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我趕緊將東西遞給他,上樓繼續睡覺。


    第二天,冉丹丹拉著我陪她去找房子。她接下來會留在霧城發展,但也不能總住在我這兒。


    房子找得很順利,當天中午我就陪她搬了家。


    回到店裏的時候,已是下午兩點。我打開門,就看見了櫃台上的那塊金手表。


    昨夜客人走得急,我忘了問他要電話號碼。也不知道上午的時候,他有沒有來過店裏。


    傍晚我特意晚關了門,可左等右等,昨晚的男人還是沒來。


    我鎖上大門,將金手表帶上了樓。這東西拿在手裏沉甸甸的,雖然樣式老舊了些,可一看就是真貨,少說也得上萬了。


    既然人家把東西抵押給我,我就得妥善替人保管。


    當晚我睡得迷迷糊糊,耳邊聽見有人不停的咳嗽。我最初以為是窗外傳來的,可是那聲音居然越來越近。


    “誰?!”


    該不會是入室行竊的吧?!


    我驚出了一身冷汗,從床上坐了起來。打開燈的同時,咳嗽聲戛然而止。我下床檢查了屋子,地板上有濕漉漉的腳印,金手表還在床頭櫃上,隻是表帶上沾了水漬。


    我還沒回過神來,身後突然響起了滴水的聲音。


    “啪嗒、啪嗒、啪嗒……”


    我猛地轉過頭,看見一個渾身是水的老頭子,正歪著腦袋望著我,嘴裏發出“咳咳咳……”的聲音。


    “還……給……我……”老頭子裂開嘴,伸出了幹枯的手。


    我後退了兩步,故作鎮定道地問:“什麽還給你?”


    老頭子臉色陰沉,指了指那塊金手表。


    我恍然大悟,這手表樣式老舊,多半是他的遺物。


    “老爺爺,這塊表是你的啊?是你的家人押在我這兒的,我沒有要霸占的意思,我這就還給你。”


    我抓起金手表,本想交到老頭子手裏。可是手表穿透了他的身體,他憑空抓了幾把,怎麽也抓不住。


    “還……給……我……”老頭子有些生氣,每吐一個字時,嘴裏都會噴出一口水來,十分費力的樣子。


    不是我不還,是我沒辦法還啊!


    我靈機一動:“這樣吧,你家住哪兒?把地址告訴我,我親自給你送回去。”


    “還……給……我……”老頭子除了這三個字,好像別的什麽都不會說。


    緊接著,他看了我一眼,朝我招招手,轉身往樓下走。


    他這是要帶我去找他家?


    我又鬥不過鬼,別無選擇,隻能跟著他出了門。


    老頭子一直在前方帶路,穿過兩條街道後,我來到了一片居民小區。老頭子帶著我走到了三單元樓下,地上鋪著一床涼席,上麵躺著的正是老頭子的屍體。


    一群男男女女在旁邊,不停地爭吵著。隻有一個年輕男人跪在老頭子身邊,默默流淚燒紙錢。


    那個男人我認識,就是昨晚來買香燭紙錢的。


    “小順……”老頭子看著年輕男人,總算崩出了一個新詞。


    小順,應該就是他的名字了吧。


    “叔叔嬸嬸,求求你們,先讓爺爺入土為安吧。遺產的事,以後可以慢慢商量。”小順苦苦哀求。


    “不可能!要是老爺子入了土,指不準其他人會翻臉不認賬。老爺子生前都是我們在照顧,所以留下的房子和錢,也得由我們來繼承!”一個中年女人叉著腰,氣勢洶洶道。


    另一個戴眼鏡的中年男人也不示弱,罵道:“你還真他媽的是個潑婦!老爺子生前又沒立遺囑,你們居然想獨吞全部財產,吃相也太難看了吧?照我說,財產我們三家平分,誰也不吃虧。”


    “做夢!”之前的女人冷笑道,瞥了一眼小順,“如果你們識趣,我可以分一點錢給你們。不過,絕不可能分給一個晚輩。”


    從他們的談話裏,我大致了解了,老頭子生前有三個兒子。其中一個兒子早逝,留下了小順由老爺子撫養長大。剩下的這兩個兒子,看樣子並不孝順,老頭子前腳剛走,他們就開始了遺產爭奪。


    倒是一直跪在中間燒紙的小順,並不關心這個。


    他沉聲說:“大伯、二嬸,爺爺的錢我不想要,可以都給你們。”


    我在心裏歎了口氣,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一旁老頭子的鬼魂一臉焦急,眼裏流出了兩行血淚。


    我小聲對他說:“我這就把手表還給你孫子,你別再纏著我了。”


    老頭子沒有理會我,目光一直聚焦在小順臉上。我快步上前,正準備將手表交給小順,二嬸眼疾手快,先一步搶了去。


    “好你個小順,居然偷老爺子的金手表。”二嬸嘲諷道,“從小沒了爹的孩子,果然沒教養。”


    這嘴也太髒了吧!


    我聽不下去了,皺眉道:“說話別這麽難聽,你怎麽知道,不是老爺子給他的?”


    “你又是哪來的野女人?輪得到你來插嘴嗎?”二嬸罵罵咧咧道。


    我正要反駁,老頭子的鬼魂突然飄到了我跟前。他看了看我,又指了指他的屍體,張了張嘴湧出了一口水,卻什麽也說不出來。


    我順著他手指的地方看去,屍體的頭部有些發脹,脖子的部分,隱約有一道紅色的印記。就像是,被人用手緊緊按壓過的一樣。


    “你是說,你的死因另有隱情?!”我心下一驚。


    老頭子點點頭,二嬸愣了幾秒,緊張地罵我:“你在和誰說話?你這個臭婊子,別在這兒裝神弄鬼的!”


    她這麽激動,傻子也能看出來,老頭子的死和她有關了。


    “嗬嗬,實話告訴你,我就是能看見鬼。而且,被你害死的老爺子的鬼魂,現在就站在你身邊。”我盯著二嬸,冷冰冰地說。


    她渾身一個哆嗦,下意識地往左右看了一眼。


    小順從地上站起來,拉住了我的胳膊:“你說什麽?我爺爺是被二嬸害死的……這怎麽可能?”


    “要是不相信,就讓警察來鑒定吧。”我說,小順半信半疑地報了警。


    警察來得很快,最後經過法醫鑒定,老頭子是被人按住了腦袋,溺水而亡。凶案第一現場,正是二嬸家的浴缸。


    半個月前,老頭子偶然提起要立遺囑,還要將大部分財產,留給最孝順的孫子小順。


    二嬸因此動了殺機,趁著老頭子洗澡時,將他給殺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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