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審訊室的門,曹洪波被下了一激靈,忙不迭地從椅子上坐正了。


    “警察大哥,我都已經交代這麽多了,是不是能少判兩年?”曹洪波求饒道,“而且,我身體不好,咱能不能把我鬆開?”


    蘇默言並沒有理他這句話,把審訊本“啪”的一聲狠狠摔在了桌子上,坐下來。


    “老實交代!葉靜怡在什麽地方?”蘇默言冷言冷語,繃著臉。


    曹洪波頓了僅僅一秒鍾,很快反應過來,問道:“什麽、什麽葉?”


    “別和我裝傻,你撒的每個慌都被我識破了!”蘇默言故作鎮定地說著,“不僅僅是這個,還有你說仇忠海的那些不實證,我都知道了。”


    “警察大哥,我真沒說謊!你誤會我了!”曹洪波極力狡辯著,“我說的每個字都是真的!”


    “哼……”蘇默言冷哼了一聲,向前微微探了探身子,“告訴我,葉靜怡在什麽地方?”


    曹洪波的眼神微微閃躲了一下,低下了頭,繼續否認:“我不認識。”


    曹洪波兩次的反駁,兩次都在躲閃著蘇默言的目光,並且他下意識的有些心虛,這都是說謊的證據。


    以此看來,蘇默言更加確定,他就是在說謊!


    “嘭”的一聲響,蘇默言狠狠地錘在了桌子上,把曹洪波嚇了一跳。


    “仇忠海都交代了,難道你還不說?”蘇默言從鼻息裏擠出一句話,“證據已經坐實了,你要是不交代,等待的審判和他一樣!更何況,你在他的身邊,不就是為了另外的那個目的麽?別以為我不知道,還真把警察當傻子呢?警察就那麽好騙?”


    聽到這裏,曹洪波微微抬頭,和蘇默言的目光對視上。


    這是他第一次如此認真地看蘇默言這個人。


    蘇默言眉頭微皺,臉上沒有笑容,一個鐵骨錚錚的漢子,的確曹洪波對警察心中完美的形象。可就算他再完美,也總會有漏洞,曹洪波透過他的雙眸,看到了他的內心,甚至看到了,他內心缺口的位置。


    “還不說?”蘇默言又冷哼了一聲,“別以為每次我都給你機會,這是最後一次!”


    曹洪波低下頭,他不知道應當怎麽回應,也不想回應。


    “好,那麽換一個話題。”蘇默言頓了一下,“你讓條仔幫你找那麽多人給你幹活兒的事兒我也知道了!昨晚的行動,我們並沒有沒有條仔提供名單的這些人,你把他們都送去哪兒了?說!你們還有別的什麽製毒窩點?”


    聽到這裏,曹洪波啞然失笑了。


    “警察大哥,你想象力還真是豐富!”曹洪波嘴角微微抽搐著,“我隻是幫他們介紹工作而已,說的好像我用他們來做實驗一樣,把我說成十惡不赦的大惡人了?你看我有那個本事麽?”


    他有多大的本事,又不能在臉上寫著,蘇默言當然也不能如此主觀的因為一句話就被他給騙了。


    “行,那你倒是說說,你給他們介紹到什麽地方去了?為什麽都聯係不上?”蘇默又問。


    “這我可就不清楚了,我也隻是個中間人,他們究竟是做什麽工作,我也不清楚。”曹洪波的鍋甩的倒是幹淨,“我也隻是拿錢幫別人辦事。”


    “那你幫誰辦事?”


    曹洪波又是一愣,低頭咂吧了一下嘴,喃喃地說著:“九哥。”


    “九哥是誰?”


    “和仇忠海關係不錯的一個人,我也沒見過。”曹洪波聲音逐漸小了下去,“聽說,他倆有利益往來,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幫他找人,也是仇忠海安排讓我去做的。”


    一個和仇忠海有利益往來的人,找這麽多的人去辦事,那就更不是什麽好事兒了!


    “你姐和條仔都說過,你賣了一個腎,就是為了吸毒?”蘇默言深究道。


    曹洪波的頭低得更深了,幾乎要把頭塞進自己的胸口裏。


    “嗯。”他並沒有否認,“年少無知,做錯了事,現在想起來特別後悔。”


    “那你存在你姐卡裏麵的三十萬,就是賣腎得來的?”


    “嗯。”曹洪波點頭,“那是我用命換回來的,想要給我姐一個保障。”


    “那除了這筆錢之外,你在仇忠海這裏賺的錢都藏在哪兒了?”蘇默言又問。


    瞬間,曹洪波的眼淚唰唰地流下來,似乎是要把心裏所有的委屈都哭出來。


    “這幾年賺的錢,都不夠來養身體,根本都沒有存下來!”他哭訴著,“以前吸毒缺錢,賣了腎之後,身體狀況急劇下降,別說吸毒了,讓我看到那些吸毒者我都覺得心煩!要不是因為走錯了路,我也不想在這條道上幹下去了,難道你真的會以為我熱愛販毒這個行業麽?!其實,我挺感激你們的,能讓我脫離苦海,再也不受這份煎熬,這是真心的。”


    曹洪波抬起頭,淚眼朦朧的模樣並不像是在說謊,他那掛滿委屈的臉上,的確像在說真心話。


    “你把腎賣給誰了?”蘇默言對這件事揪著不放,“應當不是正規交易吧?”


    曹洪波抽了幾下鼻子,抬起頭看了一眼蘇默言,默默點頭。


    “當然不是。”他歎了一口氣,“那時候也是被人騙去的,上了手術台才知道晚了。唉……人啊,真是不能走錯路,可這都是自己的選擇,後悔也沒用。”


    “是什麽人給你做的手術?”蘇默言的手不斷地點在桌麵上,對他說的這些還是很感興趣。


    “不記得了。”曹洪波搖晃著頭,“時間也久了,又被打了麻藥,根本不記得。事後,介紹人給我了一張銀行卡,裏麵存了三十萬,我就再沒見過那個人。”


    曹洪波說得倒是很誠懇,每次他說話都不像撒謊的模樣,卻又總是讓人覺得是個謎。


    他賣腎的買家是誰,經手人是誰,醫生是誰,在什麽地方做的手術,這小子都規避了重點一個字都沒有交代。就算這件事也過去有兩年的時間,蘇默言想要追查下去也並非那麽容易,畢竟時間這麽久那個“窩點”還在不在都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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