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兒將畫骨峰來了外人的事通報給了宋氏,聽聞有外人進來了,宋氏忙慌地趕到放置宋如歌冰棺的山洞,當她見到宇文燁守在冰棺,握著宋如歌的手說話,隻覺得,一切都晚了。 或許,這就是命。


    宇文燁在那山洞,一守就是三天,他常常恍惚,更甚至,痛恨自己,是他沒保護好她。


    他痛恨,在她生命走向盡頭時,為他孕育孩子時,他並沒有守在身邊,為她分擔一分痛苦。


    他怪自己,他們的最後一次見麵,他竟然狠心的將她打入水牢。


    那水牢如此冷,她一定在心裏怪自己。


    有時候,宇文燁覺得,他的歌兒還活著,隻是睡著了而已。


    她的容顏,並沒有改變,隻是頭發全白了,常年被冰塊保存著,一點都沒有腐爛,他好似還能想起,她的一顰一笑。


    宋氏聽說宇文燁三天沒吃飯,這好歹是大梁的皇帝,要餓死在這畫骨峰上,那可就是大罪過,親自送了飯過去。


    說到底,宋如歌是死在這皇室的權謀爭鬥之中,宋氏心裏是恨宇文燁的,可女兒已經死了五年,她跟老伴也都老了,寒兒還小,總得認祖歸宗。


    “快吃吧。”宋氏壓下心裏的怒恨,將飯放到宇文燁的麵前。


    宇文燁沒動一口,隻是訥訥地問:“歌兒臨終時,有留下過什麽話嗎?”


    “沒有。”宋氏一點都不猶豫。


    其實,宋如歌給宇文燁留下的豈止是一句兩句話,看那石壁上掛滿的畫像,那滿滿的思念,都快將這畫骨峰溢滿了。


    宇文燁在那畫骨峰,一共待了十天。


    他走的時候,沒有固執的帶走宋如歌,隻握著她的手,親吻著:“歌兒,等我回來陪你。”


    他們還有兒子,那就是他的命,他活下去的希望,他要把所有的愛與愧疚,都補償給這個孩子。


    宇文燁征得宋氏夫婦的同意,帶走了寒兒,回到宮中,宇文燁就下旨,冊封寒兒為太子。


    這事在朝堂上,無疑就是一個驚雷。


    宇文燁不顧所有人的反對,毅然將寒兒冊封為太子,遷至太子宮。


    太後聽聞這等事,火急火燎的趕到乾清殿:“燁兒,你是不是糊塗了,怎麽能冊立一個來路不明的孩子為太子,你將這大梁江上當成兒戲嗎。”


    “寒兒不是來路不明的孩子,他是朕跟歌兒的孩子。”


    太後還是覺得這皇帝是中邪了,眼神詢問旁邊的小桂子,小桂子點了點頭,證明確實如此。


    太後又著急忙慌的趕去太子宮,當看見坐在白玉階上的寒兒簡直跟宇文燁小時候一模一樣,這心才放了下來。


    太後盼了孫子,可是盼了好多年,這些年來,這後宮嬪妃,沒一個肚子爭氣的,還是宋如歌厲害啊,一生就是一個兒子,這大梁江上後繼有人了。


    太後激動的,眼淚嘩嘩的:“你是叫寒兒吧,哀家是你的皇祖母。”


    寒兒眼珠子直轉悠了兩下,有模有樣的學著宮中禮儀,朝太後行了個禮,聲音稚嫩地喊了一聲:“皇祖母。”


    “哎。”太後心花怒放啊。


    宇文燁為了給寒兒一個正名,並沒有對外宣布宋如歌去世的事,隻說,寒兒是他與宋如歌的孩子,別的,也就沒有再多作解釋。


    帝王,也不需要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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