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宮之中,擅管內務的十幾位大臣皆位列文華殿內。


    龍椅之上端坐一龍袍男子,正襟危坐麵露嚴謹。


    “諸卿有何見解?”


    殿下眾臣唯唯諾諾,談及外麵盛傳的瘋人疫竟是聞之色變,無一人敢出麵處理此事。


    煜世見狀也是頭疼不已,這些大臣上奏折倒是挺快,可問起誰能處理一個比一個能躲。


    如今宮外已經有十幾個人傳染了瘋人疫,見血就喝見人就咬,城內一片恐慌還大有擴大範圍的趨勢。


    朝中一派嚴肅緊張,讓煜世也不禁大感頭疼。


    “皇後娘娘到,定國夫人到!”


    秦如月穿著月白色長袍,圍著兔毛長衫跨進文華殿的門檻,當著眾臣睽睽之下,緩緩走進大殿。


    煜世眼見著言君,不覺神色緩和,柔聲道:“皇後怎麽來了?”


    言君也不上前,就在殿下立著,與眾臣相對,“本宮來此,是意欲奏請皇上,下旨讓定國夫人開設藥鋪,控製疫情。並集結京城各路醫師,化解危機,以濟蒼生。”


    此言一出已是一片嘩然,眾臣議論紛紛,皆是對此事有很大的意見。


    可這意見歸意見,眼下除了盡快醫治的法子,也沒有別的辦法可施了。


    這事若要他們去做,這行事之中難免會接觸到這疫情,最後別人沒治好自己到被感染了。


    可若是秦如月去做,他們樂不得的有人來做這個出頭鳥,又有什麽理由拒絕呢。


    當下就有大臣拱手道:“定國夫人體恤蒼生,心懷大善,實乃蒼生之福,百姓之福,我等對定國夫人銘感至深,佩服,佩服。”


    立即接連幾人都對她拱手謬讚,仿佛就要看到她普度蒼生了一般。


    卻不想煜世眼睛都沒眨一下,“不行。”


    秦如月倏然抬頭,見他眼底擔心甚濃。


    “定國公遠在靖邊,朝夕對敵生死攸關,為國家已經奉獻了太多,如今怎可在他身陷囹圄的時候,使其親妻內己處在危險之中?朕不會答應,也不必奏了。”


    言君略微吃驚的與秦如月對視一眼,沒想到煜世竟然會因為這個不同意,一時也沒了注意。


    眾臣見皇上不同意,頓時麵露難色。這個意見已經被提出來,若她再不親力親為,那最後倒黴的肯定是他們自己。


    煜世盯著殿下那道鎮定自若的身影,一時也是千言萬語湧上心頭。


    若是在背後,他定會對她百般勸說放棄這個想法,可現在在眾臣麵前,他身為皇帝自然是不能說太多。


    秦如月靜手而立,心中自然知道煜世在顧慮什麽,也知道他的不得已在何處,隻聽見她如清泉般的聲音淌出。


    “皇上,我的夫君在靖邊誓死把守,生死存亡一念間,皆因侯府誓死效忠,為的是百年前對金兆國許下的諾言。而我,與神英侯府同氣連枝,江山在,神英在,江山亡,皆盡亡。若江山有難而我趨避在皇權給予的牆壁之後,如何配得上我的夫君?


    懇請皇上下旨,準許我開城建鋪,診治患者,早日控製疫情,結束年災。”


    煜世的眼波一再動容,而殿下的眾臣已經從最開始的看笑話一點點變得肅穆,看向秦如月的目光中變得有幾分敬畏。


    這番話說的是慷慨激昂擲地有聲,讓人不得不敬佩神英侯府的人各個都是錚錚的骨頭,對皇室不忠的謠言也不攻自破了。


    “皇上,定國夫人如此為國,真是金兆之大福,是嚴年的大福!臣請命與定國夫人一同效力,誓要清除瘋人疫,還百姓平定安詳!”


    眾臣紛紛進諫要與秦如月一起控製疫情,此景震撼朝野。


    煜世頂著巨大的壓力,最終還是點了頭,但他嚴格要求,不得讓任何感染了疫情的人靠近秦如月。


    他實在不敢想象,若在燕棄麟不在的日子秦如月有什麽傷害,會有什麽樣的後果。


    秦如月得了旨意,立刻去禦膳房準備了大量消炎退燒的藥材。


    一般的瘟疫出現的第一個症狀就是低燒,很多人不覺得是大毛病,拖到抵抗力低下後很容易被傳染上。


    準備好藥材後她又去了太醫館,跟幾位太醫交流過,知道了這些人的初步病症。


    之前在東郊有戶人家,白天人出去的時候好好的,回來的時候突然就抽搐不止,晚上低燒了整整一夜,第二天開始見人就咬,咬不到人就咬自己,將半個胳膊都咬的血肉模糊。


    若不是家人及時送醫,恐怕這胳膊已經是廢了。


    秦如月聽了以後秀眉緊簇,這個症狀她之前從未見過,一時也有些不知從何入手。


    皇上下了旨意不讓她親自接觸患者,可不接觸這些人的話她如何得知最貼切的病情?


    而且據她觀察這些的病情不會因為空氣傳染,而是因為血液。


    在一切都未知的情況下,她必須親自查看一個瘋人疫的患者,來得到最準確的情況。


    秦如月威脅一個太監如果不按照她說的做就殺了他全家,才換來一套太監的衣服。


    這幾天她吩咐內務府趕製一批口罩類的東西,宮裏人沒見過這個,粗略的用一塊方布掛上兩個布繩就算是口罩了。


    這樣比麵紗要安全的多。


    秦如月化作的小太監帶著棉布口罩,趁人不備混出了宮。


    如今長安門大開,在城門外百丈之處設立了簡易的休息問診棚子。


    這幾日不斷有人往這裏送患者,為了防止傳染迅速,直接把人就放在了棚子裏。


    家屬不允許再進入周圍十丈範圍內,減少接觸就減少了傳播。


    秦如月擠進忙碌的換藥人群裏,這裏的人大多是京城裏的醫館派來的人,有的是自願的,有的是被老板抓過來頂包的,反正也是忙碌個不休。


    秦如月來到一架床前,看見床上躺著一個頸部都被抓破了的男人,兩隻手被綁著,不停的掙紮著。


    “這人送來多久了?給上了什麽藥?”


    被抓的小倌回道:“今兒早上送到的,給上了凝血花,剛止了血一直撓,看不住就隻能綁起來了。”


    秦如月朝他眨了眨眼,“我是秦如月,皇上派我來給大家治病的。你幫我弄點藥材來,我要給他治病。”


    小官明顯聽說過她的名字,眼中閃過一抹驚訝,也許是驚訝堂堂定國夫人會來這種地方,還給平民百姓醫治吧。


    “麻古藤,田七,榆木。將榆木燒出來的灰化水,喝下去,能夠止癢。”


    小倌照做了,果然見剛才還掙紮不止的男人變得靜悄悄的。


    秦如月查看過後點了點頭,摘下了口罩。


    “大家聽我說,給患者包紮後的帶血的東西,通通燒掉,不可清洗後再用,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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