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沒有說話,他默默地看著她。


    林落施啜泣了一下,敲了敲自己木木然的腦袋說:“奇怪了,我為什麽要跟你說這些?”


    搖搖晃晃地就想跳下床。


    她不想再呆在這兒了。


    該做的都做過了,今晚的事就像一場遊戲,明早起來,就當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她為什麽要在這兒跟這個陌生男人糾纏不清?


    但是林落施喝得太醉了,腳下軟軟的,像是踩在雲端,根本無處著力。


    眼看她就要滑倒在地,身後的男人連忙拉起她,將她拖回到床上。


    “好啦,你醉了,睡一覺再說吧。”


    林落施躺到床上,隻覺得頭重得要命,眼皮也沉甸甸的,根本睜不開。


    她實在無力起床,隻好昏昏沉沉地睡了。


    第二天,林落施醒來的時候,頭還有點微微的疼。


    身旁暖乎乎的,讓她有種錯覺,似乎她又回到了肖墨寒的別墅,同他住在一起。


    昨晚的經曆突然回到了腦海中,林落施嚇了一跳。


    她還住在酒吧裏麵遇到的那個陌生男人的家中?


    或者,是在酒店?


    她連忙睜開了眼睛。


    映入眼簾的,是湖綠色的窗紗。


    窗紗外麵,天已經亮了,隱隱約約可以看見對麵的樓宇。


    咦,窗外的景色怎麽有點眼熟?


    對了,這一定是在那個男人的家中,這是在一個小區裏麵,而小區的外表都差不多。


    是的,這一定是在這個男人的家裏。


    林落施看了房內的布置,更加確信了這一點。


    靠窗有著一張書桌,桌上擺放了電腦等辦公用具。


    靠牆的那一麵,還有一個衣櫥。


    可是,這個房間為什麽也這樣眼熟?


    林落施越看越不對勁。


    在看到天花板,以及天花板上的吊燈時,她終於恍然醒悟。


    這吊燈不正是她親自選擇的嗎?


    這牆紙,還有這地板,全都是她親自選擇的。


    天啦,這是在她自己的家中。


    而這個房間,正是她家的客房。


    這幾天,被肖墨寒給霸占了。


    隻因自肖墨寒住進來後,她從未進過這個房間,對他新買的家具不熟,所以才沒有一眼認出來。


    這麽說,她現在是躺在肖墨寒的床上。


    而身後抱住她的這個男人,就是肖墨寒?


    這也,太,太荒唐了。


    她本來想去酒吧放縱一回,玩玩這種刺激的遊戲,沒想到遊戲的對象卻是肖墨寒。


    正是她想逃避的人。


    是的,林落施現在已經完全清醒了,她感覺得到,她正被人從身後抱住。


    她掀開被子,看見了抱住她的這隻手。


    白希細長的手指,中指上戴了一枚白金的戒指。


    戒指很眼熟,她也有一個。


    那是曾經他說過愛她的時候,肖墨寒專門買的。


    他說,這是他們的婚戒。


    同肖墨寒分手後,她把那枚戒指收起來了,壓到了箱子的最底層。


    把它深深地埋藏起來,如同埋藏那些過往的回憶。


    沒想到,肖墨寒還戴在手上。


    看戒指的磨損及光亮情況,他一定是一直戴在手指上。


    這些天,她隻想著如何躲避肖墨寒,從來沒有注意過他的手指。


    她真的沒有想到,肖墨寒竟然一直戴著這枚戒指。


    林落施心裏五味雜陳。


    身後卻傳來肖墨寒懶洋洋的聲音。


    “喂,你一直拉開被子,不怕著涼?”


    “一隻手有啥好看的,要看我,轉過來看啊。”


    林落施咬了下唇,惱火地拉開肖墨寒的手,坐起身。


    身上涼涼的,而躺在床上的肖墨寒正一臉興味地看著她。


    林落施連忙拉上被子,把自己遮擋住。


    “肖墨寒,這是怎麽回事?怎麽會是你?”林落施質問。


    肖墨寒蠻無辜的樣兒回答:“本來就是我。你可不能怪我,昨晚是你一直拉著我,非要跟我這樣,不是我要侵犯你。”


    林落施窘得恨不能找個地洞鑽進去。


    這回可真是糗大了,真是太丟臉了。


    天啦,昨晚她所有失態的動作都被他看見了,所以失態的話都被他聽見了。


    她真是無地自容了,她不要活了。


    林落施惱火地質問:“你就不能推開我?你明知我醉了酒,你根本就是趁人之危。”


    肖墨寒誇張地叫:“推開你?醉酒的人力氣大,你非要抱著我,還催我快點,你以為我推得開你。”


    林落施臉漲得通紅。


    她才不相信肖墨寒的鬼話。


    她還依稀記得,昨晚有兩個人想占她便宜,被肖墨寒給打翻在地。


    他會推不開她?才怪。


    別以為她醉了酒就什麽都不記得,她對昨晚的事還有點印象,雖然看起來好象是她主動,可他根本就沒有推過她嘛。


    林落施惱火地瞪著肖墨寒,又想到了另一個破綻。


    質問道:“你要是不想趁火打劫,幹嘛把我帶到你的房間?哼,其心可誅。”


    肖墨寒卻是更加無辜的樣兒。


    他坐起了身,攤攤手說:“施兒,你不是說過,沒有你的允許,我不能進你的房間嗎?我能怎麽辦?難道讓你睡沙發?我才舍不得。”


    林落施懶得再跟他爭執。


    她向來知道,她辯不過他,因為她臉皮沒他厚,她沒他那般無賴。


    而且,昨晚的事她的確應該負很大的責任。


    林落施冷著臉,抓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胡亂披在身上。


    肖墨寒偏偏不放過她,欣賞著她穿衣的動作,笑問:“施兒,你是不是覺得我這張床不夠好?要不,你幫我另買一張?”


    他還打蛇隨棍上了?


    林落施哼了一聲,不回答。


    肖墨寒又問:“你很忙,沒時間?要不,我搬到你的房間去住?”


    林落施忿忿地罵:“你休想,你去地下睡更好一點。”


    肖墨寒裝作沒聽懂她的話,喜笑顏開地問:“你是說,讓我睡你房間的地板?睡臥美人地,很好啊。”


    “肖墨寒,”林落施怒責,“不許再說這種無聊的話。昨晚的事就當沒有發生過,你最好今天就搬出我家。”


    說完,匆匆離開,回她自己房間去了。


    肖墨寒重又躺回到床上,沒把林落施的話放在心上。


    好容易才住進她的家,他才不會輕易搬走。


    要走,也是帶她一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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