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九章求安慰


    韓文柏聲音裏充滿了苦澀的滋味,仿佛回到了那段不愉快的童年,那段被自己強製埋藏在心裏的往事,再次被翻了出來,那種血淋淋把傷口再次扒開的感覺,無法言喻。


    但是對象是喬欣蕊的話,他願意把自己的傷口撕開給她看。甚至隱隱期待著她對自己的安慰。


    喬欣蕊睫毛微顫,學著韓文柏以前安慰自己的樣子,把手輕輕的放在他的頭上,一下,又一下的撫摸,無比的耐心,似要把自己的柔情從指尖上傳給他。


    “相對於母親,我想父親還是愛過母親的。在我印象裏父親一直是個脾氣很溫和的世家公子,但是他的生活並不是別人想象的那麽風光,每一份光鮮亮麗的背後都有不為人知的苦澀。他從出生就注定背負著某些使命,注定他要放棄很多重要的東西,比如婚姻。”


    對於父親,他的感情很複雜,敬愛有,埋怨也有。


    “他在結婚之前並不對母親有多了解,可慶幸的是他被母親的氣質吸引了,同意了聯姻。他用過種種方法去接近母親,但終究還是沒有成功,反而兩個人生活愈行愈遠。漸漸的他對於這樣的生活和這樣的愛情已經絕望了。


    我清楚的記得,有段時間他終日的酗酒,回家之後就摔東西,和母親吵架卻是吵不起來的,因為每次母親都會直接進臥室並且鎖上門,隻留父親一人在客廳叫囂。那時候的我還小,但是我隱約知道他的公司遇到了很棘手的事情,可是爺爺並不打算施儀以援手。”


    “你知道嗎,那一刻我多恨自己的無能為力。再然後我發現父親仿佛又變回以前了,變得愛說愛笑了,每天出門衣服一會打理的特別精致,會和我聊天。雖然母親還是那樣,溫柔而又疏遠,但是我還是以為生活在向好的方向發展,一切都會過去的。”


    片刻的平靜後是狂風暴雨,這句話一向是真理。


    “……可是有一天我發現了父親的秘密,他的襯衣上有一個口紅印,可是那根本不是母親的。我質問他,他隻是說我什麽也不懂,還小。我打算埋藏了這個秘密,堅定的守護著我們這個已經不完整的家。”


    可這種謊言又能瞞到什麽時候呢。


    “該來的還是來了,有一天我爸爸突然跪下來,抱著我哭……說他打算和媽媽離婚,說他對不起我,沒有盡到作為父親的責任也沒有做好榜樣。他很傷心,他是一個善良的人,他隻是想要一個正常的溫柔的妻子,可以不必這樣的優秀這樣的高雅。”


    “……隻要讓這個家裏有些人氣。他求我,就跪在那裏,求我,對我說,如果在和媽媽呆在一起,他會死的。”


    韓文柏眼睛閉得很緊很緊,從頭到尾,都努力自持著,保持聲音的平靜。可是,卻忍不住住嘴,重重喘息。”


    喬欣蕊屏住氣,不敢發出任何一絲聲音,她不想表現出同情,她隻是想給他力量。一直以來喬欣蕊在兩個人的相處中一直處在一個比較弱勢的地位。一直都是她被安慰,被包容,可此時此刻她有些無措,不知道應該怎麽對待這樣的韓文柏。


    “我不是很懂怎麽去處理這些複雜的大人之間的關係,但我知道,父親的話亦有他的道理。當時,我默默的讓開了。我覺得,我似乎不應該阻止他,不應該去做一件也許是正確的事。”韓文柏默了。


    很長時間喬欣蕊以為他還會繼續說下去,可是他一直沒有說話。


    過了好久,喬欣蕊才輕輕的伸手,去撫韓文柏的臉和唇。彼此的額頭觸碰在一起,個人的呼吸交纏在一起,這一刻仿佛世界隻是剩下了他們兩個人。那些冰冷的過往都在彼此溫熱的觸覺中被漸漸融化。


    喬欣蕊緩緩吐出自己的舌尖,輕舔韓文柏的唇瓣,學著韓文柏平時的樣子,用舌尖慢慢描繪對方的嘴唇輪廓,仿佛對方是一顆好吃的糖果,需要慢慢品嚐。


    韓文柏愣了一下,隨後便掌握了主動地位,將嘴唇貼合的更緊,舌頭勾著喬欣蕊的丁香小舌並且肆意的掠奪著喬欣蕊口腔裏的空氣。大手,急切的撫摸喬欣蕊的背,仿佛要抓住什麽。


    兩個人側身抱著,喬欣蕊唇退開一點,眼睛裏閃爍著一種溫柔的光芒,她說:“每個人小時候麵對那些自己完全沒有辦法解決的事,都很無助。不過,你已經長大了。成為這個世界上最棒的男人了,而且也讓你的孩子成為了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


    兩人的吻變得溫柔起來,沒有了剛才的急切,兩個人仿佛已經融為了一體,真切的感受著彼此。


    韓文柏的手,撫著喬欣蕊的腹部,是啊,他馬上又要當父親了。一想起會有一個奶娃娃跟在自己背後叫爸爸的場景,嘴角就不自覺的勾起一個淺淺的弧度。


    韓文柏又道:“曾經我一直覺得,或許我當時再堅持一下,結果就又是不同的了,或許母親不會離開,父親也會重回家庭,他也不會死去。隻是,隻是要我再堅持一下……一切的一切,就象蝴蝶效應裏所說的那樣,全部改變了模樣。”


    “可是如果那樣,你就未必會認識我呀。”喬欣蕊聲音小小的,輕輕的說:“也不會有我們可愛的寶寶了。”


    每次想起喬欣蕊離開時那堅決的小小背影,就會和惡夢裏母親離去時的樣子重合起來,那種心痛讓他感到窒息。很想,很想把所愛緊緊護在懷裏,讓兒時無助的惡夢隨風遠去。


    現在的他想明白了,他所要做到的就是守護好現在自己所擁有的幸福,他不要讓那些使自己難過的事情再發生。人總要忘記過去的,為了迎接更加美好的未來。何況他已經不是一個人麵對了。


    喬欣蕊輕聲笑著繼續說“看,我以前莫名其妙的給你那麽虐待和欺負,自己都快恨死你了,可是從來不會想到我們會在一起並且這麽幸福。你不覺得一切都是上天安排好的嗎?”


    之前發生的所有都不能改變,因為隻要變化任何一小點,你就遇不到我了。也許改變之後我會是別人的了,你也將擁有別人。我不知道我們會是什麽樣的生活。會不會像現在這樣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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