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邵焱認真思考了下:“我記不清了,我看到她被東西纏住了,不過那是她自食惡果,活該的。”


    “此話怎講?”我慎重的問,心裏頓時來了好奇心。


    上官邵焱說:“說來話長,我隻能說那東西並非無緣無故纏上她的,什麽時候消沉了怨恨,它什麽時候就會走,目前應該不會傷及性命。”


    我消化完這句話,心裏大概明了了。


    直到現在我才發現個問題,那就是我和上官邵焱從最根本觀念上的區別。


    我見到什麽人遇鬼,或者被鬼纏身了,會下意識想去幫著對方驅鬼。


    隻要對方不是做的太過分,我就不想袖手旁觀。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可能是我太是非了,喜歡多管閑事。


    而上官邵焱對鬼纏著人這件事情,其實是很寬容的。


    他絕不會主動出手去幫被鬼纏著人,但這倒不是他冷血無情或者什麽。


    主要可能是他自己也是鬼,所以更能體會鬼的心情,而不是人類的心情。


    也不知道我這麽想對不對,反正我就忽然產生了這麽個想法。


    至於整容女,按照上官邵焱說的,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最多就是毀容吧。


    我沒繼續在這件事情糾纏下去,而是帶著上官邵焱去了我熟悉的比較平價的商場。


    除了給上官邵焱買了一套稍好些的衣服鞋子之外,上官邵焱非要給我買個項鏈不可,於是我指著商場門口玉石攤子隨意一點。


    “就那個!”我說。


    上官邵焱拿起那枚玉鎖,看了半天,卻是放下了。


    轉而摸了摸旁邊一塊混著深褐漆黑的古怪大石頭,足足有一個臉盆那麽大。


    “要這個吧。”他說。


    我驚得瞠目結舌,問道:“這麽大,拿回去做什麽?”


    “就這個。”他態度很堅定的說。


    其實玉扣也很可愛啊?雖然我不太懂玉,當然從那‘樣樣二十’的價格上來看,肯定不是什麽好玉。


    但樣子很可愛不是嗎?為毛非要買這麽大個石頭回去?


    上官邵焱付了錢,一手將那臉盆大的石頭抱起來,驚得旁邊的路人頻頻回頭。


    走在大街上迎著眾人怪異的眼神,我都有種想把的外衫脫下來套在頭上的衝動。


    終於到了家了,望著那塊大石頭,我是怎麽看都不順眼。


    說好的項鏈變成這麽大塊石頭,男人真是善變的動物!


    二叔也好奇的看來看去,他沒看出什麽名堂,正想發表幾句評語的時候,上官邵焱修長的指尖在石頭上輕輕敲擊。


    哢吧。


    清脆到悅耳的聲響回蕩在房間中。


    一道縫隙從石頭上裂開了,露出裏麵通透的綠色。


    那種綠就像是深秋的芭蕉綠,綠到極致,綠到沒有絲毫瑕疵。


    隨著大石頭全部表皮脫落,剩下的是大概有2號小足球那麽大的綠色的石頭,其實這時候看著已經完全不像是石頭了。


    我甚至覺得它有點像綠色的果凍,表皮細膩圓潤,摸上去時指尖傳來的細微瓊脂的滑膩感,像是在撫摸絲綢,又像是浸在濃鬱的牛奶中一般。


    迎著太陽的光芒,那碧綠的石頭的邊緣絲毫沒有散光,反而顯得有些透亮,依然非常有質感。


    這恐怕不是普通石頭,而是……


    “翡翠?”


    二叔驚的火芯都燒到煙屁股都沒察覺到。


    “你還會賭石?”我說,難怪不選擇玉鎖,非要選這石頭。


    上官邵焱抬了下眸說道:“你也可以看到,隻是你沒去看。”


    對了,透視!


    可是我左眼現在一片漆黑,什麽都看不到,我胡亂搪塞了幾句,話題就轉到石頭上:


    “這翡翠是不是能賣不少錢。”


    “絕對是!”


    “這麽大,能賣多少?”


    二叔陷入了沉思:“我也不太清楚,反正肯定很值錢。”


    我和二叔討論起這塊翡翠的處置問題,上官邵焱卻不知道在想什麽,指尖優雅在桌麵上輕輕點著。


    忽然,一個身影飄忽而至,低聲問:“這就是翡翠嗎?真好看。”


    蘭蘭!


    我一激動,差點叫出來,可在二叔的麵前不太方便,我怕嚇著他,結果二叔剛好打了個寒顫,然後說:


    “怎麽忽然這麽冷,哎,我不看了,我還得下去看店。”


    見二叔出了門,我才歡喜道:“你自己出來啦?蘭蘭,你現在感覺怎麽樣?


    有沒有哪裏不舒服?我終於見到了你,你終於好好的回來了,太好了,我有好多話……”


    我說話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蘭蘭似乎對我的話並沒有什麽興趣。


    她環視了一圈,視線就落在正盯著翡翠發呆的上官邵焱的身上。


    “你怎麽會在這?”


    蘭蘭一下激動的衝過,雙手扒著桌子死死盯著上觀看。


    看了一會。


    蘭蘭不由的有些失落:“你,不是你……你是誰?為什麽和他長得那麽像?”


    她口中的那個人,就是她原先的丈夫。


    和上官邵焱長得有幾分相似的那個人,最多也就兩成,音容相貌略微相似,但是內在絕對是完全不一樣的。


    話說回來,我到現在還是不明白,為什麽上官邵焱的名字會和那個村長的兒子名字一樣。


    我看了一眼上官邵焱,又看了一眼蘭蘭,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好,躊躇了半天,我才開口:


    “蘭蘭,你還記得我嗎?”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會問這句話,可能是因為我正在和她說話。


    她不但一句話沒聽,反而直接衝過去看上官邵焱,讓我覺得自己好像被忽略了一樣。


    蘭蘭衝我笑了下說道:“記得,當然記得,你是我最好的閨蜜,穆瑤!”


    聽到她這樣講,我一下子心情就明媚起來。


    她還是記得我,這樣就好。


    “蘭蘭,這段時間你,你知道現在距離你那個……”


    我說了半天,有點語焉不詳了,因為我不知道該怎麽去說關於‘她死去’這件事。


    不料她卻抿著唇笑了:“你是想問我死了之後,都經曆了些什麽嗎?”


    對!就是這個。


    我使勁點頭。


    “我現在還有些混亂呢,得好好想想,穆瑤,他是誰啊?”蘭蘭看向上官邵焱,非常感興趣的問。


    “他是我的……夫君。”我鬼使神差的說。


    蘭蘭臉上頓時浮起一絲失落,口中喃喃道:“夫君……那他,那那他叫什麽名字?”她的語氣弱了下去,仿佛有些無力。


    “上官邵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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