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隻大鳥飛走了,但是它的到來,驚醒了一個人。


    於長空夜半,忽然從噩夢裏醒來,好像迷糊裏回到了深山的班門,他夢見了那裏殘酷的磨練,見到了許多不可思議的事情,他才理解原來這世界,還有許多不為人所認知的東西。


    於長空不知道,他的這個噩夢是有緣由的。


    每個夢都有因果緣由,隻是解夢人未出現,夢裏的信息還未兌現,如此而已。


    “人生不過南柯一夢,世人不過在因果間徘徊,該來的要來,該走的還是要走,豈能因為懼怕因果,便徒碌碌無為縮手縮腳。”


    靜靜的古廟,大佛很安詳,禪定於蒲團上的僧人嘟嘟的正敲打木魚。


    好像黑暗裏,他忽然睜開眼,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這話就像佛前燈盞的那一抹昏黃,雖暗淡卻在霧氣中有了溫暖的光明。


    一隻淡紫色的枯蝶似乎找不到方向,拍打了幾下翅膀便跌落在老僧麵前~


    老僧輕輕將它拈在手上,如拈花微笑的佛陀,他忽然睜開,看著枯蝶撲打翅膀,他說了句,“飛蝶不撲火,就不叫飛蝶,撲火是死、不撲火還能苟活,奈何、奈何之。”


    手輕輕一鬆,那枯蝶忽然活了過來,煽動翅膀一下就遠遁而去。


    原來江夏,古廟裏居然有這麽一位高僧,不引人注意卻道行高深,卻不知為何,今夜如此這般?莫非今夜詭異?!


    賈全發不在場,如果在場,便可知道,此僧人就是那日遇見評了他幾句之人。此刻,那老僧好像是在和人說話。


    說的莫名其妙,讓古廟裏的大佛,在佛燈的若明若暗下顯得神秘異常。


    “老頭,你的話可是對我說的。”暗暗的角落,忽然有人出聲,聲音沉穩,人,隱在黑暗中。


    “你好像說中了,我的心事。”那人又說了一句,有些感慨:“懼怕因果,我就不會前來了。”


    這暗黑隱藏於一角之人,是誰?緣何認識這老僧,還管他叫老頭,語氣裏似乎帶著不善的味道。


    “許多年前,我便布下了這局,這原本就是我的韭菜,現在我要收割,有何不可?我來,不過便是看看你,死了沒有,沒死,又如何阻止我收割韭菜。”


    暗黑之人不肯走出陰影裏,他的話,意思是曾經和老僧打過交道,隻是某種原因沒找到便宜,現在此人再次來到這裏,謀劃收割什麽韭菜。


    這暗黑隱身之人,明顯不放心,所以特意前來古廟拜訪故人,看著就是這麽回事。


    “施主既要行執念,又何必前來拜訪故人,自行憑本心做便是。”木魚聲響起,接著噹——一聲,引罄的聲音回蕩在此間,聲音悅耳飄揚,穿透霧氣,好像聲音震了那暗夜裏的身影。


    身影晃了晃~


    “你不錯,很厲害,果然修為愈發高深了,差點我就被你鎮倒。”


    “你說的因,便是我輩之前種的園子,圍的豬場,現在我來收割,有何不可?何為因何為果,不過是你這老頭無事阻攔而已,現在,你無法阻攔我。”


    “我到要看看,那麽多年,你的境界又進到了哪一步?”


    一隻蜘蛛,碩大無比,莫約臉盆一般大小,忽然出現在房梁上,呲呲叫喚,盯著盤膝而坐的老僧,蛛眼一睜猶如一隻電筒射在老僧身上,它一躍就撲向了老僧。


    那佛台前的燈火一個跳躍,似乎被一隻手握住,迎著蜘蛛裹去,一陣青煙裏,什麽都沒有~


    夜很寂靜,霧氣彌漫,古廟裏老僧好像睡著。


    就像此間發生的事,都是夢幻。


    隻有廟門口,一輛黑色的轎車打破了夜的寂靜,突突而去。


    於長空很多年都沒做這樣的噩夢,回到班門那時的時光,他起身,洗了把臉,拉開窗簾,走到陽台。


    星空很美,他拿起天文望遠鏡看了下,他的臉上泛起了笑容,心裏的陰霾似乎被抹去。


    沒錯,有個人擋了他的道,這個人就賈全發,隻要掃去,那麽他離遠方的詩歌就很近很近了。


    轉回了大廳,他在桌麵看了看,瞄了下全發的七人,他嘴角有個嘲諷,還真是北鬥七星啊,那麽巧,剛好七人。


    於婆子這邊,於長空、於晴、於小茜、小張還有一個,於長空不知道的神秘人,於婆子沒說,不過於長空隱約裏揣摩出,此人該是方懷誌,但是他,不敢確定,因為這方懷誌,始終掛著笑容,讓人高深莫測。


    隻有普通的人才會被方懷誌那迷人的微笑騙倒,他於長空不會,因為他最恨的便是笑裏藏刀之人,他覺得方懷誌便是。


    今晚,他收到了信鴿回信,蔣浩進山,分毫未傷,這,讓他很不痛快,此局又要潛伏了,然,桌麵,已經又出台對付全發的方案,那些符號別人看不懂,他自己知曉,那都是他的獨門記法。


    於晴那裏的符號,被他抹去一半。


    這也是件心煩的事情,明顯現在於晴就是不參合進來了,他少了個助力,不過這難不倒天才的少年。


    他揮揮手,趕跑了心裏升起的不愉快。


    他走到那對奇怪的材料那裏,低頭沉思,他在製作木偶傀儡,現在許多部件已經組裝的大半了,隻要時間成熟,他便將這些配件裝好,構成一個完整的殺器,那時,賈全發便能品嚐到樂趣。


    不過,現在不是時候。


    蔣浩要回來了,等於將他留在巴蜀大山的計劃失敗,他要展開第二套行動計劃。


    那便是幫助全發,逼出那個弄七星打劫的人露出尾巴。


    於長空覺得,那個人該是和於婆子相熟的,隻是他揣測不到那個人是誰,不過,這沒關係,隻要逼出那個人,所有焦點便在那人身上,而他隻需要趁亂下手便是。


    他這回,決定不告訴於婆子,他的計劃是天才的構思。


    天才有時候和蠢才隻有一線之隔,天才最大的毛病便是自以為是、自作聰明,然,這是天才的通病,沒一個能跑掉。


    然,於長空沒料到,那個七星打劫的人就像陡然察覺什麽,忽然消聲匿跡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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