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時音音坐在陽庭裏麵,雙目朝著窗外望去,就在幾分鍾之前,坐在她對麵的律師,說靳雲珩前幾天去世了,去世了……


    自從,從北極村回來之後,兩年多過去,她從沒有見過靳雲珩,今日有律師過來告訴她這件事,還有他身後的財產,作為法律意義上的‘配偶’,她是有權利分配的。


    她一直一言不發,所以那律師有些小心翼翼的看著她,想對她說節哀,可似乎又不太適合,因為她眼底裏沒有一絲的悲傷。


    順便,還有一封信,是律師轉交給她的,她這才有了動作,慢吞吞撕開信封,從裏麵拿出那張紙來。


    音音:


    見字如麵,你是不是還在怪我啊?其實咱們倆的婚姻裏麵,我是很認真的,難道你沒有發現嗎?


    不過,做過錯事的人,是沒有資格談愛情的,對嗎?


    總想你能正視我一次,可是好像很難。我和他,沒差什麽。對嗎?


    錯隻是錯在,遇見你的時間太早或者太晚。你們中國有一句很奇怪的話,時也,命也。


    這話很古怪,古怪到我後來才琢磨透。


    不管是天堂,還是地獄,我想見你一麵,可還是不要見麵。


    最後的日子,我很想你,可你居然一次都沒有看我,甚至一通電話都沒有,妻子做成你這個樣子,還真是令人大開眼界,況且我還那麽有錢。


    音音看到這裏,很沒心沒肺的笑起來,那律師嚇了一跳,也不敢多說話。


    她繼續向下看,靳雲珩說:“想來想去,那些錢我也不想操心了,還有企業,都交給你吧,我自認為,愛一個女人便是給她一份有保障的將來,有了這些,以後不管天涯海角,沒人會再欺負你了。”


    “他沒有再欺負我了啊!”音音喃喃的,對著信紙說著。


    信就寫到這裏,便戛然而止了,她還有些意猶未盡,莫名其妙的希望這封信再長一點。


    就像,和於曉捷的分別,和時陽的分別……都太倉促了,沒有留下任何一句話。


    音音又想起樂樂剛剛到澳洲的時候,他日日夜夜的抱著樂樂,那是他的兒子吧?


    “太太,您看?”那律師拿著文件,小心翼翼的問,“您簽個名字。”


    “集團董事會選一下新的ceo吧,他私人的錢,捐給兒童基金會吧。”音音對律師說。


    律師一愣,看著文件上那一串數字,有點恍惚,“您的意思?”


    “我說的很清楚了,捐掉。”她認為這是為靳雲珩做了一件善事。


    “那好!”


    律師又交代了一些其它事宜,便起身離開了。


    窗外悶熱的風,順著窗子吹進來,時音音揉了揉眼皮,手裏還捧著那張信紙,想笑卻笑不出來,想哭,似乎又不太對。


    過了半響,她又想起某天她赤著腳,腆著肚子,從長河市與濱海市的郊區,走回靳雲珩的別墅,他慌張失措的樣子。


    一顆淚無聲無息的落下來,這時肉滾滾的小泡泡從樓上下來,四歲了,這小子吃嘛嘛香,身體倍兒棒。


    “媽媽?”小孩子繞到沙發前麵,看到音音眼睛有些紅,表情又十二分的‘嚴肅’。


    於是他問:“生氣?”


    爸爸說:“女人很奇怪的,生氣都無緣無故。”


    雖然泡泡不太懂,但媽媽做的,和爸爸說的說法很相符,想來媽媽‘又’生氣了。


    “生什麽氣?我哪有生氣,你怎麽又沒去幼兒園!”音音斜眼看著兒子,真是的,這小子最近很會裝病,每天早上都說肚子疼。


    而他那個該死的爹,在外麵十分的殺伐果斷,回到家裏對兒子就狠不下心來,總是縱容他。


    “哎呀,人家肚子疼。”說完這話,這小孩就捂上了肚子,壞笑一下,“如果媽媽帶我吃布丁,我說不定會好的呢。”


    “等你哥哥從幼兒園回來,再去吃吧。”音音哼了一聲,又揉了揉自己的臉。


    布丁?布丁是蠻好吃的……


    “好吧。”泡泡歎了一口氣。


    音音瞧著這孩子,簡直是複刻了靳霆的容貌,不過,一胖毀所有,五官很像他爸爸,但這氣質,和他爸差遠了。


    於是音音苦口婆心的說:“兒子,你能不能別這麽貪吃啊?你看你都多胖了?你這樣子,還沒有你爸爸帥呢。”


    “你老公就很帥嗎?我老婆也會覺得我很帥的。”這孩子不以為意的說完,就打開電視機,去看‘佩琪’去了。


    音音把那張信紙重新放回信封裏麵,便起身從別墅裏麵出去,去了後麵的菜園,今年春天,她叫人把這裏的昂貴樹木和草皮綠化設計都拔掉了,種上了蔬菜和水果。


    為了這件事,家裏的管家和阿姨們一陣嘖嘖,都說先生太縱容太太了。


    不過,靳霆倒是覺得種菜挺好的,他們夫妻倆一拍即合,所以這個時間,音音挎著小桶,另一隻手拿著筷子,去捉蟲子去了。


    太陽毒辣,也時至中午了,音音捉了一些蟲子,直接扔進雞窩裏麵。


    家裏還養了幾隻雞,本來有兩隻公雞,不過他們惡鬥搶老婆的時候,其中一隻被另一隻咬到雞冠,扯掉了一大塊肉,失血過多死了,所以現在是一隻公雞帶著5個‘老婆’。


    太陽的光照射在公雞的紅亮的羽毛上麵,發出閃閃的光,它選了兩條肥大的肉蟲甩在一旁,它那位最得寵的烏雞‘老婆’,烏雞急忙過來吃掉了。


    “你還蠻偏心的。”音音站在陽光下笑著,明眸皓齒的樣子很漂亮。


    一道高大的身影站在原處望著她,這人五官一如從前俊朗,眼底裏閃爍著寵溺的神色。


    音音感覺到有人在看她,便下意識的回過頭去看,當即一陣驚喜,“你出差回來了?”


    “嗯。”男人勾唇淡笑。


    出差一個禮拜,剛剛回來。


    想必,她是想他了,所以他隱隱的感覺到一絲幸福,便笑的很好看,那雙桃花眼彎彎的。


    剛想開口問:你想我了?


    結果那女人朝他飛奔而來,抓著他的手,滿眼期待的問:“給我買禮物了嗎?”


    男人頓時一臉黑,原來她更想要的是禮物!


    “沒有!”男人哼了一聲,滿臉的不悅。


    “沒有?”音音吃驚的睜大眼睛,“那你出差是幹什麽?不給我買禮物,你還出差幹什麽?”


    “我是去工作!”男人白了她一眼,心想著,這女人心裏到底什麽是最重要的?


    難道,禮物……比他還重要?


    真是,算是白活了!


    “哼!”音音蹙眉,轉身扭著腰,便朝著屋子裏麵走。


    結果卻被男人擒住,從背後抱住她柔軟的身體,下巴搭在她的頭頂,他很委屈的問:“你到底有沒有想我?”


    “我能不想你嗎?但是你去了法國,為什麽不給我帶禮物呢?”音音滿口振振有詞,“那邊的甜點很好吃的。”


    “我更甜。”男人壞笑著,“你嚐嚐啊?”


    “你甜?你才不甜。”她想掙紮著從他懷裏出來,“大兄弟不要鬧了,我又不是沒試過。”


    “那你再試試……”說著,靳霆摟著她,緊要去樓上的臥室。


    這時候一顆小燈泡坐在沙發上問:“爸爸,給我帶禮物了嗎?”


    真是……這是什麽家教?有其母必有其子啊。


    “沒有,什麽都沒有。”男人蹙眉,瞧著肉滾滾的兒子,這小子和他媽一樣貪吃,越來越胖了。


    泡泡滿臉的幽怨,哼了一聲,“那你回來做什麽?”


    靳霆一陣無語,難不成,他的存在就是給這兩個家夥帶好吃的嗎?


    這一家之主做成他這個樣子,好沒存在感。


    沒辦法,他把行李箱扔在兩人麵前,獨自歎了一口氣,朝著樓上走去。


    樓下的兩個家夥興奮的尖叫著,一起朝著行李箱撲去。


    靳霆朝著樓上走去,去了浴室,氤氳的水霧騰升,他坐在浴缸裏麵垂眸。


    最近靳氏發展的不錯,也很穩定,不過還是各種忙。


    他微微的眯上眼,困意逐漸來襲,去年的時候集團裏麵改革重組了,他把權力分給了靳雲飛一些。


    靳雲飛自從於曉捷的事情之後,整個人變得沉穩了很多,做事也靠譜了。


    不過,最給靳家丟臉的事情是,老家夥最近又找了個女朋友,年齡比靳霆還小!


    想起這件事,靳霆眉角一陣抽搐,困意也全部消失了。


    靳霆在浴缸裏泡了半個小時,時音音那個女人,居然一次都沒來看他,果真是吃的比什麽都重要。


    於是他氣得兩眼冒火,朝著門外大吼了一聲:“老婆!”


    “哎哎哎!我來啦!”音音滿嘴塞著甜品零食,從樓下跑到樓上的浴室,放眼看到有一位很帥的男人,身上裹著浴巾,站在浴室裏麵,很不滿的瞧著她。


    “我說時音音!”靳霆哼了一聲,“你心裏到底什麽最重要,我都一個禮拜沒看到我了,我回來,你居然還那麽顧著吃!”


    “沒有啊!”音音舔舔嘴唇,“老公,您需要什麽伺候嗎?”


    “你還知道我是你老公?”男人氣憤不已,“別人出差,回家之後老婆都很開心,我呢?”


    “我也很開心啊!”明人不說暗話,她確實很開心。


    “……”這都是什麽日子啊?


    在她心中,從前最重要的是自由,然後是她的父親和弟弟,後來是仇恨,一切都過去之後,就變成吃是最重要的。


    可他,還就是喜歡她!


    就一如當年的模樣,始終都沒有變過。


    “算了,和智障慪氣不理智。”男人長籲短歎,從浴室裏麵出去。


    時音音追著靳霆,笑的一臉諂媚,“老公,我有一件很小的事情想和你說。”


    “不要說,我不想聽。”男人捂著額頭。


    “我想讀書。”她急忙說。


    讀書?不要搞笑了,這個人從小,就沒離開過排名倒數3名,還想讀書?


    “哦。”不過他還是歎了一口氣,回頭淡笑著看她,“怎麽?我老婆開始思進取了?”


    “老公,你看嘛,你這有文化。”音音開始拍馬屁,“連樂樂和泡泡都要開始有文化了,咱們家,不能隻有我一個人沒文化。”


    “倒是有點道理。”靳霆點點頭。


    “所以啊,您答應我,我去國外遊學怎麽樣?”音音滿眼期待的看著靳霆。


    遊學?那就是借個名頭去旅行!


    起碼靳霆是這麽認為的!


    “不行!”他想都沒想,哼了一聲,“少做夢,你想拋下我,一個人去瀟灑!”


    “才不是的。求求你答應我吧。”音音拉著靳霆的手,可憐巴巴的說,“我就去學學,學學就行!”


    “不行就不行。”靳霆擺出一張冷傲的臉,“少做夢。”


    “好吧!”她有些失落的坐在床上,小臉上滿是失落。


    看到她的失落,靳霆的心中騰升出不舍,坐在她的身邊摟住她,最終還是妥協,“好啊!去就去吧。”


    妥協,和她在一起,他學會的最多的就是妥協,妥協她的一次次,他並不認同的事情。


    可能愛情就是這麽回事吧?


    靳霆歎了一口氣,心想著,希望你能有一天長大吧……


    可是你長大了,還會喜歡我嗎?


    之前靳雲飛說:“靳霆,你這麽慣著你老婆,當心她不把你放在眼裏,你看我,我就不慣著我老婆,你看,我老婆比你老婆聽話多了。”


    “我喜歡,我願意,你管的著?我就喜歡她和我對著幹,就喜歡她和我較勁兒,怎麽?”靳霆是這麽懟靳雲飛的。


    靳雲飛一陣無語,說道:“好吧,您的喜好,真是……是很時髦前衛的……”


    ……


    這時,


    “哇,就知道你對我最好。”音音雀躍的像個孩子似得,直接把靳霆撲在了床上,在他的嘴唇上狠狠的親了一口。


    “做為報答,陪我睡一覺,不然我不給你錢。”男人哼笑著,手捧著她的臉。


    “應該的,應當的,必須的……”


    天色漸黑,音音聽到樓下兩個孩子歡呼雀躍的歡鬧聲,想必是樂樂從幼兒園回來了。


    樂樂總是比泡泡更加努力,比泡泡更加‘成熟穩重’一點。


    想起樂樂,時音音想起靳雲珩來,她轉頭看著靳霆,見他眯著眼好似睡著了,不過,音音知道他沒有睡著。


    她歎了一口氣,半響說:“靳雲珩死了。”


    男人忽然睜開眼睛,半響又閉上。


    “今天上午有律師來找我的,告訴了我這件事,還有他身後的財產和企業,都交給我了。”音音的手握住了靳霆的手。


    其實有時候,不去想一些事情,靳霆是不會不舒服的,但是現在,雖然他心裏不舒服,可也沒有任何情緒表達出來。


    “老公,我把錢都捐給兒童基金會了,企業裏麵叫他們選新的ceo了。”她歪著頭看靳霆。


    “嗯。”他點點頭,這才又一次睜開眼睛,“可以。”


    “你會不會討厭我?”她小聲說,眼底裏還有點點滴滴的淚與內疚。


    他笑了一下,刮了她的臉一下,“餓不餓啊?”


    “有點。”音音點點頭。


    “最近阿大阿二阿三阿四阿五,生了幾顆蛋啊?”靳霆從床上起身,問道。


    阿大阿二阿三阿四阿五……是後院雞窩裏麵的五隻母雞,音音能把他們分的很清楚,但是靳霆就分不清楚。


    “生了好多顆呢。”音音一聽這事,很自豪的說:“每天每隻一顆,老公,我把阿五生的烏雞蛋,都留給你了呢,嘿嘿,我隻能分清楚烏雞蛋,因為是白色的殼。”


    “老婆好乖喲。”靳霆揉了揉音音的發絲,“那我們去吃雞蛋羹吧?”


    “好啊,嘿嘿!”音音從床上跳起來,興致勃勃的下樓去,準備蒸雞蛋羹。


    7天,7隻小小的烏雞蛋,音音用了兩顆蒸雞蛋羹,結果泡泡貪吃的吃了半碗,她氣憤的說:‘這是給爸爸的!’


    “媽媽你好偏心,爸爸和我有什麽區別?”


    “給爸爸的,這是我精心蒸的。”音音氣憤不已,“我都還沒舍得吃。”


    靳霆含笑的看著這一對母子,眼底裏的寵溺越來越濃鬱,不過,她做媽媽一點不像個媽媽,倒是很像個姐姐。


    想一想,還蠻有趣的!


    “爸爸……”一直很安靜的樂樂,小心翼翼的拿著一張水彩畫捧著靳霆,“爸爸,這是我在幼兒園畫的我們一家,想送給爸爸。”


    靳霆接過去看,看到是一家四口,爸爸媽媽,和兩個小孩,還有歪歪扭扭的房子。


    “很好。”靳霆微笑著點點頭。


    其實最初他並不想樂樂叫他爸爸,可以叫他叔叔,可音音不想這樣,她希望小孩子都開心的長大,不要從小就想一些奇怪的疏離。


    他很理解,因為音音小時候就是在單親家庭長大的,所以長大以後存在很多奇怪的性格,她雖然看著沒心沒肺,實際上很脆弱很自卑。


    現在她希望孩子快樂,靳霆便隨了她的心意。


    隻是樂樂總是小心翼翼的和靳霆相處,靳霆不知道是為什麽,這會把他抱在腿上,耐心的問:“樂樂,告訴爸爸,這裏麵,哪個是樂樂,哪個是弟弟啊?”


    “這個是樂樂,這個是弟弟。”樂樂指著靠近‘媽媽’身邊的小孩說:“這個是樂樂。”


    又指著靠在‘爸爸’身邊的小孩,說:“這個是弟弟。”


    “不對吧,我看爸爸身邊的像樂樂,”靳霆淺笑著,“樂樂很喜歡和爸爸在一起,爸爸也喜歡和樂樂在一起,肯定是這樣。”


    小孩子靦腆的笑起來,眼底裏流轉著幸福的小情緒。


    靳霆哄小孩子,還是很有一套的,但是孩子從小便和母親更親近一些,所以他在樂樂和泡泡的心裏,始終沒有音音的地位高。


    “哥哥,我們去玩吧,去逗公雞。”調皮又胖嘟嘟的泡泡拉著樂樂的手,就要去後院。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很妖嬈的女人直接進門,氣勢洶洶,“有人嗎?”


    滿屋子都是人?她這是說的哪裏話?


    音音頓時蹙眉。


    那女人在屋子裏掃了一圈,看到坐在沙發上麵的靳霆,她頓時表情緩和到十分的‘美好’。


    “什麽事?”靳霆淡淡的問。


    “哎唷,我是你們隔壁的,”妖嬈女人柔聲說:“哎呀,你們家是不是養了雞啊?公雞總是跳到我家院子裏,它吃花誒,把我女兒的屁屁都咬紫了!”


    “啊……那真是抱歉。”靳霆一陣歉意,又看了時音音一眼,“你把那隻公雞好好管教一下。”


    “它會飛的……經常溜出去……”音音小聲,又略帶歉意的說。


    “哼!”女人看了時音音一眼,很不高興的說:“我看殺掉算了。”


    “好,我們考慮一下。”靳霆蹙眉問:“還有什麽事?”


    “沒有了,沒有了!”那女人見靳霆蹙眉,嚇得忙出去了。


    “不要殺掉。”音音滿臉的悲傷。


    見她這樣,靳霆眼底裏騰升出一抹揶揄,故作一張冷冰冰的臉,“不殺掉,它到處咬人。”


    “老公。”時音音可憐巴巴的說,“如果它死了,它的老婆們怎麽辦?”


    “哪裏顧得那麽多,什麽老婆?老婆哪裏需要老公。”靳霆靠在沙發上,一臉的不以為意。


    “真的不行的,老公,我和你講,它是一隻非常帥的公雞……如果它死了,它的老婆們會十分悲傷的,好可憐啊,好難過……”


    這個女人,找各種理由,是非常在行的。


    靳霆聽的雲裏霧裏,半個小時之後對管家說,“把雞窩外麵罩上一張網。”


    “是,先生。”管家點頭,又偷笑著看時音音。


    音音鬆了一口氣,覺得雞一家算是躲過了一劫。


    順便,她滿眼發光,問靳霆,“老公,我們養一隻牛怎麽樣?可以喝牛奶……”


    “停……”靳霆一臉的無語,之前她還提議養一匹馬……


    甚至還想養羊駝……


    真當這裏是動物園了!


    “老公!”音音膩歪在靳霆身邊,在他的臉上啄了一下,可憐兮兮的問:“好不好?”


    “好好好好……我的天!”男人無語極了。


    忽然他眼前一亮,“我聽說市裏的動物園招聘,你去應聘吧?每天和動物在一起,是不是挺好?”


    時音音還沒說什麽,在一旁的管家忽然笑噴了!


    音音滿臉黑,輕咳了幾聲,老實巴交的坐在靳霆旁邊。


    “老婆,真的,你適合學獸醫,就可以照顧動物了!”靳霆倒是蠻有興致的。


    他其實希望音音能有自己喜歡的事業做,不管是做什麽,隻要她能開心就好。


    人活著總該做一些有意思的事情,不是為了賺錢,也總比一輩子混混僵僵的做個家庭主婦好。


    免得他們都老了的時候,她會後悔自己一生毫無作為。


    這是他對她的安排,又或者是設身處地的考慮。


    有時候他也覺得自己瞎操心,又覺得很無奈,養個老婆,確實和養個女兒沒什麽區別了。


    吃穿住行,這個女人從來不關注,也從不去考慮自己的未來。但他不能不想。


    “啊!這件事,倒是不錯。”音音雙眼發光,仿佛想到了自己穿著白大褂,給小動物們看病的樣子。


    這麽一想,她就把想養牛的事情,給忘得一幹二淨了。


    “是啊老婆,你一輩子救了好多好多小動物,好有成就感,好厲害的呢。”靳霆憋著笑。


    “是哇,很厲害的。嗯嗯。”音音興奮的看著靳霆,“老公,那我去學做獸醫吧?”


    “好啊,我最近就給你安排一下,嗬嗬。”男人淺淺一笑,揉了揉音音的臉蛋,“你可要想好了,不能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你當了獸醫,就要對小動物們負責了哦。”


    音音覺得這件事,簡直是平生做的最有意義的事情,簡直要超過生下泡泡了!


    於是她認真的點點頭。


    隨即她去廚房幫忙做飯了。


    靳霆覺得這個安排很不錯,她不適合做企業,她也舍不得她去受那份累。


    女人嘛,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就可以了。


    音音到了廚房,查看了自己煮的湯,忽然眼眶有些發酸,是從哪裏撿到這麽好的老公呢?她也不知道。


    從前覺得天使很遙遠,可是她現在覺得天使就是靳霆!


    她性格毫無掩飾,這會忽然跑回客廳,撲在靳霆身上,在他嘴唇上狠狠的一吻,哽咽著說:“霆哥,你是我的天使。”


    靳霆這會兒正想著企業裏麵的事情,被音音說的一愣,半響愣愣的看著她,“神經病啊?你又想要什麽?直說好了!”


    “不要什麽!”,音音一陣尷尬,起身就垂著頭去了廚房。


    晚飯很豐盛,音音和阿姨一起煮了很多菜,泡泡和樂樂從後院回來,兩個人去洗了手,便開始大快朵頤。


    靳霆覺得這樣的生活很不錯,是他想要的,家常便飯,和自己的女人在一起,就是最好的。


    不過,他也清楚,這是之前鬧的日子太瘋狂,所以才會有現在的覺悟。


    晚飯過後,音音提議去海邊玩。


    這季節,海岸那邊很熱鬧,靳霆便帶著音音離開家裏。


    音音穿著碎花連衣裙,長發披在肩膀上麵,海風吹拂起她的發絲。


    到了海岸附近,她脫下鞋子遞給靳霆,便赤著腳踩進柔軟的沙灘上麵。


    靳霆拎著音音的鞋子,跟在一旁,活生生的像個‘小廝’。


    有人說男人,晚上是老公,白天是勞工!不早不晚的時候適合吵架,就成了孫子!!!這一點靳霆很是認同。


    不過,瞧著她興奮的樣子,他不知不覺,唇角勾起淡淡的笑意。


    “老公,給我拍照嘛。”音音笑嘻嘻的說。


    “好!”無奈中的靳霆,拿著手機給音音拍了幾張照片。


    “老公,我漂亮不?”這該死的女人問。


    “還好。”靳霆淡淡的說。


    “我漂亮,還是你公司新去的女同事漂亮?”她壞笑著問。


    “可能,還是你吧。”靳霆簡直無語到一個極限。


    “你在說違心的話。”音音忽然有點吃醋,“靳霆,你這個王八蛋,你最近肯定又有了新歡。”


    她的聲音和海水的潮聲混在一體,靳霆蹙眉,白了她一眼,“你特麽又找茬?我有沒有亂七八糟,你會不知道嗎?我哪天晚上不是睡在你身邊?”


    “可是你經常出差!”音音咬牙切齒的看著靳霆,“你一定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情。”


    “神經病,有能耐你去查,查出來一個,勞資給你下跪。”靳霆氣的朝著海岸線的遠處走去。


    “你愛不愛我!”音音氣急的大叫著。


    “不愛!哼!”


    時音音看著靳霆的背影,高大又迷人的背影,心想著,這兩年他確實是很‘老實’,從未有過任何女人找上門,或者流言蜚語。


    靳霆走在前麵,一陣陣蹙眉,心裏叨咕著:“你怎麽不問問你自己啊?你愛不愛我啊?你整天看到吃的,比看到老公都親,我還沒指責你呢!你倒是給我找茬。愛你都愛的慘了,你智障?你還問?神經病的死女人!大庭廣眾的……這種事回家說,不好嗎?”


    想一想,他又覺得無奈,這輩子算是栽在她的手裏了,除了她,他對任何女人都毫無興趣。


    當然,這一點,他並不想承認。而且對任何人,他都不會承認的。


    於是他呼吸了一口海風,“這是男人該有的魅力,嗬嗬嗬!”


    音音瞧著他的背影,邁著步子,朝著靳霆追去,扯住他的袖子,滿臉的討好,問:“這位大哥哥,有女朋友嗎?談戀愛嗎?我們談戀愛吧?”


    “好可惜。”靳霆故作滿臉的可惜,“我沒有女朋友,但是我老婆很可怕的……是個醋壇子。”


    “我不怕你老婆,我就喜歡你。”音音膩歪在靳霆身邊。


    “好吧,那就勉強接受你好了。”靳霆這會兒淡笑著,摟住音音的肩膀,朝著遠處走,叨念著:“你好無聊啊……”


    “你到底愛不愛我?”她不死心的追問著。


    一句連著一句,半響靳霆滿臉黑,轉頭看著她,“愛愛愛,超級愛,愛!”


    “哈哈!~”音音笑的很開心,眼底裏映著月光。


    靳霆有些臉紅,回頭看看身後,還好沒多少人,真丟臉。


    “老公,我想吃烤生蠔。”這女人舔舔嘴唇。


    “就知道吃,你怎麽就知道吃呢?”


    兩人返回到海岸的夜市,租了個爐子,便在海邊開始烤生蠔,音音吃的開心,靳霆烤的一陣腦子疼。


    想來這煙熏火燎的事情,他還真是不喜歡做。


    為了驅逐這份煙熏火燎,他想起了一件事,靳雲珩死了!


    小時候靳雲珩在家裏住過一段時間,整日都把自己鎖在房間裏麵不出來。


    那時候靳雲珩的母親剛死,想必仇恨也是從那個時候埋下的吧?


    這會兒時音音吃著烤生蠔,心裏也在琢磨這件事,靳雲珩死了,那麽也是時候,去監獄裏麵看看徐清清了。


    關於樂樂的身份,她也想搞個清楚。


    音音吃了很多生蠔,順便又買了兩串鐵板魷魚,吃的津津有味。


    兩人回到家裏,這貨就?洗洗睡了,靳霆深深的體會到,什麽叫,沒心沒肺,睡眠質量就是高這句話。


    第二天一早,靳霆吃過早飯,音音也喂了雞,給菜園澆了水,之後便問樂樂和泡泡,“媽媽打算去看一位阿姨,你們說,帶什麽好呢?”


    樂樂從不知道徐清清的存在,泡泡也早就把徐清清給忘了。所以兩個人對這個阿姨,都是不知情的。


    樂樂說:“買水果。”


    泡泡說:“我們家的桃子熟了,給阿姨帶桃子吧。”


    “那你們給她摘桃子,媽媽要去梳洗一下。”音音給兩個孩子帶上手套,管家便抱著他們去樹上摘桃子。


    音音覺得這樣很好。


    洗漱之後,她穿著一套運動裝,帶著一袋子桃子,便打車去了監獄。


    一路上,悶熱的風順著車窗灌入車子裏,撲在音音的臉上,身體上,她卻有些失神。


    這是她第一次去監獄裏麵看徐清清,為的是得到一個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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