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又去了劇組,李洪飛出了事故,我得找劇組其他人問問合同還是否生效。


    昨天一時間太亂,都沒想起這件事來。


    我一到劇組就碰到了巫月,她笑眯眯地,好像昨天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依然沒心沒肺。


    “小夏!昨天你去哪裏了?”巫月看到我有些激動,“我昨天找了你半天。”


    “我……”我不知道該怎麽解釋,“我昨天被人群擠散了,沒找到你我就離開了。”


    “哦,”她也不打算深究,很快就轉移到另一個話題,“你聽說昨天我們劇組來了個絕世美女的事嗎?我都沒看到她長什麽樣,聽說方雪君看到她的樣子臉都黑了……”


    “沒、沒聽說……”我尷尬極了,還好帶著口罩,掩飾了我的表情。


    “誒小夏,”巫月忽然眼珠一轉,盯著我看了幾秒,“她們說那個絕世美女帶著口罩,該不會就是你吧?大熱天帶著口罩的怪人劇組裏我也就隻見到你一個了,連方雪君都不戴口罩,怕把她的妝悶花了。”


    我隻得苦笑著含糊過去:“我要是長得那麽美,何必來劇組租車。”


    巫月一聽就笑了,那是她見到我第一麵時說的話,我原封不動地還給了她。


    她也沒再多提這個話題,而是又滔滔不絕地說起了八卦:“你知道嗎,昨晚方雪君被帶進局子裏了!雖然隻待了那麽一小會兒,但她的臉色像是生吞了十個臭雞蛋!劇組裏的人都說,李洪飛的死可能是她動了手腳。”


    不是可能,是幾乎肯定是她!


    我忍住衝動,沒有將昨天發生的事情說出口。


    方雪君這個名字像是懸在我頭頂的達摩克裏斯之劍,隨時可能掉落下來斬斷我的生命,聽到她的名字,我就忍不住一陣緊張。


    好在不論我和蕭禹行之間感情如何,昨晚回去後他還是踐行了諾言,教了我一個短暫能使人失聲的小法術。


    他這樣對我說:“你兩次都險些折在聲音的控製上,如果上次那女鬼叫出了你的本名,那連我想救你也要費一番力氣。這次的咒術控製看似凶險,實則不堪一擊。你身上有我的法力,隻是空有法力而不懂用法術引出,若能引出,光法力你就能壓製對方。這兩個法術威力不同,但共通之處都是對聲音進行控製,以達到控製人心的目的。”


    “要對付此類法術,對付所有法術,最根本之辦法,都是掐滅它的源頭!”


    我還是頭一次聽他說這麽長一段話,懶散行事的表象被他收起,露出他鋒利張狂的內裏。


    “我隻教你一遍,”他臉上帶笑,眼神卻刻薄幾近無情,“你若是學不會,那便再沒有學習的機會。”


    我目光一顫,然後緩緩地點了點頭:“好。”


    ……


    “小夏?”巫月的聲音一下將我的思緒從昨晚的場景中拉回來,“你怎麽了?無精打采的?”


    我勉強笑笑:“可能是沒有睡好。”


    能睡好就怪了!


    我練習了三小時的定音術,捏手決練得手臂都抬不起來,正準備休息的時候,蕭禹行又在床上折騰了我一夜!


    他的動作不再像前一晚那麽溫柔,而是簡單粗暴,帶著最原始的力量和最強烈的征服欲,像是白天察覺我不信任他時的不滿,都在夜晚發泄了回來。


    搞得我現在還腰酸背痛,走路像飄。


    “我也沒睡好,”巫月嘟了嘟嘴,“李洪飛的死相太醜了,弄得我晚飯都沒吃好,半夜餓醒了!”


    我哭笑不得:她的性格還真是……有點奇妙。


    “對了,你的合同是李洪飛簽的,現在失效了,一時沒有人接手這個活,我先帶你去找導演,”巫月自然而然地說起我的事情,“你別擔心,王文導演用錢還挺大方的,補簽的合同條款不會差。”


    我感激地看向她,跟著她七拐八繞,走到了劇組現在的拍攝地點。


    “雖然出了事故,但是停工損失大,導演就堅持開工了,”巫月指著那個坐在攝像機前的瘦弱身影說,“導演在那,等會兒拍攝休息了我帶你去找他。”


    我點點頭,安靜地在原地等著,順便認真看了一眼正在拍攝的內容。


    這一看,我就有些繃不住了。


    這場戲居然在拍士兵騎馬攻城!


    我忍不住問巫月:“你們這是古裝劇?那為什麽要租蘭博基尼?”


    巫月眨眨眼睛:“本來是古裝劇……但是方雪君不喜歡她的角色,編劇就另外給她寫了個穿越的身份,嗯,開著蘭博基尼穿越,怎麽樣,這大明星有創意吧?”


    以巫月不按常理出牌的性格,我一時間居然分不清楚她這是真心的讚揚還是反諷。


    “咦,”巫月忽然笑了,“說大明星大明星就到了,你看,她是不是在往我們這邊走?”


    我一抬頭,果然看到方雪君朝這邊走來,頓時全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巫月,”我把她拉到我身後,擋住她,“你快走,不要站在我身邊。我昨天得罪了方雪君,她有可能是來找我麻煩的,我不想牽連到你!”


    “小夏啊,”巫月沒離開,反而打量了我一圈,“看不出來,你原來真的是昨天那個大美女啊!”


    她帶著那種發現大八卦的得意:“昨天方雪君出事後就離開了劇組,昨天劇組裏隻有一個人得罪了她,就是那個長得比她漂亮的口罩女,我名偵探巫月的直覺告訴我,你就是口罩女!”


    “別鬧了……”我有些急切,“你真的快走,方雪君她……非常不好對付!”


    我不敢將話說得太露骨,畢竟那些神神道道的東西不是誰都相信的。


    可巫月還是不以為然:“她來就來唄,又不是洪水猛獸,我不怕她,你也別怕。”


    “你……”


    我正要說話時,方雪君施施然走到我麵前,對我頤氣指使:“你,去把我坐的場地清掃一下。”


    她的狀態好像和昨天有些不一樣。


    昨天的樣子十分陰森,仿佛是地獄中爬出來的惡鬼;今天雖然也惡狠狠的,卻沒有昨天的那股鬼氣。


    我還沒來得及仔細觀察,方雪君就又發號施令:“磨蹭什麽,還不快去!”


    “方小姐,”我壓著怒火,“我不是清潔工。”


    “不是清潔工?”她冷笑,“那就是劇組無關人員嘍?保安!把她給我趕出去!”


    “方小姐,您要是缺一個請助理的錢就直說,”巫月仗義地替我出頭,盡管她一張娃娃臉看起來十分沒有威懾力,“別為難我們劇組的工作人員。”


    “你算哪根蔥?”方雪君連正眼都不瞧巫月一下,隻是死死地盯著我,目光中充滿了恨意,“你要是再為她出頭,你們兩就一起滾蛋!”


    “雪君!”


    我們這邊動靜太大,一下把方雪君的經紀人驚動過來了。


    他一來就厲聲嗬斥方雪君,然後連連向我們道歉:“兩位對不起,雪君她最近身體不太舒服,工作壓力大,不太能控製情緒,請見諒,請見諒。”


    他拉著方雪君往回走,方雪君不情不願地聽從與他,沒再與我們起爭執。


    我沒有忘記他昨天的所作所為,對他十分警惕,可一直等到他們離開,那個經紀人都沒有再對我下手。


    我簡直一頭霧水,這兩人……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


    “小夏我跟你說啊,”巫月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這個經紀人就是方雪君的滅火器,隻要方雪君一犯事,他就出現了。方雪君對他言聽計從,從來沒有違背過他的意思。”


    言聽計從?


    可從昨天我的經曆看來,明明方雪君才是發號施令的那個人啊……


    “據說方雪君去睡導演就是這個經紀人安排的,還親身上陣玩三飛才給方雪君拿到了這個角色,嘖嘖嘖,也是犧牲很大了,”巫月滿臉玩味,“她經紀人還說她身體不舒服,恐怕是懷孕了吧!誒你說這方雪君懷孕了,孩子算誰的?”


    “懷孕?”


    我忽然想到什麽,下意識摸上了肚子。


    我和蕭禹行也沒有做避孕措施,我會不會……懷上他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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