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來,我心裏稍微輕鬆了些,於是也跟著坐在他旁邊靜靜的聽。


    話說回來,這種感覺有點像男朋友帶自己去見他的好兄弟。


    以前年紀小沒談戀愛的時候,老聽著有人問為啥男朋友不願帶自己去見自己兄弟,是不是不愛自己啥的。


    我那時候沒想太多,不過今天這情景,突然就讓我想起這件事了。


    我唇角抑製不住輕輕的往上揚,看著屋裏的裝扮,看著窗外的街景,都覺得無比順眼。


    這時,夜弑天慵懶的起身,慢條斯理的撩開簾子走了過來。


    我抬起頭,還未細細看他長得什麽模樣,就正對上他滿眼的驚愕,他不可置信的問:


    “楹,楹兒?”


    楹兒?


    他竟然叫我楹兒?!


    當然,他不是第一個把我認錯的人,可我剛還沉浸在被男朋友帶著見他兄弟的喜悅中,他這一聲就像是一盆冷水,直接把我澆醒了。


    我的表情不由尷尬的凝固了。


    “她不是楹兒,她叫穆瑤。”上官邵焱說。


    我低垂下眸子,不知該做出什麽樣的反應,猶豫了片刻,還是抬頭笑著道:


    “你好。”心裏卻極酸澀的。


    原來麵前的這個人,也認識楹兒。


    楹兒,這個未曾謀麵卻始終壓在我心間的人,在上官邵焱的心裏,究竟占據著怎麽樣的位置?


    我渾身僵硬的坐著,卻覺得如坐針氈,明明沒人多看我,我卻覺得如芒在背。


    仿佛一舉一動,都被暴露在灼熱的空氣中一樣,心髒也幾近停止跳動。


    方才心裏的那一絲喜悅,早就變成了恥辱。


    我覺得自己就像是個替身,完全因為‘楹兒’,我才存在。


    我要問清楚。我心裏默默的提醒自己,等從這裏出去之後,我就要問。


    “不是楹兒……可是……”夜弑天擰著眉頭,像是要把我看出花來。


    我也不知在堅持什麽,始終固執的迎著他的眼神,仿佛自己低下頭就是退縮了似得。


    說實話,夜弑天長得極好看,活脫脫的浪蕩貴公子,皮膚白皙五官俊俏,和上官邵焱是不同類型的好看,可我此時根本懶得觀賞。


    “這眼神,和楹兒一模一樣啊。”夜弑天感歎了句,半開玩笑道:“該不會是楹兒的投胎轉世吧?哈哈哈。”


    上官邵焱目光一凜。


    沒等他開口斥責,夜弑天立刻岔開話題:“你問地府逃獄的事情是吧?巧了,那件事情我剛好知道的很清楚。


    你還記的千年之前攪亂地獄的龍將軍吧?這次逃獄的是他的同夥,那家夥也真是厲害了。


    遭受了前年的烈火焚燒,雷擊和嚴寒冰凍,竟然還有力氣逃獄,他這次可不是普通逃獄,他逃走之前還砸毀了三層地獄之門,還殺死了兩個判官,陰間要亂起來了。”


    龍將軍?我不由心裏咯噔一下,不就是慎行嗎?


    他的那位同謀千方百計逃獄出來,莫非是想找到龍將軍,再和他一起攪和一次地獄?


    當時龍將軍複活出了意外,一部分成為了慎行,一部分是之前那個黑衣人。


    黑衣人被西嶽鬼君幹掉了,修為也被他吸收幹淨,這樣一來,龍將軍還剩下最後一個未知部分。


    即便未來某天慎行能預見最後那個部分龍將軍,就算是能成功將其擊殺消化,彼時的龍將軍也並非千年之前的龍將軍了。


    所以他的同謀計劃肯定會落空的。


    “我要那些人的資料。”上官邵焱說。


    “為什麽?你要插手這件事?這好像不符合你的作風啊,你以前從來不管這種破事的。”


    夜弑天一邊好奇的問,一邊卻非常順從的取來了一個褐色的小木盒。


    他將盒子往前推了推:“資料都在這裏,沒想到你是第一個來要這份資料的,你看看吧,閻君遇到大麻煩了。”


    他壓低聲音,意有所指道:“你是不是準備出手了?”


    上官邵焱抬眸看了他一眼,低頭全神貫注的看著資料,說:“我對他沒興趣。”


    “那為什麽?”他問。


    我也感到好奇,他們說這話,貌似完全不避開我,這麽重要的事情,讓我這個楹兒的替身知道真的好嗎?


    我心裏默默的歎了口氣,站起來準備自覺地回避一下。


    可我剛站起來,就被上官邵焱捉住了手。


    他眼睛還盯著那些資料,手上卻很用力,頭也不抬的說:


    “夜弑天,給她看一下左眼。”


    夜弑天眸低浮出一絲玩味,不知想到了什麽,他笑了下,說:


    “我看你給她看眼睛才是排在第一位的吧?要找資料,你的途徑多了去了不是?她眼睛出了什麽問題嗎?”


    上官邵焱沒搭理他。


    他幹脆問我:“你左眼怎麽了?”


    說話間,他已經到了跟前,修長的手指扒拉著我的左眼,力道不輕不重,指尖的冰涼讓我微微抖了下。


    “你的眼睛……”夜弑天似乎有些困惑,停頓了好幾分鍾,才說:


    “這是天眼?不過還不太穩定,你看到了什麽?”


    我有些遲疑。


    直接說出來合適嗎?


    夜弑天似乎看出來我的猶豫,他收起了方才的玩世不恭,換上認真的模樣,說道:


    “你的眼睛很特殊,應該是天眼沒錯,看你的狀況很可能是陰氣供給不穩定導致的短暫的短路。”


    和之前那位壯漢醫生說的差不多,我摸了下眼睛,說:


    “我知道,那怎麽才能讓我的眼睛不要失明呢?”


    左眼看不見的感覺真的挺難受的,感覺聽力好像都下降了,很奇怪。


    “天眼這種能力很奇特,如果是在自然狀態下覺醒的話,那它不會出現不穩定的情況,會順利度過成長期。


    可如果是在危險情況下,迫不得已覺醒的話,那注定它的成長過程是磕磕絆絆的。


    我猜你應該預知到了什麽,所以才導致天眼短路,進而失明,這樣下去放任不管的話,可能會瞎,這天眼報廢了不說,正常的視力也回不來。”


    夜弑天認真嚴肅的說了一大堆,看他這麽吊兒郎當的人,都變得這麽嚴肅,我越發明白我這左眼到底意味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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