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林落施獨自一人來到肖墨寒在市中心的住所,按他所說在地毯的下麵找到了一把備用鑰匙,林落施小心地打開門,再走了進去。


    撲麵而來,簡約而單調的黑白風格,男性氣質極其濃鬱的家裝布置,可以想象得出來,這裏似乎隻是他一個人的世界。


    林落施不是第一次來到這裏,她記得他們離婚前的最後一夜,兩人就是在這兒有過一夜“纏綿”。


    林落施拖著行李走進去,關上門,輕輕坐上黑白相門的柔軟沙發。


    過一會兒,她拿出手機,給肖墨寒撥打了一個電話過去。


    “喂,我到了!”


    雖然隻有簡單的一句話,卻讓肖墨寒再也無心工作。


    還有兩個會要開,還有五個合同要他給回複,還有成堆的文件要簽字,可現在的他,卻隻想推開這一切,直接衝回家。


    左腦和右腦在打架,一邊說走,一邊說不走。


    理智與感情,最終,他還是選擇了前者。


    他已不再年輕,不能再因為感情做出不理智的行為,而他的身邊,還跟著這樣那樣的眼線,他的一舉一動,對自己來說或者隻是一份隨意,對她來說,或者便是滅頂的災難。


    他很清楚林婉婉的脾氣,一旦讓她發現林落施現在做了他的情人,必然會鬧到林耀陽那裏去,到時候還是林落施遭殃。


    突然發現,自己還有一大堆的事情經善後。


    微抬起右手,肖墨寒有一下沒一下的按揉著太陽穴,每當他有煩心事的時候,他總會習慣性地重複著這個動作,幾乎沒什麽意義,卻又似乎對他意義重大。


    終於,他撥通了內線,對秘書琳達下達自己最新的指令:“琳達,讓梁城進來一下。”


    不過三分鍾的時間,熟悉的敲門聲已響起,肖墨寒微一抬眸,低低地說了一句:“進來吧。”


    “肖總,你找我?”


    “嗯,坐。”


    “不用了,站著舒服。”


    聞言,肖墨寒虛虛抬眸,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隨便你。”


    “不知道肖總找我來有什麽事?”


    梁城雖然是梁伯謙的兒子,可卻被人收買了,一直在他身邊監視他,前不久他的身份剛被肖墨寒揭穿,這會被他單獨叫進來,梁城的表情多多少少顯得有點不自然。


    不過,起碼的恭敬倒也還在,隻是整個人,看上去就如同一個等待上刑的重犯一般,緊張而僵硬。


    “我找了個情人。”肖墨寒低沉地嗓音說道。


    起初,梁城隻是一愣,許久後,方才一本正經地回複:“肖總的私事不用對我講。”


    “梁城,我想把她交給你來照顧,怎麽樣?”肖墨寒突然說道。


    不是沒有其它的人選,也不是沒有其它的辦法。隻是,他需要一個更加安全的方式,梁城可以被林婉婉母女所收買,他自然是不可能完全相信,但,放在眼前的‘攝像頭’總是會讓人產生一種不舒服的感覺,不拆掉,真的不痛快。


    “這不在我的工作範圍內。”


    “不想做可以辭職。”


    不能為他所用,那就沒有留在身邊的必要,雖然他也想過要顧及一下林婉婉的感受,但是,放任一個‘定時炸彈’留在自己身邊,真的不是他的風格。


    空氣中,有隱匿的暴燥因子在浮動,二人的表情都相當嚴肅,嚴肅到,已是針鋒相對的地步。


    “肖總,我不明白你為什麽要這麽針對我,事實上,您這麽做就不怕我直接打電話給林婉婉小姐匯報這一情況?”忍著氣,梁城盡可能地,讓自己保持著語言上的平靜,事實上,他還並不想失去這份收入和前景都還算可觀的工作,至少,目前不想。


    “我不這麽做你就不會打了麽?”虛虛一笑,肖墨寒的眼神很直接,直接到仿佛就是當著他的麵給了他一記響亮的耳光。


    “……”


    見他似乎已有所動容,肖墨寒終於拋出最後的誘餌:“我給你最後一個機會,以後隻跟著我一人?”


    不能收歸已用的自然是要淘汰的,不過,以梁城在工作上的表現,若是能一心一意地跟著他,收在身邊也未嚐沒有好處,更何況,也是時候讓他表個態了,他也需要培養自己的手下,自己的眼線。而梁城在這一方麵,似乎有著更為顯著的優勢,能利用的時候,自然也該好好利用。


    聞言,梁城一愣:“肖總的意思是……”


    “三天,做得到你就是我的心腹,做不到的話,就滾去老家吃自己,我身邊,不缺別人的狗,隻要自己的臣。”


    話,已說到極致,肖墨寒淡淡地轉動著手裏的笑,神情冷凝地望著梁城的臉。


    年輕人也許真的是有理想有抱負的,但,一個人的人生如果站錯了隊,失去的,將永遠不僅僅隻是機會。這一點,他很多年前便已有所領悟,而現在,隻是做為過來人,伺機提點,能不能一點就透,就隻能看梁城個人的修行了。


    “出去做事吧。”


    “是。”


    “還有,別這麽快就做出決定,想清楚什麽才是對你最有利的方式,再來告訴我你的選擇。”


    “……”


    沉默之餘,梁城默默地退出,當總裁辦公室的門被輕輕合上的同時,肖墨寒原本淩厲的眼神,忽而又閃過幾絲憂心。


    這一步棋是對是錯,也許,根本就不用三天便能驗證,或者,在梁城走出他辦公室的同時,便會直接給林婉婉去電話,再或者,他也能聽懂自己的暗示,三天後再行動。


    隻是,一半一半的概率,他要賭的,僅僅隻是自己的人格魅力。


    但願,梁城是個識貨的主,否則,跟林落施的事情,還真是會讓他有點頭疼的。


    林婉婉並不甘心分手,最近還在拚命聯係他,想跟他重修於好。


    若是這時候讓她知道,他已經跟林落施在一起了,林婉婉勢必要找林落施的麻煩。


    他並不是怕麻煩,隻是如今林落施對他的感情還不明朗,在他們關係沒有穩定下來的時候,他不允許任何人破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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