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道長,沒有證據的話不要亂說,村子的人都知道我大嫂好好的,在我家住了快半年……”


    於芷柔說到這表情不自然的頓住,仿佛意識到自己說多了。


    聽到這話,我不由心中一動。


    原來蘭蘭在這裏住了快半年時間?我竟然都不知道。


    現在回想,我和蘭蘭就是在這半年時間裏,聯係忽然就斷了,難道是因為這裏信號不好?


    上官慶沉不住氣了,語氣放軟了許多:“白道長,我們說的都是實話,我好好的兒媳婦為什麽會死?


    為什麽會忽然就有什麽怨氣未了,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我就知道您要是再不救我們,我們上官家就要完了!求求您救救我們吧……”


    一個看上去德高望重的村長,卻淪落到如此低三下氣求人的地步,村民們都有些看不下去了,紛紛開始哀求白起。


    這情況,要是白起不答應,都顯得不近人情了呢。


    我還想著白起肯定是拒絕不了,這麽多人‘道德綁架’呢,可白起卻依然聲音冰冷:


    “不知道你是出於什麽心理不想告訴我實言,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頭,缺少正確信息我無法確保你們的安全,隻能看運氣。。”


    看著白起臉上那股認真嚴謹勁頭,我暗暗覺得好笑,上官慶想賴上白起的打算,隻能說落空了。


    即便如此,上官慶依然厚顏無恥假裝沒懂,追問道:“白道長,那蘭蘭的屍體怎麽處理,放在這不會詐屍吧?”


    “不會,放著就行。”白起冷冷的說完轉身就出了院子。


    上官慶表情有一絲懊惱,他默默地站了好一會,然後開始吩咐旁人輪流守夜,自己倒跑回房子睡覺去了。


    熬到下半夜,我感覺有點冷,在加上已經困成狗了,就回屋躺了會,結果迷迷糊糊睡著了。


    隱約感覺自己好像做個夢,夢中蘭蘭正端坐在窗戶邊的椅子上,她身上穿著那件大紅喜袍,可渾身卻濕漉漉的,不停的往下滲著水珠,她腳下的地麵已經濕了一片。


    我忍不住輕輕叫她的名字,她才緩緩抬起頭看著我,那張臉煞白煞白,殷紅的嘴唇不斷地一張一合:


    “瑤瑤,我冷……好冷啊……”


    說著,她眼眸忽然變得更加幽深了,朝我緩緩伸出手來,手掌蓋在我臉上,而我忽然覺得呼吸一滯,猛地清醒過來,眼前一片昏暗。


    果然是夢。


    我心情緩和了一點,仍然覺得有些失落,剛才的夢境太過逼真了,我到現在仿佛能夠聞到那股淡淡的水草淤泥的腥氣。


    為什麽我會做這樣一個夢呢?是不是蘭蘭想告訴我什麽?


    我下意識朝窗戶邊椅子看了一眼,一張慘白的臉突然緊貼在玻璃窗戶上!


    因為太過用力她原本滿是皺褶的皮膚幾乎扭曲變形,那雙渾濁的眸子瞪得猶如牛眼,神情詭異的用力在房間亂掃,好像在找什麽東西?


    我冷不防被嚇了一跳,倏地感覺一股熱氣瞬間從腳竄到頭頂,腦袋翁的亂了起來,渾身的肌肉不受控製發出戰栗。


    那張臉是王神婆!


    她在找什麽?


    這時,我聽見外麵傳來村民的聲音。


    “王神婆在那!快抓住她!”


    “把鐵鍁拿穩了,村長說不留活口!”


    “……”


    王神婆的臉忽然消失。


    我鬆了口氣,就聽到外麵傳來聲音淒慘的嘶吼,好像是……好像是上官邵焱的聲音?


    我連忙披上外套推門出去,院子中央我看到王神婆抓住上官邵焱的頭發,像是拽蛇皮袋似得拽著他朝柴房的方向走去。


    上官慶嚇壞了,聲音都哆嗦了:“王神婆,你快放開我兒子!”


    然而王神婆身上卻散發出強烈的戾氣,看著雖然是個弱不禁風的老太婆,可舉手投足卻讓人不敢輕舉妄動。


    沈氏似乎剛醒來不久,看到這一幕幾乎要哭暈過去了:“神婆啊這到底怎麽回事,我可就這一個寶貝兒子,你不要害他,你把他還給我啊……”


    於芷柔死死盯著那,渾身堅硬的緊咬著下嘴唇:“伯母,邵焱哥哥好像撞邪了……”


    沈氏狠瞪了她一眼怒斥:“別亂說話!”


    她瞬間控製不住,眼淚一連串的掉下來:“你看!他就是撞邪了!”她抬起手指著上官邵焱的方向,後者正直愣愣的盯著柴房,突然使勁磕了一個響頭!


    砰!


    還未痊愈的傷疤裂開,血肉飛濺,讓旁邊所有人的默默地為他捏了把汗。


    我有點不忍心看下去了,甚至覺得有些憋火,到底是誰幹的?有必要如此折磨這個男人嗎?


    不管怎麽說,他也曾經救過我。


    對了,白起呢?我四下尋找,但是他卻不在院子。


    這個時候一個小青年急急地朝上官慶跑去:“村長,我在村子周圍找了三圈了,還是沒有看到白道長的影子。”


    上官慶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才想說話,那邊上官邵焱就開始使勁磕頭了,腦袋砸地的砰砰聲,讓人聽著心裏都覺得瘮得慌。


    “快攔住他!還愣著幹嘛!”上


    官慶怒吼著催促旁人,然而旁人是很想衝過去但是有前車之鑒,都不敢過去,更何況還有個突然變得煞氣很重的王神婆。


    不要說上官慶著急,我看著都很著急。


    “快去,再去給我把白起找回來,什麽東西,關鍵時刻就他麽掉鏈子!”


    上官慶急的想殺人:“王神婆,你有什麽怨氣你衝我來?你快住手,你給我家造孽造的還不夠嗎?”


    王神婆卻充耳不聞。


    那上官邵焱好像聽見他爹說話似得,忽然轉過來衝著王神婆磕頭:“救救我,我再也不敢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不要殺我求你了!”


    王神婆突然咯吱咯吱笑了,一個老太婆,不知怎麽的笑聲像個十八歲的姑娘,故作嬌嗔的語氣讓我渾身打了個哆嗦,感覺雞皮疙瘩都要掉一地了。


    她捏著嗓子笑道:“你這個負心漢沒資格,像你這種垃圾就應該滾回娘胎重造!”


    我愣住了,這句話讓我想起一個人,蘭蘭。


    以前讀書時候,要是有人惹怒了她,她的口頭禪就是把你打回娘胎重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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