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讓我滾……”


    “對,我讓你滾出去,滾。”敖龍虎目泛著冷厲狠瞪季婉。


    “龍哥哥,你不應該攔我,讓我向嫂子證明我的清白。”方依依說著推開敖龍的手,將杯中的水喝下,敖龍伸手搶下,杯中的水已被喝去一半。


    方依依淒然笑看驚訝的季婉,說:“嫂子,你說的沒錯,我是給這杯水裏下了藥,但那是安眠藥。龍哥哥這一陣因為照顧我都瘦了,我什麽都看在眼中,我很心疼,我總勸他去休息,他都不聽,我剛才,就,就,把醫生開給我的,有助,睡眠的,藥,放放……”


    話沒說完,方依依緩緩閉上了眼睛倒在敖龍的懷裏。


    “依依,依依……”敖龍焦急的叫著方依依,見她沒有反應,便按下呼叫器。


    “不可能,那肯定不是安眠藥。”季婉懵然的說。


    敖龍將手中的杯子塞給季婉,狠瞪著她說:“自己去驗證吧。”


    季婉愣愣拿著水杯,這時李醫生與醫護們衝進病房,立刻給昏睡的方依依檢查身體。


    很快,李醫生笑對二人說:“虛驚一場,依依隻是睡著而已。”


    “不好意思李叔叔,給你添麻煩了。”敖龍說。


    “不要說這種話,好好照顧她吧。”李醫生說完,便帶著醫護們離開病房。


    真的是安眠藥!


    季婉扶了扶額,懊惱之極。


    回歸後的方依依與十年前單純善良的方依依截然不同,季婉曾被她以自虐的手段陷害的事例,才不相信方依依隻是好心讓敖龍休息才下了安眠藥。


    可是,她剛才的舉動,要怎麽麵對敖龍。


    遽然,她笑了。


    原來,方依依這一手不是對敖龍,而想把她趕走。


    如她所料,方依依一醒來便情緒很激動的大喊大叫:“你們都走,都走開,我不要任何人管,你們不要在我這個就要死的人身上浪費時間。我不應該回來,我錯了,龍哥哥,我不應該來打擾你的生活,我不應該回來,你走吧,走吧,不要管我……”


    敖龍溫柔的勸說也不能安撫方依依的情緒,方依依哭得幾欲昏厥,不停的嘔吐,最終,醫護給她打了鎮靜劑讓她沉沉睡去。


    這一夜特別的靜,季婉看著垂頭守在方依依床頭的敖龍,他一定很累,她很心疼,很想走過去抱住他,給他安慰。


    可是,她不敢過去,怕他說出讓她失望的話,隻有默默在角落守望著他。


    第二天方依依醒來,她沒在鬧,反到安靜的讓人害怕,安靜的似乎聽不到她的呼吸。


    她就呆呆的望著窗外,一動不動,不吃不喝,任敖龍怎麽哄勸她不再看他一眼。


    中午吃過飯,敖龍說:“我們談談吧。”


    “好。”季婉應聲,隨著敖龍走出病房。


    敖龍走到樓道裏,點著了一根煙,猛吸了幾口,吐出一片煙霧。


    季婉神情淡然看著雲霧繚繞中,敖龍俊美絕倫的麵容泛著沉鬱的愁緒,她幽幽一聲長歎。


    “婉兒,你回敖家吧。”敖龍終於開口。


    “好。”季婉應聲,話語沒有一絲波動,平靜之極。


    敖龍聽著她的應答,心一顫,說:“婉兒,回敖家吧,這份責任你不必為我分擔,一切都是我應承受的,我更不忍看你受委屈。”


    “好。”季婉說。


    “婉兒,你是不是在怨我?我心裏都清楚,但依依的病情我不能不理。”敖龍蹙眉眸中盈滿憂傷。


    “沒有,如你說的,我是來為你分擔的,如果我的存在讓你為難,我是應該離開的。”季婉說。


    敖龍抱住季婉,說:“婉兒,你相信我嗎?”


    “我相信。”季婉沒有一絲猶豫的說。


    “謝謝,我的好婉兒,相信我,我會處理好一切。”敖龍說。


    “嗯,我在家等著你。”季婉說。


    “我讓影子送你回去。”敖龍放開季婉,輕吻了下她的臉頰。


    “不,我自己回去就好。”季婉淡淡一笑。


    敖龍看著盈盈含笑的季婉,他也莞爾,再次抱住她,抱得越來越緊,似要把她融入到他的身體裏。


    敖龍要送季婉,季婉笑著指了指沉睡的方依依,踮起腳尖在他唇上吻了下,笑著與他揮手道別。


    相握的雙手分開,敖龍不舍的看著季婉的身影消失在房門外,盈滿愁緒的臉上一雙炯眸泛著一絲決然。


    影子把季婉的行包放在車後背箱中,走去駕駛位。


    “影子,你不用跟著我,留下來,好好保護阿龍。”季婉說。


    “是。”影子應,沉默的看著季婉上了車,他說:“族母,對不起。”


    “不,這不能怪你,我也沒想到,方依依這一手針對的是我,是想把我從敖龍的身邊趕走,是我大意了。”季婉歎息一聲,又道:“好一計,聲東擊西,方依依若能想出這麽絕的計策,當年也不會被白翎害得那麽慘了。從這一點可說明有人在背後教她做事。


    上官琛的猜測是對的,你再叫來幾個影衛一定要保護好阿龍,你們也要倍加小心,不要讓人發現你們隱於敖龍的身邊,不然,很可能和我一樣被趕走。”


    說著,她苦澀一笑。


    “族母放心,我一定保護好族長。”影子說。


    季婉沒有回敖家莊園,而去回了季家。


    她知母親一直擔心著她,她要回家安撫母親,還有就是,她真的累了,想回家好好休息一下。


    開門的是厲煊,見她回來微微一笑,接下她手中的行包,把拖鞋放在她的腳下,說:“歡迎回家。”


    “你的語氣聽起來怪怪的。”季婉換了拖鞋,笑著白他一眼。


    “看你的臉色就知,你是被趕回來的吧?”厲煊說。


    “就你聰明,在媽麵前可不許多嘴。”季婉俏皮的向他嘟了嘟紅唇。


    “小婉,你回來了。”坐在客廳沙發上的季母見女兒走進來,再看到厲煊手上的行李,她微微凝眉,但很快掩去眼中的擔憂與疑惑,笑著走出女兒,說:“瘦了,瘦了好多,就這麽不知心疼自己,一會兒媽給你燉燙好好補補。”


    “嘿嘿,媽最好了。”季婉歡喜的抱住季母,在她臉上來了個響亮的麽麽噠。


    “那個方依依的病可好些了。”季母問。


    “嗯,好多了,敖龍怕我太累了,就讓我回家來。”季婉笑說。


    季母聞言眉頭凝的更緊,終說出心中擔憂的話:“你不在,敖龍與方依依單獨相處,這不妥吧。”


    季婉擁住季母,笑說:“媽,我相信敖龍,他不會做對不起我的事。”


    “阿龍的為人是值得相信的。”季母笑說,雖然她心中沒有女兒那麽樂觀,可看到女兒堅定的神情,心中為女兒的幸福暗暗祈禱。


    母女倆聊了幾句,季母便去廚房給季婉做藥膳湯。


    看劇本的厲煊見季母的身影消失,看向季婉說:“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嗎?”


    季婉使勁伸了個懶腰,說:“你照顧好咱媽,就是在幫我的忙了。”


    “照顧媽和弟妹是我的責任,不是幫你忙。你能被趕回來,可見方依依這個情敵不簡單。”厲煊說。


    “何止不簡單,還很詭異。算了,我不和你說了,我已經很久沒好好睡一覺了,我要回房間呼呼去了。”季婉說著打著哈欠走去自己的房間。


    厲煊從關閉的房門收回視線,拿出手機拔打出去,說:“九哥,我讓你查的事查得怎麽樣了?”


    “你隻給那點信息,還這麽心急,好在我搞到一點消息。”


    “我就知道九哥一定有辦法,快說來聽聽。”厲煊笑說。


    “方依依十年前與亨利來到美國,經過半年的戒毒成功後,兩人在拉斯維加斯結婚。婚後亨利在一家公司做高管,一年後兩人突然失蹤……,我的兄弟查出兩人被幾個越南仔綁了,他們最後出現的地方叫彼岸花開的夜總會,這個夜總會就是個毒窩,老板是個十分神秘的人,沒人能查出他的底。


    老弟,這個毒窩看似不起眼,水卻很深,我不敢再追查下去了,隻能幫你到這裏了。”


    “謝謝你,九哥,等我回美國請你喝酒。”厲煊笑著與九哥聊了幾句掛了電話。


    他蹙起眉頭,眉宇間凝成川字,自語:“彼岸花開,毒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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