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謝柔看到場景一下轉換為宗家大宅裏的院子,還有點沒反應過來,“老娘這是出來了?”


    我也有點愣愣的,我看了一下自己身上,幹幹淨淨,沒有一滴鮮血,也沒有一絲傷口。


    “是的,”師祖目光和藹地看著我們二人,“恭喜你們通過陣法!”


    “師父你這陣太泯滅人性了!”謝柔像是終於找到了一個發泄的出口,拚命吐槽,“我他媽的被那一群假的小花捅了整整六次!六次啊!你們這麽欺負一個病患有沒有天理啊!”


    師祖笑眯眯地看她:“你捅回去呀!”


    “我哪舍得啊……我怕捅錯……”謝柔嘟囔一句,“她想捅就捅嘍,不就是死過一次之後再重生麽,我沒在怕的!”


    “嘖……”師祖摸了把胡子,“你心愛的小花可是殺了你四次呢。”


    謝柔瞥我一眼,悄悄掐了我一把出氣,然後理直氣壯地護短:“我家小花比我多了一個崽子要護呢,她要是被殺了就一屍兩命了,可不得反擊回去嘛!”


    “我跟你們說,”梁璽賤兮兮地啃了一口蘋果,“如果你們沒有選對人的話,真的會殺死一起入陣法的同伴。”


    “臥槽!”謝柔忍不住又爆了一句粗口,“你這嚇得我一身冷汗!”


    “還好我一次都沒對小花動過手!小花她男人就在這裏,我要是把她給捅了,她男人還不得把我也給捅了啊!”


    “噗!”我又尷尬又窘迫,還是沒忍住笑出聲來。


    我就知道謝柔的腦回路從來都不同尋常,但沒想到這樣的話她會大大咧咧地在眾人麵前袒露出來。


    被她這麽一攪和,我對於選錯人之後那種後怕的感覺也消失了。


    我就知道這個陣法遠遠沒有他們描述的這麽簡單,但沒想到選錯的後果這麽嚴重——不是做出選擇的人死,而是被選擇的人死。


    ——如果選擇失誤,那麽就要親手殺死一個人。


    不僅要死在陣法中,還要死在陣法外。


    我心中莫名起了幾絲對蕭禹行的怨憤:他之前怎麽跟我說的來著?


    不會有事,不會花很長時間。


    結果呢?


    差點去了我半條命,還差點把謝柔的命也給害了!


    我瞪他一眼,他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朝我做了個嘴型:“黑色內衣……”


    我的臉一下爆紅。


    難道這陣法中發生的事情,他們全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那謝柔今天特地為我挑選內衣的事情這幾個男人不是全都知道了……


    我真是糗大了!!!


    “慶豐樓的席麵送過來了,”梁璽在這時候適時插嘴,“折騰了這麽一通大家都餓了吧,來吃飯去!”


    他張羅著,師祖和宗溪陸續起身,謝柔居然還精力充沛地蹦蹦跳跳走到了師祖身邊,親熱地和他說著些什麽。


    我和蕭禹行被落在了最後,蕭禹行不緊不慢地整理了一下公文,然後大手一揮,桌子上的公文就不知被他收到什麽地方去了。


    我踱步到他身邊:“剛才……你都看到了?”


    “對啊,”他勾了一下我的鼻子,“都看到了。”


    我摸著鼻子有些委屈:“師祖他們也看到了?”


    “不,”他湊近我的耳邊,輕輕嗬了口氣,“隻有我。”


    我被他弄得身子一軟,渾身酥麻,險些站立不住。


    “別鬧!”我泄憤一般拍了他幾下,害羞跑走了。


    等我坐到飯桌上,坐在謝柔身邊時,謝柔故意調侃我:“你的臉怎麽這麽紅?”


    我隨便吃了幾口菜,鼓起腮幫子:“辣的,辣的!”


    其實我夾到碗裏的不過是幾根青菜。


    “嘁——”謝柔十分嫌棄地看了我一眼,然後端起酒杯,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衝宗溪眨眨眼睛,“師兄,今天你就讓我喝一口酒吧!這麽好的日子呢!”


    “不行,”宗溪看起來溫溫柔柔,實則使了一個巧勁把謝柔的酒杯奪下,給她換了一杯茶,“喝這個。”


    “師父!”謝柔饞酒饞得不行,轉頭又衝師祖撒嬌,“你管管師兄!”


    師祖樂嗬樂嗬的,自己喝著小酒還挺美的,大手一揮:“喝吧喝吧,讓她喝一杯!”


    謝柔麵上欣喜,酒杯到嘴邊正要下肚,師祖又悠悠補上一句:“大不了出事了再讓她吃藥!”


    “我剛進門你們就欺負我!”謝柔想起那些能苦上三天三夜的中藥,跺了跺腳,又把那酒給放了回去,隻眼巴巴地看著。


    師祖偏偏玩性上頭,故意舉著他的酒杯誘惑著謝柔:“來,大家一起幹一杯!”


    我朝門外掃了一眼,蕭禹行還是沒有來。


    可能以他的性格……或者說以他的身份,不能參加這種凡間的晚宴吧。


    我斂下眼簾,忽然覺得他有些落寞。


    待會兒早點離場,回去陪他吧。


    盡管我不勝酒力,我也還是倒了一杯白酒,舉杯與他們同慶,謝柔委委屈屈地舉著茶端在旁邊,也還是豪邁地一飲而盡。


    “今後大家要友好相處,互幫互助,愛崗敬業,誠信做人……”師祖酒氣上頭,居然開始說起了胡話。


    我看宗溪和梁璽見怪不怪的樣子,莫名有點好笑。


    我拿胳膊捅了捅謝柔:“小柔,快,幫我問問身世。”


    師祖的嘴巴捂得特別嚴,一直以來都不肯告訴我。


    不知道借著他醉酒的這個機會,能不能把他的口風給撬開。


    謝柔會意,衝我眨眨眼,給自己又倒了一杯茶:“來,師父,我再敬您一杯!”


    “好好好……”師祖愜意地眯起眼,又小酌了一口。


    謝柔趁機追問他:“師父,你不給我介紹一下師門的曆史嗎?比如說……我的大師兄?”


    “你大師兄花朝啊……”師祖仿佛沒有發現謝柔給他挖下的陷阱,順著她的話往下說了。


    “對!大師兄!”謝柔繼續挖坑,“您當初是怎麽把他收進門的?”


    “收進門……呼嚕——”師祖喃喃重複了一下謝柔的問題,居然就這麽打起呼嚕來了!


    這個老滑頭!


    我生氣地站起來,正好看到他眼底露出一抹精光!


    ——還是裝睡!


    哼,不想說就不想說嘛,何必要做戲做成這樣。


    我臉上頓時蹭蹭起了一片紅暈,不知道是被師祖氣得還是剛才喝酒給喝的。


    “師伯、表哥、小柔,”我逐個道歉,“今天我就先退場了,改天有空再陪你們好好吃。”


    “去吧去吧,”謝柔大快朵頤,吃得停不下來,“知道你們小別勝新婚,你巴不得和他成為連體嬰!就是可惜了二師兄點的這桌席麵,可好吃了!”


    我羞惱地瞪她一眼,沒有否認。


    “不可惜不可惜,”梁璽煽風點火,也吃得十分熱鬧,“這是花的黎家小子那五萬美金。師侄既然不吃了,那你的那份就歸我了!”


    謝柔跟他頂嘴:“歸我!”


    兩人就這麽吵起來,全都是無意義的口水話,唯有宗溪放下了筷子,認真地看著我:“表妹,你們行房的時候要注意身體,注意不要傷著孩子!”


    天哪!


    我以為謝柔已經是最坑我的那個人了,沒想到表哥才是!


    這種事情,他怎麽給我放大大庭廣眾下去說!


    果然,梁璽和謝柔聽到他這番話,吵架都停下了,衝著我捧腹大笑,就連裝睡的師祖,嘴角都出現了一抹可疑的笑容。


    我再也受不了這個氛圍,逃命似的離開了飯廳,回到了房間。


    然後一打開房間的門,看到蕭禹行斜躺在床上,長發披散,眉眼風流。


    他聽見開門的聲音,轉頭朝我看來,嘴角噙著一抹笑,眼神慵懶。


    我被他看得一個激靈,感覺渾身的雞皮疙瘩都冒了起來。


    “夫人,”他醇厚的嗓音如美酒一般淌出,直直醉到人心裏,“你回來了。”


    他目光轉而移到我的小腹上:“我們拖了這麽久還沒解決的事情,也該有個了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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