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出事了
“破水是什麽時候的事情？”
“已經超過八個小時了，而且這位孕婦是被人在路邊發現暈倒之後送過來的，剛才我們給她測了胎心，已經從160掉到50了。再這樣下去，寶寶可能會宮內缺氧死亡的。可是這位孕婦醒來之後說什麽都不肯進手術室，拒不配合我們治療。還咬傷了好幾個人，你看這……”
沈念歡把孕婦的檢查結果拿過來看了一眼。
情況十分危急。
如果再這樣拖下去的話，不僅是寶寶有危險，就連大人也可能保不住。
當務之急是立刻手術。
“她暈倒的時候你們沒有聯係過她的家人嗎？”
“沒，我們都檢查過了，她身上除了些零錢什麽都沒有。沒有手機也沒有身份證，我們根本沒辦法查證她的身份，更別說聯係她的家人了。”
“而且……她連檢查費住院費也都沒交，還說是我們擅作主張要救她的，錢她是絕對不會交的。”
沈念歡看向大廳中間還在耍賴撒潑的孕婦，吸了一口氣。
“我知道了，先別管錢的事情，趕緊讓人把她抓住，半個小時之內必須上手術台，讓所有人都準備好。”
“是，可是醫院裏也明文規定了，必須先交錢再治療的啊。而且這種情況也要通知家屬吧。”
“我記得，現在規定已經改了。孕婦可以自己簽字決定手術的！”
“關鍵是現在孕婦也不配合我們，我們總不能強行給她麻醉吧，到時候出了什麽問題怎麽辦？”
現在孕婦不配合也的確不好辦。
“行，我先去跟她談談。”
“不用談了，這台手術醫院裏是不會做的。”
說話的是秦楚，她走過來看了沈念歡一眼，淡淡的說道：“我們要尊重病人的主觀意願。沈醫生，你當了這麽久的醫生，還不明白這個道理？”
“她壓根不知道她這樣有多危險！”
“我們已經告知她所有風險，是她自己放棄治療放棄手術的。而且，她現在身無分文，就算手術請問誰來承擔這個手術費？”
“如果是錢的問題，我來付。”
“哦？”
秦楚冷笑道：“沈醫生還真是喜歡大包大攬啊，就你那點工資，你能救得了幾個人？更何況她之前的費用都還沒有結清。另外請你記住我們醫院不是慈善機構。如果人人都像這樣，醫院還要不要開了！
你別以為人人都是傅長卿他媽，你僥幸救了一個不代表運氣會一直那麽好。
再說了，這個產婦自己都不想要孩子不想生，你在前麵蹦躂個什麽勁？”
沈念歡走到秦楚跟前，雙眸裏浮動著隱隱的紅血絲。
垂在身側的手指緊緊的攥著。
一字一句，如咬碎般吐出來，說道：“秦楚。沒有任何一個母親是願意放棄自己孩子的！”
秦楚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一步，被沈念歡眼底的煞氣驚到了。
“秦主任，你沒事吧？”
旁邊的小護士叫了一聲，秦楚才回過神來。
她摸了摸自己額頭上的冷汗，煩躁的扯了扯衣服，“沒事。”
“那個，沈醫生她把孕婦帶走了。”
“讓她去，我倒要看看她能逞能逞到什麽時候。”
……
“你們放開我，我說了我不生！你們是不是聾了啊。”
沈念歡停下來抬了抬手，“行了，你們把她放開。”
那孕婦看上去不過二十多歲的樣子，長得倒是眉清目秀的。
“你現在已經破水了不生還想怎麽樣？既然不想生，當初又為什麽要留著呢？”
“我的事情沒必要向你交代，讓開，放我出去。”
“想出去是麽？”沈念歡直接將窗戶打開了，“行啊，你想出去直接從這跳下去。”
旁邊幾個小護士麵麵相覷，都不知道沈念歡在幹什麽。
還有教唆產婦跳樓的？
產婦直接指著沈念歡的鼻子罵道：“你什麽意思啊，你讓我跳樓？誒，有意思了啊，你們醫生不都說自己救死扶傷的麽？就你這樣怎麽當醫生的？”
沈念歡語氣淡淡的，可是卻一直緊張的看著時間，“你不是想死麽，我隻不過給你一個建議而已。”
“誰說我想死了，你是不是有病啊。”
“既然不想死，那就直接躺手術台上去，你要是錯過了手術時間，連神仙都救不活你了。要是不信，你大可以從這裏走出去，我們也沒有義務非要救你。
小南，門打開讓這位小姐出去。”
後麵站著的幾個護士都蒙了。
這又是什麽操作。
好不容易把人給弄進來了，現在倒好。
不是勸人家跳樓就是讓人家走。
早知道這樣，他們還廢這麽大力氣幹什麽啊。
大家心裏對沈念歡都有那麽一絲絲抱怨了，畢竟這個孕婦也不是什麽善茬，他們跟她周旋的時候身上都不知道被撓出了道傷口。
現在說走就走。
那他們之前的努力不都白費了嗎。
也是醉醉的。
小南也有些不理解，“沈醫生，真的要開門嗎？”
沈念歡也沒廢話，就一個字，“開！”
“反正她出去之後，不出半個小時就會大出血，到時候也沒人救得了她！”
產婦被沈念歡的話給唬住了。
她語氣弱了下來，“那個我躺在手術台上就行了嗎？不過我可告訴你們啊，我沒錢。你們要做手術那是你們強迫的，反正我是沒錢給的。”
說著，這個產婦還真的就自己躺在了手術台上。
額！
他們之前勸了那麽久，這個女人都沒有改變過主意。
這才幾句話的功夫她都自己走上手術台了。
好吧。
剛才是他們誤會沈念歡了，看來對付這些孕婦產婦，還是沈醫生有經驗。
果然不虧是老手啊。
“錢的事情，你不用擔心。麻醉，上。”
手術進行的相對順利，大人小孩都沒有出現問題，不過如果再耽誤一會，可能就沒有那麽幸運了。
“沈醫生。”
負責替寶寶清理的護士輕輕的叫了一聲。
沈念歡轉過頭去，看見幾個圍在寶寶身邊的護士神情都有些不對。
她立刻走過去。
低聲問道：“怎麽了？”
護士把孩子遞到沈念歡的麵前，小聲說道：“這孩子……有問題。”
“什麽？”
孩子雖然在子宮裏憋了很久，可是生出來的時候哭聲響亮，也沒什麽問題啊。
她低頭看了一眼。
心下一驚。
每個剛出生的嬰兒因為在羊水裏麵泡的時間過長，生下來的時候都是皺巴巴的跟個小猴子似的。
而且大多都是灰白色，清理過後才會好一些。
剛才沈念歡忙著術後縫線清理傷口也沒太注意寶寶，現在看見繈褓裏的嬰兒，她的心都柔軟了幾分。
接著，她發現了問題。
這個寶寶的毛發都是白色的。
白化病！
沈念歡的心裏一揪，將寶寶遞給護士，“抱過去讓媽媽看看，說明一下情況。”
這種事情必須第一時間告訴產婦，讓產婦確定孩子身體的異常情況。
雖然殘忍，但必須這樣做。
沈念歡甚至不敢去看產婦的反應。
十月懷胎，一遭分娩，提醒吊膽過戶寶寶卻不是那樣健康。
可想而知，產婦的心情並不會好受。
做了產科醫生這麽久，其實這種事情見得也多了，可是再多她的心也還是會每次都跟著難受。
護士將孩子抱過去之後，產婦倒是沒有想象中的難以接受。
反而異常的平靜。
平靜的好像與這個孩子沒有任何關係一樣。
最後把產婦和寶寶送回病房時，沈念歡又跟負責她的護士交代了一句。
“注意一下二床的情緒，盡量的多安撫一下。”
“知道了沈醫生。”
沈念歡剛脫下手術服，小南就跑了過來，“念歡姐，你不知道，現在婦產科同事都在傳呢。說你開窗戶和讓我開門的那兩下真是帥爆了。
那麽多醫生護士都沒有搞定她的，你怎麽一下子就讓她乖乖的躺到手術台上去了。你不知道那個時候外麵心裏有多緊張，生怕她跳下去了。
要真跳了，那估計又是沒完沒了的了。”
沈念歡拍了拍小南的肩膀，笑道：“做婦產科醫生，不僅僅隻是學習婦產科的知識。心理學也要了解一下。
這位劉小姐穿著打扮都很講究，一看就不是想死的人。有見過化妝染頭發做指甲的產婦嗎？她這麽愛美，求生欲一定很強，所以嚇一嚇自然就聽話了。”
“還真是誒，我之前聽別人說念歡姐你以前就是學霸，果然離開啊。66666。”
“行了，別忙著拍馬屁了，你還是好好注意一下她的情緒。”
“沒問題，交給我了。”
手術過後沒幾個小時，婦產科那邊又鬧了起來。
小南匆匆忙忙的趕到急診這邊，啪的一下推開了沈念歡的門。
明明是十二月的天，小南的臉上卻跑出了一層薄汗。
“不，不好了，念歡姐，不好了。”
沈念歡放下手裏的病曆，抬頭看向小南：“喘口氣慢點說，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
小南雙手撐在桌子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緩了好半天才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出事了，今天白化病那個，出事了……”
“破水是什麽時候的事情？”
“已經超過八個小時了，而且這位孕婦是被人在路邊發現暈倒之後送過來的，剛才我們給她測了胎心，已經從160掉到50了。再這樣下去，寶寶可能會宮內缺氧死亡的。可是這位孕婦醒來之後說什麽都不肯進手術室，拒不配合我們治療。還咬傷了好幾個人，你看這……”
沈念歡把孕婦的檢查結果拿過來看了一眼。
情況十分危急。
如果再這樣拖下去的話，不僅是寶寶有危險，就連大人也可能保不住。
當務之急是立刻手術。
“她暈倒的時候你們沒有聯係過她的家人嗎？”
“沒，我們都檢查過了，她身上除了些零錢什麽都沒有。沒有手機也沒有身份證，我們根本沒辦法查證她的身份，更別說聯係她的家人了。”
“而且……她連檢查費住院費也都沒交，還說是我們擅作主張要救她的，錢她是絕對不會交的。”
沈念歡看向大廳中間還在耍賴撒潑的孕婦，吸了一口氣。
“我知道了，先別管錢的事情，趕緊讓人把她抓住，半個小時之內必須上手術台，讓所有人都準備好。”
“是，可是醫院裏也明文規定了，必須先交錢再治療的啊。而且這種情況也要通知家屬吧。”
“我記得，現在規定已經改了。孕婦可以自己簽字決定手術的！”
“關鍵是現在孕婦也不配合我們，我們總不能強行給她麻醉吧，到時候出了什麽問題怎麽辦？”
現在孕婦不配合也的確不好辦。
“行，我先去跟她談談。”
“不用談了，這台手術醫院裏是不會做的。”
說話的是秦楚，她走過來看了沈念歡一眼，淡淡的說道：“我們要尊重病人的主觀意願。沈醫生，你當了這麽久的醫生，還不明白這個道理？”
“她壓根不知道她這樣有多危險！”
“我們已經告知她所有風險，是她自己放棄治療放棄手術的。而且，她現在身無分文，就算手術請問誰來承擔這個手術費？”
“如果是錢的問題，我來付。”
“哦？”
秦楚冷笑道：“沈醫生還真是喜歡大包大攬啊，就你那點工資，你能救得了幾個人？更何況她之前的費用都還沒有結清。另外請你記住我們醫院不是慈善機構。如果人人都像這樣，醫院還要不要開了！
你別以為人人都是傅長卿他媽，你僥幸救了一個不代表運氣會一直那麽好。
再說了，這個產婦自己都不想要孩子不想生，你在前麵蹦躂個什麽勁？”
沈念歡走到秦楚跟前，雙眸裏浮動著隱隱的紅血絲。
垂在身側的手指緊緊的攥著。
一字一句，如咬碎般吐出來，說道：“秦楚。沒有任何一個母親是願意放棄自己孩子的！”
秦楚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一步，被沈念歡眼底的煞氣驚到了。
“秦主任，你沒事吧？”
旁邊的小護士叫了一聲，秦楚才回過神來。
她摸了摸自己額頭上的冷汗，煩躁的扯了扯衣服，“沒事。”
“那個，沈醫生她把孕婦帶走了。”
“讓她去，我倒要看看她能逞能逞到什麽時候。”
……
“你們放開我，我說了我不生！你們是不是聾了啊。”
沈念歡停下來抬了抬手，“行了，你們把她放開。”
那孕婦看上去不過二十多歲的樣子，長得倒是眉清目秀的。
“你現在已經破水了不生還想怎麽樣？既然不想生，當初又為什麽要留著呢？”
“我的事情沒必要向你交代，讓開，放我出去。”
“想出去是麽？”沈念歡直接將窗戶打開了，“行啊，你想出去直接從這跳下去。”
旁邊幾個小護士麵麵相覷，都不知道沈念歡在幹什麽。
還有教唆產婦跳樓的？
產婦直接指著沈念歡的鼻子罵道：“你什麽意思啊，你讓我跳樓？誒，有意思了啊，你們醫生不都說自己救死扶傷的麽？就你這樣怎麽當醫生的？”
沈念歡語氣淡淡的，可是卻一直緊張的看著時間，“你不是想死麽，我隻不過給你一個建議而已。”
“誰說我想死了，你是不是有病啊。”
“既然不想死，那就直接躺手術台上去，你要是錯過了手術時間，連神仙都救不活你了。要是不信，你大可以從這裏走出去，我們也沒有義務非要救你。
小南，門打開讓這位小姐出去。”
後麵站著的幾個護士都蒙了。
這又是什麽操作。
好不容易把人給弄進來了，現在倒好。
不是勸人家跳樓就是讓人家走。
早知道這樣，他們還廢這麽大力氣幹什麽啊。
大家心裏對沈念歡都有那麽一絲絲抱怨了，畢竟這個孕婦也不是什麽善茬，他們跟她周旋的時候身上都不知道被撓出了道傷口。
現在說走就走。
那他們之前的努力不都白費了嗎。
也是醉醉的。
小南也有些不理解，“沈醫生，真的要開門嗎？”
沈念歡也沒廢話，就一個字，“開！”
“反正她出去之後，不出半個小時就會大出血，到時候也沒人救得了她！”
產婦被沈念歡的話給唬住了。
她語氣弱了下來，“那個我躺在手術台上就行了嗎？不過我可告訴你們啊，我沒錢。你們要做手術那是你們強迫的，反正我是沒錢給的。”
說著，這個產婦還真的就自己躺在了手術台上。
額！
他們之前勸了那麽久，這個女人都沒有改變過主意。
這才幾句話的功夫她都自己走上手術台了。
好吧。
剛才是他們誤會沈念歡了，看來對付這些孕婦產婦，還是沈醫生有經驗。
果然不虧是老手啊。
“錢的事情，你不用擔心。麻醉，上。”
手術進行的相對順利，大人小孩都沒有出現問題，不過如果再耽誤一會，可能就沒有那麽幸運了。
“沈醫生。”
負責替寶寶清理的護士輕輕的叫了一聲。
沈念歡轉過頭去，看見幾個圍在寶寶身邊的護士神情都有些不對。
她立刻走過去。
低聲問道：“怎麽了？”
護士把孩子遞到沈念歡的麵前，小聲說道：“這孩子……有問題。”
“什麽？”
孩子雖然在子宮裏憋了很久，可是生出來的時候哭聲響亮，也沒什麽問題啊。
她低頭看了一眼。
心下一驚。
每個剛出生的嬰兒因為在羊水裏麵泡的時間過長，生下來的時候都是皺巴巴的跟個小猴子似的。
而且大多都是灰白色，清理過後才會好一些。
剛才沈念歡忙著術後縫線清理傷口也沒太注意寶寶，現在看見繈褓裏的嬰兒，她的心都柔軟了幾分。
接著，她發現了問題。
這個寶寶的毛發都是白色的。
白化病！
沈念歡的心裏一揪，將寶寶遞給護士，“抱過去讓媽媽看看，說明一下情況。”
這種事情必須第一時間告訴產婦，讓產婦確定孩子身體的異常情況。
雖然殘忍，但必須這樣做。
沈念歡甚至不敢去看產婦的反應。
十月懷胎，一遭分娩，提醒吊膽過戶寶寶卻不是那樣健康。
可想而知，產婦的心情並不會好受。
做了產科醫生這麽久，其實這種事情見得也多了，可是再多她的心也還是會每次都跟著難受。
護士將孩子抱過去之後，產婦倒是沒有想象中的難以接受。
反而異常的平靜。
平靜的好像與這個孩子沒有任何關係一樣。
最後把產婦和寶寶送回病房時，沈念歡又跟負責她的護士交代了一句。
“注意一下二床的情緒，盡量的多安撫一下。”
“知道了沈醫生。”
沈念歡剛脫下手術服，小南就跑了過來，“念歡姐，你不知道，現在婦產科同事都在傳呢。說你開窗戶和讓我開門的那兩下真是帥爆了。
那麽多醫生護士都沒有搞定她的，你怎麽一下子就讓她乖乖的躺到手術台上去了。你不知道那個時候外麵心裏有多緊張，生怕她跳下去了。
要真跳了，那估計又是沒完沒了的了。”
沈念歡拍了拍小南的肩膀，笑道：“做婦產科醫生，不僅僅隻是學習婦產科的知識。心理學也要了解一下。
這位劉小姐穿著打扮都很講究，一看就不是想死的人。有見過化妝染頭發做指甲的產婦嗎？她這麽愛美，求生欲一定很強，所以嚇一嚇自然就聽話了。”
“還真是誒，我之前聽別人說念歡姐你以前就是學霸，果然離開啊。66666。”
“行了，別忙著拍馬屁了，你還是好好注意一下她的情緒。”
“沒問題，交給我了。”
手術過後沒幾個小時，婦產科那邊又鬧了起來。
小南匆匆忙忙的趕到急診這邊，啪的一下推開了沈念歡的門。
明明是十二月的天，小南的臉上卻跑出了一層薄汗。
“不，不好了，念歡姐，不好了。”
沈念歡放下手裏的病曆，抬頭看向小南：“喘口氣慢點說，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
小南雙手撐在桌子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緩了好半天才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出事了，今天白化病那個，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