奇葩場景，真人與小沈晗都表示極度無語。
年關之後，生活逐漸恢複平靜，天氣也逐漸暖和起來。沈夫人便張羅請了個戲班子，一家人熱熱鬧鬧聽戲吃瓜子，很是悠閑和樂。
毛球心情也很好，蹲小窩裏張嘴不停接四麵八方遞過來吃食，非常有人氣。
“累了？”見沈千淩打了個嗬欠，秦少宇小聲問。
“沒事。”其實是沒什麽興趣聽這玩意但是不能說出來讓大家掃興，於是沈千淩吃了個金桔，繼續打起精神聽唱戲。
台上張生翻過院牆，準備由紅娘帶著去見崔鶯鶯，按照慣例這裏一定要場上一段！於是底下眾人就聽他咿咿呀呀剛開了個嗓，天上突然傳來一聲驢叫。
……
臥槽！沈千淩撓撓耳朵，吃驚看他男人。
秦少宇滿臉無奈，“看我做什麽，又不是我叫。”
“你也聽到了？”沈千淩納悶，那就不是自己幻聽，但天上為什麽會傳來驢叫這太獵奇了啊不科學！
“啊！！！！”台上紅娘尖叫出聲。
沈千淩又被嚇了一跳，好端端你叫什麽叫還不如我會唱戲真是非常一驚一乍。
“那裏！”紅娘臉色煞白指著天上。
眾人聞言紛紛站起來往後看，就見天邊兩團金光閃閃東西正急速靠近，與此同時傳來還有另一聲嘹亮驢叫。
“這是個什麽妖孽喲。”沈夫人嚇得不輕，“看著金燦燦，怎麽叫起來這麽難聽。”
秦少宇忍笑，暗中捏了捏沈千淩手。
金色光暈越來越近，眾人也看清原來是兩隻金光閃閃七彩鳳凰，尾羽華麗而又張揚，陽光映照下似是要燃燒一般。
“老天。”二姨奶奶睜大眼睛，“這莫不是傳說中上古鳳凰？”
“啾！”毛球崩潰異常，丟下瓜子一頭鑽進花棠懷裏——把我找塊布包起來！
簡直煩不行。
鳥生就是因為有這些奇奇怪怪哥哥存，才會變得特別黑暗。
“鳳凰手裏是抓著一頭驢？”底下有仆役使勁眯眼看。
“呀，還坐著兩個人。”又有人驚呼。
眾人紛紛嘩然，騎著鳳凰來，這得是哪路神仙啊。
真人空中朗聲大笑，抱著沈晗一躍而下，“沈莊主，別來無恙。”
“星鬥真人？”看清來人後，沈莊主意外又驚喜，“早就聽淩兒說真人賞臉收他為徒，沈某還想著去鳳凰山登門相謝，怎麽來也不提前說一聲。”
真人笑道，“沈莊主客氣了，我與淩兒本就有幾分緣分，收他為徒也是理所當然。”
“師父。”沈千淩跑過去。
“臉色不錯，看來身子是徹底沒事了。”真人拍拍他肩膀，“鬼手沒有為難你吧？”
“沒有，前輩對我很好。”沈千淩將沈晗拉到自己懷裏，高興道，“都長這麽高了。”
“嗯。”大概是剛才有些曬，沈晗臉蛋有些紅，眼睛機靈水汪汪，又穿了一身錦緞衣裳，活脫脫一個菩薩身邊小童子。
“小模樣長得真乖。”沈夫人看一眼就喜歡，伸手道，“過來給我瞧瞧。”
沈千淩拉著他手走過去，“叫奶奶。”
不管怎麽說先幫他哥把這個名頭坐實了再說！
“奶奶。”沈晗乖巧無比。
“哎。”沈夫人高興，“這誰家小孩，怎麽這麽討人喜歡。”
咱家啊！沈小受心裏回答他娘，然後機智道，“不然我們先進屋？”
“是是，先進屋。”沈莊主大笑道，“多年未見，今晚我要設宴與真人大醉三天！”
下人趕緊下去張羅，兩隻大鳳凰從天上悠然飛下，將毛驢放了地上，然後金光閃閃站院內，用非常高冷眼神看著眾人。
“哇。”下人紛紛閃開三尺遠，後院那隻烏雞就已經夠嚇人，這個看上去還要大上一圈，簡直不能直視！
“啾。”毛球抗議叫了一聲，然後飛把腦袋縮回花棠懷裏。
花棠好笑，吩咐暗衛將兩隻鳳凰與小黑驢妥善安置，便轉身跟了進去。
“不知真人此番來有何事？”沈莊主親手替他倒茶。
“一來是看看淩兒。”真人道，“二來還有一事相求。”
“真人客氣了。”沈莊主連連擺手，“有事管說便可，若是沈某能做到，定然義不容辭，何來相求之說！”
“其實也不算大事。”真人指了指沈晗，“我往後打算去蓬萊仙島住一段時間，想將這個孩子托付給沈家代為照顧。”
“那敢情好啊。”沈莊主還未說話，沈夫人先是喜不自禁。
沈千淩心裏默默握拳，娘你真是太給力了！
“就這件事？”沈莊主道，“真人放心，沈某定然將這個孩子看做是沈家自己人。”
“這孩子倒真姓沈。”真人撫須道，“單名一個晗字。”
“沈晗？“沈莊主笑道，“那還真是有緣，隻是不知真人如何會認識這個小孩？”
“此事莊主日後自會知曉。”真人道，“現怕是緣分還未到。”
“如此也罷。”知道他向來是半仙之體，沈莊主倒也未再強求。
沈夫人立馬便張羅著要下人去收拾住房，又帶著沈晗說要四處轉轉，很是親熱。
沈千淩感慨道，“看樣子將來若是真相大白，娘應該也不會很難接受。”
“原本就是沈家孫子，就算現戳穿也不會有太大波折。”秦少宇道，“大波折到頭來也還是葉瑾。”
“按照葉大哥性子，若他知道爹娘都不同意，會不會一怒之下不要大哥了？”沈千淩有些擔心。
“若是不要，幾年前就不要了，何至於等到現。”秦少宇道，“千楓辦事比我有分寸，既是已經負過他一次，就一定不會再負他第二次。”
“大哥有沒有托人帶話？“沈千淩問，“他與葉大哥要究竟什麽時候才能回來。”
“應該就是這幾天了。”秦少宇捏捏他鼻頭，“等著吧，將來有熱鬧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