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誰派來的,我隻是良心發現!”


    “你知道你說這些話會有什麽後果嗎?!”


    “我知道我說出這些話就要為我的行為付出代價,我既然敢來,就說明我已經做好了付出代價的準備。”


    頓時,鎂光燈閃個不停,很快,蘇黎世這個城市,就要爆出驚天的新聞了。


    慕遠辰鐵青著臉冷冷的望著地上的女人,緩緩蹲下身,單手勾起她的下巴,厭惡而又切齒的說:“江珊,你真是令我刮目相看,我從來沒想過你還有這樣的心思,你比你母親還要令人不齒,你母親被迫做我父親的女人尚值得同情,而你,一點都不值得!”


    說完,他起身離開,江珊卻一把抱住他的腿:“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為我愛你,如果你不移情別戀,我怎麽也不會出此下策,是你逼得我沒有辦法選擇……”


    她聲嘶力竭的痛哭,哭聲震天,卻再也得不到,一丁點的同情和憐惜。


    “愛?”慕遠辰諷刺的笑笑:“就你也配說愛?你不要玷汙了這個字眼!”


    他用力甩開他,丟下一句:“從今往後,我再也不想看到你!帶著你肮髒的愛有多遠給我滾多遠!”


    “把他給我綁起來,帶走!”


    慕遠辰指了指凶手,冷著臉,頭也不回的率先離開,一場原本為了贖罪而舉行的婚禮,卻是以這樣的意外落下帷幕。


    出了教堂,外麵的陽光有些刺眼,盡管心中有說不出的憤怒和失望,可是,他還是鬆了口氣,以後的以後,再也沒有責任和義務,再也沒有千斤大石壓他心頭。


    “四弟,出事了,四弟……”


    慕雅姿踉踉蹌蹌的衝到他麵前,聲音顫抖的說:“佳曼……佳曼……她自殺了。”


    一行人風塵仆仆的趕到醫院,為首的慕遠辰,臉上已經看不出是什麽表情,才經曆了一場令他憤怒至極的婚禮,現在,他心愛的女人又躺在了醫院裏,他的人生,似乎沒有一刻能消停。


    “她人呢?人呢!”


    “還在急救室,慕總你冷靜一點,沒事的,沈小姐吉人天相,不會有事的!”


    高宇傑起身安撫,他身旁的張美麗,已經哭的雙眼紅腫。


    “你為什麽要帶她回來?為什麽要帶她回來!!!”


    慕遠辰憤怒的質問二姐慕雅姿,慕雅姿內疚的搖頭:“對不起,我攔不住她……”


    “你不要怪別人,要怪就怪你自己,害佳曼躺在這裏的人是你!!”


    張美麗含淚訓斥:“如果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不會放過你的!”


    “美麗。”


    高宇傑蹙眉瞪她:“不要說了!”


    “我偏要說,我不能說嗎?對,他是高高在上的大總裁,有錢人,但是他辜負了我的好朋友,我替我好朋友聲討難道有錯嗎?!”


    “小姐,我四弟沒有辜負你的好朋友,有事些你不懂,請不要亂說。”


    慕雅姿望著她,張美麗把頭一撇,懶得與慕家人說話。


    急救室的門開了,幾個人衝上前:“怎麽樣了?”


    “上帝保佑,病人已經脫離危險。”


    “太好了,那我們現在可以看她嗎?”張美麗喜極而泣。


    “現在不行,她失血過多需要靜養,探望的話最好等到明天。”


    “謝謝,辛苦了。”


    高宇傑感激的對著醫生頷首,待醫生走後,張美麗撲到他懷裏,又開心又難過的嚎哭起來。


    “好了,沒事了。”高宇傑輕拍她的背。


    慕雅姿詫異的望著兩個人,眼中閃過一絲複雜,她把視線移向慕遠辰,想從他那裏得到一點訊息,可是他的眼裏,卻隻有對急救室裏躺著的人深深的牽掛。


    “你們都回去吧,我留在這裏照顧她。”


    慕遠辰發話,高宇傑衝張美麗使了使眼色,兩人默默的先行離開,其它的人也跟著離開。


    沈佳曼轉到了特護病房,慕遠辰坐在她床邊,望著她蒼白的臉,久久無言。


    深夜,他從口袋裏拿出手機,開了機,在無數通未接電話和短信中,他看到了她的短信。


    為了一句承諾


    我死守在一個浸水的角落


    頂著滿天流言蜚語


    我還堅信你會兌現你的承諾


    到了最後的最後


    你卻失約了


    留下一個孤單的身影


    在黑色的角落裏


    哭泣……


    慕遠辰痛心的閉上眼,抓起她的一隻手,放到嘴邊輕吻,喃喃自語:“曼曼,你怎麽這麽傻?你為什麽從來都不能為我堅持一下,如果今天你就這樣死了,你難道不會覺得不值嗎?”


    這一夜,他說了很多話,可是她,卻一句也沒有聽到。


    清晨的光線柔柔的灑進病房,沈佳曼睫毛微顫了幾下,然後緩緩睜開了眼,無神的雙眼望著雪白的天花板,隻是聞到濃濃的消毒水味,她就知道,她在醫院。


    這個味道對她來說很熟悉,第一次陪著慕遠辰去看江珊的時候,就是這個味道,令她覺得恐懼。


    受傷的那隻手動不了,她動了動另一隻手,還是動不了,微微側目,她看到了沉睡在她身邊的慕遠辰。


    她的左手被他緊緊拽在手心,像是拽著一件珍寶,即使睡著,也舍不得鬆開。


    就那樣平靜的看著他,俊顏依舊,隻是太多憂愁,劍眉緊緊的靠在一起,像是有什麽濃鬱的化不開的心事,曾經,那些每一個,她比他早醒的清晨,她都喜歡傻傻的凝望他,從他的額頭一直到下巴,連毛孔都不放過,看著他的時候,她會覺得幸福,會覺得開心,可是此刻,她的心,竟然不會再砰然而動。


    右手裹著厚厚的紗布還是會覺得痛,可是心,卻沒那麽痛了,也許因為不動,所以,它才會不痛。


    慕遠辰動了動身體,她趕緊閉上眼,別過了頭。


    在醫院裏一住就是一個星期,這一個星期,慕遠辰每晚都會陪在她身邊,隻是她,卻從未跟他說過一句話。


    張美麗和高宇傑還有於媽都來看過她,對於他們,她都是說話的,唯獨麵對他的時候,她緘口不語,甚至連眼睛,都不願意睜開。


    第八天晚上,慕遠辰再次來到醫院,像往常一樣坐到她身邊,先是吻一吻她的額頭,然後便靜靜的看著她。


    不知過了多久,他突然說一句:“我知道你沒有睡著,睜開眼睛看看我好嗎?”


    她的睫毛輕顫,卻無動於衷。


    “白天高宇傑在公司,我問他,你有沒有說過話,他說,你說過,我當時心裏隻一個念頭,就是難過,我的曼曼,原來不是不能開口說話,她隻是,不跟我說話而已。”


    這次她的手指動了動,但還是,無動於衷。


    “就算再怎麽恨我怨我,也要麵對我,難道你打算,就這樣不理不睬我一輩子?”


    一輩子……


    一輩子這三個字刺激的她終於開口了,卻隻是說一句:“你放我走吧。”


    慕遠辰的身體一僵,突然說不出話來,良久後,他起身說:“我出去抽支煙。”


    然後,他就出去了,很長很長時間,都沒有回來。


    大約過了二個小時,他回來了,確實去抽煙了,身上有濃濃的煙味。


    “我和江珊的婚禮原本隻是形式,卻在半途被人破壞,所以即使是形式也沒有成功。”


    “我不告訴你,是因為你說你不會理解,那一天晚上我想同你商量,可我還沒有說出口,你便說你不會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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