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瑩兒,你流血了...”陸劭緊張地抓著薑瑩的手臂。


    “痛...”


    薑瑩的臉色非常蒼白,“阿劭,我會不會死...”


    “不會的!”陸劭抱著薑瑩飛快地跑下樓。


    蘇艾掐了一把大腿,腳步有點踉蹌地追過去。把薑瑩送到最近的醫院。


    蘇艾沉默地背靠在牆壁上,雙目似籠罩著霧氣,讓人看不透她的情緒,而陸劭陰沉地站在她的麵前,“蘇艾,如果薑瑩出什麽事,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蘇艾垂下眸子,默默地不說話。


    見狀,陸劭的怒火翻湧得更為厲害,就想發作,身穿白袍的醫生走了出來,他顧不上她,大步走向醫生,焦急地道:“醫生,她怎麽樣了?”


    蘇艾立在原地,耳朵也悄悄地豎了起來。


    “小產了,孩子一個半月,你們怎麽這麽不小心,前三個月,要很注意的!”


    “小產?”不止陸劭驚訝,就連蘇艾也愣了起來。


    “我看過她之前的病例,五年前,她的子宮受到重擊,懷孕很難了,現在好不容易懷上,又受到撞擊小產,這最後的機會,以後都不會再有了。”醫生遺憾地道。


    陸劭臉色驟變,淩厲的氣勢散發而出,“能說清楚一點嗎?”


    “以後不可能再有孩子了!”


    陸劭的身體搖晃一下,對於醫生的“宣判”,他不敢置信,怎麽會變成這樣。


    五年前,因蘇艾的原因,瑩兒已經難以受孕了,五年後,再次因蘇艾的原因,她這輩子都沒有做母親的機會了。


    滿是寒氣的眸子淩厲地看向蘇艾,陸劭的拳頭硌硌直響,“你該死!”


    蘇艾沒畏懼他的氣勢,剛想說話,搶救室的門被拉開了,薑瑩被推了出來,麻藥沒散,她臉色蒼白地躺在裝了輪滑的推車上。


    為什麽?蘇艾不明白。


    為了陷害她,犧牲腹中的胎兒,這樣做,真的值得嗎?


    蘇艾的眼角濡濕,在秦記私房菜那裏,她聞到一些古怪的香味,頭就有點昏沉,她不會覺得那是她貧血造成的。


    等等...蘇艾突然想起她一直忽略的事,薑瑩小產的孩子,究竟是誰的?


    她心一沉,目光追隨著陸劭。


    以薑瑩對陸劭的感情,不可能讓其他男人碰她的,除了陸劭就沒誰了。


    他,終究是騙了她。


    心髒處宛若被人挖空一大塊,她麻木地跟在他們的身後,在病房門口,她怎麽也踏不進去。


    在病房外麵的長椅上坐了下來,無聲地捂麵,那好不容易被釋放出來的感情,再次被壓在心底。


    她渾身冰冷。


    在愛情中,她終究輸得徹底。


    她錯了!


    愛上不該愛上人。


    這就是貪心的下場。


    “害了瑩兒,你還有臉哭?”一襲陰影籠罩她的頭頂,冷厲的嗓音鑽入她的耳朵。


    蘇艾低著頭擦拭著淚水,抬起略顯紅腫的眸子,認真地道:“陸劭,我發誓,不是我推她的!”


    “你以為我還會相信你的話嗎?”陸劭雙目泛寒,“你這惡毒的女人!”


    “從來,我說的話,你都當做空氣,你無條件地相信她的話,並站在她的身邊,五年前是這樣,五年後,你還是這樣,陸劭,我對你很失望...”


    “閉嘴,你沒資格說這樣的話!”


    蘇艾的心,仿佛被一隻手無形地拽著,就連呼吸,都是痛的,表麵上,她的臉色反而是越來越平靜了。


    “陸劭,那你有什麽資格來為她討伐我?”她緊握成拳,手指在逐一地收緊起來,“就憑你是已流逝的小生命的父親嗎?”


    陸劭瞳孔驟縮,“你瘋了嗎?”


    “我從來沒有這一刻的理智!”蘇艾譏誚地笑著,“我自問,這輩子做過對不起你的事,就是瞞著果果的存在。而你呢,除了傷害我,你還會做什麽?”


    迎上她那雙毫無溫度的眼睛時,陸劭心中一抽,忍不住別開臉。


    “我也有心,也會痛的!”蘇艾壓抑地道:“如果愛你,會讓你一而再三地傷害我,那我不要愛你了!”


    陸劭飛快地看向她,修長的手指微微顫抖著,他的心裏仿佛有最重要的東西,消失不見了。


    “病人醒來了!”正在病房裏幫薑瑩紮針的護士,微笑地揚起聲音。


    陸劭匆匆進去了。


    蘇艾轉身,想要離開醫院,但心底支撐的驕傲,不容她離開。


    病房裏!


    “瑩兒,你感覺怎麽了?”陸劭溫和地問。


    下身傳來的疼痛,讓薑瑩迷惘起來,“我這是怎麽啦?”


    陸劭躊躇起來,不知該不該告知她這個噩耗。


    “阿劭,你說啊,我摔下樓,是不是還發生什麽事?噢,我記得,我下身流血了,是不是?”薑瑩慌亂地抓著陸劭的手,手指甲都陷入他的肉中。


    “你...”


    在他猶豫下,蘇艾開口說:“你小產了!”


    “還有呢?”薑瑩憋著眼淚。


    “你這輩子都沒有做母親的權利了!”陸劭咬著牙,直接把真相說出來,她有知情權。


    薑瑩愣了一下,隨即用沒有紮針的左手放在子宮上,雙目似箭,“蘇艾,你為什麽要這麽惡毒,我這輩子都被毀了!”


    “捫心自問,你兩次摔下樓梯,是不是我推的?”蘇艾一字一字地問。


    “我會拿自己身為人母的事情來做賭注嗎,你做得出,為什麽不承認?”薑瑩哭嚎起來,“我可憐的孩子,這輩子,你都沒機會投胎在我的肚子裏了...”


    “別激動!”護士在一旁勸說:“你剛手術完,不能激動。”


    “我的孩子...”薑瑩失神地低喃著。


    那狼狽的樣子,讓蘇艾覺得心酸又可恨,“薑瑩,你汙蔑...”


    “滾出去!”陸劭無情地朝著她吼。


    蘇艾繃著臉,目光在他們的臉上一一滑過,陸劭的狠戾,薑瑩的哀傷,她都看在眼裏,她挺直腰板,“我做過的事,我會承認,不是我做的,誰都逼不了我承認!”


    說完這話,她轉身離開。


    一滴晶瑩的淚珠從她的眼角處飛墜而下。


    她會查清楚的。


    這盆汙水,她不會再允許潑在她的身上了。


    她低著頭,乘坐電梯去到一樓,在轉角處,她的半邊身子撞到人,她頭也不抬地道:“對不起!”


    “蘇艾...”


    蘇艾反射性地抬頭,見到好久不見的霍城,發現他的目光緊盯著她的臉,她趕緊低頭,用手一擦,滿掌的淚痕。“真的是你!”霍城擔憂地問:“發生什麽事情了?”


    “沒什麽事!”擦幹淨臉上的淚痕,蘇艾笑了笑,轉移話題:“你怎麽在這裏?”


    霍城沒那麽好糊弄,“蘇艾,告訴我,發生什麽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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