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這麽不客氣的說辭,大師也沒惱火,隻是淡淡說道:


    “貧僧化的緣是緣分的緣,緣分的類型有很多種,比如救與被救的關係,比如此刻,如果貧僧沒算錯的話,你們村子將引來滅頂之災,貧僧既然預知且已遇見,這就是緣,斷然不能置之不管。”


    三叔皺著眉頭,似乎在想問題。


    有村民砸吧嘴巴說:“這禿驢神神道道說什麽呢,什麽緣分不緣分的,都說了,這裏沒剩飯給你化緣,趕緊走吧趕緊走吧。”


    三叔怒道:“你給我閉嘴!”


    那村民被吼了一下,不敢說話,三叔似乎想明白了,再看鴻一大師的時候,他態度比之前好多了。


    “大師如果能救了我們村子當然是好事,但我怕大師不清楚事情狀況,若是你真的那麽會算,你知道我們深更半夜在此,是為了尋找什麽嗎?”


    三叔目光灼灼的看著大師,手緊緊的攥著斧頭,仿佛如果大師說不準,他就會認定對方是騙子似得。


    大師掐著手指微微笑道:“送葬,鬼雨,詐屍,鬼沼,失蹤兩具屍體,兩個活人,貧僧算的準麽?”


    我心裏默念了一遍,也就是二爺爺和小姑的屍體詐屍,大伯和二叔失蹤了?


    我心裏一緊,就看見三叔目露出震驚的神色:


    “大師,你算的很準,但是還有一點,這些意外是有罪魁禍首的,之所以發生這種事情,是因為一個人,使得我們穆家,乃至全村收到了詛咒,大師可知道這個人是誰?”


    聽到這些話,我很想冷笑。


    還能是誰,不就想說是我嗎?


    可關於村子的詛咒和覆滅這件事,到底和我有沒有關係,我也非常想知道。


    我看向鴻一大師那慈眉善目的微笑,越發覺得心驚肉跳起來。


    可以說他說了什麽,幾乎決定了我在三叔眼裏是不是該死。


    鴻一大師搖頭失笑道:“冤有頭債有主,這事件沒有什麽無緣無故的事情,與其質問是誰害的你穆家乃至全村淪落至此,不如去捫心自問,好好反省自家都做了什麽不可饒恕的錯事。”


    這話裏的意思,倒和上官邵焱說過的不謀而合。


    難道說穆家,或者整個木崗村落得這樣的下場,真的都是報應不爽嗎?


    三叔怔了幾秒,冷冷笑道:“一派胡言,我家一向光明磊落,我爹是村子的大好人,許多家都收到過我家的庇護,我這一輩子不說是什麽大好人,但也行的端做得正!”


    鴻一大師笑了:“你是好人,你父親是大好人,你父親的父親如何呢?”


    “你夠了!”


    “你祖父的父親又如何?你祖父的祖父又如何?你穆家當真有你說的那般幹淨?”鴻一大師不緊不慢的說道。


    三叔沉默了。


    半晌後他斜著眼睛道:“你是有意為穆瑤開脫吧?”


    鴻一大師緩緩抬步朝他走去:“佛教有五戒,一不殺生,二不偷盜,三不邪淫,四不妄語,五不飲酒,貧僧的每一句話都出自事實,施主若是不相信,自行調查便知,何必口出惡語誹謗貧僧?”


    說到最後一句話,大師與三叔幾乎麵對麵,兩人四目相對,大師目光坦蕩,而三叔目光卻透著一絲怯意,最終三叔垂下目光,像是理虧了。


    三叔讓村民把穆芸鬆開,穆芸連忙跑到我跟前,緊緊抱住我的胳膊,好像被嚇壞了。


    “那大師可有辦法找到我大哥二哥,以及我父親和小妹的屍體?”三叔語氣低沉的問。


    “貧僧正是為這事而來。”


    三叔眼裏的光芒倏地亮起來:“那事不宜遲。”


    眼看他們就要走,我連忙道:“大師,我也要去!”


    結果鴻一法師堅定的拒絕了我,說是太危險,我不依不饒的非要跟著去,不是我不講道理,是我實在太擔心。


    最後我三叔冒出來一句:“你老實回村子,我可不想到時候找到了你大伯二叔,他們又問我要人。”


    我愣了下,三叔和說話的語氣還是那麽窮凶極惡,可是這話,似乎已經對我改觀了幾分。


    至少不像以前那樣,把我當成罪魁禍首,恨不得直接殺了我。


    我心裏感覺怪怪的,還有點不太適應。


    不過想到有鴻一法師在,應該不會出什麽問題,我讓自己安下心來,好好考慮一下現在還有什麽事情可以做。


    首先第一點,上官邵焱呢?


    他到底去哪了?我皺著想了好一會,猛然發現自己竟然忘了一件事,綠芽!綠芽還在等我回去救她!


    眼前閃過一抹白光,白起出現在我麵前。


    我四下看了一圈,也沒看見村長的影子,我剛要詢問,白起好像知道我想問什麽似得,直接道:


    “村長的確不是人類,他已經死了。”


    白起怔了一會,像是喃喃自語:“還是第一次見到死士。”


    “什麽叫做死士?”穆芸好奇地問。


    白起解釋道:“在古代有些王侯會養刺客,為了保證計劃成功或失敗時候不露餡,他們會讓刺客口含著毒藥,等被人發現的時候立刻吞毒自盡,這就是死士。”


    鬼裏麵的死士?


    鬼怎麽自殺呢?難道鬼也能咬舌自盡?也能吞毒自盡嗎?


    但現在不是糾結這些問題的時候,我拉著白起的胳膊:“快和我回家,你一定能幫我救綠芽的。”


    白起看了看我的手,張嘴想說點什麽,但最終還是沒開口。


    我因為太著急,沒有想太多,走了大概十分鍾後,終於累的走不動了。


    我現在不是普通人,我可是個孕婦,再加上隨著時間推移,我腹中的鬼胎也在慢慢長大,它需要營養——也就是陰氣。


    我能感覺到自己對陰氣日益渴求,導致我現在似乎很容易疲憊。


    “走不動了,白起,你有沒有什麽瞬移的法器?”我拽了拽他的袖子。


    白起似乎在想什麽,被我拽了一下,他才回過神:


    “瞬移的法器?我沒有瞬移的法器,不過我可以走的很快,隻是……”


    “隻是什麽?”


    白起耿直的說:“我怕你們跟不上。”


    好吧,難道我們隻能靠自己的腿兒了嗎?我感覺這樣走回去,天直接要亮了。


    “你確實很累嗎?”白起皺著眉頭問,似乎想到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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