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完全把慎行當成自己的親孫子看,終於,二叔發現慎行一直睡覺,不吃不喝也不動彈的,提出要帶他去醫院,還說這樣下去不行。


    我連忙解釋他隻是生物鍾和二叔不一樣,好說歹說才算順利蒙混過關,就是整整一個星期,二叔也沒能見著清醒的慎行。


    二叔不禁很鬱悶,早上臨走的時候,突發奇想要給慎行切塊蘋果磨牙。


    我幾次阻攔未果,就看見二叔將蘋果塞到慎行手裏之後,慎行好像聞到味了似得,竟像個小龍貓似得抱著蘋果咯吱咯吱吃了起來。


    看到慎行吃東西,二叔臉上溢滿了笑容,回頭責怪的瞪了我一眼:


    “你看你把這孩子餓成啥樣了,睡覺還記得吃東西。”


    好吧,是我疏忽了,按說慎行應該和我一樣不需要吃東西的,我忽然想起房子還有之前給慎行買的奶粉。


    二叔下樓看店去了之後,我悄悄泡了點奶粉喂給慎行,看著他大口吞咽牛奶的樣子,竟然還真有些可愛。


    不得不說,他這種狀態可比七八歲好太多了,就是不知道他這次能保持多久。


    我一手撐著腦袋,一手拿著奶瓶,看著他肉呼呼的臉頰,讓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我剛冒出來這個想法,慎行突然就睜開眼睛,吐掉嘴巴裏含著的奶瓶:


    “他喂我吃蘋果的時候我就醒過來了,怕嚇著他我才裝睡的,沒想到你竟然和個老漢住一起。”


    終於醒了,他一說話還是那麽讓人覺得……不可愛!


    我敲了下他腦門:“好好說話,叫他二叔,不要叫老漢老漢,難聽死了。”


    慎行歪著腦袋:“我要叫他二叔,豈不是和你同輩咯,我還是叫他爺爺吧。”


    好像也是。


    “這段時間上官邵焱有沒有來過?”


    慎行伸展了下胳膊腿,愜意像個大爺似得靠在沙發上,看這幅老氣橫秋的樣子,不由讓我想起了西嶽鬼王。


    我搖搖頭:“沒有,沒消息。”


    提到這件事,我就有些沒著沒落的,心裏很不舒服。


    “既然他沒來找你,那我們就主動去找他,我睡著多長時間了?”


    慎行大咧咧的說著,要不知道人看見這樣一個兩歲孩子嘴裏冒出這麽成熟的話,估計會覺得自己在做夢。


    此時要是二叔進來看到這一幕,那可就精彩了。


    “一個星期,我倒是想去找他,問題是我去哪找?我們找不到扶桑醫館,再說就算找到了,她也不讓我們進去呀。”我沮喪的說。


    “不是還有白起嗎?”


    “白起?”我有點意外他會提到這個名字,不過他確實提醒我了。


    如果是白起的話,肯定知道怎麽去陰間。


    但隨之我又有點鬱悶:“你看到扶桑那樣肯定不會讓我進去的。”


    慎行向後靠了靠:“人間一天,陰間一年,現在人間已經一個星期了,陰間至少七年了。


    七年啊!我倒覺得他現在未必在扶桑醫館,也許已經回他自己的地盤也說不定。”


    我撇撇嘴:“你是不知道,上次他在扶桑醫館躺了十多天呢,換算成陰間不十多年了麽。”


    “不會吧,這個醫女好像不大對勁。”


    “我早這麽覺得了。”


    慎行歎了一口氣:“咋辦?”


    我認真的想了下,反正現在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不如就按照他建議的,先去找白起,到時候再說。


    這次我不想再等上官邵焱來找我,太被動了,而且我這些天也一直放心不下上官邵焱,更何況那枚還魂珠還在我身上。


    我害怕被壞人盯上,這幾天門都不敢出,所以出於以上種種借口,我必須要主動去找上官邵焱!


    我暗暗的把我不得不去找上官邵焱的理由捋順當了,準備到時候說給扶桑。


    想想也是鬱悶,我想找上官邵焱,還得先攢幾個合適的理由。


    中午二叔上來給慎行喂飯的時候,我給二叔說我要帶慎行去驅邪。


    二叔立刻就同意了,還說他早就在想著孩子是不是被髒東西纏住了,必須趕緊帶著去看看。


    不僅如此,二叔甚至還想和我一起去,我連忙給拒絕了。


    看的出來二叔是真心很喜歡慎行,按說像二叔這樣的年紀,若是正常娶老婆生孩子的話,現在估計都能抱上孫子孫女了。


    可惜他把大好年華都花費在我身上,不過……再過個幾個月,我肚子的寶寶出生,也能叫二叔一聲爺爺。


    不過想到這,我忽然想到柔姬、甚至王妃她們口中的‘容器論’。


    我忍不住多看了眼慎行,如果慎行就是我腹中‘鬼胎’的參照版的話。


    我的孩子別說叫我二叔一聲爺爺了,很可能連自己的意識都來不及擁有就被侵占了。


    想到這一點,我就心慌不已,如同整個人都置身在冰窟之中。


    “怎麽了?”


    慎行靠在我胸口,似乎覺察到我情緒的波動,忍不住抬頭小聲問我。


    此時我們已經來到了道觀的山腳下,我悵然若失的搖頭:“沒什麽。”


    我抬頭望著眼前的台階,不知什麽原因,這條路上像是蒙了一層灰。


    還鋪著落葉果皮紙屑,沒人清掃,看起來髒兮兮的。


    這條路,似乎比之前多了絲荒涼的意味,而且周圍安靜許多。


    明明不過是下午,卻也沒有山上或者下山的香客,甚至沒有上山下山的道士。


    怎麽想都有點古怪。


    當我們到了道觀門口,映入眼簾的卻是幾個穿著平常人服裝的男子正在義正言辭的說著什麽,我們進去之後才聽清楚。


    為首的那個黑衣服男子聲音極大:


    “師兄,師父已經死了,我不知道你還在堅持什麽,我呆不下去了,我也想走了,對不起師兄,我辜負了你對我的信任。”


    白起麵無表情,語氣依然清冷孤傲:“想走的隨時都可以走,無妨。”


    幾個人相互看了一樣對方,衝著白起小心翼翼的鞠躬:


    “師兄,你多保重!”說完這句話,那幾個人轉身邊走。


    走了一段路後,那個穿著黑衣服的男子停下腳步:


    “師兄,你別撐了,這道觀隻有你一個人,早晚都會撐不下去的,我們為何不能去別的地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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