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默言的臉越來越陰沉,瞧瞧古光啟臉上的笑意就懂了,他莫不是看上了臧九臣,想要撮合他和古月在一起?


    古光啟看了一眼手表,猛拍著額頭。


    “哎呀,你看,我都忘了,到時間回去取中午飯了!小臧啊,我看你倆聊得也挺好,你在這裏幫我看著她一會兒,千萬別讓她跑出去!我一會兒就回來。”說著,古光啟一轉身,和蘇默言對視上,明明剛才還帶著笑容的臉,頓時陰沉了下來。


    古月順著古光啟的位置看過去,看到了蘇默言陰沉的臉,很明顯他生氣了。


    “蘇……”古月剛要喊“蘇隊”,聲音弱下去地喊了一句,“默默……你怎麽……”


    古光啟聽到如此親密的稱呼,一下子火冒三丈地吼著:“出去!你出去!不是說了,不讓你見我女兒嘛!”


    “爸……”古月喊著,“求求你,我感情的事情,你別問了!說不定……說不定他找我是為了公事呢!”


    古光啟轉過身來,瞪大了眼睛盯著古月,吼著:“你現在是受了工傷!你還在休息!什麽公事!再大的公事,也沒有你的健康重要!”說完,他轉頭衝著蘇默言喊著,“告訴你,以後不許纏著我們小月!她已經有男朋友了!看著沒,就這個,論相貌,論工作,論人品,都在你之上!”


    說著,古光啟拽過了臧九臣,把他推到了蘇默言的麵前,鄭重其事地介紹著:“瞧瞧人家臧醫生,再瞧瞧你!你有什麽好驕傲的?”


    蘇默言在古月麵前最後的那點自尊,全都被古光啟踩在了腳下,沒有任何餘地。


    “蘇隊,不是這樣……”古月急得都快哭了,解釋著,“不是!不是的!我爸根本就是亂點鴛鴦譜,臧大哥怎麽可能是我男朋友!你知道的,我對他沒意思!”


    任憑古月再怎麽解釋,蘇默言都不想聽了。


    他知道,想要和她在一起,中間隔了一個太平洋。


    他需要想辦法,把這個太平洋的距離縮短……再縮短……


    蘇默言想都沒想,轉身推門出去。


    寒冬臘月的冷風,讓慈山市都籠罩在淩亂中。


    冷風,吹得陰沉的天不見太陽;冷風,吹得幹枯的樹枝刷刷響;冷風,吹得塵土淩亂飛揚;冷風,吹得人心浮躁不安……


    蘇默言坐在冰冷的車裏,看著蒙上一層水汽的車窗,看著朦朧的世界,卻看不清自己的未來。


    不僅僅是因為古光啟冰冷的態度,他還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勁敵,以及葉靜怡要隱藏的那些秘密,還有即將要去見麵的那個人——“九哥”。


    蘇默言掏出手機,撥通了葉靜怡的電話,沉了一口氣,說道:“你告訴他,中午十二點整,在慈山市人民醫院對麵的咖啡店見。”


    “那……我需要去嗎?”葉靜怡遲疑了一下,“還是讓你們自己見麵?”


    “讓他來就好,不需要你。”蘇默言冷冷地說著,“你,今天哪兒也不許去,就在辦公室,刑偵隊的大門都不要出,中午吃外賣吧。”


    葉靜怡的話還沒說完,電話就被掛斷了,她愣愣地看著手機,心情不佳。


    躲開了劉一美的視線,脫離了劉帥的跟蹤,葉靜怡安排好了蘇默言和“他”的見麵。


    八年的“秘密”終於就要揭開了,葉靜怡的心久久不能平靜,她不知道,“他”要怎麽和蘇默言說著一切。更不知道,蘇默言能不能理解,這八年來她的心酸。


    蘇默言低頭看了一眼時間,距離中午十二點,還有一小時。


    在經曆過這一上午的“雲霄飛車”之後,蘇默言的心情跌宕起伏,根本沒有心思吃午飯,索性直接到咖啡店坐著,等待。


    坐在靠窗子的位置,蘇默言觀察著從門外走過的人群。


    無論男女老少,匆忙的人們臉上都帶著疲憊,顯然生活的重壓,讓人們難以喘息。


    蘇默言剛拿出煙盒,服務生走過來,善意提醒道:“不好意思先生,我們這裏禁止吸煙,抱歉。”


    他隻好把煙又重新揣進了上衣口袋,再抬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麵孔,向著咖啡店走了過來。


    蘇默言抬手看了一下時間,還有五分鍾十二點。


    咖啡店的門,輕輕地被推開,發出清脆風鈴的聲音。


    隨後,這個熟悉的身影走了進來,點了一杯咖啡。


    他一回頭,和蘇默言的目光對視上,爽快地笑了。


    “嘿,你還沒走?”他走上來,端著咖啡不請自來的坐在了蘇默言的對麵,“怎麽?你這是因為古月父親的話生氣了?”


    蘇默言啞然失笑地看著窗外,他在觀察周圍的環境,在看有沒有陌生的麵孔盯著他。


    “沒有,”他隨意地回答著,“臧九臣,倒是你,不好好在醫院呆著,你跑出來做什麽?”


    “跑出來?”臧九臣也笑了出來,“已經中午了,我也是人,也需要吃飯喝水。倒是你,這一天看著精神滿滿的,難道就不累麽?”


    蘇默言收回了目光,看了一眼表,發現已經過了十二點。


    “你在等人?”臧九臣發現了蘇默言的秘密,笑了笑,“還是……你在等時間?”


    蘇默言沒有心情和臧九臣開玩笑,拿著車鑰匙就要走。


    臧九臣坐在那裏依舊沒有要走的意思,頭也不回地說了一句:“蘇副隊,你不會是在等我吧?”


    蘇默言突然站定了腳,看著臧九臣的背影,心中莫名產生了一種恐懼感。


    他想到,第一次和臧九臣見麵的場麵,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衝出大腦,直達他的中樞神經。


    那時候,臧九臣就像現在這樣,坐在飯店的一個角落裏,不急不躁,不慌不忙地吃著飯……


    蘇默言緩緩地轉過了身,用手捏住了臧九臣的肩膀,冷聲問著:“難道……是你救了葉靜怡?”


    “誰?”臧九臣一咧嘴笑了出來,“女警花麽?如果我說是呢?你會是什麽表情?”


    蘇默言越看臧九臣,越來越覺得他是一個深不可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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