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萬籟俱寂,第一束陽光穿透地平線,在黑色的幕布上撕扯開了一道光亮的口子,那束光小心翼翼地浸潤著黑色的天幕,逐漸從遠方移動過來。


    陽光,透過濃重的霾,溫柔地灑在萬物上,被陽光照射過的地方,像被母親吻過的臉頰,濕潤而溫暖。


    古月家樓下停著一輛白色suv車,從車窗裏飄出一縷青煙,蘇默言在車上已經坐了足足有半個小時。


    案情結束了,一切都應當結束了,是時候和古月說清楚了,蘇默言也不想永遠拖拉下去。


    一根煙抽完,煙屁從車窗扔出去,蘇默言再抬頭,恰好看到古月從樓道裏走出來的身影。


    寬大的外套在古月的身上晃動著,她瑟縮著脖子精神狀態依舊不佳。古月低著頭,根本沒有注意到停在路邊的車,直奔公交車站而去。


    蘇默言坐在車上,猛勁兒地按著喇叭,古月回頭和他的目光對上。


    愣了兩秒鍾,古月蹦跳著朝著蘇默言飛奔而來。


    看到古月上車後摘掉帽子,露出還有寫蒼白的臉頰,蘇默言的心裏莫名有些酸疼。


    他伸出手,拉住了古月的手,輕聲地說著:“感冒好點了麽?為什麽不再多休息兩天?”


    古月眨巴著眼睛,看到蘇默言眼底的疲憊,她俏皮地笑著:“因為我知道某人想我,想讓我上班!”


    “某人?你是在說我?”


    “唔……你自己猜嘍!”古月笑了笑,“不過,你怎麽知道我今天要上班,專程來接我?”


    蘇默言沒有回答,微微一笑。


    古月思紂了許久,想了想,最終還是開口問道:“案子處理的如何了?仇忠海都撂了嗎?”


    蘇默言點頭承認,決定不在逃避自己的問題。


    “仇忠海都已經交代清楚了,關於製毒,販毒一條龍的事情,可是關於我們想要調查的案情一概不知。”蘇默言頓了一下,看著古月真誠的目光,“而我們要找的凶手,一直都是周博文,他把我們耍了。”


    古月有些意外,沒想到繞了一圈之後,所有的事情又回到了起點。


    “那……”古月想要問的話在嘴邊停住,她自己都不知道還能不能再問。


    昨天在隊裏,蘇默言因為這件事就已經在崩潰的邊緣,如果他倆再僵持下去,說不定就鬧掰了。


    蘇默言知道古月想要問什麽,他抓住古月的手逐漸收緊,力度剛剛好的把她揉捏在掌心。


    “葉靜怡依舊沒有消息,仇忠海否認他帶走了她,他提供了一個人的名字,讓我自己去調查。”


    “誰?”古月比蘇默言還緊張,手心都已經微微有了汗。


    “九哥。”蘇默言低下了頭,“慈山的水很深,道上的大哥也不少,可是對於‘九哥’這個人,我從來沒有聽過,需要打聽一陣子才行。”


    古月眼中激動得閃爍著淚光,她強忍住心裏的感情,點了點頭。


    蘇默言的手再次收緊,把古月捏得有些疼了。


    “古月,其實這件事對我來說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我知道要懂得憐取眼前人。”蘇默言包含神情地看著古月,“我欠你的那句話,一直都沒有說,本想著把這個事情做一個了解後,再和你正式表白,可惜或許我永遠都等不到那一天了。拖得太久,我怕你被別人搶走。”


    聽到這句話,噙在古月眼中的淚,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古月不顧一切地撲進了蘇默言的懷裏,拳頭敲擊在他的心口。


    “你啊,你太壞了,總是把我弄哭!”古月嬌嗔著,“說那麽感人的話,你是把我吃的死死的。”


    蘇默言揉著古月的頭發,在她耳邊喃喃私語地說道:“我喜歡你,真的喜歡你,希望你可以保持著自己的這份純真的心,一直陪在我身邊。”


    古月等了這麽久,終於聽到蘇默言說出了這句話,甜到心裏,臉上也微微泛紅,有了奪目的光彩。


    天徹底亮了,隨著陽光普照大地,在陽光中夾雜著飄逸的雪花。


    古月靠在蘇默言的懷中,欣賞著車外的雪,她心裏說不出的甜蜜。


    “這算是我們愛情的開始嗎?”古月喃喃自語地問著,“蘇默言,你一定要記住今天這個偉大的日子,一輩子不許忘!”


    蘇默言伸出手,看了一眼時間,特別認真地承諾著:“平安夜,上午六點五十分,讓這場雪來見證我們的愛情。”


    說罷,倆人在幸福的車載音樂中擁吻。


    對古月而言,這一刻,她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擁有了她想要的愛情。


    上午八點整,蘇默言和古月拉著手走入刑偵一隊,在眾目睽睽之下宣布“戀愛”開始。


    大家在鼓掌歡呼中為蘇默言呐喊著,大部分人都誇讚蘇默言撩妹技術高超,可隻有了解蘇默言的人才知道,如果不是古月苦苦跟隨,蘇默言這個榆木腦袋恐怕要一輩子單身!


    一上午的時間,古月都在幫忙處理周博文案件的收尾工作事宜,雖然忙,可是心裏卻是充實的。古月知道,她在前麵多忙一些,蘇默言在辦公室裏,就少操一分心,有這個時間,他就可以多去研究一下其他的懸案。


    邢鑫看到幹勁兒十足的古月,偷偷問她:“小古,你究竟是哪根筋不對勁兒,偏偏要喜歡這麽變態的蘇隊?我不好麽?劉帥不好麽?小王也挺不錯呀!選擇這麽多,你咋就那麽想不開?”


    劉一美湊上來,狠狠地懟了邢鑫一杵子,撇嘴說道:“小月月的眼光可是絕無僅有的!就你們幾個?配得上我們小月月嘛?”


    古月拉著劉一美的手湊在一起偷笑著,她問劉一美道:“小美姐,我看的出來劉帥和邢鑫對你都有意思,你對他倆有沒有什麽……”


    “臭丫頭,說什麽呢!?你姐我的眼光有那麽差嗎?”劉一美一甩飄逸的長發,嫵媚地說道,“姐要找,也要找一個高大上,他倆根本不是我的菜!”


    可就在劉一美說這句話的時候,她不經意間瞟了一眼邢鑫,目光中帶有很深的其他意味。


    古月抿嘴偷笑著。


    刑偵一隊每個人的心裏都藏著一個小秘密,或被藏於心底,或被揣測琢磨,有的能看透,有的卻看不透。


    “我靠!你們看,那是誰!?”劉帥站在床邊,衝著大家喊了一嗓子,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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