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遲遲沒有說話。


    夏茗兒看不見他臉上的表情,卻敏感的感覺到周身的氣氛有些壓抑。


    也不知過了多久,隻聽他低低地問了一句:“夏茗兒,我不知道……”


    話說了一半,忽的頓了下來。


    不知道什麽?


    不知道她懷了他的孩子?


    還是不知道她在這裏過得這麽辛苦?


    不過都是借口。


    如果有心,他能知道他想知道的一切,他隻是……放任自己不知道而已。


    而事實上,他也確實無心顧及她。


    夏茗兒也不想知道他未完的話到底是什麽,隻又低低地對他說了一句:“沈墨,你放我走吧,就當我求求你。”


    這已經不是夏茗兒第一次開口說要離開的話了,男人菲薄的唇微微抿起,心底閃過不悅,頓時也沒了繼續和她交流下去的意思。


    出門的時候剛好遇到他請來專門照料夏茗兒的護工安娜,匆匆交代了一句:“好好照顧她。”


    隨即,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


    剛剛走到樓梯口,就遇見了臉色明顯不是很好的沈芸。


    見著沈墨,她就氣勢洶洶地開口質問:“她現在都已經成了你工作的一部分了?”


    她口中的“她”,自然是夏茗兒無疑。


    沈墨有些疲憊地看了她一眼:“小芸,我很累,有事我們晚點再說。”


    沈芸一聽,卻愈發憤怒了:“累?你喂她吃飯的時候怎麽不說累!她隻是瞎了眼,又不是斷了手腳!你把她留在莊園裏也就算了,你居然還親自喂她吃飯!”


    “她現在是傷患,不吃不喝的,不利於傷口愈合。”


    說起傷,沈芸更氣了:“那我還是傷患呢!她用筆戳我的傷口到現在都還包著紗布,你卻不聞不問!你現在整個腦袋都被她塞滿了對不對?你……你是不是愛上她了?”


    愛上她?


    “怎麽可能!”


    沈墨幾乎是想也不想地反駁。


    可是他毫不猶豫的這個回答卻是讓沈芸愈發心驚。


    沈墨做事說話向來謹小慎微,他不胡亂說話,自然也不會不過腦就說話。


    可是剛才在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他分明就是反射性地想要去否認些什麽。


    如果不是他真的對夏茗兒沒有一丁點兒感覺,那就是他正在極力抗拒對她的感覺!


    而他這些天來對夏茗兒出乎意料的關心,兩者之間,是後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沈芸有些悲戚地看著沈墨:“你是不是從一開始就知道夏茗兒在f國?”


    所以向來事事隨她的他才這麽固執己見,非要把婚紗定製地選在f國,隻為了找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來見夏茗兒?


    沈墨張了張嘴想要否認,卻又在最後關頭選擇了沉默。


    是,他確實是知道的,有一次無意間聽夏海山的一個舊同僚提起的。


    可是他發誓,他從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一切,不過是湊巧。


    他的沉默讓沈芸的心瞬間沉到了穀底:“沈墨,你別忘了你答應過我父母什麽,是你親口向他們承諾的,說你會娶我,說我會是你這輩子唯一的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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