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點五十。


    蘇默言躺在床上,翻來覆去。


    他反複思考著關於案情的所有條件。


    他反複想著古月和葉靜怡之間的事情。


    無論是案情,還是感情,他都沒有整理出來頭緒。


    十一點五十。


    古月抱著毛毛熊躺在床上,滿臉淚痕。


    她腦海裏都是晚上葉靜怡站在路對麵,盯著蘇默言的深情。


    她腦海裏的都是蘇默言給出的反應,如此模棱兩可。


    她的心一直都在搖擺,究竟他是愛,還是不愛。


    十一點五十。


    羅隊的一聲令下,大家紛紛就位。


    刑偵一隊的警員們對仇忠海的老巢左側包抄。


    刑偵二隊的警員們對仇忠海的老巢從右側包抄。


    緝毒大隊的人員全副武裝從正麵進入——


    同一個時間,不同的人,正在經曆不一樣的痛苦。


    蘇默言整夜難免,被案情和感情困擾著。


    古月晝夜都在哭泣,眼睛紅紅的像個兔子。


    羅隊和顧隊帶著警員們衝鋒陷陣幾個小時,天微微亮戰鬥結束。


    淩晨四點半,聯合行動結束,行動被告失敗。


    一隊抓到了幾個團夥重要成員,二隊抓到了幾個小嘍囉,緝毒大隊跟隨跑掉的仇忠海繼續追捕——


    經過簡單的審訊,羅隊得知和仇忠海跑掉的是曹洪波,近兩年新被重視的馬仔。


    清晨六點,刑偵隊的審訊室被堆得人滿為患,抓住了幾十個人,大家在輪番審問。


    羅隊、顧隊、葛隊,他們一刻都沒有休息,加班加點在追查仇忠海的下落。


    七點半,蘇默言頂著熊貓眼進入刑偵隊大院,隻見大家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愁容,並且神色緊張,他多少猜到了昨晚的成效。


    站在審訊室門外,蘇默言聽到羅隊拍著桌子質問的聲音,有些出神。


    這些人每天都過著把腦袋別在褲腰上,有今天沒明天的日子,沒有一個好對付的,難啃是肯定的,不過像羅隊這樣,根本審問不出任何結果。


    在這些人之中,一個光頭大漢引起了蘇默言的注意,這個人他曾經在文身店見過。


    當時,他應當已經被關押了,怎麽又會出現在這裏?


    莫非,在當時審訊的時候,他找到了替罪羊,成功脫身?


    這個人,一定是團隊的核心,不然不可能有這麽通天的本事!


    從小嘍囉到核心成員,審訊了十幾個,沒有一個人說出仇忠海的下落,他們似乎已經對好了供詞般,每個人都用“不知道”來回答。


    不過,這更加證明了蘇默言的正確性,如果有人真的交代了他的去向,他就不得不懷疑這是有人故意設的圈套了。


    一上午的審訊,沒有任何成效,同事們已經累了一晚,大家身心俱疲,再也沒有精力審訊下去。從這些毒販口中得到的消息,根本都不是他們想要的。


    羅隊在審訊的時候,特意問了幾個人關於“葉靜怡”的話題,可沒有人知道她的存在,對這個名字聞所未聞。當然,他也不確定,這些人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是不是故意在隱瞞真相。


    羅隊有些懷疑,葉靜怡失蹤的事情或許和毒梟沒有關係,又或者在那場戰鬥中,葉靜怡被打死了,毒販把她帶走毀屍滅跡了。如果葉靜怡被打死了,毒梟根本都沒有必要把她帶走,就扔在現場即可,他這麽多此一舉究竟是為什麽?


    羅隊揉著眉心,坐在辦公室裏歎氣,如果把這樣的消息告訴給蘇默言,他或許根本無法接受。


    “當當當……”


    一陣清脆的敲門聲後,蘇默言推開羅隊辦公室的門,輕聲問道:“羅隊?”


    “唉——”羅隊又歎了一口氣,“抓不住老帥,就算失敗。”


    “那……”蘇默言頓了一下,剛要問葉靜怡的情況,羅隊站起身走過來,拍著他的肩膀說道:“葉靜怡的事情你要隨緣,找得到消息最好,找不到消息也是命中注定的。畢竟……畢竟已經八年了。”


    羅隊的這句話說出來後,蘇默言頓時明白了一半,目前抓到的這些人,根本都不知道葉靜怡的存在。當然,他們不知道,不代表仇忠海不知道,或許隻是隱藏的比較深,這些人沒有見過。


    “羅隊,如果你有讓我幫忙的地方一定說話,我隨時恭候。”蘇默言心裏沒有底氣地說道,“我這裏也有了一些線索,如果你需要,我們就雙管齊下!”


    羅隊搖著頭,蘇默言的個人主義在他這裏完全不受用,他堅信團隊的力量。


    “算啦……你繼續調查你的,我這邊不需要你來操心。”羅隊拿出一支煙點燃,“倒是你,那邊調查如果遇到了瓶頸,記得來找我求助!”


    “咱倆就別這麽見外了!”蘇默言冷笑著就要離開辦公室,走之前,留了一句,“不過,我覺得你會輸,並且輸的很慘!”


    蘇默言出門前臉上那得意的樣子,讓羅隊很是不爽,這小子越來越囂張了。


    可他離開後,羅隊也在反思,究竟是什麽環節出了錯,怎麽會讓他跑路?


    從羅隊辦公室出來,蘇默言第一眼就看到古月的位置空著,這丫頭今天都沒有請假,怎麽沒來上班?莫名間,蘇默言有些擔憂,畢竟這幾天她的身體情況不佳,怕她病情加重。


    他掏出手機,剛要給古月打電話,一個陌生的號碼便打了進來。


    “哪位?”蘇默言帶有遲疑的語氣問道。


    “蘇警官嗎?”一個女生壓低了聲音悄悄地說著,“謝謝你啊,我弟弟回來了,真是感謝你!”


    蘇默言這才意識到,電話裏的聲音是曹紅靜,她口中說的弟弟是曹洪波!


    曹洪波如果回到了老屋,那麽跟他在一起的,說不定是仇忠海!


    “你沒有告訴你弟弟和警方說過他的事情吧?”蘇默言壓低聲音問著。


    “沒有,他淩晨才回來,我還沒有來得及和他說這個事情,先打電感謝你啊!”曹紅靜一個勁兒地在電話那邊鞠躬哈腰,“要不是因為你,他不可能回來啊!”


    “和他一起回來的,是不是還有一個人?”蘇默言又問。


    “哎呀,不愧是警察,你真厲害!”曹紅靜誇讚著,“還真是有一個,看上去三十多歲的樣子,長得斯斯文文的,不像是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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