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婉一把搶過手機,絕望大喊:“阿龍,你在說什麽,我們隻是有一點小小誤會而已,怎麽會是婚姻走到了盡頭,為什麽要這樣說,到底為什麽……,為什麽,你不可以這樣對我……”


    厲煊看著歇斯底裏大叫的季婉,他很心疼,即便他想幫她,如今的局麵他也無能為力了,他到是慶幸把她立刻帶來了英國,不讓她被媒體與網絡暴力傷害,他相信自己的愛會治愈她心中的傷痛。


    “婉兒,別這樣,我知道你很難過,但我不得不說,不管你和敖龍之間有什麽矛盾,婚姻畢竟是兩個人的事,可他單方麵就結束了你們的姻緣,衝這一點,他就不再值得你去愛了。


    別再追問為什麽,一個不愛你的人的答案隻難讓你更加的痛苦。”厲煊說。


    “怎麽可能呢,阿龍,我不相信你不再愛我,我無法相信……這,不是真的……”


    淚眼婆娑的季婉癱坐在草坪上,雙手緊緊攥著手機,心痛之極的呢喃著。


    她真的無法相信這一切的真實性,可是,敖龍已經承認了,他親口承認了。他單方麵的結束了他們的婚姻,是的,他有這個能力,當初他們結婚時就是他拉著她,民政局都沒有問她的意願,二話不說就給他們扯了證。


    可是,一切來得讓她措手不及,她無法承受似晴天霹靂的悲慘結局,她心中為敖龍想著各種不得已的苦衷與借口,可是,那一紙離婚協議以及他的親口承認,瞬間打破她所有的幻夢。


    心中有太多的疑問與不甘,她好想立刻回國去找到敖龍,讓他解開她心頭的困惑,可她卻又不敢了,不敢再親口聽他說出那麽絕情寡意的話來。


    心似被萬把鋼刀在淩遲,讓她血流成河痛不欲生。如何能停止這種慘絕人寰的痛,是不是死亡會結束一切痛苦。


    厲煊無比心疼的看著她,她從撕心裂肺的悲聲哭啼到麻木的仰望著蔚藍的天空,眼神空洞充滿了絕望。


    他走過去,不顧肩膀上的痛把頹萎的季婉抱起,慢慢走進古堡。


    “婉兒,堅強點,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很快都會好起來。”


    他以為給她無微不至的關懷與照顧,還有他的深情寵愛季婉會慢慢的好起來。


    他萬萬沒想到,當晚女仆慘叫著敲開他的門,告訴他,季婉自殺了。


    他失魂落魄的跑去季婉的房間,看到她緊閉雙眼躺在刺目的血水中,他發狂的大叫著她,恐懼之極的緊緊掐住她還在向外流血的手腕。


    還好,他從死神的手中把季婉搶了回來。


    他緊緊抱著臉色白如紙的季婉,他白色的睡袍染著斑斑血紅色的死神之花,他差點就失去她了,他害怕極了,比他麵臨死亡時還是恐懼一萬倍。


    “好痛……”一聲微弱的呻吟,季婉長長籲出一口氣。


    “婉兒!”厲煊悲痛之極的喚了聲,輕輕放開懷抱讓她能更舒服一些。


    “婉兒,你怎麽這麽傻,怎麽可以結束自己的生命,你把我嚇壞了。”


    季婉半闔雙眸,微微牽動唇角,淒然一笑,虛弱的說:“厲煊,我以前有嘲笑過為情自殺的人,可剛剛我好痛啊,那種痛讓我生不如死,我覺得自己足夠堅強,可我真的承受不住了,隻想要結束這種噬心錐骨的痛,大腦一片空白,那一瞬間就想一死了知吧。原來,這世間比死還可怕的是絕望的愛。”


    她的雙唇顫動不已,兩行血淚沿她慘白的臉頰流下。


    “婉兒,我的婉兒,不要這樣,不要這樣好不好……求你勇敢點,不要放棄生命,你有我,你有媽媽,還有小睿小柔,你若不在,我們都會非常難過……”


    厲煊還想告訴她,一切都會好起來,他會陪著她,他愛她,從小他就愛著她,他對她的愛絕不比敖龍少一分一豪,可是這一切,麵對她心中巨大的悲傷起不到一起治愈的作用,他隻能眼看著她在絕望中被摧殘煎熬。


    此後,他便寸步不離的守護著她,生怕她再有輕生的念頭。


    看著她慢慢的好起來,他略感欣慰。


    季婉的身體雖然好了,可走過一遭鬼門關的她,卻好似被抽走了靈魂,似一軀行屍般沒出生機。


    他把季婉匆忙帶來英國,他以為憑季婉堅強樂觀的性格,再加他的深情陪伴,她應該會很快走出與敖龍婚姻失敗的陰影。


    他是低估了季婉對敖龍的愛,也高估了他在季婉心中的份量。


    他把季母接來英國,想著有母親的陪伴季婉能開心一些。


    季母看到意誌消沉的季婉心疼之極,雖然不讚同厲煊把季婉接到英國,但敖龍單方麵宣布離婚消息,她雖心中有太多的疑惑而更多的是氣憤。


    當下能讓女兒遠離國內沸騰的媒體,厲煊的做法到也可行。


    看著景致美如畫的古堡,她期盼著女兒能在幽靜美麗的地方慢慢淡忘痛苦。


    —————*——————


    一個月後。


    敖龍看著鐵窗外蔚藍蒼穹,熠熠矅眸泛著淡淡的憂傷,幽幽歎息一聲:“婉兒,你可安好,好想你。”


    他知道季婉已被厲煊帶到了大洋的彼岸,這樣也好,可以讓她脫離敖家將要麵臨的複雜窘困局麵,等敖家塵埃落定之時,他再去找回她,他會給她一個更幹淨溫馨的家。


    他做為敖家家主,看到了富可敵國,權力滔天的敖家其實內在早已被腐化的千瘡百孔。敖家人過的太安適,太奢華,以至於忘了家訓家規,做了太多不為人知泯滅良知的事。


    敖少保所為隻是眾多隱患中的一個,他們都以為自己做的天衣無縫,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敖家定會應了盛極必衰的萬物循環原則,走向衰敗。


    權利和財富固然是好東西,可也要看駕馭它的是怎樣的人,從前剛直不阿的敖家人已經變質了,他早就想整頓家風,可是,腐朽已入骨髓的敖家人想改變他們的習慣,損害他們當下的利益,即便敖龍有霸道雷厲風行鐵手腕,也絕不是那麽容易做到的。


    出了敖少保的事,他就想到要借此徹底的將敖家清理一番,除去毒瘤後的敖家,他相信憑敖家人的毅力與骨氣,再加季婉的幫襯敖家會很快崛起,那將是個全新的敖家。


    他相信季婉不會看著敖家陷於危難而不伸出援手,他本想著和季婉說出心中的想法,讓她暫時遠離敖家,等一切落定後,她再回來。


    卻不想,慕思思這個可惡的意外,讓一切偏離了他的計劃……


    被限製了自由的敖龍已無力掌控大局,敖家人隻能聽天由命。


    此時的敖家已經亂成一團。


    大姑奶敖慕青坐在辦公桌後,一臉的陰沉。


    南宮嫣坐在一邊的沙發上,撫著自己的圓鼓鼓的肚子愁眉不展。


    敖謹氣憤之極在房間裏來回踱步,說:“這錢部長是瘋了,搞威龍集團也就夠了,還搞得媽因受賄被抓起來審查,結果連帶著爸和阿晟阿龍都被隔離審查,他這是想絕我們敖家主墳嗎?”


    “愛女被辱,那個父親不瘋啊。就連我們南宮家都被雞毛蒜皮的小事困住了手腳,現在是誰敢幫威龍就會遭殃。唉,阿晟被隔離不讓見,也不知他怎麽樣了。”南宮嫣一臉愁苦的說。


    “阿晟身強力壯的你不必擔心他,你到是要照顧好自己,控製好自己的心態,千萬別影響到腹中的寶寶。”大姑奶擔心的看著南宮嫣說。


    “大姑奶放心,我會調節好自己不會影響到寶寶。”南宮嫣說。


    “最可氣的是我外公卓家,敖家出事本是想讓他們在政局上幫襯著些,沒想,媽一被抓進去,他們一個個都縮回頭對我們敖家更是唯恐避之不及。這,這算什麽親戚啊。真是現實之極。”敖謹氣得臉色通紅,一屁股坐在沙發上。


    “現在,也管不了你媽和你三叔的事了。我們得想辦法救威龍,從財團出事連小供應商都敢來踩我們一腳,公司內部幾位高層提交了辭呈,更是搞得員工們人心渙散,真是牆倒眾人推。


    我從美國分公司調來的資金馬上就用完了,我們必須找到可靠的資金支助,不然,下個月我們連員工的薪水都發不出來了。”大姑奶說。


    “季婉還沒找到嗎?你說敖龍和季婉這兩人在搞什麽,敖龍沒來得及把離婚協議的事告訴她,她怎麽也不來問問是怎麽回事呢?就這麽平空就消失了,我們可是把敖家所有的錢就轉給她了,我怎麽也不相信她是那種卷錢跑路的不義之人啊。”敖謹說。


    “生不見人,死不見屍。也真是……”大姑奶無奈的說。


    “在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離婚,任誰都會受不了這突如其來的打擊,也許小婉傷心欲痛正躲在那裏難過傷心呢,也許她根本不知敖家出事了。”南宮嫣說。


    “你說的也是,可這一直找不到她,敖家可真是慘了,要不,我們和秋水悄悄說說,從基金會借點錢過來應急。”敖謹說。


    “如果這周再找不到季婉,再找不到資金支助,也隻能試試求助基金會了。”大姑奶說。


    辦公室大門突然被推開,秘書慌亂的衝進來,說:“不好了,總監,一樓大廳來了一大批人說是要我們給結算上季度的欠款,氣勢洶洶的好嚇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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