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咻……


    鐵錘好似都掀起了狂風,打得我臉頰疼痛,下意識就翻身倒地,滾了出去。


    我爬起來就往外麵跑,卻被一個年輕女人攔住了去路,她披頭散發,飄在空中,眼角淌著血淚,上身衣服被撕爛了,露出森白的皮膚,下身在淌血,流了滿地,一股子腥臭味瞬間就撲鼻而來。


    她的形象跟我在尼姑庵做的怪夢一樣,就是裏麵的那個女人,並且我聞到了一股泥腥夾雜的女人香,跟當時在二虎和猛子身上聞到的相同。


    “你……你到底是誰?”


    我顫抖地後退,她卻張牙舞爪地飛來,伸出手臂掐住我的脖子,忽然變成青麵獠牙,飄飛的長發都在滴血,將我的腦袋給包裹了,把臉貼了上來,幾乎完全感受到了幽冥般的陰冷。


    “死、死,你跟他們一樣,都得死……”


    被她掐得快要窒息。


    “你也下來陪我……”


    就在我快要昏迷時,門被人一腳踹開,我緊接著看到姥姥衝了進來。


    “孽畜,給你臉不要臉。”


    我聽到姥姥怒吼,遂既就感覺脖子一鬆,淒厲的慘叫響徹在耳邊。


    “老太婆,我吃了你……”


    劈裏啪啦,砰、咚……


    我聽到了古怪的聲響,想要睜眼去看,奈何缺氧太多,直接就昏了過去。


    清晨的光,照進了屋子。


    第二天醒來,也仍舊躺在冰涼的地麵,屋裏的擺設沒有變化,可昨晚發生的事卻曆曆在目。


    “姥姥……”


    我驚慌地爬起來,找遍了家裏也沒發現姥姥的蹤影,就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我大喊大叫,卻沒人回應,家裏就隻剩下我一人。


    咚、咚……


    大清早的就有人來敲門。


    以為會是姥姥,我急忙開了門,“姥……”


    映入眼簾的是猛子的爹,他露著憐憫的看我,說:“你姥叫我告訴你,她……走了。”


    走了?去哪兒了?


    我如遭雷擊,就算姥姥要走,也不用別人來說啊,並且她應該會把我搬到床上才對。


    可我醒來卻是在地麵,隻能說明她沒有時間,一切都太過倉促。


    我急得揪住猛子爹的衣領,“我姥去哪兒了,什麽時候走的?”


    猛子爹搖頭,“這是昨天下山後,你姥找我說的,其他的還真沒交代,她隻叫我告訴你,以後隻能靠你自己了。”


    我鬆開手,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像個孩子一樣嚎啕大哭,就跟當年姥爺失蹤一樣,姥姥也是莫名奇妙地走了。


    猛子爹坐到我身邊,掏出香煙點燃,遞給我一支,“你應該不知道,是猛子背你回來的,他當時隻剩了一口氣,叫我們別怪你,是他和二虎自作孽,不可活。”


    抹掉眼淚,我深深吸了口煙,靜等猛子爹下文。


    沉默了一會兒,猛子爹才又說:“他當時沒能說太多,隻叫我告訴你,想知道答案就去鎮裏事主家……”


    他說了很多,還提到了猛子媽生病的事,需要一大筆醫藥費。


    我沉默著吸煙,隱隱猜到了什麽,可還是心有疑惑,就算真如我想的那樣,也不至於這般來趕盡殺絕才對。


    忽地,從遠處跑來一群人,待得近了才瞧清楚那為首的正是我去鎮上打碑的事主。


    見他滿麵著急的樣,我就知道肯定有事發生,再加上這幾日的古怪都跟他家的亡人有關,我本也打算走上一遭,他此刻來了也省不少事。


    “走了,”猛子爹起身拍拍屁股,“查清楚了,來給叔說一聲,猛子那二嘎子這這樣不明不白的走了,怪難受的。”


    我點了點頭,不待說話,那事主就跑到了近前,拉住我的手就要走,“大師,快、快,出事兒了。”


    苦笑了一下,我哪裏是什麽大師,不過是懂點忌諱的石匠。


    見事主如此著急,我也順著他往村子外走,問到底出了啥事,他說死去的小女兒托夢給他,希望能為她結個陰婚,在下麵太難過。


    我一聽就詫異了,結陰婚我倒是懂行,可事主的小女兒不是都把猛子和二虎帶下去了嗎,還會難過和孤單?實在讓我百思不得其解。


    並且那女人昨晚還想把我也給帶下去來著……


    隨後又聽他說今早就找了人到墳上結陰婚,可找的陰婚師剛做完法事,我給那亡人打得墓碑就裂了,墳也塌陷,幾乎沒有完整的好地兒。


    我皺了皺眉,還真沒見過這類情況,即使請了假的陰婚師也不可能引亡人這般動怒,可一想到墓裏躺著的那位,我立即就否定了所有猜想。


    一切都得等到現場看了情況才能定奪,後來我又問了些問題,他之所以來找我完全是因碑裂了,上麵有血滲出,拚成了我的名字。


    但真正讓我苦歎的是,猛子和二虎那天下午並沒有去事主家,至於兩人究竟去了哪裏,為何晚回來,我心裏已經有了答案。


    冤有頭,債有主,我其實也很想看看墓裏的那位究竟想幹些啥。


    若非死的是二虎和猛子,像這種事,我一般是避之不及的,忌諱之一就是少管閑事,但今天我卻破例,要把一切來龍去脈查個清楚。


    事主姓程,祖墳就在鎮外不遠的一座矮山上,等我們到了已是正午,而光禿禿的山此刻站了許多程家人。


    這山上全是枯樹,以致於我還沒上山就瞧見那被挖出來的棺木就放在邊上,大老遠就能聽到程家女人的哭聲。


    到了近前,我先看了墓碑,果真如程事主所言那般,墓碑呈三條線狀裂開,上麵滲出的血已經被太陽曬幹了,但那拚湊出來的真是我的名字。


    瑪德。


    我心裏暗罵一聲,真他媽邪門,


    “開棺。”


    此刻管不著驚不驚動亡人了,反正裏麵那位都來驚動我了,還他媽在乎個啥,真要看看那女人長成什麽樣,沒見到真麵貌之前,一切猜想都是假的。


    一聽開棺,女人們哭得更大聲,但程事主咬了咬牙,還是叫人撬開了棺木。


    誰知棺蓋剛開,撬棺的人就嚇得噔噔後退,一屁股癱坐在地上,驚恐地指著我說不出話。


    他們的表情讓我很詫異,索性走到棺木旁,低頭往裏一瞧,我瞬間也是嚇得慌了神,三魂七魄好似都要飛了。


    “怎……怎麽可能……”


    我見到裏麵躺著的人居然是……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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